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殺與不殺 文 / 舊友
一夜**,二人皆是滿頭大汗。修士不同於凡人,進行男女之事,並不會疲憊,只會消耗少許精力,便可獲得快意。
只不過,二人並沒有進行單純的男女之事。雖然是火爆脾氣,做事易衝動的無清道人,也有著冷靜的一面,並且遵循著效率的法則,和愛人相間,雖然看似是簡單的一番**,卻是在進行雙修的修煉。
要說修煉,就有控制。絕不能體味其中的快感,這對於很多道基不穩的修士來說,都是一種痛苦,一種心智上的折磨,同樣也可以說是一種磨礪。
「呼~呼~,你的真元太過猛烈,我有些消化不過來……咦?這種力量……是火靈?你竟然是帶著火靈出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調息之後,翠香渾身一絲不掛,坐在床上,修煉著剛剛得到的無清道人的真元。可是運轉下來,卻發現這股龐大的力量其中飽含著一些「火之精髓」。
「翠香,我要拜託你的事情也有此事。我有一個小徒弟,就在這邊活動,最近似乎陷入了一些麻煩,死在了這裡。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什麼麻煩?和天道門有關?」
無清道人並不是無情,可是他也沒有絲毫做作。剛剛和道侶「修煉」完畢,就開始懷疑她。這也是當然,因為天道門是很少放她出來的,作為「守山童子」的翠香,對於山門有著絕對的忠誠,所以天道門讓她做什麼,她都是無法反抗的。
可是翠香對無清道人也有忠誠,至少天道門沒讓她保密的事情,她就會毫無保留。剛好關於《地法卷》的事情,天道門是要她保密的。
於是她說:「我們最近在追殺一個少年人,這個少年人十七八歲,看起來很壯,比同齡人高很多,樣貌也算耐看,有你當年的風格。可是這是一個嗜殺之人,手裡掌握著能刺殺修士的寶劍,我們天道門有弟子栽在他手裡。」
無清道人一聽,就知道此時略有隱情。如果只是天道門的弟子被殺,不至於派她這個層次的人出來。
「那少年人……修為如何?」
「修為,依我看他還沒有修為。可是沒有修為,就能擊殺築基期的修士,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說真的,你的弟子如何?修為多高?」
無清道人基本上可以確認,翠香所說的就是自己的弟子了,可是他不能說出來,告訴她之後,這女人轉身就要告訴天道門。
「我的弟子修為即將築基,修煉還不到一年,是個可造之材。可惜門派最近遇上了陣法的修繕,我被叫了回去。帶著他可回不去,所以我就想讓他歷練。我那弟子真是命苦啊!他從不主動惹事,更別說到處殺人了。怎麼就遇到這種事兒。」
無清道人說到這裡,翠香也歎了口氣,語調悲傷的說:「我想起了當年的我們,我們也約定過,絕不殺無辜之人。可是這一圈兒看下來,這世界上哪有無辜的人?你的徒弟可惜了,按你的說法,他還沒見識過修行界,就被人害死。」
無清道人也罵道:「該天殺的兇手,被我找到他,一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搾乾他的靈魂……」
「你這個惡人,如果我被殺了,你也會這麼為我報仇嗎?」
翠香說著,雙眼迷離的看著無清道人。
無清道人先是一愣,考慮了一瞬。
「當然不會,你是天道門,我是元火門。要為你報仇,那也是天道門的事情,與我無關。」
無清道人說出這句話,多少有些置氣。他非常清楚,翠香並不是自己想要成為天道門的傀儡的。可是翠香成為了,至於天道門背地裡到底做了什麼手腳,無清道人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查不到。
而天道門、元火門雙方實力都在這個古板城中聚集,一時間風雲將起。山嶽王族是修行家族,已經傳了三代修行,雖然在修行界還算是新生的家族,可是在散修的群體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山嶽王族的府邸在這裡,自然有人來拜訪。族中的二少爺「山邊亭」也積極的出門拜訪,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沒有什麼大事。就算是有,也和他們山嶽王族無關。雖說是王族,那也是過去世俗界的事情,這些修士完全不在意的名頭。
這段時間,還算和諧。沒有人來打擾二少爺,二少爺隱藏的也是很好。只是三天過後,有這樣一對神秘的父子,來到了山嶽王府。
「我們想見一見二少爺,還望通融一聲。」中年人說著,拄了一根枴杖,說完之後,護衛只覺得大腦一陣轟鳴,退後了兩步。
然後,他精神恍惚:「我明白了,這就去通知二少爺。你們稍待片刻。」
二少爺一見到這個護衛,就知道大事不好。這是神魂之法,用神魂發的法術,雖然比一般的道家法術要危險,難以操縱,可是相對的威力也很強。能用修煉這種法術的人,都是精神強大的人,並且背後也一定有不小的勢力。
「大門派,還用說嗎?有這等神魂之法,不是問心派,就是極鼎門了。到底這個付雲是什麼來頭。可千萬不能讓他的身份暴露出去。」
二少爺的心理雖然已經病態了,卻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還惦記著家裡的那些事業,尤其是自己的父親已經閉關,近幾年就可以出關。一旦出關,就會成為強者,到時候山嶽家族在散修中成為領袖,也不是夢想了。
因為這個,他們絕對不能招惹大門派。散修,說白了還是一盤散沙。要說團結在一起,任何三修組織都無法和大門派對抗。
「二位仙長,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二少爺額頭冒汗,走了出來,對這兩個人就開始作揖。
「嗯!看你的樣子,也是一個會做事的人。山嶽王族,我和你們的先輩有些交情,這次來是來看看你們的發展,順便向你打聽一些事情。」
中年人說著,面帶微笑。二少爺一看這人面容剛正,還以為是什麼嚴肅認真的人。可是聽到說話就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很簡單:「我找你幫忙,順便關心你們一下。」
二少爺可不是會因為這個就感激涕零的人,立刻說:「那還真是太好了,二位請進來坐,有什麼事,山邊亭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人進了屋兒,二少爺立刻神識傳念,叫人倒茶。可是那個小徒弟立刻說:「不必倒茶,我們不是來休息的。聽聞山邊亭少爺是山嶽家族的二少爺,在這個古板城有些勢力,我和師傅特意來確認的。」
二少爺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的神識傳念都被探測到,這對師徒到底是什麼修為?
