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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文 / 夏聽音

    鍍金時代南音已經上了車,剛剛離開餐廳沒多久,就收到了君顯的電話,說是開了車來接她,讓她站在邊別動。

    一上車,就把直排輪的鞋帶解開,南音坐在後座,地方大,tuo下鞋,穿白襪的腳活動著,她說,「我剛剛有點抽筋,正好你打電話給我。」

    君顯連忙轉頭,「我停車給你看看?」

    「不用!」南音艱難地tuo掉另一隻,放去旁邊位置,「一點點疼。對了……我剛剛遇上個好笑的事情。」言兩語,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而後很感慨,「人家真有禮貌呀,那麼多人,也沒有直接說趕我走,而是還拿了水給我。」

    君顯問清楚地方,才慢聲說:「那家餐廳很有名,能包下整間的,一定最少有些錢,英國已經階級固化,有錢人家的孩,從小就可以受很好的教育,所以起碼的禮貌和教養都應該不錯。」他轉頭來看南音,「何況你一個年輕女孩,又不會英,沒人會為難你的。」

    「誰說我不會英。」南音趴向前面椅背抗議,「我今天還你了,用pleses代替了謝謝。」

    「什麼意思?」君顯從倒後鏡看著她,眉眼中都是笑。

    南音說:「就是你平時呀,我看你買東西,都不說謝謝,要水的時候,就說rplease!這樣,不是純淨水,謝謝嗎?」

    君顯說:「我停車,你坐到旁邊來好不好?」

    「不用!」南音腿一伸,輕巧地跨了過去。

    君顯心中詫異,想到這樣違法,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算了還是不要說了。轉而說道:「那個please在後面的用法,拜託的意思居多,不是謝謝。如果你要說謝謝,記得說cheers。」

    「那個不是乾杯嗎?」

    君顯說:「有乾杯的意思,但作為謝謝也很常用。」

    南音頓時生出挫敗感,「真是……那他們為什麼說的話我也聽不懂,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簡單點說,讓我走之類的?」

    「如果是受教育程高的,像你說那種情況,一般說話都委婉,比如uld……或者wouldy這種開頭……」他看向南音,覺得這對她有點難,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

    南音轉身艱難拿過來自己的水,擰開說,「……就是這個水,一塊錢可真貴呀。」喝了兩口,她突發雄心壯志,說道:「等回了倫敦,我一定好好一下英。」

    「那正好。」君顯說:「咱們一會就走。」

    「什麼?」南音差點被水嗆到,為什麼這麼急,她還沒玩夠呢。她忙看向窗外,「看這海岸多漂亮,為什麼要走?我還想多住幾天呢。」

    「你要喜歡,我們過幾天再來。」君顯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我回倫敦有點事。」

    南音看著窗外,心中熱情卻一點點降下來,她想起來君顯回去有什麼事了,要去參加音樂會,她看過那票,別的不認識,日期還是認得的。

    君顯不說她都忘了,明晚。

    她的心中一陣煩悶,她才不想去呢。明知道這事情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可一想到那女孩,她就覺得不舒服。她是一個反射弧長,反應慢的人,小時候和朋友吵架,都是回到家才想到應該回什麼話。

    那天一來就遇挫,見到那女孩堵在門口,還提著行李。她只是沒有細想而已,這幾天,她慢慢找回狀態,如果讓她細想,她會猜測,那女孩提著東西一定是來登堂入室的。越想心越堵。

    正想問問那女孩是誰,車上電話響,君顯拿起來一看,遞給她,「找你的。」

    南音一看上面的號碼,接了電話,對面傳來陶保的聲音,「南音——可找到你了。」

    南音心裡正委屈,一聽陶保的聲音,很是歡喜,問道:「你怎麼打阿顯的電話找我?」

    「我剛打你的手機,他們說你不在,讓我等會再打,不過我找你有急事,他們就把君顯手機號給了我,我剛已經打過一次了……他沒和你說嗎?」

    「沒。」南音說,身向門邊扭了扭,「不過你有什麼急事?」

    陶保說:「我要和我爸去倫敦了,現在就走!——他說好不容易出國一趟,怎麼能空手而回,這次完全沒有收穫,我爸不甘心,說要去別的拍賣行轉轉。」

    那可真是巧,南音說:「那去別的拍賣行看看也好,還可以去古玩市場。」

    「南音你什麼時候回國?」陶保的聲音很大,背景很空,像是已經走到了酒店大堂。

    南音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國,來的時候都買的單程票,她說,「我姐還要購物,她有申根簽證,來以前還說過要去法國逛一逛,我沒有申根簽證,但是也要等著她。」

