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慘痛的代價 文 / 舊友
在神州大地上，有這樣一個地方。《新無廣告》它背靠大海，前有密林，阻隔著幾座高山，將周圍的環境分割開來，形成兩種環境。
而這個地方，就是天道門這個門派的所在地。
天道門，被稱為「修行界第一門派」，掌握著最豐厚的資源。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一百零八煉藥童子，三百六十煉器大師。週遭靈氣充裕，洞天福地之中一半的地方都開發成了藥田，山脈之中寄居著靈脈，每年都會生產大量仙礦。
但凡要接近這裡，不論是人或是鳥獸，都會被強大的威壓折服，不敢向前一步。即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無法飛行進入此處，只能來到陣法之前，叩首拜求，說出自己的要事。
只有天道門的弟子，能夠ziyou的出入其中。然而天道門內又有規矩，弟子可以隨意回來，可是要下山，必須有理由，要申請出山。
但是即便如此，弟子也不可以帶著外人進山的，不然天道門早已覆滅。如今的陣法之外，中年人和一個少女站在一起，中年人用自己的神識向裡面試探。
「師兄有何要事？此女又是何人？」
飄渺的聲音傳來，漣漪覺得對方的譜很大。畢竟還是第一門派，這點兒威風也是當然？
「我找到了一位根骨極佳的女孩兒，她有隱性的土靈根，特意帶來拜見各位師叔。」中年人說著，只覺得一陣微風拂過。此時漣漪也覺得有一雙眼在自己周圍掃視，一股羞意浮上心頭，卻又感覺對方沒有惡意。
不消半刻，中年人拉了她一下說：「跟我來吧！已經獲得許可了。」
獲得許可？我怎麼不知道？漣漪也知道這些修士的手段非同尋常，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也就閉嘴跟了進去。
很快，中年人就帶著漣漪來到了「掌仙殿」。
「哦？這還真是根骨極佳，不，我看錯了。這是逆天的根骨啊！哈哈！有趣，非常有趣。」一個老人說著，突然出現在漣漪身邊。他雙手背在身後，繞著漣漪走了好幾圈兒。
「嗯！的確是一個可塑之才。不過你把她帶來這裡，卻是屈才了。」另一個人走出來，這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精神奕奕，坐在了側面的椅子上。
「這些怪人就是長老吧！他們之中有人看中我，就把我收為弟子，這也的確是有意思的經歷。」漣漪甚至覺得哭笑不得，自己究竟該怎麼辦？聽這個中年人的，好好提升實力嗎？
很快，九個人，或老或中，並沒有少年、青年的樣子，很顯然都是大前輩。
坐在中央的，是一個老人。他盯著漣漪，看了又看，和周圍的人只用眼神交流。漣漪覺得自己像一個罪犯，面對的人都是要決定自己日後生死的人。
「你們是今年的四代弟子，而你的記錄來看，已經入門很久了。你的實力到了結丹期，火候也快到了。這個女娃娃很有潛力，就派為你的弟子吧！你不用擔心自己不會教徒弟，好好引導她，讓她經歷你經歷的事情，這樣就好了。」
「掌門師叔……這……」
中年人大驚失色，這個女孩兒真的是可教之才。並不是說自己教她，會浪費了她的資質，而是說以她的資質，越厲害的人，越有能教她的資本。
自己何德何能？教這個徒弟的話，恐怕不出十年，就要被超過了。
「難道掌門的意思，就是要削弱我嗎？不，這樣也沒道理。以她的資質，很可能在十年之後，成為門派中的中流砥柱。啊，難道……」
中年人的額頭冒下了虛汗，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腦袋擱在了地上。
「感謝師叔給我機會，弟子一定全力培養她……」中年人站了起來，苦著一張臉，就要這麼離去了。
掌門微笑著說：「你的腦子很夠用，在門派多年，也看到很多了。好好培養你的弟子，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我們這些老頭子，再過幾十年也就要退下舞台了，到時候就是你們的天下，修行界就是你們的修行界了。」
