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山河氣度 文 / 舊友
古板城，山嶽王府之中。本是死氣沉沉的山嶽王府，最近回來了真正的主人，山嶽王凌駕古板城，古板城中一派熱鬧景象。
「我的二子和他的人都不在了……這裡也顯得寂寞。漣漪去了天道門，也並非壞事，只是要提防著那個雲德。」
喝了一杯茶，這個中年人閉目養神。
一邊的老婦人問：「老爺，雲德那廝不是已經被天道門通緝了嗎？修行界的正道恐怕已經不容他放肆，漣漪大小姐在天道門應該很安全才是。」
中年人輕輕地搖頭：「漣漪這孩子，不是安分的主。以她的天賦，近日可能已經修到了結丹期六重天，按照天道門的規矩，可以出來歷練。而她一下山，恐怕就會遇到雲德。雲德對她可是垂涎已久。」
「你是指付雲那小子？我也搞不懂，雲德李罌是心有抱負的人，為何會對自己培養的一介殺手如此上心。」
中年人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接著抿著嘴，似乎是醞釀著說話的措辭。
「嗯……付雲，和我們漣漪有些聯繫。二人有些許姻緣，或許會結髮修行，成為雙修道侶。至於雲德的想法，他給了付雲一把逆血劍，足以證明他背叛天道門的決心，他的目的和我們一樣，是聚集散修，在散修之中佔據一席之地。」
「那樣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雲德，這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但是他又是一個空虛的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他究竟有什麼追求。又或許他在塵世間混得太久了，已經沒有了任何追求。」中年人搖晃著頭，不禁唏噓。
老婦人瞥了一眼北方，說道：「老爺，似乎有人來訪。」
「哦？洪婆，你就這麼確定是來找我的嗎？每日經過古板城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數量不少，可是目的非常明確。依老身來看，此人便是付雲。他是來找老爺討要那條手臂的。」
中年人翻手一端，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這條手臂給他也無妨，只是我個人對他也很感興趣。能在那樣空虛的人手下，保持自己的思想，付雲究竟是什麼樣的奇才呢？」
他收起了笑臉。
此時付雲真的是來到了門口，看著山嶽王府，只是一觀，就明白這座王府已經不同與往日。表面上看來不如以前風光，卻隱隱壓著整個古板城的氣勢。
看來自己所料沒錯，山嶽王回來了。
山嶽王究竟是誰，付雲並不清楚。既然是王府，或許是大夏國的王爺也說不定。不過世俗的稱呼付雲並不在乎，他只想來找回自己的右臂，並且告知以漣漪的事情，順便這次來也算是……見一見岳父大人。
付雲和漣漪並沒有確認道侶關係，所以付雲實際也不敢亂說。
他把玉環留在了一家客棧裡，只身前來，卻已經是有了這種意識，來與岳父會面的意識。
「你是什麼人？」
門口站著的竟然是修行者，讓付雲覺得山嶽王府果然是大手筆。他激盪真元，讓裡面的守衛都感覺到危機。
沒錯，現在地付雲已經是金丹修士，在金丹以下的修士看來，就是天地之間的差距，是絕對無法抵擋的存在。
可是他們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攔在付雲面前。
付雲也知道自己這一下做的不太好，換了一副表情，對他們行了個禮。
「我並非有意，還望見諒。我是元火門付雲，前來求見山嶽王。請你們……誰去通報一聲。」
付雲本來也沒有惡意，這麼一鞠躬行禮，看的這些人一愣，也是反應過來，一個拿著長槍的修士轉身跑去了王府之中。
不多時，他便出來了，只是說了一句：「老爺讓你進去。」
付雲露出笑臉，心說讓自己進去就好說話了。看來這個山嶽王也不是什麼龐然大物，至少在態度上還是很親和的。
他走進了門裡，看到的是一個臉上掛著誠摯的微笑的中年人。
「你就是元火門的付雲？」
中年人的聲音飄渺，付雲忽然覺得大腦暈眩，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沉，膝蓋頓時砸在了地板上，頭向下猛的一撞。
「卡嚓！」
地板被撞得碎裂開。
「哈哈！初見就行此大禮，老夫還不敢當。」
付雲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鼻子嗅到的是木屑的味道，嘴裡也吃進了一些木屑，發柴的口感讓他頭腦清醒了一些。
「我這是……怎麼了？」
換換站起來，付雲看到了中年人的笑容，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給了個下馬威。
「失禮了，把貴府的地板砸成了這般模樣。」付雲也知道這個中年人實力強悍，神識內斂了起來。
「你真正失禮的地方，就是把神識放開。修行界雖然說是比較自由的地方，可是也是人類修士聚集，有人類修士主導的一片天地。既然是人類修士，就要懂得禮貌。在神識掃過有人的地方，就要自覺的避開神識。若是到了修行城市或進入人家做客，可以用眼睛去看，不能用神識掃。」
