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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五十八章 兩軍對壘 文 / 重複的點

    濟北郡位於兗州,與青州的濟南郡相鄰,說來,濟北郡在濟南郡的南方,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兩郡都是以濟水而得名,而濟水,又是一條自西南向東北流向的河水,濟北郡位於濟水的北岸,濟南郡,則是位於濟水的南岸,所以濟北郡雖然為北,卻是在濟南郡的南方。

    本來平叛大軍已經在駐紮在了濟北郡,但是幾位將軍擔心嚴冬的原因,又向東來到了泰山郡。不過泰山郡由於毗鄰臨澤,所以青州防守很是嚴密。而且按照嚴冬的想法,此刻絕不是兵出泰山郡的時機。

    大軍又是朝濟北郡前行,整整花廢了一日,這才回到原來的駐地,童顏對此很是不悅,而高其昌也是暗自搖頭。

    在他們看來,這也就是在青州平叛,平王太謹慎,如果是兩國交戰,一旦有誰敢妄自遷徙大營,那注定要被偷襲,然後大敗而歸。

    昨夜,嚴冬與三人在營帳內談論了很久,但是對於嚴冬的觀點,童顏不必說,肯定不贊成,他還是希望嚴冬能夠穩紮穩打,特別是在得知青州有二十餘萬兵力後,童顏更是覺得應該以穩為主,否則稍不注意,就會戰敗,而戰敗之後呢?

    冀州有邊軍坐鎮不怕,可是兗州和徐州早已空虛,一戰戰敗,平王劉洪甚至可以直入兩州猶入無人之境,短時間內再也無人制衡,那時候,可以真的天下大亂了。

    高其昌本來就對平叛之事有些擔憂,現在更是有了理由,他希望嚴冬能夠向朝廷匯報此事,然後等他其他援軍。

    作為軍師,姚景對此番平叛的前景,也不樂觀起來。

    對於三人的想法,嚴冬粗作瞭解之後,一夜無眠。

    援軍?不可能有,這一點,嚴冬心知肚明,大漢現在的情況,各地兵力吃緊,邊軍防備還有不足,又怎會再調兵前來支援平叛。

    徵兵倒不失為一個解決兵力的辦法,就像青州,就像平王,一州之地,短時間內,就能徵得十餘萬士卒,但是只有士卒不行,還要有甲冑,兵器,更重要的還要有那麼多的糧草。

    大漢倒不是沒有那個能力徵兵,而是這個先例不能開,一旦開啟徵兵,那就是向世人宣告,大漢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樣,內患倒是解決了,可是周邊的胡人、匈奴,甚至大乾和大周都會虎視眈眈,說不定何時,就會再次聯合攻打大漢。

    援軍,嚴冬不去想,而平叛,他也勢在必行,軍令狀不是玩笑,更何況這還關乎到自己和劉清兒的婚事。只是現在,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從長計議。

    平叛大軍的軍營駐紮在濟水河畔,與青州叛軍大營隔水而望,不過此時還是冬末,夏日裡將近三十餘丈寬的河面,此刻也才十餘丈罷了。河水潺潺,水中還夾帶著冰粒。甚至有的水面還鋪著一層冰。

    此時河水也較淺,最深處,也才不到丈餘,騎軍不用下馬便能過去,甚至高大的士卒也能淌過,只是河水冰冷,士卒過河倒是能過,可過了河,只怕也絕無再戰之力。而架橋又太耗費時間,很容易被半渡而擊,是非良策。

    主帳大旗升起,嚴冬率領著一干將領在河畔觀察著叛軍大營。

    童顏臉色不耐的跟在一旁,沉默不語。很顯然,昨晚自己的話,嚴冬並沒有放在心上,這讓童顏有些氣惱。

    「此番濟水而下,流經何處?」嚴冬指著緩慢的河水問道。

    「回將軍,向東北延伸,沿青、冀兩州交界直入大海。」一個小將開口道。

    「沿途有橋幾座?」嚴冬又是問道。目光注視著河水。

    「大小橋樑十餘座。」想了想,小將答道。

    河對岸,青州軍大營,谷封平坐在大帳之中,可謂意氣風發。他很早就想過領兵十餘萬,征戰沙場,叱吒方遒,只是之前一直沒有這個機會,而現在,他終於成為主將,領兵十萬。

    即便已經來到大營兩日,谷封平心中仍然滿是興奮和喜悅。

    當然,谷封平也沒有忘記之前來時平王的交代,那就是守住大營,守住濟南郡。對此,谷封平信心百倍,自己麾下此刻將士十萬,雖然其中三萬乃是新軍,但是河對岸的平叛大軍,也只不過才六萬士卒罷了。再加上有濟水相隔,嚴冬想要過來,在谷封平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啪!」

    帳簾被打開,一個身著甲冑的將領走了進來,憤怒道:「將軍,敵軍遷徙,此乃絕佳之良機,趁其不穩,渡河而襲,定能大勝,將軍為何視之而不見。」

    看到來人,谷封平皺眉,杜時敬,青州軍中有名的猛將,不過他的猛,不是殺敵勇猛,而是性子猛烈,時常頂撞主將,以往在這青州,也只有李炳德能夠制住他,

    「杜將軍,本將才是軍中主將,難道本將軍做什麼事情,還要向你稟報不成?」谷封平冷哼著,他倒不是刻意打壓杜時敬,只是剛才自己還沉浸在喜悅之中,頓時被杜時敬給打擾,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聽出了谷封平的不悅,但心中滿是憤郁的杜時敬還是板著臉說道:「末將沒有此意,只是此乃大敗敵軍之良機啊!」