中年人頭也不回，只是心灰意冷的說：「謝師叔提拔……」
漣漪站在這裡，不知道怎麼好。這時候一個老頭兒大吼：「還不出去？站在這裡做什麼？你的師傅就在外面，他都離開了，你不跟著走嗎？」
漣漪感受不到一絲威壓，只覺得這些人都很奇怪。她跟著那個中年人出來，想問什麼，卻是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中年人知道天道門的秘聞，也知道一些長老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和他同期的入門弟子中，都不是秘密了。
在天道門中，有一個性格怪癖的老怪。這個老怪並不是長老，或者說，並不是現在任職的正式長老，他曾經是。因為修煉了魔功走火入魔，到了分神期的修為就截止不前，於是成為了天道門中專職的「傀儡師」，已經有三年了。
天道門內，有一些非常有名的「守山童子」，她們全都是女孩兒，全都是純潔的女孩兒，沒有受到過一絲玷污。同時，這些女子都有不錯的靈根，隨便拿出一個，都會被其他門派爭搶不休。
不巧的是，那個「老怪」最大的興趣，就是改造女子。女孩兒如果是有上好的靈根，卻被冷落了，就代表她會經歷一些苦難，被人冷眼相待。等到最後，「老怪」會出現，加以利誘，讓女孩兒親口同意被他改造。
改造之後的女子，壽命比一般修士還長，實力比一般修士還要強。她們彷彿天生就有無窮的力量一般，輕易打破護體真氣。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這一點。最可怕的一點是，這些「守山童子」，都對門派忠心耿耿。試想一下，有著一群能夠開發自身靈根和潛力的女弟子，壽命也長於和自己同等級的修士，這群人每一個放出去，都可能震驚其他的大門派。
現在門派之中，就經常能見到她們的身影，因為她們的數量足有百人。
「師傅，弟子我算是第五代嗎？我們的輩分是什麼字？」
「字？你不需要那種東西，保持自己的名字就好。漣漪是吧？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希望你能夠保持自己的本心。咳咳！既然你成了我的徒弟，我也就要教你道法了。首先我會幫你築基，今天……我先帶你去找住的地方。」
中年人看著這個女孩兒，想起自己膝下無女，只覺得無比的憐愛。若不是天道門的制度非常嚴格，他甚至想收漣漪為女兒。
感情，這種東西在天道門的「弟子」輩分中，是異常奢侈的。
在另一邊的大門派之中，可就沒有這麼緊張的氣氛了。師傅和徒弟在一起和諧歡笑，徒弟笑瞇瞇的問師傅：「老頭兒，我這情報可是不錯吧？這可是一舉穩固我們問心派地位的大好機會。」
「哦？你是說那個小子叫做付雲？可是在我的命格寶圖之中，沒有找到這個傢伙。你確定他在世俗界嗎？還是說你把他的名字搞錯了？」
一個看起來很是健壯，一臉剛正的中年大叔，對著自己的徒弟，那個樣貌很是糟糕，但是肯為門派付出的好弟子表示出質疑。
「搞錯了……也有可能。不過我們已經知道，他的位置肯定不會超過古板城一百里。而且古板城的東面都是天道門的人，那小子在那邊，早就被發現了。」這個弟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細，不像是男人的聲音。
「這麼說來，我們搜索的範圍可以縮小了。雖然沒有他的名字或生辰，我這邊不大方便，可是對你來說沒什麼問題。我再通知門派中的一些好手，都出來找這個小兔崽子。嘿嘿！我們門派如果得到了《地法卷》，就可以從第五位直接跳到第三位！元火門算什麼，他們只是一群玩兒遁術的渣渣！」
這個壯漢竟然發出猥瑣的笑聲，而且口出狂言。
「師傅說的對，渣渣！這個詞用的太妙了。我們問心派女弟子在百年之間七成都去了元火門，他們仗著自己的遁術為所欲為，真是不要臉至極！」
一個師傅一個徒弟，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滿口都是對元火門的嘲諷。
可是同樣是師傅和徒弟，也有不同之處。比如如今只拿到了屍體，還未找到徒弟靈魂的無清道人。
