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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文 / 夏聽音

    鍍金時代門鈴響,陶慶為按熄雪茄站了起來,看向身後在「申訴狀態」的兒說:「忘記告訴你了,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上,這會已經到了。」

    陶保一聽門外有南音,立刻轉頭往自己臥室沖,那速,如同回到了童年。

    陶慶為笑著親自開了門,門一開,他的笑容卻淡了淡,外面只站著兩個人,君海川的大徒弟丁占元和女兒君彩青。

    「陶叔叔。」彩青笑著叫他。

    早年陶慶為和君海川做過藏友,那時候小孩們一起玩,君家沾點人氣,所以很早就涉獵收藏。而陶慶為,走的是純粹投機倒把,以藏養藏的。

    現在一個修成正果開了博物館,一個還是純粹的生意人。但表面上的交情還在。

    倆人剛坐下,陶保換了衣服從裡面出來,一看沒南音,立刻問道:「南音呢?南音怎麼沒來。」

    彩青心裡立刻發堵,但依舊笑著說:「南音到來之後有些水土不服,這兩天在休息。」

    「水土不服?!」陶保立刻緊張,「那嚴重嗎?」

    「還好……」彩青不願多說。

    陶保卻更加擔心,追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來之前打電話那次她還沒事?」

    「那一天她也剛來,當時還沒發現不舒服。」彩青被這種窮追猛打的盤問弄的有些尷尬。

    陶保根本沒看出來,反而掏出手機來,「那她手機怎麼也不開?總打不通。」

    彩青的笑容終於僵了僵,說:「手機沒開嗎?這我可不清楚。」

    陶慶為笑了笑,這話一聽就是假話,她怎麼可能不清楚。但陶保先犯了交往的忌諱,不能這樣刨根問底的追著別人問。

    他說:「南音第一次來,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那不知怎麼給她治的,有沒有用偏方?」

    「有。」丁占元說:「我師母來的時候給帶了些當地的生土,我們給她沖水喝了。」

    用這種土辦法治療水土不服倒是有的,這樣說來,南音也許是真的不舒服。陶慶為點點頭。

    陶保說:「那我收拾一下,等會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她。」

    這怎麼行,彩青這才著急,說道:「那倒是不用,還有兩天就預展了,總會見的。她今天已經見好了,我弟弟帶她出去說轉轉,你要去,也許會碰不上人。」

    陶保愣了一會,這才意識到,剛才那些大概都是敷衍自己的話,喃喃說道:「……那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看自己兒一瞬間就蔫吧下來,陶慶為心裡自然不高興,父母辛苦一輩都是為了自己的孩,他知道兒小時候跟著自己受過委屈,所以現在從來都是盡量巧妙地逗兒開心,喜歡什麼買什麼,但偏偏陶保追求不多。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不高的追求,還處處受打擊。

    但他是長輩,心裡不高興,也只能擱在心裡。

    君彩青是爽快人,很快就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這次來參加預展的藏家比預計的多。那也就是說在成交價方面,也一定比我們預期的要高。——其實現在越來越多的藏都是大家共同持有。這樣風險也可以均分。所以我父親讓我來問問您的意思,如果這次的藏高出成交價多,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合作競拍?」

    原來是這件事,陶慶為笑起來,說道:「合作當然可以了,但是在商言商,反正怎麼做都是單生意。不過……」他看向彩青:「何況你們的難處我知道。」

    「難處?」彩青愣住!

    「怎麼?你們還不知道?」陶慶為想了想,搖頭道:「是我大意了,你們應該還不知道,你們博物館所在的那塊地放就要拆遷了,所以現在每一單生意對你們都至關重要。當然,這事情還沒有對外公佈,所以你們師傅大概也就沒有說。」

    裝的好像無意,但言下之意,這次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來求自己幫忙。

    彩青心中頓時驚怒,大小jie從來沒被人這樣掃過面。強壓著火氣說,「陶叔叔的消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我們一點也沒聽說。」

    陶慶為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就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

    彩青頓時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告辭。

    陶慶為站起來送他們,狀似無意地說:「我每次來,都要請專家一起,其實外人,我始終也信不過,南音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要身體好了,下次帶她一起過來吧。」

    話說到這份上,彩青再要不明白,白活這麼大了,她忍著一口氣,出了酒店才忍不住罵道:「這是幫著兒搶人嗎?別怪我說他,只有他才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來!」

