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章 汝豈忘了壽春之辱! 文 / 重複的點
豫州,兩萬士卒正飛快的向揚州壽春前行,他們正是此次大漢救援揚州的一處先鋒軍,並且,此次統領先鋒軍的,是新任的豫州將軍府將軍胡嗔。
為了能夠盡快的趕到壽春,他們輕裝上陣,幾乎拋棄了所有輜重。就是這樣,他們從豫州從豫州將軍府出發,也要三天才能趕到。
但是統領先鋒軍的胡嗔,並不想這麼快的趕到壽春,因為趕到那裡,就意味著要與大周交戰,而交戰,就意味著死亡。面對數倍於己方的大周軍隊,胡嗔顯然不想過去送死。
所以,這兩萬先鋒軍,雖然速度很快,但也很快的被胡嗔給壓制了下來。
「還有多久才能到壽春?」胡嗔裝模作樣的問道。
「回將軍,以這樣的速度,還要五天。」親衛明白自己將軍的心思,忙回道。
「五天,太慢了,號令全軍,加快步伐。」胡嗔不悅的說道,但是眼睛卻是瞥了一下親衛。
暗暗點頭,親衛揚長而去。
此景看得一旁的將領心中窩火,可是胡嗔是主將,他們只能聽從他的號令。
將領的神色盡在胡嗔的眼下,本來這一次,他是想隨著豫州支援的大軍一同前去壽春,可是丞相洪原專門寫了一封信給他,說此次乃是自己建立功績,證明自己的好機會。面對洪原,胡嗔也不敢推辭,因為自己將軍府將軍一職,還是在洪原的幫持下才得到的。一旦惹了洪原,自己今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雖然推辭不了,但是胡嗔卻是不住的延緩先鋒軍的速度,在他看來,壽春,乃至整個揚州,都沒救了,大漢,想要再奪回揚州,僅憑豫州和徐州的人馬,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率領兩萬先鋒軍趕到後,對戰局有什麼變化。
看了一眼天色,見已然皓月當空,胡嗔喝道:「傳令,就地休整,天亮再行趕路。」
「將軍,這怎麼能行,壽春危機,還是先行趕路,到了那裡再休息吧。」
「萬萬不可此時休整啊,將軍,我才出城已然一日,所行路程卻只十之一二。萬不可再行休息之舉啊!」
幾個將領連忙勸阻,胡嗔的命令,實在是太令人驚訝和不滿了,以往,他們只是聽說胡嗔甚是惜命之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哪是惜命,這是怕死啊。
「哼,你等懂什麼,我軍雖然能夠快速趕至壽春,但是到了那裡,士卒疲憊,一旦被大周所乘,豈不得不償失,雖然現在我軍行進稍有緩慢,卻也使得士卒們保持良好的狀態。到了壽春,就能夠直擊大周軍隊。」胡嗔冷喝,目光冰冷的掃視眾將。
「將軍,豈能如此辯駁,早一日到壽春,就可對大周早一日成震懾之勢。也能早一日解壽春之危。」
「是啊,將軍,保持士卒體力固然重要,可是壽春並不能阻擋那麼多時日,只怕到時趕至壽春,迎接我等的,乃是大周士卒啊。將軍!三思啊!」
胡嗔目光更是冷冽起來,看到一個個將領反駁自己的話,頓時心中大怒,喝道:「我乃主將,來人,傳令,就地休整。」
「將軍!」「將軍!」「將軍!」
眾將領紛紛呼喊,但是胡嗔轉身就走,看也不看。
一夜過去,早早的,嚴冬來到城牆上,一同隨行的還有戴鑫和孫哲,他們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只期盼壽春今日不被攻破即可。
大周營地也是很早的忙碌起來,一隊隊士卒吃過早飯,開始集結,而在大周營地前方,距離壽春稍遠的地方,一個個粗壯的木頭正在組裝著。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忙碌,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敵軍,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磷光。
嚴冬心中,亦是緊張著。
合肥,昨夜剛剛與王慶書商談好大軍動態的柴培,看著手中的信件,有些猶豫,這封信,是今日早上剛到的,而且,還是大周主將徐廉的信件。
信中內容很簡單:汝豈忘了壽春之辱!
