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信我嗎?】 文 / 貓小貓
琉璃站得筆直,這個時候,她突然很佩服很佩服夕顏郡主。
曾經以為自己裝瘋賣傻的功夫一流,可是現在,她的手在顫,她的心也顫。
她早就想好了,彼岸出現在時候,該如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好問他。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做不到一下子就轉身過去,給他一個溫暖的大擁抱,可憐兮兮地撒撒嬌。
「璃兒,誰傷你的。」彼岸又開了口,聲音很冷很冷。
「沒……」琉璃這才轉過身來,笑了笑,如預料中一樣,彼岸還是女子身,至少,他這幅裝扮,這張臉,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女子。
「你的真身傷了。」彼岸還是認真。
「沒有!」琉璃驟然大聲,自己都沒控制住。
「誰傷的?」彼岸還是較真。
「不小心燒了,沒大礙了。」琉璃說著,低頭看向了裙角。
彼岸不語,那美得出塵,美得不惹一絲世俗塵埃的臉凝著認真,正要開口,琉璃卻道:「彼岸,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
彼岸亦是朝她裙角看了去,那朵盛開地妖異的彼岸花早已消失不見了。
「如何說?」彼岸反問。
琉璃心下暗自歎息,就知道要從那傢伙嘴裡套出話來,簡直是登天難事。
「裙角的彼岸花燒了,你都沒有出現,你一直都不是睡在我裙角的,並不是一直都在我身旁的。」琉璃故作嬌怒,仰頭瞪他。
「我可沒有告訴過你,我一直都睡在你裙角,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是嗎?」彼岸笑了,伸手拍了拍琉璃的薄肩。
「是嗎?彼岸,我以為你一直都是在我身旁的,一直都是陪著我的!」琉璃一臉的驚詫,彷彿是個被騙了孩子的一樣,較勁著。
「我也保護不了你,一直跟著你做什麼?」彼岸反問道。
「反正這件事就是你給我錯覺的!還有呀,你要走的時候,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琉璃認真問道。
「好,以後都跟你打個召喚。」彼岸笑著,眸中掠過一抹無奈,若非她真身被燒,若非那跟了它近萬年的彼岸花烙印別燒燬,他怎麼會知曉呢?
似乎,離開她太久太久了,不似以前一樣,知曉她每一件事,甚至每個眼色的意思。
他守住了近萬年的琉璃,已經漸漸陌生了。
「這麼說,在須臾境地裡,你就不是一直跟著我的了?」琉璃試探地問道。
這件事才是關鍵,如果彼岸可以出了修羅凌王設下的結界,那無疑代表著她最擔心的事情是真的。
那個連她自己都不太願意去面對的真相。
「傻瓜,我若是能出須臾境地,還會讓你被困那麼久嗎?」彼岸笑著反問。
琉璃一臉半信半疑,眨巴著大眼睛盯著他看。
「璃兒,不信我?」彼岸淡淡問道,搭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想觸她的臉,卻還是忍著。
「不信!騙過我一次,我當一百次,一百次不信你!」琉璃怒怒說道,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我又證明不了,你不信我能怎麼辦呢?」彼岸無奈笑著,眸中隱著一抹悲傷。
他知道,終有一日,他會親自去解開自己所有的謊言,她不止會不相信他,而且會恨他。
可是,他必須這麼做。
一生就為那一日……
「彼岸,若裡一定是小主人吧,你說修羅能出什麼大事,小主人怎能麼會傷成那樣,怎麼至今凌王都沒有找到他,為什麼啊!難不成凌王就顧著找我,可以把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都忘掉嗎?」琉璃一臉狐疑,她確實不懂。
或者,她更想問的是,「彼岸,凌王其實已經死了,修羅,其實已經滅了,為什麼你還要一而再地騙我呢?三百年,若離是三百年前被救的,那時候我和你都還被困在須臾境地的結界裡,三百年後,我出了結界,你還一直讓她逃,為什麼!」
最最想問的是這件事,這個矛盾,卻怎麼都問不出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再害怕什麼。
「我也想知道,可是,我也進不了修羅了。」彼岸淡淡說道。
「你也進不了?為什麼?」琉璃大驚。
「信我嗎?」彼岸認真地看著琉璃。
「信,你快說!」琉璃急著。
「我去躺修羅,想知道修羅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入口之火,就是修羅凌王的紅蓮烈火,炙熱地我也靠近不了,你應該也是進不去的,因為我們都完全屬於修羅。」彼岸說道,至始至終,眸中的哀傷不變。
他一眼就看出了琉璃的不信任,即便一切早在意料中,他還是會難受。
如果,如果沒有當年那個承諾。
他多麼希望就帶著那個傻丫頭,遠走天涯,逍遙自在。
六界之內,即便是天帝天神,誰都奈何不了他們的。
可是,當年那承諾,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違背。
「怎麼會這樣?」琉璃驚了,難怪魔頭那麼大的本事,都進不去。
「我也不知道,琉璃,你的真身究竟是怎麼傷的?」彼岸還是回到了這個話題來。
「在晴閣那盆火旁,不小心燒的,不礙事了。」琉璃說得雲淡風輕。
彼岸蹙眉,沉默著。
「真的啦,我不是好端端的嗎!就是很不巧把那烙印燒沒了,不過也好,要不是燒沒了,我還一直以為你總是睡在我裙角呢,嘿嘿,做壞事都要提防著你。」琉璃嘿嘿笑著。
「好好照顧自己。」彼岸淡淡說道,明明知道她燒得很嚴重,卻還是沒有多為難她。
「當然啦,你又不照顧我。」琉璃撒嬌地說道。
彼岸沒說,只是伸開雙臂,給了琉璃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不是她歡天喜地地奔過來抱他,而是他主動抱她。
琉璃的手亦是擁著彼岸,可是卻是意思意思地搭著,一點兒都不緊,心撲通撲通跳著,若是彼岸挨得太近一點,一點會察覺到她有多緊張多害怕!
這個時候,她腦海裡就只有那個魔頭。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同魔頭以外的男人再這麼近了,彼岸是男的,不是之前的大姐姐的。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同彼岸這麼親了,他最有可能是修羅那場災難的元兇,最有可能是她一直逃亡,一直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
甚至,他這一次偶然的出現,都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突然,炙熱的氣息又起,如同先前一樣,彼岸已經幻成了溢彩妖紅流光,在她身上繞了幾圈才緩緩地落在了她裙角。
琉璃低著頭,看著有些癡愣,不得不承認,真的好美好美,比彼岸那張出塵的臉還要美。
她那白紗魚尾長裙,漸漸地,漸漸地,就這麼憑空開出了一朵妖紅彼岸花,花瓣緩緩展開,在裙角纖塵不染的雪白的映襯下,妖嬈靈動,神秘、莫測。
這是彼岸的真身,至少這一次是真身!
他確實是紅彼岸,男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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