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六十八章 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文 / 重複的點
「王爺,此事當真?」李炳德有些急促的問道,在他來之前,就已經認同了自己父親的話,所以現在的他,是站在平王劉洪的立場上思索問題。而這件事情,由不得他不慎重。
「當真!」雖然聽出了李炳德心生歸附之意,可是現在的劉洪,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一陣沉默。
陶州弼想到了谷封平不堪,所以他才答應劉洪前去濟南郡,接管大軍,但是沒有想到谷封平竟然這麼不堪,連幾日也沒有守住,就被嚴冬給擊破。
現在去濟南郡還有用嗎?陶州弼歎息,守城戰,又何須自己前去,而且那嚴冬,又怎會循規守矩的攻城,只怕,他又有什麼計謀,準備一舉拿下青州。
良久之後,劉洪終於開口:「兩位將軍,本王究竟該如何做啊!」
話語之中夾帶著些許悲涼,雖然李炳德知道這都是平王的故意弄巧之言,可心中還是忍不住一歎,起身拱手道:「王爺,末將願意為王爺分憂,前往東平陵,誓不讓嚴冬跨過濟南郡。」
「李將軍!」劉洪激動的起身,上前一把握住李炳德的臂膀,欣喜道:「李將軍終於答應為本王效力了,如此一來,我青州又何愁守不住,那嚴冬小兒又算得了什麼。」
「恭喜王爺,有李炳德將軍相助,我軍定然能夠立於不敗之地。」陶州弼亦是起身,笑著看向兩人。
「劉洪何德何能讓兩位將軍相助,蒼天真是厚待劉洪啊!」大喝著,劉洪又是拉過陶州弼,說道:「有兩位將軍在此,本王也就安心了。今後,所有軍事,一併交由兩位將軍,本王絕不干涉一步。」
李炳德和陶州弼都是一愣,忙道:「王爺,這豈能,我等只是帶兵之將,還需王爺定奪。」
「二位將軍行事,本王放心。」劉洪滿是欣慰的說著。
又是一番客套,場面平靜下來,劉洪又是說道:「兩位將軍,這谷封平實在是無能,悔不聽兩位將軍之言,只是現在不是追究之時,濟南郡告急,還請兩位將軍教我。」
陶州弼剛才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聽到劉洪相問,他看了李炳德一眼,雖然此時李炳德眉目輕皺,但是目光中透漏出幾絲肯定,見此,陶州弼拱手道:「想來李將軍心中已有計策。」
見劉洪看來,李炳德也不隱瞞,點了點頭,說道:「王爺,末將之計,乃是靜觀其變,只要我軍守住東平陵,嚴加看防州郡交界之處,任那嚴冬再有通天徹地的計謀,短時間內也奈何我們不得。」
對於李炳德計謀,劉洪有些失望,他心中隱隱覺得,此時,大敗之後,當以一場大勝來鼓舞士氣,滅一滅嚴冬的威風。
看出劉洪的失望,但是李炳德卻不為所動,大敗之後,當務之急,並非什麼取勝,而是要穩住軍心,再以俟良機。否則軍心不穩,何以作戰,況且再次交戰,勝之倒好,反之呢?一敗再敗,那可就士氣難挽,軍心難定了。
於是李炳德繼續道:「之前陶將軍圍剿嚴冬之時,實行烽火之制,此舉甚好,依末將之見,可在與其他三州有交界的郡縣設置烽火,一旦發現嚴冬來襲,立刻關閉城門,點燃烽火,以示預警。」
「我青州與其他州郡接壤甚多,此舉雖然有效,可也勞民傷財,只怕百姓怨言四起啊。」劉洪故作為難的說道。他看了陶州弼一眼,示意他出聲相勸,此時,劉洪迫切的希望一場勝仗,這勝仗,無關軍心,而是穩住青州內的豪強和商人,一旦他們不再看好自己,暗中相助平叛大軍,只怕青州就更亂了。
為難起來,李炳德說的,陶州弼是贊成的,可是現在劉洪卻是希望打一場勝仗。這一刻,陶州弼也之後裝作沒有看見劉洪的眼神。
滿是不悅,劉洪瞪了陶州弼一眼,然後笑著李炳德說道:「李將軍,我希望能夠大敗嚴冬,無論損失多少兵馬,多少錢財都行,哪怕是放棄濟南郡也可以。」
「絲!」李炳德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納悶,劉洪這般到底是為何?雖然谷封平在濟水南岸大敗,十萬大軍四散而逃,死傷無數,可是現在兩軍對比,依舊是青州方面佔據優勢,且不說兵力,單單那城池之利,易守難攻,就能夠抵擋嚴冬一年半載。
「王爺,末將雖有信心擋住嚴冬,但是想要擊敗於他,末將並沒有把握。一旦再敗,青州再無優勢可言。」李炳德如實說來,告訴劉洪其中的風險。
沉思,緊皺著眉頭,最後,劉洪長歎一口氣,說道:「那就依李將軍所言。」
鬆了一口氣,李炳德還真怕劉洪一意孤行。
「王爺事不宜遲,末將這就前去東平陵。」起身,李炳德拱手。