    「怎麼那麼麻煩。」陶保說,「倫敦我去過好多次了,你要不要我陪你轉,如果不要,我就先回國了。這地方真沒意思。」

    南音本來想說自己也要去倫敦,但聽陶保這樣一說,她想到,自己什麼時候回國,這個問題其實很複雜,還得看阿顯什麼時候回國……又何必讓陶保硬陪著自己,說道:「你不用等我,我還不知什麼時候回倫敦呢。」

    陶保又說了幾句,收了線。

    電話一掛,旁邊有人給他拉開車門,他上了車,陶慶為說,「告訴南音了沒有,陶叔帶她去倫敦購物。」

    「沒。」陶保像霜打的茄,「她說她還不回倫敦。」

    「不回倫敦??」陶慶為心情正好,就沒多想,直接說,「你剛不是說要我想辦法幫你買票,說她要回倫敦看什麼音樂會嗎?」

    陶保心煩意亂地說:「我剛就說了一下,問她要不要我陪著逛倫敦,如果不要,我就提前回國了。結果誰知道,她留也不留我。」語氣很像賭氣。

    陶慶為愣住幾秒,拍了拍司機,示意開車,而後看著自己兒,心想,你這樣說,換做任何一個女孩也不會留你,真是愁人。但比起幾天前,他在見過君顯之後,已經不心熱兒去搶這個「童養媳」,所以這一次,他換了個思,準備給兒洗腦,他歎了口氣說,「爸爸當然希望你得償所願——但是那蘇格拉底不是說過嗎?包谷地裡總能遇上更大更好的包谷,你這才進地,誰知道能不能遇上更好的。人生充滿了際遇和未知,你要像個男人,別動不動就沮喪,女孩不喜歡這樣的。」

    陶保說:「你怎麼知道?」

    「沒女人會喜歡!」陶慶為露出自己一貫的自信笑容,「看爸爸,你自信了,女人和你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傾心這件事,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所以你如果出色優秀了,自然可以征服到喜歡的女孩,因為就算理智告訴她們不能喜歡,情感也會背叛她。」

    「這一段好高深。」陶保看著他爸,覺得這次旅行,對他們父關係,有了質的改變,他由衷地說:「爸,沒想到你還這麼博,竟然還知道哲家的事情。」

    陶慶為自信地一笑,「那算什麼。」

    前面的司機從倒後鏡裡看他們,這司機是這次臨時聘的,平時做導遊,這次說有國內土豪高薪請駕齡長的司機,他就托熟人上崗了,不過,土豪果然是土豪,剛說的,

    那蘇格拉底的包谷……應該是

    ——柏拉圖的麥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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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倫敦南岸,royalfestivalhall。

    大家在側面的停車場下了車,往裡走,南音和彩青走在最後,彩青看了看自己珠光粉的長裙,拉上南音,「快點,反正都要來,你磨磨蹭蹭也沒什麼意思。」

    南音裹了下身上的淡粉色披肩,這裡緊鄰泰晤士河,晚上有點涼,她說:「你還不是高興可以穿長裙,不然你一定也不來。」

    「錯!」彩青腳步一停,卻伸出腳,「還因為可以穿新鞋,咱平時也沒多少機會穿這種長裙,等會記得多拍點照片。」

    南音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新鞋,沒說話跟上了。

    彩青又猛一拉她:「你等會一定要問問那女孩是誰,你真沒出息,本來應該昨天問的,結果一見到他給你買的新衣服新鞋就高興的忘了。」

    「我至於那麼眼皮淺嗎?」南音很不服氣,低聲申辯道,「還不是想著昨天中午才收了他的滑冰鞋,晚上又收到了新裙,你想想,一天收人家兩次禮物,又和人家吵架,多沒良心。」

    「這可夠新鮮的。」彩青看著前面的君顯,確定他們聽不到,「你怎麼知道一定要吵架?」

    「他不和我吵我也會找他吵的,」南音很奇葩地說,「不吵架怎麼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彩青立刻鄙視地看著她,眼神像她是害蟲。

