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6 落難官場誰敢偎 文 / 野和尚
可惜,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柳軍本以為做的一切都是天衣無縫,又有高官可以作為後台依仗,絕對出不了事情,可哪知道就在上周,省政府某位副秘書長因為違紀問題而被查處,省紀委辦案人員通過他的情婦,順籐摸瓜找到了柳軍這家公司,也最終導致他被抓。
也不知道柳軍被審訊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反正肯定是吐露了一些東西出來,所以省紀委辦案人員認為,柳軍跟現任省長王立國一家關係莫逆,數年間有不少金錢財物上面的來往,因此懷疑他老婆羅海濤的青雲縣長之位也是賄賂王立國而得來的,而且,此事也有證可查,當年負責將羅海濤交流到黃州市的省城市委組織部的那位常務副部長,正是省長王立國的人。此人後來被提拔為了省政府的副秘書長,他也正是被省紀委調查的那個倒霉傢伙。
情況繁瑣複雜,省長王立國又因病在北京住院治療,一時間也查不出任何的頭緒,所以省委主要領導決定,暫時免去與柳軍有關聯的所有敏感官員的職務,其中就包括柳軍的老婆羅海濤,免得後面處於被動。這條「聖意」下達到黃州市委主要領導耳朵裡後,被忠實的執行了下來。於是,羅海濤這才遭了天災,從威名赫赫的青雲縣長寶座上落馬,成為了布衣一名。
羅海濤最後冷笑道:「說實話,我這個青雲縣長還真是我老公認識王立國後得到的。但我不認為這是我老公跟王立國索要的,我老公沒那個膽子。可能是王立國想還他的人情,又覺得我各方面條件都夠了,所以就命人提拔了我。嘿嘿,想不到,到頭來,我這個青雲縣長又因為我老公而被拿下了。這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秦少秋也是感歎不已,問道:「這些事,你都是怎麼知道的?是宋書記今天上午告訴你的?」羅海濤搖頭道:「宋書記也知道得不多,這是市委組織部長方國濤告訴我的。他告訴我,我老公被抓了,我近期也別想見,為了避嫌,市委決定先把我免了,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說,還假惺惺的安慰我,說我受委屈了。呵呵,我受什麼委屈了?這件事我確實跑不掉的。」秦少秋憤憤地說:「這麼免你實在太過分了,哪怕真調查清楚了再免也行啊。什麼都沒查到,僅僅是懷疑,就一紙任免令把你免了,實在太武斷了。」
羅海濤搖頭道:「一點不武斷。說不定,省紀委手裡已經拿到什麼證據了,可以證明我老公跟王立國確實有行賄受賄的過往,但是市委領導給我面子,沒有一下子將我法辦,而是先摘了帽子,再慢慢辦我。嘿嘿,我還要感激他們這麼寬宏大量呢,至少,給了我處理後事的時間。」秦少秋聽得心頭一跳,道:「別那麼說,事情到底怎樣,誰也不清楚呢,你怎麼就先消沉了?宋書記說得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老公的問題不應該牽累到你。」羅海濤蹙起秀眉,道:「我現在最想問問我老公,有沒有求王立國提拔我,可惜,我見他不到,也聯繫不上,只能暫時做個糊塗鬼。」說完歎了口氣,道:「不說這個了,一說就煩,還是喝酒吧。少秋,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能在這時候陪我。」
兩人這一喝就喝到了十一點多,別說酒吧裡已經沒客了,就算外面街上,也沒幾個人走動了。羅海濤與秦少秋兩人都喝多了,相比起來,羅海濤喝得更多,酒入愁腸愁更愁,也更容易醉,昔日高高在上的青雲縣主要領導之一,到最後已經成了一灘爛泥,趴在桌上就不想起來,更不想走,嘴裡一個勁嚷嚷著還要喝。
