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六十九章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文 / 重複的點
嚴冬看著邢斌難過的神情,勸道:「這些都過去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多謝將軍。」邢斌拱手,但臉上的悲傷依舊難掩。
帶著邢斌,嚴冬前去主帳,準備和童顏幾人商討戰事,路上,嚴冬問了邢斌怎麼會遇上趙銘等人,而邢斌的回答,則是讓嚴冬心中沉了三分。
按照邢斌的說法,那夜他本來準備離開青州,結果路上遇到不少叛軍士卒,他留了個心思,跟著叛軍一路前行,又隨著他們埋伏下來。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直到趙銘等人出現,邢斌認出他們的穿著和嚴冬的甲冑差不多,才出聲提醒,最後出手相助,幫助趙銘等人突圍,來到了大營。
邢斌的話,嚴冬相信,這也就是說,那些叛軍,早就知道了趙銘一行人何時離開青州,並且十分清楚他們離開的路線。而那些叛軍知道這一切,只能說明,有人高密了。
胡禹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他對自己等人不滿,大可之前就洩密,為何偏偏趁趙銘等人離開之機呢?難道是因為怕報復,可此中事情生出,自己又豈會放過他呢?這不像一個老謀深算,狡猾異常的商人所為。
不過,這筆賬,嚴冬還是記在了胡禹巖的頭上,這樣的事情,只有可能是胡府的人做出來的。不管是不是出於胡禹巖的意願,總之,結果已經出現,那麼代價,也必然是要付出的。
來到主帳,童顏三人已經坐在那裡。見到嚴冬進來,都是起身道:「見過將軍!」
點頭,嚴冬伸手示意三人坐下。
「兩位將軍,軍師,如今我軍大勝,叛軍龜縮東平陵,定然死守,不知幾位有何計謀破當前之僵局?」嚴冬出聲問道,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
「哈哈,將軍,這有何難,那谷封平,只怕已經嚇破了膽子,我軍留守少許兵馬,大軍直接繞過東平陵,兵圍臨淄,只要那些臨淄,叛軍也就土崩瓦解了。」高其昌意氣風發,頗有揮斥方遒,彈手間灰飛煙滅的感覺。
但是對於高其昌的話,嚴冬等人都是苦笑不已,並未往心裡去。
且不說臨淄城高牆厚,非強攻可得,就說兵力,雖然昨夜大勝,可亦是傷亡不少士卒,當然,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隨嚴冬攔截谷封平時傷亡的,總體算來,只昨夜,平叛大軍傷亡了將近七千餘人。
對於只有六萬餘兵力的平叛大軍來說,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損傷,而且傷亡的大部分都是冀州精銳。
不過,高其昌的話,有些嚴冬也是同意的,比如留守些許兵馬,虛張聲勢,威懾東平陵,從而使得平王不得不派遣大量的叛軍前來駐守。
「將軍,如果想要在軍令狀期限之內收復青州,惟有再次入昨夜般大聲叛軍,可叛軍新敗,只怕會堅守城池不出,想要打破僵局,只怕難上加難。」童顏出聲提醒,經過昨夜一戰,他已經信服嚴冬的才能,但是正如他所說的,軍令狀是一把懸在嚴冬頭上的匕首。
童顏相信在嚴冬的帶領下,平叛大軍能夠收復青州,即便叛軍的兵力是自己等人的數倍,可是有了軍令狀,有了期限,那這把懸在嚴冬頭上的匕首,就會時刻的逼迫著嚴冬,而在這裡種逼迫之下,嚴冬很可能做出什麼錯事,將良好的局面也可能付之一炬。
見過太多的年輕將領隕落,這些年輕將領,大多不是因為敵人過於強大,而是因為自己心中強加給自己的壓迫,他們迫切的希望通過一場一鳴驚人的大勝來證明自己,可是他們之中,絕大多數,就在那場一鳴驚人的戰爭中逝去,因為他們的心,太過浮躁。
看著嚴冬,童顏只期望他能穩重一些,不要因為外界的逼迫而自毀前程。
略帶謝意的朝童顏點頭,嚴冬笑了笑,他不是自己逼自己,而是時不我待。太多的時機稍縱即逝,太多的花兒片刻燦爛後凋零,嚴冬亦不想自己心中留下遺憾,也許,這就是年輕人心中所想。
姚景看著嚴冬自信的神情,不由笑道:「只怕將軍心中已有定算,還是不要折磨我等了。」
笑了笑,注意到三人都是看來,嚴冬正色:「具體的定算倒是沒有,只不過,本將覺得與叛軍在東平陵對峙,絕非明智之舉。而剛才高將軍所言,亦是有理,不若我軍留守些許士卒,牽制叛軍兵力,然後聲東擊西,突襲青州其他郡縣。」
嚴冬的話讓幾人都是沉思,高其昌剛才之言,只是趁興一說,話出口後,便暗自後悔,可是現在聽到嚴冬認同,心中也是有些怪味。
童顏和姚景兩人,更多的是疑惑,平叛大軍本來兵力就少,如果再這般分兵,似乎有些不妥,畢竟這一次分兵,可不像前兩日那般是暫短的,不會被叛軍發現,一旦分兵之後,被叛軍洞察,肯定兩者都會陷入圍剿之中。