    南音說:「那你告訴我他心裡怎麼想的,我那天都抱他的手了,回去他也沒說什麼。」

    彩青想,回去就是酒店了,大家人多,他倆又不住一起,要說也沒機會,已經到了門口,阿顯拉著門等她們,她立刻腳步放快,扯著南音,「都是你對,你常有理。」

    一進大堂,意外的,並不華麗。

    君顯看著他姐身上略顯隆重的長禮服,說道:「我早說了,不用穿這樣的裙,南音身上這種就可以。」

    「不是音樂會嗎?」彩青看著裡面的人,和她想的全是看歌劇穿的那種華服根本不同。

    君顯說:「會場在樓上,今晚看表演的地方,是皇家節日大廳,這裡一般就是用來舉行一些藝術活動。不過你穿這樣的衣服,也體現對人家樂團的重視,人家會高興的。」

    彩青冷哼一聲,拉上南音,昂細步向樓上走去,君顯看了看旁邊的升級電梯,最後還是沒說話,跟著走了上去。

    「君顯——」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君顯沒回頭就笑了。

    南音和彩青也轉身過來,看到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君顯對面,倒是一表人才,彩青打量著那人身上的衣服,側頭對南音說:「賭一塊錢,這人是個公務員。」

    「我不賭博!」南音說:「不過這裡有中國人當公務員嗎?」

    「那就賭誰明天做飯。」彩青繼續說,「英國怎麼沒有公務員。」

    南音還是搖頭,「我不會做飯,你又何必自虐。」

    「真——沒用呀!」彩青搖頭,完全忽略了她自己也根本不會做飯。

    那邊就見君顯已經為幾位師兄介紹完,帶那男人走上幾步,君顯說,「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一個朋友,陳琦,在咱們大使館工作。」

    南音和彩青和他打了招呼,卻發現他和君顯一起向上走去,彩青低聲在後面和南音說,「君顯有兩張包廂的票,是不是有一張是給他的?」

    南音搖頭,「我怎麼知道。——不過怎麼不是在二樓?」

    幾個人一層層往上走,南音看到,第二層也有會場,不知在演什麼,「這裡地方真大。」

    「看——」彩青猛然一捏她

    ,南音都顧不上疼,就見一個女孩穿黑色的長裙從裡面迎了出來,那長裙設計簡潔大方,穿上卻令人氣質一流,關鍵是穿裙的姑娘生的好,人家粉彩的物件,扔在什麼地方都是有一眼。

    這女孩自然是上次見的那個,她看到君顯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勁給他說話。南音的心裡,醋瓶,醋缸,醋罈,碎的和某人的節操一樣。——大庭廣眾就和別的女孩說說笑笑。

    她惱怒地看著君顯,忽覺怒髮衝冠,恨不能轉身而去,順便把他買的皮鞋扔在他面前,彩青摸著她的胳膊,感受著她的怒氣,但卻反常的沒說話。

    開什麼玩笑,當姐姐訓人也是要挑時候的,南音如果真的生氣,她通常也會避其鋒芒,因為這人一貫都好說話,很少生氣,所以她如果真的生氣的時候,自然是少惹為妙。

    剛想開解一下,就見那邊君顯抬手壓了壓,又看向她們,「南音——」

    還叫她!

    南音壓著火氣走過去,「來我給你介紹。」他扶著南音的肩膀,「這是olivia,你那天見過的。」又突然對剛剛見的陳琦說,「那天你女朋友提著行李去我家,我一看,忙著把人給你送過去,都沒來得及介紹她們。」

    而後他扶著南音的肩膀,很隆重地說:「這個——就是南音!」

    倫敦的天,是出了名的怪,聽阿顯曾經說,可以一分鐘下雨,一分鐘後忽然放晴,南音不知道那是什麼體驗,因為她來了這些天,還沒有下過雨,但是這一刻,她卻有了放晴的感覺。

    只覺得天高海闊,雲淡風輕,人生,簡直美好了!

    阿顯,真的討厭了~鍍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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