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須彌芥子沙門碑 第177章 蕭長河下台 文 / 絕日
杜青摸摸臉頰,輕描淡寫道: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蕭子衿冷笑:「有能耐儘管使。副省級大員,區區一個神棍也敢胡亂伸手,嫌死得不夠快麼?」
「舒心,你聽到了,不是我不給面子,實在是我的面子不值錢呢……」
舒心張了張嘴,看看杜青雲淡風輕的模樣,再看看蕭子衿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德性,也是怒從心頭起,直接就撂挑子了:
「我不管了,你們愛咋咋地,隨便折騰。」
蕭子衿一聲冷哼,推開車門,緩步上樓。
杜青心念動間,八眼天珠鏈的虛影已經附身蕭子衿身上。
蕭子衿說的沒錯,副省級大員非但平頭百姓沒能耐擅動,便是想見一面也非易事。他昨日說今天要來拜訪老蕭,某種程度上當真是吹牛來著——老蕭說不認識他,不見,他能怎樣?擅闖?那是自找麻煩,隨便按個名頭,他就得折騰大半天,說不定還不得清白……
所以,以防萬一,他還是得借點勢,免得成了空口白話王。
舒心幽幽說道:
「杜工,非得這樣?我不是同情蕭長河,那老頭怎樣都活該,我只是擔心子衿。雖然他們關係不好,但終究是一家人,子衿還能借點力的。老頭一出事,她就得一人奮鬥了,搞不好終身都得原地踏步……」
杜青啞然笑道:
「這你就錯了,老蕭一下來,蕭子衿就能上一台階,當然,得看他是怎麼個下來法子。其實女人這般年歲能到這等品級,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很多人終身不過混了個主任科員呢……」
舒心有些不解,正要說話,卻見杜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直移動的天珠鏈虛影終於停了下來,杜青雙眸微瞇,目光透過車窗,穿透重重牆壁,終於再見蕭子衿冷艷的嬌軀,赤果嬌嫩,已不見一件衣飾——沒辦法,透視眼就這副作用,偶爾能看到養眼之物,比如這陣兒;有時就比較難受了……
杜青雙眼更小了一分,下意識咂了咂嘴,歎息中挪開眼神——這朵百合花,委實浪費了……
蕭子衿對面正是老蕭,自然沒啥看頭,搞不好還會反胃……杜青心念微動,天珠鏈虛影從蕭子衿身上挪到老蕭身上,也便收回目光。
「你看什麼呢?口水都快下來了……」
「……」
五樓,副主任辦公室,蕭子衿忽覺一道炙熱眼神射在後背,穿透層層衣飾,窺盡一切秘密。
情不自禁一個寒顫,蕭子衿驟然回頭,卻見老頭子秘書顧中堂端著一杯茶笑瞇瞇走過來,悄無聲息放到她面前。
蕭子衿神色冰冷,瞇眼看著他,直將他看到毛骨悚然渾身不適,訕訕一笑,退出老蕭辦公室。
蕭子衿哼了一聲道:
「瞧你找的什麼秘書,整個一色鬼,看我都敢色瞇瞇的……」
老蕭愕然道:
「不會吧?中堂不是這樣的人,也沒那個膽兒……」
「你知道什麼?秘書不將自己表現得像個完人,你會用他?揣摩上意,投其所好,欺上瞞下,這是任何一個秘書的基本職業素養。你覺得他會是個意外?」
老蕭不禁皺眉:
「你吃了炮仗?這是你該說的話?胸有城府,從容內斂,處變不驚,你這些基本素質呢?我那麼多年都白教了?」
蕭子衿眉頭一揚:
「我不覺得在你面前說句話也要雲山霧繞,九曲十八彎。兩件事,張雪華昨晚差點毀容,你讓人做的?」
老蕭臉現慍色,怫然不悅道:
「胡說八道,我在你心中就這樣不堪?以我的身份地位,會找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麻煩?」
「都能有私生子的人,我不以為能高尚到哪兒去。是,找人你是不會的,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不過,言語暗示豈非你的拿手本事?」蕭子衿不為所動,冷笑道:
「只需在顧中堂面前無意中提起張雪華,隨便念叨兩句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容貌,說不定還能當笑話一樣說起電視新聞裡誰怎樣怎樣毀容了,怎樣怎樣傷心了。如果顧中堂這都不能領會你的意思,早下崗了……你覺得我這推理怎樣?」
老蕭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皺眉道:
「這樣編排你父親,你電視看多了?走火入魔了?」