「我來這裡不為別的,只是想見一見天道門的朋友們。你是否可以為我聯繫一下,我們好見個面。」
中年人話一出口,二少爺立刻想了十幾種可能性。他吞了一口口水,說:「要找天道門的各位……那些人神出鬼沒,我也只是知道他們近來來到了古板城,並不知道他們具體的住處。」
「哦?這麼說來,你們山嶽王族和天道門,還沒什麼關係咯?」小青年的問話有一些逼問的意思。
二少爺小心翼翼,對著他們說:「真無半點關係。我們是家族修行,日後也不會建立門派,只求能夠在修行界站住腳而已。天道門的大腿,還是太粗了。」
中年人微笑起來,略微點頭。那個青年笑著說:「呵呵!你明白了就好,我其實也只是試探一下。下面就是正題了,不知道山嶽家族,能否給我們一個身份。只要讓你的手下們知道,我也是你們的手下,這樣就可以了。」
青年話一出口,二少爺整個人都糊塗了……
「我是說,你讓你的手下,誤認我和我的師傅,也是你的手下,和他們是一個等級。只要有這樣的身份就可以了,對你來說,是一句話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這件事情意義非凡。」
「意義非凡?」
「你不用想太多,我們來找你,也是和你合作的。山嶽家族的修行功法,是地府羅剎傳承,全都是邪道。可是這一次,卻是一次良機。如果我們成功了,就能得到元火門的《地法卷》,那裡面的五行道法,我們可以共享。」中年人扔出了包袱。
「《地法卷》?五行道法?七百三十年前,元火門丟失的那一部道書經卷?」
「它不只是經卷。我們要和你合作,自然要告訴你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秘密。」小青年說著,完全引導了話題。
「秘密?」
「就是秘密,《地法卷》裡面記載著五行道法和修煉境界的詳解,這個誰都知道。可是只有如此的話,它還不值得稱之為重寶。只是五行道法的話,《地法卷》中的五行道法,元火門本身還收錄著,至今也沒有缺少篇幅。
而《地法卷》本身,就是一個至寶。它並不是一般的經卷,而是一套法寶,隨著境界的提升,會逐漸開發出來的,配合任何法術都可以增強十倍效果的法寶!這等法寶是元火門的初代大能,采天地靈氣,取日月精華,熔煉到書中的。」
說到這裡,中年人微微一笑:「五行道法並不稀奇,但卻是你們所需要的。所以我們承諾,事成之後會給你們一步道法的印本。而你需要做的只有剛剛的那件事,還有幫我們時刻關注著一個少年。我想天道門也給你看過那個映像,就是他們搜尋的少年。我想你也知道,如果《地法卷》落入天道門手中,你們是分不到一絲好處的。」
天道門的確霸道,在修行界非常有名。二少爺眼中精光閃爍,對兩個人說:「我明白!這件事情我們說定了,事成之後,我們要定了道法。法寶我們沒有興趣,也沒有能力得到,可是道法對我們很重要。還希望二位能對我們的協議保密。」
「這是自然,我們師徒二人,也並沒有特別的目的,只是想要為門派做一些貢獻而已。」
雙方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這個協議。
而轉瞬之間,二人剛剛離去,二少爺就變了臉色。他的臉上沒有狂喜,而是無盡的憤怒。
一想到自己被耍了這麼長時間,雖然一直在折磨他,卻要為了躲避天道門的搜查而提心吊膽。
「該死,該死!那個臭小子,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真的是語無倫次了,付雲已經死了,二少爺恨不得讓他再死一次,而且死得絕望一些。想到最初付雲的嬉皮笑臉,二少爺渾身都憤怒的顫抖起來。
「別,只有這樣……啊啊……」
付雲正處於無盡的痛苦之中,他的身邊充滿了真元形成的針。針有九九八十一根,在周圍環繞,每一次都是同事貫穿付雲的靈魂。
他周圍的黑氣越來越濃郁,可是付雲並沒有真正的處於絕望的境地。
他的精神彷彿一分為二,一方被無邊的怨念吞噬,承受著痛苦,而另一方沒有承受痛苦,或者說只是承受了最初的痛苦,便被丟入了另一個世界。
內心的世界。
「四號,這是你的任務。山嶽王府有一個女兒,沒什麼實力,周圍的人都是用武器的高手,力量很大,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簡單的任務,兩日之內完成。」
山嶽王府,是神州克羅國的邊境,那邊王府的路線圖已經畫好了。需要的武器只有兩把短刀,需要的時間只有三個時辰。