    「哼!本將軍不知嗎?難道嚴冬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真是無知,這定是那嚴冬的詭計,想要引誘我等渡河而擊,只怕我等半渡之時,就是那嚴冬襲擊之刻。」谷封平的不屑的說著,瞪了杜時敬一眼,繼續道:「王爺命我等嚴守濟南郡,只要我等守住濟南,守住這濟水南岸,那嚴冬又能奈之我何?!」

    「將軍!兩者又豈能相提並論,我等士卒十萬,而那嚴冬只有六萬餘人,又是遷徙疲勞之時,更是我軍大勝之機,如此優勢,又豈能不思進取,」杜時敬一時急憤,低喝起來。

    「閉嘴,我軍以逸待勞,半渡而擊,豈不更好,孰優孰劣,本將軍心中自有定奪,杜將軍還是請回吧。」谷封平黑著臉說道。

    「哎!」一聲悲憤的長歎,杜時敬氣呼呼的走出了營帳。

    「來人!」

    「將軍!」

    「如果再敢擅自放人進來,我讓爾等去餵馬。」谷封平厲聲喝道。

    「是!」親衛低頭,看到谷封平消氣,這才又說道:「將軍,敵營似有動靜。」

    「嗯?出去看看。」起身,谷封平大步走出營帳,只是臉色還未平息,帶有些許陰沉。

    濟水北岸,正準備離去的嚴冬看到對岸一陣動靜,幾十騎朝濟水而來,不由停下了腳步。

    待來人靠近南岸,嚴冬仔細看去,對面一行人甲冑著身,明顯皆是叛軍將領,而那眾星捧月之中的,只怕就是敵軍主將了。

    「將軍,那被人群圍住的,就是敵軍主將谷封平。」姚景指著谷封平等人說道。

    「此人風評如何?」嚴冬問道。

    「這谷封平傳言有些本領,只是為人謹慎。」姚景思索了片刻。

    而一旁的童顏則是脫口而出,滿是不屑道:「不思進取之徒罷了,說得好聽點是謹慎,說得難聽點,膽小如鼠。」

    盯著谷封平,嚴冬沉思起來,這谷封平,應該就如姚景所說,有些謹慎,否則今日,叛軍大營也不會毫無動靜,而童顏所言,多半有些誇張,如果這谷封平真那麼的不堪,劉洪也不會派遣他前來。

    看到嚴冬盯著自己,谷封平冷笑,然後喝道:「拿箭來。」

    說著,一個親衛將弓箭遞給谷封平。

    二話不說,彎弓張箭,谷封平瞄準嚴冬,就是一箭射去。

    「嗖!」

    箭矢脫弦而出,瞬間在半空中劃過,朝嚴冬而去。

    先是一愣,旋即一笑,往常,都是嚴冬為了鼓舞士氣,於陣前張弓,沒想到今日反倒被人搶了先手。自己沒有張弓,倒是被人射箭。

    想了想,嚴冬覺得,這也和自己這幾年來的歷練有關,對於兵爭之事,自己越來越自信,不用再用射殺敵軍將領來鼓舞士氣。

    思索之間,嚴冬右手一揮,長劍『噌』然而出。

    「呯!」

    「卡吧!」

    隨著一道白光閃過,箭矢頓時分裂兩半,落在了地上。

    「好!」

    童顏頓時大喝。而一旁的將領也都是連忙稱讚道:

    「將軍好武藝!」

    「將軍威武!」

    笑著點頭,嚴冬又是朝谷封平看去,目光中透漏出些許不屑。

    看到自己的箭矢被打落,谷封平冷哼,然後調轉馬頭,直接離去。一干將領也只好緊隨其後,不過心中卻都是升起幾絲憂慮。

    太陽漸漸的從西山隱去,嚴冬坐在營帳內,看著今日傳來的密報,這些都是朝廷潛伏在各個州郡的密探所搜集的。

    不過戰事,戰場附近州郡的密探,都會將密報謄寫兩份,一份傳往長安,一份則是交由軍中主將。

    嚴冬看了兩封密報,也沒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青州的一些兵馬調動,但是濟南郡的叛軍,卻是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拆開第三封密報時,嚴冬神色匯聚起來。逐漸的,嚴冬臉色變得凝重,更是透漏出幾絲自責和愧疚。

    「哎!」

    一聲長歎,嚴冬滿是無奈。

    信中介紹,東萊郡一個縣城發生動亂,駐守在縣城的都尉被刺身亡,而據聞,這叛軍都尉之所以被殺,與都尉之前查抄一戶苗姓人家有關。

    東萊郡縣城,苗姓人家。嚴冬此時又豈能猜測不出,那縣城,應該就是之前邢斌所在的地方,而那戶苗姓人家,想來就是苗勝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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