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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殺敵於無形 文 / 重複的點

    抬頭望向谷頂,石碌看到隱約人影,知道嚴冬等人已經準備就緒,右手一揚,拉起韁繩,又是一甩,戰馬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馬頭猛然一轉,站起的馬身瞬間掉頭。

    「彭!」

    馬蹄狠狠的踩踏在地上,戰馬眼神銳利的喘息著,好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憤怒和嚼口的吃痛。

    見石碌掉頭,士卒們紛紛停駐,轉身朝後戒備。

    「哈哈,小兒,你今天死定了。」白魁大聲嘲笑,因為前方山谷,已然被碎石所抵擋,雖然還能前行,但是想要過去亂石堆,異常艱難。更重要的是,石碌已經無處可逃了。

    冷笑。石碌此時覺得白魁真乃一莽夫,有勇無謀,落入自己等人的計策中,還毫然無知的自以為是。

    「殺!」石碌舉刀大喝,這是與嚴冬的商議的暗號。

    「殺!」

    石碌身前的士卒個個憤吼,猙獰的朝白魁殺去。

    「哼!找死!」白魁心中冷笑,喝道:「給我殺!」

    腳踢馬腹,猛然衝前,白魁衝鋒先前,他要親自活捉石碌,或者,手刃其級。

    谷頂,嚴冬騎馬緩緩向前,待看到白魁衝向石碌後,掃了一眼兩側,只見士卒們都已熱血沸騰,面帶凶狠的看著谷下。

    「落石!」輕喝著,嚴冬站在崖邊,左手向背一抓,長弓在手,腳一踢箭壺,箭矢隨之而起,大手一揮,抓住箭矢,頓時彎弓搭箭。嚴冬順著箭尖,看向白魁。

    「吱!」

    長弓彎曲,發出不堪重荷的聲響,但是嚴冬還是向後拉著弓弦。

    目光猛然一緊,嚴冬瞬間鬆開弓弦。

    「彭!」

    弓弦彈動,嗡嗡作響,半空之中,一道黑線一閃而沒。

    已然衝入大漢士卒之中,正在奮力廝殺的白魁突然背後一寒,身經百戰的他頓感不妙,連忙彎身就想倒地下馬。

    「嗙!」「啊!」

    一聲沉悶,一聲慘叫,白魁落於馬下,但是摔倒在地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顧及臂膀上的箭矢,他緊握著被箭矢射中的臂膀,企圖用燃燒的血液,體內的沸騰來減輕箭矢入體的疼痛。

    「彭!彭彭!」

    「嘩啦!嘩啦啦!」

    「彭!彭!彭彭!」

    瞬間,山谷內響起陣陣渾厚的聲響,谷內的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塊塊碎石從天而將,而在谷破上,更加巨大的石頭正在飛速的滾落而下。

    「有石頭,快跑啊!」

    「快躲開,快躲開。」

    一時間,谷內廝殺的眾人都停滯了下來,紛紛逃竄,向後退去。

    倒在地上的白魁本不願起身,他知道,射箭的人肯定會盯著自己,有戰馬和士卒的掩護,自己倒在地上沒有危險,可是站起來,就會成為靶子。

    只是,這個時候,白魁必須站起來,士卒們已經亂了,如果自己不出面收攏士卒,那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啪!」

    腳踩馬鞍,又是翻身上馬,白魁朝四周慌亂的士卒喝道:「大家別慌,隨我一同殺出去。」

    「是將軍!將軍還沒死!」

    「跟著將軍,殺出去。」

    大周士卒見到自家將軍,心中又燃氣點點戰火,朝白魁靠近著。

    看著一塊塊大石砸向谷下,嚴冬收弓,並沒有再次射向白魁,此時殺了白魁,固然可以滅殺敵軍士氣,甚至全殲谷內的大周士卒,可是,大周此次攻打揚州,有十幾萬大軍,這幾千人,動搖不了他們的根基。