秦少秋結賬後扶著她出去,自己走路也有些暈乎乎的,來到停車場,從她包裡摸出車鑰匙,把車打開,扶著她坐在後面,自己坐在駕駛位上,回頭問道:「姐,我送你回去,你坐好了啊,千萬不要亂動。」羅海濤醉醺醺的道:「亂動幹什麼,我都沒力氣動啦。」秦少秋點了點頭,駕車上路。
車到政府招待所門口後,秦少秋犯了猶豫,回頭說道:「姐,你能自己上樓嗎?」羅海濤反問道:「你幹什麼去?你送我上去,我走不動了。」秦少秋歎道:「我送你當然沒問題,可是我怕被外人看在眼裡,人家會以為咱倆……」羅海濤吃吃笑道:「咱倆怎麼了?咱倆不是親姐弟嗎?」秦少秋訕笑道:「咱倆知道咱倆是姐弟關係,可是別人不知道啊,這麼晚了,咱倆都喝得爛醉,我又扶著你進樓,給人看到眼裡,不知道會怎麼想呢。」羅海濤道:「隨便他們怎麼想,反正我什麼都不怕,我已經這樣了,什麼都不是,再被人詆毀也無所啦,哈哈,哈哈哈……」
秦少秋苦笑著搖搖頭,望望空蕩蕩的政府街,心中一動,要不拉她回家裡住下?可惜自己家裡是兩室一廳的格局,沒有待客的地方,自己大床倒是空著的,但怎麼能讓她跟自己同床過夜?就算兩人都樂意那麼幹,也不能真的那麼做啊。此時,他才感覺到房子不夠,這要是自己另有一套房子,大可以把羅海濤拉到那裡住下,也就不用這麼發愁。想了想,是不是把存到董麗麗那裡的大幾十萬買套新房子?狡兔尚有三窟呢,何況自己堂堂的縣委辦公室秘書科科長?以後啊,類似的情況肯定會發生不少,另外還有接待客人、招待朋友的活動,也不方便去家裡,還是再買套房子最踏實,也最自由。但那是今後的打算,現在這個難題怎麼解決?如何安置羅海濤?難道讓她在車裡睡一宿?
他想了又想,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拉著她到了一家七天假日連鎖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了一間標準二人間,打算讓她在酒店裡湊合一宿,然後把她從車裡扶出來,攙扶著她走進酒店裡面。
羅海濤迷茫的四下裡望了望,道:「這是哪?」秦少秋說實話道:「酒店,招待所我不敢進,只能在這裡開個房讓你湊合住一宿。」羅海濤哼道:「好小子,竟敢帶我來開房。」秦少秋陪笑道:「我沒有壞心思,天地可鑒。」羅海濤笑嘻嘻的說:「有壞心思也不怕。你這麼年輕,我老牛吃嫩草,還是撿了大便宜哪。」秦少秋被她說得臉色發熱,不敢再說什麼。
把羅海濤扶到客房裡其中一張床上躺下後,秦少秋又開始犯猶豫,按她這醉態,自己留下來看護她一宿是最好,可又怕男女有別,兩人一個縣長,一個縣委辦的小秘書,這住在一起像什麼話?要是再被邪惡之人發現這個情況,可就更糟了。當然了,非要那麼住下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在兩人的官場身份之外,還有姐弟與情人的關係。
就在此時,羅海濤閉著眼眸低聲喚道:「少秋,少秋,你還在嗎?」秦少秋說:「還在,怎麼了?我正想走呢。」羅海濤右手在半空裡胡亂搖擺,道:「別走,先送我去洗手間,我要解手,酒喝得太多了。」秦少秋哦了一聲,把她從床上扶下來,攙著她走到洗手間裡面。
羅海濤醉得臉色緋紅,目光迷離,跨立在馬桶上面後,邊解褲子邊看著秦少秋,嘴上傻呵呵的笑。秦少秋見她要脫衣服,忙轉身出去,在門口等著。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急促的放水聲,幾乎都要打出哨聲來了。
秦少秋暗暗好笑,她這得憋了多久啊,竟然憋了這麼一大泡。
羅海濤放水完畢,將衣服胡亂繫好,東倒西歪的摸出來。秦少秋忙又扶住她,把她攙回床上,又問她喝不喝水,得到的都是否定。
羅海濤躺下後拉著他的手說:「你別走,你把我帶到酒店來開房,你走了算怎麼回事?你陪我睡。」秦少秋想了想,道:「好,我先出去看看。」羅海濤道:「你看什麼?還怕有人跟蹤咱們嗎?哈哈。我現在狗屁不是了,還有什麼可跟蹤的?」
