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傀儡役使 文 / 舊友

    最初的問題，到底它是不是活著的都無法判斷-

    雖然可以動，可以殺人，甚至吸收的是人的精純生命力。然而這又如何呢？死亡的東西不會輕易復活。

    不，是不允許復活。

    復活這種事情本身是不存在的，因為死者一切的歸處，蒂露都一清二楚。在她看來一切都不可以復活，就算是修士的死亡，真身不滅解體重生或是靈魂不滅奪舍重生，都只能說是重生不能說是復活。

    復活是指回歸一切最初的本源。

    只有元火門的復活，是最接近復活的本意。因為本源、靈魂和五行調和一個都不少，考慮的非常全面。而其中本源其實元火門並沒有顧慮到，只是當初付雲的肉.身被無清道人回收過去，順手保存了下來，這也是付雲能夠完美「復活」的一大原因。

    所以那個東西真的是復活了嗎？

    按照這個古戰場的記憶，那個東西本來是一個修士。那場戰鬥之中有著不少元嬰期以下的修士，其中有一個修士掌握著理論上的「復生之術」，隨著他的死而消失了。然而他卻給自己施加了復生之術，在地底沉睡了萬年，終於復生之術生效了。

    然而這並不是真正的「復生之術」。

    掠奪他人的生命力，憑藉著肉.身持有的「記憶」而重塑自己，那麼人格真的能夠重塑嗎？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從古至今都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重塑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自己，大多是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實際上身外化身已經是一種「復生之術」的極限了。

    「傀儡！施加了詭異法術的傀儡而已！」

    蒂露如此判斷著，她打算去阻止這個傀儡的殺戮。現在的她非常虛弱，至少要六個時辰才可以恢復。然而時間不允許她先休息，必須先找到那個傀儡並牽制住它，不然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個壯漢如何了，不過看到掉落在數公里處的紅色令牌，她知道大概是不行了。

    就算虛弱，她也是不死的。不死之身被不斷的攻擊，最後會進入一種涅槃。如果是過去的話，蒂露的涅槃就代表著之前積累的一切全部消失從頭再來。然而現在的蒂露不一樣了，她的涅槃可以直接轉化為快速恢復。

    肉.身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就連生命也是自己的一個道具。

    這就是第四個境界，讓她的真元儲存可以直接達到出竅期九重天程度的境界。若不是有這麼強的力量，根本無法承受這第四個境界「幽冥」。

    代表著「反抗」和「毀滅」的力量。

    尋找了不多時，移動一息只有幾里地的蒂露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逆轉了一下自己的境界，生命力澎湃的相似處發散而出。

    金黃、火紅、晏紫，三色綵衣加身，蒂露露出微笑。她很快感覺到了一種氣息異常隱晦的存在衝了過來。

    沒錯！正是想找的對手。

    「噗嗤！」

    無形的一隻手深入了蒂露的胸口，刺穿了她的「冥」字。

    身形逐漸蛻變成為一隻大鳥。

    它的皮毛逐漸變成了灰色。

    生命的氣息逐漸消失，灰色的羽翼垂在地上。

    「啪！」

    死了。

    然而，只是死了而已。

    原本那股澎湃的生命力竟然沒有一點被吸走。

    「嘎！咕……好餓……為什麼，為什麼……分明就在眼前……」

    胸口沒有傷口，因為那無形的手穿過的只是「生命的界限」，並非實質的境界。

    皮毛的顏色回到了艷麗的三色，瞳孔恢復了生命力，蒂露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生命力再一次蓬勃而出。

    「既然有了一次教訓，我就不會被你第二次打回原形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生命，我想吃，我想要！啊~」

    他張大了嘴，周圍突然刺出了無數根骨頭。

    蒂露的身軀被刺穿，她被無規則的骨頭槍扯碎。

    然而傷口很快便癒合了起來。

    灰色的衣裳在身上閃爍，她的傷口和金色的血液不斷的回收，因為那是「還原」，是真正的「復活」。

    深吸一口氣。

    一切傷勢都不見了，她還原了之前自己的狀態。

    「卡！」

    皮包骨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不在躲避，眼中沒有一絲好奇。那種單純的欲.望盯著蒂露，目的只有她的生命。

    然而一丁點都得不到。

    「殘酷……殘忍……我，好餓……好餓……只有你，只有你，能，滿足……卡！」

    他的掌心出現了一節骨頭，這一節骨頭非常銳利，中間是空心的，被他抓在手中。

    「糟糕！」

    蒂露嚇了一跳，那根骨頭上竟然附著死亡的力量。真正的死亡對鳳凰來說是一種笑話，然而對策呢？

    她呼出一口氣。

    有辦法。

    和死亡對抗的明顯是生命，因此不能逃避。三色綵衣加身，生命力鼓脹，而那根骨頭瞬間出現在蒂露的胸口。

    「唰~」

    只有一瞬，蒂露的思考都顯得愚鈍。她再一次被打回了原形，而生命力一丁點都沒有流入那只傀儡——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啊~」