    殺了白魁,反而會引起大周將領們的憤慨,激起他們的鬥志。而且在嚴冬看來,谷下的大周將領有勇無謀,現在殺了可惜,倒不如和大周正真決戰的時候,再一舉擊殺,扭轉局勢。

    谷內喧囂震天,喊殺一片,而繞道谷口的祝君山和孟志嚴陣以待,準備全力攔截逃來的大周士卒。

    亂石天降,大周士卒早已沒了戰意,隨著白魁朝谷外逃去。

    石碌見此,率領著士卒追殺上去。

    谷頂,嚴冬示意停手,而後帶著士卒朝谷口趕去。

    大口喘著氣,白魁心中咒罵著石碌,這小兒一連伏擊了自己兩次,讓他損失了不少人馬,更可氣的是,現在石碌竟然就跟在自己身後,企圖要追殺自己。

    快速的奔跑著,白魁只盼快些離開山谷,這樣一來,沒有了谷頂敵軍的牽制,自己就能夠殺個回馬槍,滅一滅石碌的威風。

    「嗯?!」眼見著谷口就在眼前,可是道路一轉,竟然有大漢士卒攔在那裡。

    「氣煞我也!」白魁心中憤怒的大吼,緊繃著身體,揮舞著長刀就衝了上去:「殺!」

    殘兵們本來心中發懼,但是聽到白魁的吼聲,渾身一震,再次鼓起勇氣,朝堵在谷口的大漢士卒們殺去。

    祝君山和孟志看到白魁帶人殺過來,相視一眼。

    孟志冷笑,不屑道:「我去會會他!」

    剛想阻攔,祝君山就看到孟志拍馬而上,心中一歎,朝士卒們喝道:「衝上去!」

    隨著孟志迎了上去。

    「鼠輩,就你也想擋住爺爺,找死!」白魁見到孟志冷眼衝來,顯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頓時大怒,右手抓住左肩上的箭矢,猛的就是拔出甩了過去,然後不管那冒出三尺的鮮血,白魁單手握柄,長刀朝孟志砍去。

    「哼!」

    看到飛來的箭矢,孟志長槍一揮,將箭矢擊於馬下,但是箭矢上的鮮血卻是濺在了他的臉上。瞬間孟志臉色難看起來。

    手一擦臉上的血跡,孟志舉槍而上:「納命來!」

    「鏘!鏘!鏘!」

    瞬間,刀劍三點,三聲交鳴響徹耳畔。

    戰馬交錯而過,孟志朝著大周士卒又是刺去。

    「噗嗤!噗嗤!」

    長槍點破兩處喉嚨,兩個大周士卒轟然倒下。

    藉著馬力,孟志橫行無阻,但是他並沒有大開殺戒,飛快的調轉馬頭,孟志要殺的是白魁,他要讓長槍沾染白魁的鮮血,當那鮮血再次落在臉上的時候,才是真的。

    白魁衝過孟志,但是他並沒有像孟志那般大發神威,因為緊接著,他又迎上了祝君山。

    「鏘!鏘!」

    鋼刀與長刀撞擊著,祝君山感受著鋼刀之上的壓力,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抵擋著白魁的進攻。心中暗罵著:這個大周將領力氣怎麼那麼大,真是該死!

    戰馬踱步,馬上的將領隨之而動,雙刀交錯,聲聲震響。

    「可惡,要是旁時,我早就一刀把他給宰了。」與祝君山交手的白魁心中憤恨,左肩上傳來股股陣痛,這陣痛直擊內臟,讓他不得不分心,而且此時,根本就不能與眼前的大漢將領纏鬥。

    「鏘!」

    長刀狠狠的落下,白魁逼開祝君山,而後急踢馬腹,戰馬連忙衝過了祝君山,看到攔在前面的士卒,白魁忍著劇痛,長刀舞起,開始大發神威。

    孟志追來,卻是被隨在白魁身邊的大周士卒擋住,氣憤的他長槍飛快的點起,可是在狹小的谷地,擠滿了人群,殺了一人,又是一人攔在前面,孟志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白魁,心中的憤怒無已加劇。

