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文 / 重複的點
壽春遠處的一片叢林中,鄭建梁此時正站在樹林邊緣,望著視線中有些飄渺的壽春。心中不覺有些氣惱。他只是帶著少部分人馬來到了這裡,麾下的五千先鋒,大部分都還在後面修繕道路,按照這個速度,想要將道路休整完畢,還需要兩天的時間。
「壽春城可有什麼舉動?」鄭建梁向擴探回來的士卒詢問。
「回將軍,並沒有什麼舉動。」士卒回著。
揮手,鄭建梁見艷陽高照,叮囑看守壽春的士卒多加注意後,又回到了樹林深處,否則幾百人的隊伍,很容易被人發現。
廬江,徐廉看著眼前的白魁,面色陰沉,冷哼道:「白魁,你倒是好膽識,竟然能夠想到伏擊石碌。不錯,會動腦子了。」
「嘿嘿,這還不是將軍常訓斥我,當時我靈光一閃。」白魁傻笑著,企圖用這樣的方法,打消徐廉對自己的怒火。
「哼!」徐廉輕喝,頓時瞪眼,起身指著白魁,怒道:「一日之內兩次被埋伏,損兵折馬不說,這要讓士卒們知道,還如何相信我等將領。白魁,你罪當斬首。」
白魁臉色也是一沉,收起笑容,『彭!』的一聲半跪在地上,悲憤道:「將軍,白魁自知有罪,但是白魁心中有氣,請容將軍讓白魁的腦袋再呆在肩膀上幾日,等壽春一破,白魁親自將首級奉上,以謝那些死去士卒的在天之靈。」
「呵!還想去攻打壽春?做夢,從今天起,你不得邁出大營一步,如果敢自私離營,我當場斬了你。」徐廉憤恨的說著,白魁,雖然腦子有些不好使,但是勇武異常,徐廉一直都將他作為先鋒使用,可是白魁這幾日的表現,讓他太失望了。如果不處置白魁,如何能讓眾將信服,特別是鄭建梁。
「將軍,不能啊,您派我去打壽春,我一定拿下壽春贖罪,我願意立下軍令狀,將軍!」白魁聽到徐廉此話,連忙求道。徐廉此番,可是一把將自己的兵權給沒收了,而且要自己一直呆在營帳,這怎麼可以,其他將軍上陣殺敵,建功立業,自己只能呆在大營眼睜睜的看著,這讓白魁慌了。
聽著白魁的話,徐廉只是冷笑,也不理睬。
見此,白魁大呼著,又朝一旁的張然求救道:「軍師,您幫我勸勸將軍,不能這樣啊,您就是讓我上陣死戰都行,可是將軍不能讓我呆在軍營不動啊!」
苦笑著搖頭,張然看了看徐廉,知道,這只是徐廉在敲打白魁,並不是真的想要不用白魁,可是白魁一如既往的沒腦子,看不明白,弄得張然也只好無奈開口道:「白將軍,您先下去,我和將軍再探討一番,如何?」
連忙點頭,白魁急道:「軍師,您一定要幫我好好說道說道,到時候,我請您喝酒。」
一愣,張然心中一歎,無奈的點頭。
白魁起身,看了徐廉一眼,又朝張然點頭,迅速的走出了營帳,不敢耽擱一刻。
待白魁走出營帳後,張然朝徐廉笑道:「白將軍也是立功心切。」
「哼!我看他是沒腦子!一日之內兩次中伏,蠢,愚蠢之極!」徐廉氣憤的大喝。
本來在帳外偷聽的白魁聽此,渾身一顫,也不再聽,看了左右,連忙走開。
戴鑫皺眉的走出了軍營,兩個時辰,岳靖峰和他麾下的將領一直在商討出兵救援合肥的事情,甚至岳靖峰還詢問了自己的意見,對此,戴鑫當然是不贊成的。
現在壽春,也只有兩萬多士卒,一旦出兵救援合肥,最起碼要出兵一萬多人馬。可是就算壽春這兩萬多士卒守城還嫌不夠,又豈能再分兵。
不過,看岳靖峰的樣子,像是真的動了心,對於此事,他麾下的將領也有不少人反對,卻又都被岳靖峰給說服,其實,這哪是說服,是那些將領知道,岳靖峰這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多說無用。
「哎!」戴鑫心中歎息,覺得壽春,多半是守不住了。
「戴大人!」杜毅見戴鑫從軍營出來,連忙趕了上去。
「哦?」聽到有人喊自己,戴鑫抬頭看去,見是杜毅,便知道他所為何事,一定是嚴冬想知道岳靖峰對於合肥信件的態度。
杜毅迎了上去,他已經在軍營外等了兩個時辰,可是還沒等自己開口,就見戴鑫揮手,說道:「告訴你家都尉,就說要出兵了!」
對於嚴冬派自己來請戴鑫的意圖,杜毅很清楚,也不再詢問,說道:「戴大人,那我先回去了。」
點頭,戴鑫看到杜毅騎馬而去,又是搖頭不已。
當杜毅回到都尉府,告知嚴冬此事時,嚴冬心中一冷,二話不說,急忙奔出了都尉府,騎馬朝軍營而去。
與合肥守軍裡外夾擊,攻打大乾軍營,嚴冬怎麼想,也不會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成功了,也是慘不,根本就不可行。
「將軍,嚴都尉求見。」親衛來到岳靖峰身邊。
「呵!」冷笑,岳靖峰知道,嚴冬肯定是來勸自己的。也一定是戴鑫將此事告訴了嚴冬,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各營士卒都已開始集合了嗎?」岳靖峰低聲詢問。
