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建功立業 文 / 重複的點
巨石連續的砸著合肥的城牆,原本光滑的牆面,此時已經變得斑斑駁駁,雖然短時間內,城牆沒有大礙,但是林子奇知道,繼續讓大乾的投石車傾瀉在城牆上,再堅固的城牆,也會被砸開。
整整一天的傾砸,士卒們傷亡不少,約有上千人死傷,不過,這些死去的士卒多是投石車咆哮之初被砸死的,而之後,士卒們有了防備,傷亡也就少了很多。
但是,那些死去士卒們的屍體,仍舊壓倒在巨石之下,甚至,他們的屍體,早已血肉模糊,分不清楚面容。
只是這個時候,林子奇並不能派人將他們挖出來,因為半空中,那一塊塊巨石,仍舊在向合肥呼嘯而來。
「彭!」「彭!」
又是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近傍晚,夕陽照落在狼狽的合肥城內,讓人多少有些悲傷。
林子奇騎馬飛馳在街上,他正在趕往另一個城門,就在不久前,大乾似乎也發洩夠了,投石車發射的次數也變得少了起來。
戰馬奔馳著,幾刻之後,林子奇來到了南城門。
下馬,耳邊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只見一個個士卒忍受不住身體的殘缺而在大喝著,就在南門附近,那些屋子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一塊塊巨石將一座座屋子摧毀,而後又故作無恙的,安靜的躺在那裡。
「傷亡幾何?」林子奇皺眉,向前來的守城將領問道。
「傷亡倒是其次,只是對將士的士氣,打擊很大,現在很多士卒都不敢上城牆。」肖裕歎氣的說著,他和林子奇算是好友,對於林子奇軟禁姜望一事,也是知曉,甚至還出兵幫了林子奇一把。
「上城牆看看吧。」林子奇掃了一眼周圍的巨石,不禁有些頭疼。
「也好,現在大乾已經停止向城內仍石頭了。」肖裕點頭,帶著林子奇走上城牆。
壽春,嚴冬走出軍營,搖頭不止,岳靖峰的話雖然沒有說明,但是其中包含的意味,讓嚴冬很是心煩,此時的岳靖峰竟然在埋怨自己,甚至看輕自己,隱隱像在說:既然你沒有這個本事,就不要領軍令而去。
嚴冬並沒有反駁,此值壽春危難之際,爭權奪勢,並不是一個好現象,而且壽春城內的士卒,大部分都是岳靖峰從豫州帶來的,就算拿下岳靖峰,那些人,也不會聽自己的。
嚴冬回到都尉府的時候,孫哲還留在那裡,見嚴冬進來,忙上前道:「怎麼樣?岳靖峰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就是一些兵事。」嚴冬笑著搖頭,他並不想孫哲攙和進來。
「你不說,我也知道,就岳靖峰那個稟性,能說什麼好話,是不是暗諷了一番,然後讓你好好守城?」孫哲白了嚴冬一眼,見嚴冬笑而不語,心中更加肯定,不悅道:「這岳靖峰,還真拿自己當將軍了,恐怕他是忘了,這壽春可還有一位淮南侯,就算沒有淮南侯,還有你這個昭侯,要不是你不願生事,那輪得到他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孫哲越說越是不忿,在廳堂內踱著步,而後又一臉狠厲的說道:「嚴冬,要不咱們把他的兵權奪了吧,反正你身為昭侯,又有陛下的旨意,這壽春,本就應該是你掌管的。」
「孫哲,你先坐。」嚴冬苦笑,沒想到孫哲竟然打起了壽春兵權的注意,孫哲所說,確實合禮法,像淮南侯這樣的爵位,戰時是可以越過一郡將領掌管兵權的,就算嚴冬只是個鄉侯,但是昭侯這個爵位是武勳所得,所以也能越過郡城內的將領掌管兵權。
不過,嚴冬的顧慮就如路上所想一般,就算將岳靖峰趕下來,但是嚴冬手中無兵,也只能名義上號令壽春諸事罷了。
「嚴冬,我覺得此事可行。」興奮的坐了下來,孫哲躍躍欲試的看向嚴冬。
「不行!」嚴冬沒好氣的說道,見孫哲頓時臉色不悅,嚴冬解釋道:「壽春城內的士卒,可都是岳靖峰從豫州帶來的,他們能聽我的號令嗎?」
眉頭緊皺,思索了一會兒,孫哲頹然的倚在靠背上,歎息道:「也是。」
大乾軍營內,王慶書臉色鐵青,坐在下首,死死的盯著地面。今日一天,都是投石車在向合肥傾瀉巨石,柴培竟然不派一人攻城,這讓王慶書心中怒火滔天,在他看來,這是柴培在和自己鬥氣,而在這緊要關頭,柴培竟然因為這些小事而耽擱大乾的大計,這讓王慶書再也忍受不了。
「柴將軍!為何不派士卒攻城,兵法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難道你想等到士卒們都無心再戰,才要攻城嗎!柴培!你到底是何居心!」王慶書憤而起身,怒而大喝,指著坐在正位的柴培,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