壽春之辱,柴培當初並沒有參與到壽春之戰中,或者說,柴培並沒有直接參與到壽春之戰中,他只是在揚州其他的郡縣駐守。
雖然沒有參與當初的壽春之戰,但是這並不代表柴培心中不以為恥。壽春之戰,可以說,對於大周,大乾所有的士卒,都是一種恥辱。讓人銘記在心。
思索再三,柴培還是讓人將王慶書請了過來。
看過信件,王慶書倒吸一口涼氣,這徐廉,還真是狠毒,如果是大周以其他的名義,請求大乾出兵,那麼,別說自己不會同意,就是柴培,也不會理睬,可是徐廉以壽春之名邀請大乾一同出兵,這讓反對出兵的王慶書,也不敢再阻攔。
壽春,實在是太多人心中的一個心結。
「七皇子,你怎麼看?」柴培低聲問道。
「唉!出兵吧。」王慶書歎氣說道,心裡將徐廉恨個半死。出兵,遠遠打破了自己的計劃。
「也只能這樣了。」柴培亦是無奈的點頭。
王慶書苦笑,沒想到自己剛逼迫柴培答應自己不出兵,就遇到了此事。王慶書面色一凜,正色說道:「出兵可以,不過,我大乾士卒,攻破壽春後,要立即返回合肥。」
「這是自然。」柴培答應,當初兩國商議的時候,壽春可是劃歸在大周版圖的。
「既然要出兵,將軍,我看不若讓章健領軍前去吧。」王慶書笑著說道,攻打壽春,可以說是一件毫不費力的功績。他自然要為手下的章健所爭取。
輕笑,柴培搖頭,說道:「七皇子,合肥之功,已經夠大了,其他將領,對我可是頗有意見呢。」
「呵呵,那全憑柴將軍做主。」王慶書也不好意思再與柴培爭奪。
太陽高懸於空。
「放!」
「啪!啪!啪!」
隨著號令官一聲令下,投石車上,牽絆巨石的繩索,被那一柄柄鋼刀所砍斷,頓時,無數巨石呼嘯,在半空中穿梭,直朝壽春而去。
「彭!」
「嘩啦啦!」
「彭!」「彭!」「彭!」
當第一顆巨石落在壽春城牆上後,碎小的石塊飛舞四濺。然後只是瞬間,壽春城內,巨響連連,仿若整個城池都在顫抖。
不僅僅南門,就連其他幾個城門,也都是巨石呼嘯。
這是嚴冬第一次經歷投石車的傾瀉,他躲在凸起的城牆後,透過垛口,看向城外,只見在那漫天的巨石下,大周士卒整齊的步步朝壽春城下前行。
「彭!」
耳畔傳來巨響,嚴冬看去,巨石在城牆上滾動,而不遠處的垛口,已然空蕩,躲在城牆後的士卒,沒了蹤影。只餘下,那殘破的城牆上,點點血紅。
「呼!呼!」
嚴冬呼吸急促,投石車的威力,讓他心中掙扎起來,再看到城外,大周士卒已然靠近壽春,不久後,那一架架雲梯,就將豎起。
起身,嚴冬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畏懼那些巨石,一旦讓大周士卒輕易的靠近,可就難辦了。
「弓箭手準備。」
嚴冬大喝,取過背後的弓箭,握在手心,搭上箭矢,瞄準城外那密佈的人群。
一個個士卒雖然害怕,但是見到嚴冬不懼巨石,也都鼓起勇氣,起身彎弓搭箭。
「彭!」
一顆巨石再次落在城牆上,只見原本三四個挽弓的士卒,頓時沒了蹤影。
但是此時,嚴冬已經顧不得那些。
「放!」
「嗖!」「嗖!」「嗖!」
一道道箭矢猶如一陣呼嘯的蝗蟲般,直朝大周士卒而去。
壽春城外,那一排排,一隊隊整齊的士卒,面對突然而至的箭矢,根本不去抵擋,仍舊整齊的邁動著他們的步伐。
「噗嗤!」「噗嗤!」「呼!」
箭矢落盡,不少大周士卒倒在地上,但是,此時,他們身旁的夥伴,沒有一個人去扶持他們,就連身後的士卒,面對倒在自己眼前的同伴,也只是沉重的邁過這些屍體,目光更加狠厲的望向那高聳的城牆。
「放!」
「嗖!嗖!嗖!」
又是一陣箭羽從城牆上飛出,直入那密密麻麻的大周方陣之中。
運送雲梯的大周士卒,一個個心中都是緊張萬分,因為迎接他們的箭矢,更加密集,也更加的精準。可是,一個士卒倒下,很快的,身後就有其他士卒補上,雲梯,絕不會因為一個或者幾個士卒的死亡,而停滯不前。
伴隨著一個個士卒的倒下,大周的雲梯,終於來到了壽春城的腳下。
當大周士卒在拚命的想要豎起雲梯的時候,城牆上的大漢士卒也是舉起長叉,企圖抵擋一些雲梯直拍在城牆上。
不過,常年交戰的雙方,攻城戰更是瞭解。不少搭架雲梯的大周士卒,都是從城牆腳,向上攢去。避過了那一具具閃著光芒的長叉。
都尉府中,孫哲焦急的等待著城牆上的戰報,可是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巨響聲,孫哲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不顧剛才嚴冬的囑咐。又朝城牆趕去。
一旁的戴鑫見此,連忙大喝:「孫大人,孫大人。」
喊了兩聲,見孫哲根本不理睬,戴鑫頓時氣惱,跟了上去。
剛才,自己和孫哲,在嚴冬的勸阻下,才來到了都尉府等待消息,可是現在孫哲跑去城牆,如果自己還呆在這裡,豈不是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