付雲一拱手說：「付雲受教了。」
中年人點點頭，繼續說：「既然你來拜訪我，總要知道我是誰。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對我並不知曉。我名為山河，過去被稱為山嶽王，這個名號已經沒落，我在世俗界也沒有多少影響力了。現在我只是一介散修山河而已。」
付雲叫了一聲：「山河前輩。」
山河繼續說：「我於數月前出關，得知兒子死在了這個古板城。特意來到這裡，打聽具體事宜，看到了一個天道門的修士，自稱雲德。這雲德要在我家尋些東西，我沒有讓他隨意找，他便不喜，叫了金丹九重天的修士要來毀我門面。只可惜我出關之後，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即使九重天頂峰百人，也難敵與我。
擊退了他們之後，我邊尋找遺物。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天道門對我還算好，兵士們沒有受到多少傷害。而你和你的師傅無清道人，卻是殺了我府上數十人，裡面還牽連到我的二兒子和我手下重要的修士，你可知此事？」
付雲說：「事情是我一手做的，我當然知道。」
「哦？那你既然明白我說的這些，還站在我的面前，就是說你死在這裡也無所謂，只是要在臨死之前討回你的手臂？如此一來倒也是一條漢子，我敬重你，在殺你之前，這條手臂還給你！」
他扔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裡面滾出了一條手臂。這條手臂上皮膚已經是青黑色的，看不到一絲血色。若不是形狀尚在，根本看不出它是一條人的手臂。
「山河前輩，既然我來找您，就是有事相商。您對於我這個人並不瞭解，只因為我做過的事情，就不給我商談的機會嗎？」
付雲說到這裡，手裡已經拿出了一塊透明的靈石和一塊紅色的寶石。
「當然，我當然會給你說服我的機會。既然你敢對我提出要求，就千萬不要說一句謊言。萬一我發現你的言辭之中有虛假在內，當即毀了你的道基，把你交給那個雲德。」
付雲點頭，看著山河，用衝出歲月陣法的盡頭，一念傳達了過去。
山河前輩接收到意念，眼睛瞪大。他說：「可真有此事？雲德抓了我的漣漪？」
愛女心切，看來山河並不是非常重男輕女的人，這個表現可以看出他非常在乎自己骨肉，對於漣漪更是疼愛有加。
付雲說：「前輩看了我的念，自然知道我的心意。我從來沒想過與您作對，下殺手的事情，一連串的事件也的確是我引起的。責任我可以承擔，但是廢我修為、要我性命，我還不能接受。」
山河看了看付雲，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付雲，付雲啊！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你面對著我，竟然還做了準備。雖然我不知道你準備了什麼殺招，但是我要告訴你，在我面前，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過你放心，我很中意你的性格。即使你要成為我的女婿，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你的手臂就還給你，你的罪責我不打算忘記。為了償還罪責，我給你一個選擇吧！要不你殺了雲德，除掉他的勢力，要不你把藏在客棧裡的女孩兒殺了。」
付雲想了一下，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選擇第一個，殺了雲德，解除他們的勢力，最大程度的破壞他們的勢力。要是我做不到的話……我的罪責您就記著好了，因為我遲早會超越你，屆時你也無法阻止我與漣漪的事情，更無法對玉環下手。」
付雲說的是非常直白，他轉身就走，一點也不怕山河對自己怎麼樣。
他的確是元嬰期的修士嗎？付雲不知道。只是他走的時候，神識開啟著。
山河忽然伸出了一隻手。
空氣之中傳來強大的吸力，周圍的環境被他所用。付雲根本動用不了真氣，他只覺得自己再一次被壓制了。
畢竟差了九重天。
可是付雲按了一下手中的寶石。
「唰！」
十六道紅色的光芒瞬間發出，全部擊向了大廳。每一道紅色光柱都有手臂粗細，發『射』出去只有一瞬就消失不見。
「轟！」
諾大的山嶽王府，轉瞬間被轟倒，崩塌的石塊碎了一地。付雲駕馭著萬里空行梭直接穿過客棧拉著玉環就跑。
「惹火了！這次見到老丈人討回了手臂，還把人家家給拆了。」
玉環無奈的說：「你這是都幹了什麼好事兒。」
而崩塌的王府被真氣捏碎，化為了塵土。看著自己身上的紅點，山河眉頭略微皺了一下，他的身後，老婦人走了出來。
「老爺，這小子的能力……」
「嗯！他只用了寄存在靈石裡的一絲真元，就引發了如此強力的攻擊。那些光束速度太快了，難以想像是金丹期一重天的人能用出來的招式。我的不壞之體也被印上了這樣的烙印……呵呵！這小子，原來是知道我在試探他，故意把自己的招數給我看的。也好也好，這樣我就安心了。付雲，他能在修行界活得下去。」
山河沒有因為王府被毀、二子被殺、漣漪被抓的事情而憤怒，只是看著事情的發展，並且因為自己認識了付雲這樣一個神奇的修士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