「已經在集合了。」
點頭,岳靖峰起身,而後深吸一口氣,說道:「走,去看看外面的嚴都尉能說些什麼!」
見到岳靖峰的身影出來,嚴冬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而後又將這怒氣隱忍下來,急忙上前道:「岳將軍,出兵之事,萬不可行。」
「哦?呵呵!嚴都尉是怎麼知道我要出兵的,我和將領們,可是剛剛才商討完畢啊!」岳靖峰笑著,話語中卻是夾雜著幾絲厲問。
「岳將軍,此時不是追究之時,我壽春僅兩萬多士卒,自保尚且不足,萬不可再分兵救援合肥!」嚴冬語重心長的勸說著。
「哼!此事可以暫且不追究,不過嚴都尉勸說之言,岳某可不敢苟同,雖說合肥之前乃是姜望叛變之地,可是此時已然被收復,乃是我大漢之土,此時合肥危急,我等身為大漢將領,又豈能坐視不管,而且此行,不僅僅是救援,更重要的是將大乾軍隊擊潰,然後再與合肥士卒一同,迎擊大周。
否則,嚴都尉以為,在大周軍隊強攻之下,我壽春能夠守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嚴都尉,此事不用再說,我走之後,壽春城防之事,還要你多費心思了,我留下五千人馬與你,只需守上兩日即可。」
岳靖峰話畢,不耐的揮手,轉身又進了軍營。
看著岳靖峰的背影,看著軍營內忙碌的士卒,嚴冬暮然心中有些沮喪,岳靖峰的話,他又何嘗不知曉,可是揚州,真的到了『覆巢』這一地步嗎?嚴冬不認為如此,揚州這座巢穴,還有合肥,壽春這兩根支柱死死的頂著。
且不說壽春此時還未見兵事,就只說合肥,城堅牆厚,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相信只要林子奇堅守不出,一定能夠守到援軍的到來。
而只要壽春與合肥不失,大周和大乾就不能再向前邁進一步,只待援軍一到,揚州,相信很快就能收復。
可是現在,嚴冬也只能歎息,用位卑言輕來形容也許不合適,但是自己的話,岳靖峰根本不聽,嚴冬又能奈之如何。
太陽西斜,嚴冬站在城牆上,看著一個個士卒從城內走出,嚴冬死死的握住拳頭,這一個個出去的士卒,多半是回不來了。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上死路,卻又無能為力。
當一萬五千士卒消失在嚴冬視線的時候,嚴冬一歎,心中突然一冷,鬆開了拳頭,頓時不覺掌心陣痛,低頭看去,幾道指痕還印在那裡,一絲絲鮮血,從那指尖的痕跡緩緩滲出。
「回去吧。」孫哲出聲勸解,雖然現在壽春城,又如之前那般,由嚴冬掌管大局,可是孫哲心中沒有像之前所想的那般喜悅,反而帶有些許傷感,他也知道,那些走出的士卒,也許回不來了。
而就在壽春遠處的樹林中,鄭建梁看著大漢士卒們走出壽春城,朝合肥方向而去,心中不由冷笑,這壽春的將領,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等大周將士了。
「派人將此回稟將軍。」鄭建梁沉聲,望向壽春,又遠眺合肥方向,說道:「還有,派人跟著他們!」
林子奇休息了一會兒,就又回到了城牆上,他心中不斷的焦急著,雖然他知道,此時就算壽春來援軍,也不可能這麼快到合肥,可是林子奇還是有些心急。
「彭!」「彭!」
巨石仍在向合肥傾瀉著,耳邊巨響此起彼伏,林子奇卻不為所動。
黃昏漸去,黑夜籠罩,也只有在此時,合肥才又恢復寧靜。
不過,在大乾軍營的大帳內,卻是高喝不斷。
「柴將軍,此時已值夜晚,士卒們雖然白天沒有攻城,可是夜晚的休息是必要的,難不成柴將軍是想要連夜攻城嗎?」王慶書有些忍無可忍,不過還是盡量的壓著心中的怒火,讓語氣和善起來。
笑著,柴培並未駁斥王慶書,而是看向一眾將領,見他們臉上也都是疑惑不解,說道:「我得到消息,就在昨夜,合肥城內逃出了十幾個士卒。」
「哦?那些士卒呢?」王慶書皺眉,問道。
「我並沒有抓他們。不過,他們的意圖,無外乎兩種,一種私自出逃,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想要逃出合肥城,可不是十幾個士卒能夠解決的,第二種無外乎求援。」說著,柴培掃視了一眼眾人。
王慶書不語,看向柴培,他在思索,柴培此話何意,現在將眾將領集合起來,又是何意?難不成,是想要伏擊大漢的援軍?可是一想,王慶書又否決,這時候,也只有壽春能夠救援合肥,而壽春援軍,頂多也只不過上萬人而已,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越想,王慶書越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