秦少秋拍拍她的小手,邁步出屋,一直走到酒店外面,一路所見,沒有任何形跡可疑的人員車輛,這才鬆了口氣,給家裡打去電話,告訴老媽李秀敏晚上不回去住了,然後走回客房裡,道:「姐,我回來了,晚上陪你。你別害怕。」羅海濤閉著眼睛哈哈笑道:「你陪我我才害怕,你個壞小子,我在招待所有房子你不送我回去,非把我送到酒店來開房,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壞主意。」秦少秋苦笑道:「我把車都開到招待所門口了,可怕碰到熟人引起誤會啊,所以只能帶你來這兒。這比較僻靜,住客層次相對來說較低一些,也不怕被人認出來。你就放心睡吧。」羅海濤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秦少秋去洗手間忙碌了一陣子,洗漱完畢後出來,看羅海濤似乎已經睡著了,就把燈關掉,悄無聲息的爬到了另外一張單人床上,打算和衣而睡。
躺下也就是五六分鐘,秦少秋困意襲來,已經忍不住要睡了,卻聽到旁邊床上發出吱吱扭扭的動靜,側頭望去,見羅海濤已經站在地上,驚訝地說:「姐,你幹什麼去?」羅海濤也不言語,慢騰騰的走過來,在兩床床尾中間的過道裡晃了兩晃,舉步走到他床前,對著他就壓了上去。秦少秋又是驚愕又是歡喜,想問什麼,卻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便保持了沉默。
羅海濤趴在他身上抱住他,頭枕在他胸口呆了會兒,又往他頭前爬了爬,沒有任何預兆的,一嘴親在他的唇上。秦少秋雖然早料到她爬過來會跟自己有親密動作,可還是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一時間愣住了。羅海濤在他嘴上親了幾口,又去親他的臉頰。秦少秋聞到她身上那股子濃郁的酒氣,還有一股淡淡的說不出名目的幽香,心中一動,有些動情,不自主將她嬌軀抱住。羅海濤見他有了反應,再次吻回他的嘴上。兩人親親熱熱的對了幾個嘴,情-欲湧上來,再也難以停下,很快瘋狂的親熱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落到了地上,彼此赤露相貼。羅海濤緩緩跨到秦少秋腿上,眼看就要完成最親密的一步動作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又坐回去不動了。
秦少秋以為她後悔了,不敢繼續撫摸她的身子,忙收回手來,心想,今晚上可是你主動的,我所作所為都不過是在配合你的需求而已,你停下來我也就跟著停下來,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強迫,希望你別翻臉不認人。
羅海濤忽的伏下身去,胸就直接壓在秦少秋胸膛上,一陣彈軟溫熱傳來,讓他舒服的幾乎想要哼出聲。
羅海濤用半醉半醒的語氣問道:「少秋,我是不是很『淫』-蕩很下賤?」秦少秋驚道:「啊?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你很好的。」羅海濤嗤笑道:「對,沒錯,我是很好,可那是你眼裡的很好。我主動投懷送抱,你當然覺得我好啦。」秦少秋怏怏不樂的說:「姐,你這麼說可就是也把我說進去了,好像我沒見過女人似的。我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給女人就要的男人。」羅海濤嗯了一聲,道:「姐說錯了,姐不是故意的,你別介意。」秦少秋說:「我怎麼可能介意呢?你既是我的好領導,也是我的好姐姐,我愛你還來不及呢。」羅海濤幽幽歎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好『淫』-蕩好下賤好無恥,老公都被抓起來了,我不去想方設法的救他出來,竟然喝醉了後跟別的男人在床上亂搞,我……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秦少秋忙勸道:「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姐,你不是那種女人,真的,你絕對不是。