    大師兄說:「他們這樣有意刁難,還不是因為你扣了南音,先掃了人家的面。」

    彩青指著大門義憤填膺,「我不應該嗎?你看看這架勢,這麼小的事情也敢和我擺譜,如果提出讓他場上讓一局,他都敢說讓我們把南音嫁給他你信嗎?」

    大師兄指著她大聲笑起來。彩青也反映過來,「氣糊塗了,是嫁給他兒。」

    突然,一輛白色的轎車開過來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打下,裡面的男探頭來說,「美女,我捎你一程。」

    彩青正火大,手袋一個扣籃動作當頭蓋下,方星立刻閃進車裡,喊道:「一看就沒談成,我明白了。」

    彩青上車,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方星一

    一聽也很是生氣,一邊發動車一邊說:「真是幼稚,以為沒了他們咱們就找不到別人合作,我還偏不信那個邪。」

    ******

    酒店

    房間是清淡的綠色,像是水草融在了水裡。南音躺在被褥間,呼吸輕不可聞。君顯坐在床邊的化妝椅上。手上的書展開著,視線卻無法停留。

    書一合,乾脆放在了梳妝台上。他抬左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手卻不捨得拿開,唯有順著頭髮,一下一下順著。

    空氣裡散開柔情蜜意,那落手的動作越來越輕柔。他抬起右手,南音的右手托在了他的掌心,她沉睡著,所以這手就沉甸甸的。他抬了抬,覺得比以前重了好多。

    他看向床上人,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南音你說的沒錯,你長大了。」

    可惜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好在他也不期許任何的反應,抬起那手,貼在唇邊,卻沒有挨上。彷彿幸福近在咫尺卻令自己無法相信能夠碰觸,稍稍拉開一點距離,他打量著那手指,那指尖,曾經無比熟悉的一雙手,如今握在手中,竟然有些陌生,他把那手又翻過來,耳邊彷彿響起小女孩清脆的聲音:「阿顯你的手中間有條縫,書上說這種手相存不住錢,以後咱們家就我管錢好了!」那樣理所應當……那樣無知無畏的霸氣……

    他低頭,吻輕輕落在那掌心,久久沒有動,過了這麼久,終於體會了失而復得的安心。

    忽然外間傳來開門聲,他微微皺眉,應該是彩青她們回來了,但他們原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回來,他站起來,把南音的手輕輕地蓋在被下面。

    剛關上臥室門,就聽到彩青的聲音:「現在國內半夜,還得等幾個小時才能打電話回去,真急人!」

    看到君顯她頓時來了委屈,剛想倒苦水,君顯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即他低聲說:「事情沒有談成?」

    彩青說,「你怎麼知道?」

    「如果順利,你們應該吃了晚飯再回來,」君顯指了指身後,「說話聲音小一點,南音剛剛又發了燒,吃了藥剛睡。」

    彩青立刻去臥室看,嘴裡嘟囔著:「不就是嫌我不讓他們見南音嗎?但南音也確實不舒服,我又沒有騙他們。」

    君顯走到沙發上坐下,方星和大師兄言兩語把事情告訴了他。

    君顯聽完,並沒有覺得意外,說道,「這種藝術經濟公司類似的業務,佣金也不過分之一,所以就算博物館真的要被迫拆遷,這點錢也解決不到問題。」

    臥室門響,彩青走了出來,「我現在才知道,生意人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方星笑道,「古玩圈裡面的人都講,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東西都成了商。」他手枕向腦袋後面,「外面不是說還有一個……要我說,咱們聽天由命就行了。」

    「也不一定。」君顯站了起來,「我問了下朋友,現在所謂外面另有一個的說法,九成應該是這次競拍的人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這麼卑鄙?」彩青瞪大眼睛。

    方星一想,大笑起來,「這是無所不用其!」

    君顯繞過沙發,走到臥室門口,聽了這話轉頭來說:「這種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何況東西還沒見,你們去樓下餐廳吃飯吧。今天的事情就別告訴南音了。」

    彩青倒在沙發上:「叫客房服務,我不下去了。」事情扔給她弟弟,她倒一身輕了。方星拿起電話,又看向君顯,「你還是不吃?又等南音?」

    君顯笑了笑,推開了臥室門,門輕合上,一裡一外,像隔著兩個世界。

    大師兄看著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醒,竟然沒有一個人,打算考慮一下陶慶為的要求。又一想,還是看過預展再說,要是萬一東西有問題,那可真的是浪費感情了。鍍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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