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四十八章 兵貴神速 文 / 重複的點
奔馳在前去軍營的路上,嚴冬臉上卻是毫無激動之色,剛才,也只是做給洪武帝看的罷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嚴冬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他不會因為想要加官進爵而奉承洪武帝,他只是想要憑藉著自己的本領一步步的高昇,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現在,嚴冬心中對洪武帝的敬重,正在逐步的消失,也許,這和嚴冬腦海中那自由的思想有關,他不習慣這樣一味的被敲打,而且是在自己不認為有錯的事情上,還有今晚的事情,充當儈子手,這亦不是嚴冬想要做的。
之前,嚴冬一直忍心,那是因為他要報仇,他要弄清楚自己父親的死因,況且之前洪武帝並沒有那麼的過分,而現在,洪武帝的行事風格,讓嚴冬越來越不認同。只是,他也多了一個留在這裡的理由,迎娶劉清兒。
理念上的差異絕對是一個致命的關鍵,這也造成嚴冬現在的樣子,心中異常的煎熬。
行不欲之事,為違心之舉。嚴冬的心,也慢慢的冷了下來。不,也不能說是冷卻,或者更合適的說,應該是內心掙扎時的困惑和魔愣。
就像是將要成人的少年多是行荒唐之舉,其實這很多並不是少年心中所想,只是此刻,他的心,是荒蕪的,是糾結的,是掙扎的,亦或者說,此時,他還沒有一顆強大的內心,不清楚,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嚴冬的內心無疑是強大的,他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可是應了那句老話,無慾則剛,而現在的嚴冬,心中偏偏存放著**。他有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一是查明嚴順開死去的原因,二是迎娶劉清兒。
這兩件事情,都是嚴冬必須做的,不查明父親的死因,枉為人子,乃是不孝之舉;不迎娶劉清兒,愧對佳人之情,亦作為對情感的不忠之舉。
如此說來,如果嚴冬真的不作為的話,也將算是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當然,這些只是說說而已,嚴冬此刻內心的轉變,正是因為自己心中的準則和近來所行之事產生了嚴重的衝突而成。
思索的時間過得異常的快,轉眼之間,嚴冬已經來到軍營。
「將軍!」趙銘親自出營迎接嚴冬。
「士卒們都休息了嗎?」向營帳內走著,嚴冬問道。
「還沒。」回著,趙銘心中一驚,難道還有事?
「讓將士們集合,準備連夜出發,前往青州。」面色凝重,這是嚴冬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自己在洪武帝面前,可是承若要兩個月內平定青州叛亂,然而青州距離長安甚遠,只怕趕路的時間,就要大半個月,這還是因為期門乃是騎軍。
「啊?」很是驚訝,趙銘忙道:「可是將軍,糧草還未就緒啊!」
「無需多慮。」嚴冬說著,心中早已做好打算,更是在皇宮時就徵得洪武帝的同意,前去青州的路上,沿途官府都要負責這五千期門士卒的糧草。
而整個平叛大軍的糧草,最遲也會在三天後動身,由太尉府派人押送至兗州。
「是!」趙銘應著,前去下令。
片刻之後,軍營再次躁動起來,一個個士卒奔走而出,一根根火把交相輝映。
看著忙碌的士卒,嚴冬心中一歎,不僅士卒們離去的匆忙,他又何嘗不是,這時候,他也連侯府都沒有回去,只怕再回去時,已經是幾個月後了。
行軍打仗不同百姓出行亦或是官員遷任,真要說起來,行軍的速度往往是很慢的,因為古時糧草不容易運輸,所以才有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說法,否則大軍先行,到了地方,沒有飯吃,豈不是讓人唏噓。
不過既然嚴冬已經在之前向洪武帝請辭的時候解決了糧草問題,那麼以騎軍的速度,最快大半個月,就能抵達兗州。
很快的,五千期門騎軍集結完畢,雖然士卒們多有怨言,但是軍令難違。
「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黑夜中一道道幽光閃爍,大地上響起聲聲沉悶的巨響,嚴冬率領著五千騎軍,離開了長安,前往青州。
半個時辰後。
「砰砰砰!砰砰砰!」
夜半的昭侯府響起一陣敲門聲,門房以為是嚴冬回來了,連忙起身走出屋子開門,只是見到外面站著的是一個士卒,門房有些詫異。
「嚴將軍已經前去青州,轉告府上無需掛念。」士卒說完,轉身就走。
門房一愣,關上門,又是快步走入府中,將此事告知管家秦伯。