付雲看了看從街角路過的山嶽王府的女孩兒。
「她叫漣漪,非常漂亮,被稱為克羅國小公主,克羅國的國王也對她愛護有加。只是也只有如此了,這個姑娘身在修行家族,卻沒有修行,想必是根骨不好。」
「修行?嗯,那又是與我無關的話題。漣漪,是嗎?聽名字就很有感覺。」付雲握緊了手中的短刀,坐在窗邊。
「我作為你的聯絡人,這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了。你很快就要參加王牌爭奪的廝殺,到時候你我或許還會成為敵人。不過說實在的,我可不想和你成為敵人。我會給你一票的,自動棄權,也算是保住我的性命。」
那個人的面容,付雲有些看不清。
「你可以自保,但是小悅不可能,他肯定要來找我麻煩的,尤其是知道連你都給我投票。你們可是相互愛著對方的……」付雲淡定的說著。
「別開玩笑,我們都是男人。不過說到這裡也挺噁心的,小悅……嗨,不過那個晦氣的傢伙了。到時候他找你麻煩,你就殺了他。就算他是總管的侄子,總管也是看好你的。我看得出來,總管是愛人才勝過愛親人。」
付雲笑了笑,卻是想:「假如那個親人,變成了父子,情況就不一樣了。你想的還是太嫩了,我們的主管可不是那麼嫩的傢伙。」
邊境的小城,背靠一條大河,河流湍急,很多人從這裡乘船行走。付雲蹲在水邊,對身邊人親切的說:「朋友,這是去哪兒啊?坐船的話,要小心他們漫天要價。我知道所有路線的價錢,有什麼問題問我就好了,反正我是不收錢的。」
如同一個熱情的普通人,付雲毫無心機的破壞著船行的生意。
夜色以至,付雲離開了河邊。河水依然那麼潔淨,只是河邊行船的人,已經不再了。付雲剛走到城門,就看有人攔住了自己。
「這位朋友,你知道還有誰能連夜開船的嗎?」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但是付雲卻驚訝的看著她。
「開船?船家都已經下河了,這麼晚要找也找不到了,因為沉得很深。你想走的話,我帶你走就是。我也會划船,只要你給我個方向。」
付雲說著,隨便找了一條船,割開了韁繩,付雲上了船,拉著這個女孩兒也上了船。
這個女孩兒,就是漣漪。
「謝謝你,我掩飾的很笨拙吧?你一眼就看出我是誰了?」
漣漪摘下了頭上的頭飾,一頭長髮散開。把臉上的假面具摘了下來,然後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
小船忽然撞到了什麼,付雲用船槳把漂在河上的屍體支開。
「你幹得不錯,不是已經掩人耳目的逃出來了嗎?要說哪裡不好,那就是遇到我了。」
付雲微笑著,撐著船,看著一具一具屍體,在平流的水段,逐漸堆在了一起。
「怎麼會有這麼多死人?真是……不太平。」
漣漪捂著嘴,皺著眉頭,有些不適應。付雲想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刀,問漣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埋葬地。不過別想能活著了。我本來預定晚上去你府上殺你的,想不到你自己送上了門。」
漣漪一開始沒適應,接著笑了出來。
「哈哈!真是有趣!哈哈哈!」
「有什麼有趣的?我要殺的人,可沒有像你這樣,笑得這麼開心的。」
付雲的殺心已起,這個女孩兒要說什麼,他都不感興趣。反正乘船,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把她殺掉之後,完成任務,回去參加王牌刺客的競選。
這就是付雲現在的「任務」。
「很有趣,很開心。現在的我逃出了那個牢籠,就像是飛到天空中的鳥兒。就算我被獵人的弓箭射死,被獵犬咬死,那也是很愉快的事情,不是嗎?至少我飛出了牢籠,死在了廣闊的天地之間。我沒有遺憾了,殺了我吧!」
付雲已經準備下刀,可是她的話讓付雲想要在聽幾句。
「你就沒有想問的嗎?比如想殺你的人是誰,比如我是誰,比如你做錯了什麼。」
「你以前殺過的人,都這麼多嘴的嗎?」漣漪反而覺得很奇怪。
付雲最終還是沒有下刀,只是把短刀插在了她身邊的座位上,那只是一塊木板而已。
「我想和你多聊聊,所以我給你一把刀。你要是覺得不能和我說下去了,就拿起刀。要麼自殺,要麼向我刺過來,當然結果都是你死。」
付雲駕著小船,乘著夜色,和一個女子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