蕭子衿冷冷一笑:
「我只是問問,你怎樣說都行,反正要找你麻煩的又不是我。第二件事,聽說你打算幫我介紹一個艾滋病男朋友?我有點受寵若驚呢,有個這麼疼愛女兒的父親……」
這下老蕭總算將今天蕭子衿的到來跟昨日偶遇杜青聯繫起來,既驚詫又憤怒,騰地起身,低聲吼道:
「你竟然跟那個走了狗屎運的混賬臨時工有聯繫?你竟然相信外人而不相信你父親?你覺得三十歲不結婚的女人正常嗎?你想一輩子原地踏步,任憑外面謠言亂傳嗎?」
恍若沒看到老蕭發火,蕭子衿眼眸微垂,諸般記憶在腦海翻騰,半晌,堅定而執著地道:
「男人都是愚蠢的骯髒的下半身動物,我寧願清清白白一輩子,我會踏著我偶像的道路,一步步向前,永不退縮,永不後悔。」
老蕭不禁一滯,蕭子衿的偶像他自然知道是誰,天朝鐵娘子,名動天下,世界知名,也是終身未婚。
沉默半晌,老蕭悠悠歎道:
「別聽那混賬臨時工亂說,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沒有那個病的話,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以你的手段,甄建峰還不是任你捏扁搓圓,以後不管怎樣,至少不會有經濟上的問題……」
「我無法想像一個有花柳還有疑似艾滋病的蠢貨在我身上折騰來折騰去,此事就此打住,不然你我父女都沒得做。」
冷冷發出最嚴厲的警告,蕭子衿轉身出門,忽然回頭道:
「對了,就是你口中的那個走了狗屎運的混賬臨時工,準備請你下崗。我雖然有點不信,但也保不定那臨時工再走什麼狗屎運呢,所以,好好珍惜你可能不多的高光時間吧。」
看著蕭子衿推門而出的背影,老蕭微微色變,按下內線電話,顧中堂走進來,低眉順目道:
「老闆……」
「你查的那個臨時工怎樣了?」
「杜青,男,二十三週歲,身高一米七八,籍貫皇州,父母是藥農,親屬也都是普通人。四年前考入冀北工學院法律專業,成績中上,也未有其他突出之處,今年七月應聘至青州民政局臨時工……」
顧中堂如數家珍,敘述起杜青的簡歷來。
前二十三年普通之極,嚴格來說,一個月之前,都是走在路邊沒人看一眼的普通角色。但自左良蕭子安一案後,此人就變得神秘起來,也變得不可思議的神通廣大。
比如青州紀委對貪腐官員的肅清,青州市局一連串的大案子;到冀原後,冀北兩大毒品網絡案,青山寺案,北山別墅案,輝煌集團案,據說都跟其有緊密聯繫……
跟青松集團關係親密,跟東北王王動關係密切,跟省廳李小華關係緊密,跟京城高家的兒媳婦也有聯繫,對酋長國親王更有救命之恩……
顧中堂每說一件事,老蕭眉頭就皺上一分,半晌漠然道:
「你的結論?」
顧中堂肅然道:
「此人身手不錯,等閒僱傭兵不是對手;有神秘能力,可助破案,而且破案率百分百;有斂財能力,曾參與翡翠賭石,水準應該不錯;有神奇醫術,可醫治絕症,更可成為致富手段。對於此人,如有可能結交為上策,像陳青松王動酋長國外賓那樣;如無結交可能,也當敬而遠之,不可得罪……」
蕭長河冷冷道:
「要是得罪了呢?」
顧中堂心中一突,小心答道:
「此人行事還算內斂,所做所為基本都在律法範圍內,而且倡導設立了慈善基金。我想即便得罪了,只要心中坦蕩,沒有把柄錯漏,也該無大礙……」
蕭長河斜了顧中堂一眼,截道:
「你坦蕩嗎?」
「……」
「出去!」
顧中堂頗為狼狽地走出辦公室,已是一頭冷汗,背心都濕透了……
樓下,蕭子衿鑽回卡宴,無視舒心關切的眼神,沉默半晌,忽道:
「非要下來?」
咦,這妞的語氣怎麼有些軟了?杜青淡然一笑:
「倘若沒昨晚張雪華的事,一切好說。現在麼,我要沒點反應,豈不成了只會說大話的紙老虎?你家蕭大人會笑話我的。話說全身而退,給別人騰個空位,順便送你一程,你還想怎樣?」
「其實,他秘書顧中堂才是主導此事的經手人。」反光鏡中看到杜青皺起眉頭,甚至有些厭惡的神色,蕭子衿頓了頓,冷冷道:
「我沒替老頭子開脫的意思,更沒丟車保帥找替罪羊的想法,誰犯下的錯誤誰買單,天經地義。我是說老頭固然有暗示,但揣摩上意行事無度之人就無辜麼?」
杜青瞅了一眼反光鏡,忽爾一笑:
「放心,欠了我的,誰都跑不掉。」
損失百多功德值,他怎麼可能不找回來?所以非但顧中堂,便是其下一條線都要連根拔起,至於會帶起多少泥,那就不管了……
下午,作為常務副主任的蕭長河組織召開人大幹部作風會議。
厚厚的一摞稿子,蕭長河剛講了三分之一,人忽然僵直不動,講話就此停滯。
須臾,有人一聲驚呼:
「不好了,主任犯病了,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