淡淡一笑,旋即,柴培臉色一凜,手一拍座椅,喝道:「七皇子,這裡是攻打揚州的大營,而我,才是這裡的主將。」
聽到柴培冷冽的音聲,王慶書心中速度平靜下來,暗想著自己有些衝動了,自己請命來此,不就是為了立下戰功,好取得大乾那些武將們的支持,而柴培,在武將中威望雖然一般,但是脾性好,和很多將領都是好友,得罪他,真是有些不應該了。
連呼幾口氣,王慶書壓下心中的怒火,耐著性子道:「柴將軍,拿下合肥,可是我大乾北上的重中之重,此時正是好時機,一旦大漢援軍到來,可就難辦了。」
「七皇子就請放心,我心中有數。」見王慶書語氣和善起來,柴培也是平聲近氣的說著,如果不是王慶書之前做得太過分,他也不想與其鬧翻。
「既然如此,全聽柴將軍吩咐,不過,此間事情,我會親自上書給父皇的。告辭!」說著,王慶書起身便離開了大帳。
看著王慶書離去的背影,此時,章健心中最複雜,現在他夾在王慶書和柴培的中間,兩人誰的號令,自己都必須要聽,可是看今天的樣子,今後,兩人的號令,雖不說會南轅北轍,但也絕不會相近,自己究竟該聽誰的呢?
柴培對於王慶書的離去毫不在意,不過他對於章健還是很看好的,於是朝章健看去,見他一臉無奈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黯,說道:「章健,你先回營吧。」
正在為難的章健聽到柴培的話,一愣,心中一歎,起身道:「是!」
見王慶書和章健都走了,身為水軍都督的李繼川也告辭,大乾不同大周,水軍的地位很高,此次北上攻打揚州,說是水軍歸於柴培帳下,但是按照官職,李繼川卻是和柴培等同的,往常,沒有什麼事情,李繼川一向不參與攻城的事務,只有涉及到水軍,他才會露面。
今天,李繼川之所以來此,是因為柴培和王慶書的關係惡化,他怕生出什麼意外,見到兩人平安無事,自然告辭。
大帳內只剩下柴培和侯昌保兩人,侯昌保心中冷笑,在他心目中,此時的柴培和王慶書的身份都是一樣的,就是不識,不重用自己這個人才的將領。對於兩人爭鬥,他更是樂見其成。
「將軍,我也回營了。」侯昌保看到柴培在思索什麼,輕聲問道。
揮了揮手,柴培沒有出聲,示意侯昌保離開。
心中一冷,侯昌保臉色一狠,又是恢復如常,退出了營帳,可是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看去,正是一個副將騎馬狂奔而來,而後直接鑽進了大帳。
「將軍,北門有動靜,城牆上吊下十幾個大漢士卒,不過我聽從您的囑咐,並沒有攔住他們!」副將喘息著,急忙稟報。
聽此,柴培立刻起身,凝神問道:「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副將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你且回去,繼續盯著他們!」柴培言語中帶著一絲興奮。
合肥北門城牆上,林子奇看著十幾個士卒消失在夜色中,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這十幾個士卒能否成功,可是擔負著合肥城之後戰勢的發展。
「放心吧!」肖裕堅毅的臉上甚是沉重,死守合肥,絕不是最好的方法,而且看大乾現在的陣勢,並不著急攻城,而是先磨滅己方的士氣,這讓很多將領擔心起來,於是,肖裕傍晚時分,向林子奇建議求援之事。
「但願如此吧!」林子奇點著頭,傍晚,肖裕提出,向壽春城求援,說是求援,還不如說是和壽春守軍一同聯合,以解合肥之危。
說來,合肥還能守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有可能守到大漢援軍擊敗兩國聯軍,但是這不是林子奇想要的,他心中渴望建功立業,否則他也不會軟禁姜望,當肖裕提出建議後,林子奇只是稍一思考,便毫不猶豫的同意下來。
聯合壽春守軍,令其埋伏大乾軍後,而後待大乾攻城,自己率領精銳直奔而出,吸引大乾注意,壽春之軍再從後而襲,內外夾擊,一舉將大乾擊潰。
心中不斷想著夾擊之策略,林子奇心中也升起一陣豪邁。甚至林子奇毫不懷疑壽春守軍之前和自己是敵對的,他相信,只要自己將現在合肥城內的情況表明,那岳靖峰,一定會出兵,因為他知道,岳靖峰和自己是一樣的人,都在渴望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