而與此同時,洪武帝也得到了嚴冬離開長安的消息,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旋即,洪武帝又有些頭疼,嚴冬這一走,所有的事情,又都回到了自己這裡,今晚殺了那麼多人,總要給那些大臣們一些交代。
本來洪武帝是想拿嚴冬出來應付他們,這樣也符合自己心中的打算,讓嚴冬做一個孤臣你,一個只能聽從皇命的孤臣,一個得罪了所有的人孤臣,這樣,嚴冬就不得不只能依靠著皇權來存活,否則一旦不聽命,就會被皇帝所厭惡,就會被其他大臣群起而攻之。
只有嚴冬成了孤臣,洪武帝才能安心的讓嚴冬存活在世上,否則一旦嚴冬知道了一些事情,那自己死後,一個個羽翼成熟的皇子們,還不要弄個天下大亂。
長安沒有嚴冬這樣年輕將軍坐鎮,即便有何為平,左思成這樣的老蔣駐守邊疆,一旦皇子們亂起來,大漢也會元氣大傷,甚至四分五裂。所以現在的洪武帝,就是在佈局,要為自己死後的天下形勢佈局,而嚴冬,是甚為關鍵的一步。
邊疆,何為平與左思成都是不能動的,只有兩者在,匈奴和大周才不會輕舉妄動。北方鮮卑,只會搶奪,不足畏懼,而只要長安穩定,哪怕將揚州讓給大乾也無妨。
在洪武帝的佈局當中,除了嚴冬之外,還有一個人很重要,那就是威武侯穩固,洪武帝將他調到了飛騎軍,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讓他逐漸的接管飛騎軍,以便何為平老去之後駐守敦煌,抵禦匈奴。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朝著自己的預想發展著,而明天,即便嚴冬離開長安了,洪武帝也會將事情推到嚴冬的身上。身為臣子,不就是為皇帝排憂解難的嗎。
第二天,滿朝文武一個個神色凝重,整個未央宮似乎都瀰漫著怒火與怨氣,大臣們紛紛出口討伐嚴冬之所為,洪武帝更是在大殿上訓斥不在場的嚴冬。
只是最後,並沒有做什麼實質上的處罰,因為此事嚴冬已經前去平叛,總不能這時候再將嚴冬召回來,臨陣換將,可是大忌。
而洪武帝亦是下令,各州府行軍事之舉,凡道路快馬而過著,皆需官府之通文,特別是馳道驛站,非軍事者,無通文者,不得換馬匹。
此舉,是為了防止有人洩露嚴冬之行蹤。
孫子九地中曾言:兵之情主速。
換句話說,也就是兵貴神速,而再追究,兵貴神速則是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個月後,嚴冬的身影出現在了徐州,他並沒有和駐紮在兗州的平叛大軍匯合,因為半個月之前,嚴冬就要進入兗州的時候,兗州突降大雪,如果繼續前往兗州,和大軍匯合,青州方面一定在兩州交界處有所防備,到時只能與青州軍對峙,然後穩紮穩打,這對於向洪武帝承若兩個月內必定平定叛亂的嚴冬來說,無疑是最不想看到的。
既然前往兗州已經達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嚴冬也就放棄了前往兗州的打算,讓人傳了一封書信,告訴大軍,逐步向青州靠近。
而嚴冬,則是率領著五千飛騎軍,來到了徐州。
青州東面環海,西面與三州接壤,分別是西北方向的冀州,正西方向的兗州和西南方向的徐州。
與青州接壤的三州來說,冀州是邊疆,有邊軍鎮守,雖然調了三萬大軍前往兗州,充當平叛大軍,但是冀州依舊是三州中軍力最強盛的。而兗州因為是平叛大軍的聚集地,所以雖然之前有些空虛,但是現在卻是比徐州好了不少,居次席。
由於之前揚州大戰,徐州的士卒大半被抽調至揚州,可以說,現在的徐州,是三州中軍力最薄弱的州府。甚至如果平王有意『開疆拓土』的話,派遣五萬大軍,就可佔領徐州。
只可惜,平王劉洪並沒有開疆拓土的打算,他只想守住青州,以待天下大亂,其實很多大臣都知道,姜塗之前發動宮變,刺殺洪武帝,肯定有平王的原因,否則平王也不會連夜逃回青州。
事實也正是如此,姜塗與大周,大乾的人接上頭,還是平王牽的的線,甚至姜塗刺殺洪武帝,也是平王鼓動的,只是事到臨頭,平王突然心生憂患,覺得此時雖然已經準備長久,可還是有些不妥,所以平王臨陣脫逃,馬不停蹄,連夜逃回青州。
青州臨淄平王府,劉洪正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雖然洪武帝下令封鎖了沿途馳道和驛站,但是劉洪還是早就得到了探報,知道嚴冬一個月前就離開了長安,可是到了兗州,嚴冬就像消失了一樣,全無蹤跡,這不得不讓劉洪有些著急。
雖然劉洪與嚴順開不和,也看不過嚴冬,但是他深知,這一對父子,都是軍中大軍,帶兵打仗,很有一套,這就讓他不得不防備,為了此事,劉洪甚至下令傳來自己麾下的幾位大將,商討該如何應對。
「王爺,幾位將軍已經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劉洪急忙站了起來,有些急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