「如果付雲的實力再強一些就好了。築基丹，我應該為他準備築基丹的。唉！說這些用處也不大，現在的我無法探測到他靈魂的所在地。不過徒兒你放心，只要那個害你的人還敢用自己的魔功，老子我隔著千里也能聞到那股臭氣！」
越說越氣憤，無清道人的身邊環繞著三把青色的飛劍。那看似是真的飛劍，實則不然，那其實是無清道人的火元力所化。無清道人的靈氣，到了金丹期，已經稱之為「真氣」或「真元」，威力已經比「靈氣」強大百倍。
真元，那是金丹期的強者翻江倒海，劈山裂谷的手段。
無清道人修煉五行法術，其中火系是最強的一支，因為他的火xing根骨，讓他的真元也逐漸轉化的更強，彷彿專為火系法術而存在的真元一般。
「呦！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我還道你怎麼這麼多年不出山門，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三十年不見了吧？」無清道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女孩兒。那一身潔白的衣服，一頭烏黑的長髮，不是翠香又是誰。
「三十年不見，你還真是一點兒也沒變。」無清道人說著，卻看到她瞪大了眼睛。
「難道你沒發現嗎？這三十年我努力修煉，已經到了出竅期四重天。這都多虧了你，多虧你當初燒得我半邊身體都無法動彈。」
說到這裡，翠香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境界高過我了嗎？那又如何。除非你還想再被烤熟一次，不然就趕快離開，我正心煩。」
無清道人沒有一點緊張感，站在那裡思考，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
「可是我好想見到你……我們都三十年不見了，你就一點兒都不想我嗎？」翠香神色變得悲慼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而無清道人沒有一絲防備的站在那裡。
二人相距不到一米。
「抓到你了！這次可不讓你逃走，在世俗界相遇，可是千年罕見。一定要好好滿足我，我才能甘心……」
令人想不到的是，翠香竟然雙手抓著無清道人，接著自己的身體靠在了他的懷裡。無清道人彷彿理所當然一般，撫摸著她的背部，口中說：「相對的，你也要幫我一些小忙。我來世俗界可不是玩兒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付雲如果知道，自己這一死，竟然讓自己的師傅和分別已久的愛人重新相聚，不知會作何感想。
只是他感覺，這一次二少爺做了充足的準備，在自己的家裡布了很多陣法，彷彿害怕著什麼一樣。
「害怕什麼？天道門嗎？哈哈！真是好笑。不過這時候可不是我能笑得出來的。」
付雲看著自己的身下，那是一口鼎，鼎中有一塊似乎是黃油的東西，正在被逐漸加熱，發出什麼味道……雖然付雲聞不到味道。
「那是什麼？你既然要拷問我，至少也要把這些名頭告訴我吧？就算是為了看到我恐懼的表情也好啊，你說呢？」付雲嬉皮笑臉的，他發現自己越發越不能克制自己了。雖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糟糕的事情，可是自己已經死了，還能如何呢？
每次他有自暴自棄傾向的時候，都會有一股怨氣。付雲如果不是保持著理智，早就被這股怨念吞沒了。
二少爺聽到他說話，淡淡的笑了。他說：「這是一種簡單的法術，可以影響到人的神魂。你的靈魂還很普通，就要受到這樣的刑罰，真的是非常榮幸。我對你介紹一下，表達我自己的敬意好了。
首先，這塊東西，是屍油。不過你也別害怕，不是人的屍體，或者說，不只是人，還有蠍子、毒蛇、蜈蚣、毒蜘蛛和壁虎。你不要以為那些只是普通的五毒，我找的東西，都是可以傷到修士的靈物，這些東西用來對付你，真的是太奢侈了。」