「將軍可以心有定計?」童顏出聲相問,如果嚴冬已經想好計謀,那他再勸也無用,但如果這只是嚴冬的謀略之言,童顏還要再規勸兩句。
「並無,具體進攻哪一個郡縣,還有待探報。」嚴冬沉聲。說是等待探報,但是嚴冬的選擇,並不多。城陽,北海,齊,濟南這幾個郡國都與其他州郡接壤,其中濟南就是大軍身處的地方,齊郡國又是青州的州治,平王身處之所,肯定嚴加防守。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北海郡和城陽郡。
但是嚴冬之前就是從城陽郡進入的青州,想來此時的城陽郡防備也會異常的緊張,如此說來,也只有北海郡這一處地方。
童顏聽此,想要勸上幾句,可話到嘴邊,又是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沉默,嚴冬看出幾人對自己的想法並不看好,只是出於自己主將的身份,難以嚴明。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嚴冬先不想樓下個獨斷壯行的名聲,可是在是時間緊迫。
「兩位將軍和軍師既然無異議,那麼今日,大軍兵臨東平陵郡城,然後再趁夜色離開,不知哪位將軍願意坐鎮在此坐鎮?」嚴冬打破沉寂。
「末將願意。」童顏起身拱手。坐鎮東平陵,虛張聲勢,威懾叛軍,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稍有不慎,露出馬腳,就會被叛軍識破,甚至圍剿。對於高其昌,童顏不怎麼放心,也只好親自領命。
「有勞童將軍了。」嚴冬點頭,又是看向姚景:「軍師可願意與童將軍一同留守大營?」
「敢不從爾?」姚景笑了笑。
看到童顏和姚景都有要務在身,高其昌不由咳嗽了幾聲,起身道:「將軍,不知末將」
「呵呵,高將軍就隨我一同前去殺敵吧。」嚴冬笑道。
商議已定,大軍開拔,朝東平陵前行。
東平陵城內,谷封平不住的踱步,焦急的等待著平王的信件,此時的可謂是又畏懼,又期盼,心中忐忑不安。
這時,聽到外面一陣步伐,谷封平連忙開門,問道:「可是王爺的信件來了?」
下人面對谷封平急切的眼神,忙道:「不是,將軍!李將軍來了。」
「李將軍?哪個李將軍?」谷封平一愣,有些狐疑,這城內的將領,他大多都認識,可並沒有聽聞有一個姓李的將軍。
「是臨淄來的李炳德將軍。」下人緊張的低下頭。
頓時,谷封平臉色難看,但旋即又是一歎,李炳德,他來,肯定是來接替自己掌管大軍的。
沉默,谷封平整理了一下甲冑,然後沉聲道:「帶我前去見李將軍。」
「是!」下人應著,連忙帶路。
坐在郡守府的正堂之中,李炳德閉目養神,腦海中卻是在思索著戰事。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睜開眼睛,李炳德起身,望向門外。
「李將軍,別來無恙。」谷封平笑著走進正堂。
面對滿是笑意的谷封平,李炳德心下搖頭,面色沉靜,說道:「谷將軍,這一次我是奉王爺之命,前來掌管濟南郡一切事務。」
臉色尷尬,谷封平的笑容僵硬起來,逐漸的陰沉:「不知李將軍有何憑證?」
掏出玉珮,李炳德遞給谷封平。
看都不用看,谷封平知道這一定是真的,但是面對李炳德的態度,谷封平很是不滿,怎麼說,自己兩人之前也算是相處多年,這時候,竟然這般不給自己情面,連客套話都不願意說。
「既然如此,那此處,就交給李將軍了。」說著谷封平轉身就朝外走去。
看到此景,李炳德更是搖頭,這谷封平,本事沒有,架子倒是不笑,有這擺架子的功夫,還不如多看幾本兵書,也不至於敗得這麼慘,犧牲那麼多士卒,還真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等等,谷將軍這是去哪?」李炳德攔住谷封平。
「哼!當然是回臨淄。」谷封平頭也不回,不悅的說道。
「谷將軍不用回去,王爺有令,這濟南郡的一切,都由我調遣,而且在下還有許多事務不明,還望谷將軍看在之前的交情上,幫襯幾分。」最終,李炳德還是率先軟聲說道,畢竟谷封平還有在自己的麾下,將帥不和,也算是兵家大忌之一。
「哦?以李將軍的本領,難道還不能處理好嗎?」谷封平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不忿中脫離出來,話語中夾雜著三分火氣。
「呵呵,哪裡,李某初到濟南郡,確實不甚瞭解,還望谷將軍念在往日情分上。幫襯一二。」李炳德又是說道,此話,倒也不是他違心之言,他卻是不瞭解濟南郡現在的狀況。
「既然如此,那谷某就再勞心一二。也算是為王爺盡力。」谷封平這時才轉過身來,一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