劉洪起身,掏出隨身玉珮,遞與李炳德,說道:「此乃本王之佩,見此佩如見本王,李將軍攜帶此玉珮前去,如有抗令不遵者,全憑李將軍處置。」
「多謝王爺。」接過玉珮,李炳德重重的點頭,又是說道:「王爺,末將斷定,那嚴冬定不會強攻東平陵,只怕會聲東擊西,偷襲其他郡縣,所以烽火之舉,刻不容緩,還請王爺三思。」
「本王明白!」劉洪亦是神色沉重。
「王爺,陶將軍,告辭。」
說著,李炳德轉身離去,劉洪和陶州弼起身相送。
回到書房,劉洪坐在椅子上,開口道:「陶將軍。」
「末將在。」陶州弼應聲。
「陶將軍遇上嚴冬,可有把握?」
「勝負五五之分。」
趁著朝陽,嚴冬來到了大營,本來準備和童顏等人商討戰事,但是聽聞趙銘受傷,嚴冬眉頭一緊,轉道去了趙銘的營帳。
「將軍!」「將軍!」
剛到趙銘的營帳外,看守的期門士卒出聲問候,嚴冬點頭,可聞著從營帳內冒出的草藥味,心中又是一沉,趙銘,顯然傷的不輕。
掀開簾帳,走進帳內,嚴冬看到幾個士卒正在給趙銘餵藥,而趙銘,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繼續昏迷著。
臉色陰沉,嚴冬走出了營帳,朝一個期門士卒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趙將軍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恰逢這個士卒就是隨著趙銘一起殺出來的士卒之一,提起此事,不由眼圈泛紅,說道:「將軍,前日我們連夜從胡府出來,準備趕回大營,誰知半路遇到了埋伏,要不是有認為將軍的壯士相助,只怕我們一個也逃不出來。」
「認識我?誰?」嚴冬出聲問道。
「好像叫邢斌。」士卒答道。
「邢斌?!」嚴冬詫異,沒想到竟然是他,忙道:「帶我去見他!」
「是!」
當嚴冬看到邢斌的時候,他正在一處帳外練武,見到嚴冬過來,連忙停了下來,臉上剛想露出笑意,卻又想起苗勝的老父親,心中一黯。
「將軍!」邢斌低聲說道。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老大人可安葬好了?」嚴冬沉聲問道。
「安葬好了。」邢斌默默的點頭。
嚴冬看著邢斌的樣子,心中又是一歎,以邢斌的性子,只怕這件事情,會內疚一輩子,而且說來,這件事情也和自己有關。
「說來,此事也是我的錯。」嚴冬說著,如果當初他將邢斌帶走,再安排人將老大人節奏,亦或是斬草除根,將那座烽火台的人都殺光,也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不怪將軍,那個都尉早就與我不和,即便不是因為此事,也肯定因為其他的事情向我下手,只是只是連累了老大人。」邢斌有些抽咽的說道。
搖頭,邢斌的事情,嚴冬看在眼裡,說是邢斌的錯,也不能全是,但是絕對有他的原因。邢斌是個有底線,有自己世俗標準的人,同樣也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不會與那些官員,將領等同流合污,更不會因為世俗而改變他的觀點和看法,可是殊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無形之中,邢斌肯定得罪了很多同城為官的同僚。而且嚴冬相信,這其中很多事情,邢斌都是按照大漢的律法行事的,絕不會刻意刁難什麼,但是在很多州郡,很多官員都會視律法而不見,亦或者趁律法不明之處,行謀利之舉。
可是這些舉動,邢斌絕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許不讓他看見,他不會管,但是若讓他看見,定不會放過。
邢斌,說來,還是受苗勝影響太深,胸中乃是君子之心,只會行禮法之事。
嚴冬佩服邢斌這一點,因為這些,也是之前嚴冬想要做的。只不過一直以來,嚴冬都在軍中任職,再加上凶名在外,無人敢鋝其鋒。
但是無疑,邢斌也是一個悲哀的人,因為在此時的大漢,在此時的這個世上,君子,除非身後有強大的依仗,否則定會像邢斌現在這樣,被其他人所孤立,所陷害。而想要遵循禮法之事,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為你發現,此時的風俗,似乎已經變了,禮法,已經被人們所拋棄。你所遵循的,在別人的眼中,都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