    徹底成為傀儡的男人，他根本不會思考，不會質問，他有的只有遵從本能的「指令」和滿腔單純的意志，即「憤怒」。

    不祥的煙霧從四周升起，形成的是一個淡淡的紫色結界。

    在這片結界之中，形成了一個世界！骨頭的世界。

    半截骨頭，完整的屍骨，不斷蠕動的蟲子本來無骨，卻成為了一整塊骨頭。

    骨頭、骨頭、全都是骨頭！

    蒂露點點頭，心說只有這樣的招數才能擊敗那個強大的修士。「雖然這些死亡的境界根本不及我的尾梢，但是現在我根本無法使用力量。」

    一個呼吸，一次死亡與重生。

    五十次呼吸，五十次死亡與重生。

    五百次呼吸，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

    五百次之後，又是五百次……

    「還有半個時辰……」

    天色已暗，死亡的頻率越來越高。蒂露感受著其中越來越濃厚的死亡之氣，也不由讚歎起來，可是讚歎還沒結束就迎來了下一個死亡。

    有什麼可讚歎的呢？

    以人類的法術來說，真的是非常精妙。製作的傀儡可以自己產生意識，並且衍生出一定的單純的感情。它們可以修煉還可以創造法術，甚至修煉的速度比一般人還快很多。

    如此精妙的傀儡，對修士來說和真人沒什麼區別了——對人格並不看重的修士們來說。

    「咕嚕~」

    飢餓感讓它無法再耗下去了。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正常的判斷，他離開了這裡。

    「要逃嗎？」

    激將法對他沒用，蒂露看到他逐漸離去，漸漸地在自己的視野之中消失。

    於是蒂露化身為大鳥，到處散發著生命力。

    「盡量去有人的地方，這樣就可以避免讓它再去害人。」蒂露在這裡飛了起來，速度並不是很快。

    不過這個階段只持續了不長的時間。

    境界所帶來的力量全部回到了身上，蒂露的意識瞬間覆蓋了整片古戰場。

    沒有一絲遺漏，那只傀儡的身形完全出現在蒂露的腦海之中。它名叫了一聲，幽冥境界覆蓋在整個古戰場。

    但凡有生命的存在被這一下驚得四處逃離開去。

    這片浪潮把古戰場之中的一切生命都趕走，就只有蒂露留下了。當然它的目標，那只傀儡還站在這裡。

    「為什麼……阻止我……」

    「這算是好奇的提問嗎？」

    蒂露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這個傀儡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它把自己的絕招釋放出來。

    而只有一瞬間，它的絕技就被擊毀了。

    「卡！」

    「你渴望生命力，渴望有獵物。可是我不會如你所願的。在我的世界之中，你將沒有機會肆意掠奪。是啊，我就連這片不吉利的古戰場一起帶走吧！」

    蒂露的幽冥境界，為逆反之力。一切力量的反作用，相反的含義，不可相容的矛盾。

    因此創造就是毀滅、希望就是絕望、幸福就是不幸、開心就是悲傷、愉快就是痛苦、真相就是虛偽、正確就是錯誤。

    因此。

    古戰場消失了。

    傀儡男消失了。

    留下的就只有燒灼了三天三夜的灰色火焰。

    「你回來了？」

    「嗯，沒事了。對了，我們要找的靈藥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不過你要這個有什麼用呢？我怎麼也看不出這東西是靈藥。」

    拿著三根淡藍色的羽毛，東施有些疑惑。

    蒂露微笑著說：「沒錯，你找的沒錯。這個是鳳凰的尾骨，傳說中出現的鳳凰在這裡被人襲擊留下的東西。在人類的記載裡雖然沒有，不過被妖族印在了石碑上。好在我可以解讀遠古楔形文字。」

    「尾骨？這不只是羽毛嗎？」

    「根部連著著淡淡的白色絲線，就是連接尾骨的部位。我得到了它就能進化的更加完全。這一次的結緣最後變成了孽緣。」

    蒂露微笑了一下。

    東施和兩個孩子看的有些發呆。

    「怎麼了嗎？」

    蒂露覺得他們盯著自己的樣子非常奇怪，可是她不覺得自己發生了什麼變化。

    「你怎麼會沒變呢？現在的你一舉一動已經和人類並無二致了。」

    東施的眼睛上下掃著，卻發現沒辦法看出什麼。現在蒂露的境界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

    「或許是這樣吧！追求不死和真的不死，這或許又是一對幽冥也說不定。」

    說著毫無意義的話，蒂露再一次變為大鳥，讓三人乘上來飛離了凍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