    當嚴冬來到谷口時,站在高處,看著下面亂作一團,刀槍浮動,停了下來。

    石碌一路追來,看到白魁眼看著就要殺出去,忙朝谷頂的嚴冬喝道:「嚴都尉,不能放走他們。」

    嚴冬看了石碌一眼,並未回話,也未動彈分毫,放白魁,這是他早就想好的,當然,他也理解石碌的用意,廬江顯然是落入大周之手,石碌想要立功贖罪。

    「給我死來!」白魁大喝著,又是殺了一人,而後戰馬一躍,逃出了谷口,但是他並未立刻逃走,而是守在那裡,讓其他大周士卒逃出去。

    「鏘!鏘!」

    「噗嗤!」

    看著落於自己倒下的大漢士卒,白魁一時間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萬人敵之慨。不由得,白魁仰天大笑,忽然,他看到一旁的山谷上有幾騎人馬,顯然,剛才射箭的人,就在其中,白魁不由得意的大喝道:「來啊!你再射我啊!哈哈!」

    雖然距離白魁稍遠,但是白魁那得意的咆哮和挑釁,還是傳入了嚴冬的耳中,皺眉,二話不說,嚴冬彎弓搭箭,瞬間。

    「彭!」

    一道黑影『嗖』然而出。

    看到箭矢射來,白魁眼一瞪,連忙躲閃,可是還沒等他扭動身體。

    「嗙!」「啊!」

    劇痛再次傳來,白魁望著自己的左肩,痛苦的齜牙咧嘴,暗恨道:又是左肩,竟然又是左肩,不行,此人顯然箭術高深,我不能和他比試箭術。

    死死的摀住箭口,右手青筋迸發,白魁憤恨的瞪了一眼嚴冬,而後又是猛一拽韁繩,直接朝遠處的狂野逃去。

    「哼!」輕哼,嚴冬面無表情,說道:「衝下去,谷內的敵軍,一個不留!」

    「衝!」

    一旁,早就躍躍欲試的曹萬波和唐晟銳幾個校尉,直衝而下,朝谷內掙扎,奮力抵抗的大周士卒殺去。

    大局早已定,嚴冬帶著親衛來到谷口時,只剩下零星幾個勇武的敵軍在反抗著。

    見嚴冬下來,石碌連忙上前:「嚴都尉,你怎麼放他走了,那可是大周的大將啊!」

    「石大人,你也看到了,不是在下放他走,而是此人勇武異常,連躲在下兩箭,實在是有心無力啊!」嚴冬解釋著,如果是別人,嚴冬自然不會說這麼多,但是石碌算是他比較有好感的一個官員,嚴冬不想因為此事而與其交惡。

    石碌知道,這只是嚴冬的借口,顯然,嚴冬是想要放白魁走,可是石碌固執的認為,這只是自己的猜測,或者,這只是嚴冬的一個失誤:「嚴都尉,那大周將領定然沒有逃遠,此時去追,還能追上。」

    皺眉,石碌的話讓嚴冬有些難辦起來,只好避而不談此事:「石大人,這裡太危險,我讓人護送你回壽春。」

    「嚴都尉,你這是何意,我石碌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既然嚴都尉不願意追敵,那我自己去。」說著,石碌轉身就走,朝廬江的潰兵道:「誰願意和我去追殺逃軍。」

    廬江的潰兵皆是以石碌為首,見他開口,自然紛紛相隨。

    見石碌帶兵就走,嚴冬心中一歎,朝一旁的幾個校尉道:「唐晟銳,曹萬波,你二人隨我追敵,其他人收拾戰場,繼續向前破壞道路。」

    說著,嚴冬也是騎馬向前,不過,嚴冬心中真的不願如此,因為經歷過前世很多事情,他知道,想要毀滅一個人,有時候並不需要阻攔或者將其扼殺於弱小,不管不問,放任其行才是真正的殺敵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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