他一臉可惜的表情，付雲點點頭說：「的確太奢侈了，我都有點兒感動了。黃不拉幾的東西竟然是黑不溜秋的玩意兒煉出來的，我真是無法理解。然後呢？它有什麼效果？灼燒我的靈魂？」
付雲真的是很不屑。
「灼燒？不不，那太粗暴了，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當然，這些東西的性質只是作為一個引導，我說了吧？這是一個法術，法術的作用很簡單，就是讓我的真氣轉化成能夠傷害神魂的武器。」
結丹期的人，不，應該說所有的修士，都希望自己修煉出真元。所以他們經常稱自己的氣為真氣。實際上真氣和真元，這兩個詞指的是一個意思，都是高於靈氣的。而沒有到達金丹期，怎麼可能凝結出真元？
「哦？比我想像的普通多了。」
付雲剛剛這麼說著，忽然感覺周圍出現了兩個大錘子。
「第一步已經開始了，那就是擠壓。」
二少爺說著，右手抬了起來，拇指和食指往一起扣，卻是撐開一個圓，彷彿捏著什麼一樣。而付雲，就正在感覺自己被擠壓。
被兩隻巨大的錘子擠壓！
「該死！不！」
無邊的恐懼傳開，付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兩邊擠壓，而且無法逃脫。皮膚被劃破，骨骼被捏得脫臼。雖然知道自己是靈魂，可是無法認識到這一點的，真實的痛苦和恐懼蔓延開來。
這就是最原始的恐懼！這就是最脆弱的人的本質——靈魂！修士修出「神魂」，那才是較為堅強的東西。然而對於修士來說，神魂仍然還是弱小，絕對不能被其他的修士抓到自己的神魂。
更何況付雲還是一個靈魂，只是一個普通的靈魂。
「啊……」
付雲體驗了一次被擊碎的感覺，接著靈魂恢復。他心有餘悸，嘴角略微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知道自己狀態很差，乾脆付雲微閉雙眼，不說話了。
可是，兩邊的巨錘再一次擠壓過來。
「嗚……」
付雲是真正的恐懼了，巨錘也再一次將他擠壓。恐懼一點一點蔓延，在胸中，在腦中……在渾身上下，只會越來越強的恐懼感……
足足三個時辰，付雲被擠碎了多少次，他自己都數不清了。沒有了**，靈魂反而會懼怕這些，會感受到無邊的痛苦，為什麼？
「啊！」
在二少爺的眼中，眼前的靈魂已經變化了。那不是一團青煙，不再是過去的付雲。那是一個怨靈，一個渾身散發著紅黑色的東西，透露著不祥的氣息，彷彿隨時要把周圍的一切吞噬殆盡一般。
不過，他仍然很弱。
即使那是怨靈……給他幾萬年的時間，修煉到老怪物的境地，也無法掙脫這個法術。沒有人會破壞，是啊！他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佈置了無數陣法，而且隱藏在山嶽王府之中。只是路過王府的話，是無法感覺到陣法的。
二少爺非常安心。
而相對的，付雲已經失去了理智。
「啊嗚！二哥，我親愛的二哥！你再擠壓我啊！我爽的要命，哈哈！哈哈哈！千萬不要給我機會。一旦我掙脫了這個，你的肉身就是我的，你的靈魂會被我啃得殘破不堪，你的手下，你建立起來的勢力……」
「噓……別衝動。你開始喜歡被擠壓了是嗎？沒關係，我們換一個玩兒法。」
二少爺說著，左手伸了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小水桶，水桶中是潔淨的水。
「你還能怎麼樣？給爺爺我洗澡嗎？哈哈！幹得漂亮！看來你也知道孝順爺爺了！趕快給我洗一洗。」
付雲如此說著，表情扭曲。
「哦？你是說洗澡？這當然沒錯。我不是說了嗎？我的真氣會對你產生傷害，所以……你就用這些對你來說比沸水還要熱烈的水洗澡吧！我或許會看到你被一層一層的燙化掉！哈哈！那還真是讓我非常舒心！」
二少爺說到這裡，右手插進水中，然後用手一彈，真氣附帶著水珠落在了付雲的靈魂上。付雲的靈魂沾到了水，忽然散發出了滾滾黑煙。
「啊……該死！不，咕嗚~」
新的痛苦讓付雲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整個靈魂的形狀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