你現在之所以這樣,一來是喝酒的緣故,二來,你心情也不好,三來你壓力也大,所以你想要發洩一通……所以也就可以諒解。而且,你也不是隨便找個男人就投懷送抱的……」羅海濤呵呵笑道:「是啊,我挑了你,我們英俊帥氣、人見人愛的縣委一秘秦少秋小弟弟……」說完又歎道:「這麼多年來,我也只挑了一個你。雖然跟你是陰差陽錯,但我確實很喜歡你,最開始見到你就喜歡你。」秦少秋聽她表白,心中得意之極,驕傲無比,忍不住又抱住她,兩手在她光滑的玉背上摸來撫去。羅海濤說:「少秋,你不知道,這些年,你姐姐我雖然有老公,跟守活寡也沒什麼分別。我老公在省城干的那些事,我心知肚明,從來沒追究過。他可以在外面包養二奶小三,我跟你好,是不是也不算對不起他?」
秦少秋聞言哭笑不得,心說你想跟我好就跟我好,何必還找那麼多借口,人生一世,短短幾十年,及時行樂才是正經,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幹什麼?反正柳軍也對不起你了,你還擔心對不起他嗎?又擔心被人因此指摘嗎?
羅海濤見他不言語,撒嬌一樣在他身上亂晃,嗔道:「快說啊,我這樣是不是不算對不起他?」秦少秋就感覺,她這一晃,給自己帶來了超強的刺激,都快把自己爽到天上去了,真想與她合巹,好好的大戰幾百回合,聞言道:「是,是,不算對不起他,你已經很對得起他了。」羅海濤呵呵嬌笑,湊嘴過去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這一次沒有什麼中途暫停,兩人就在這黑暗無邊的酒店房間內合成了一個人,盡情享受男女樂事的美妙。房裡很快響起了令人血脈賁張的春之交響曲。
雲收雨散,已經是一個多鐘頭以後的事了。羅海濤心情鬱積,又喝醉了酒,再加上她本身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因此是索求無度,纏著秦少秋一口氣要了兩次,要不是後來沒有力氣了,肯定還會繼續索求。兩人去洗手間簡單沖洗了下,回到床上,赤著身子摟抱在一起。彼此都有些亢奮,誰也睡不著,便閒聊天。
羅海濤幽幽的說:「少秋,姐這次可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以後也躲得我遠遠的,別因為跟我關係太近而被牽連。今天這次就算了,咱倆私下約見,誰也不知道,但是以後,任何的公開場合,你都不要見我,也不要提到我。」
秦少秋暗想,我秦少秋要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小人,又怎麼值得你如此青睞?知道就算跟她當面說不,也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只能招致爭執,便沒說什麼,只是記在心裡。
羅海濤落寞的續道:「還有,姐現在身上勉強還有縣領導的影子,但是以後,很可能會被雙開,到時候就什麼都不是了,你……你就更別聯繫我了。」秦少秋奇道:「為什麼呢?」羅海濤說:「因為我就配不上你了。」秦少秋哈哈大笑,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含住她的蓓蕾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羅海濤吃痛,叫出聲來,哼道:「小壞蛋,你要咬死我呀。」秦少秋牽著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道:「我咬你是因為你說錯話了,我怎麼樣對你,自有我的主張,不用你教我,你就看著吧。」
接下來數日,秦少秋都在平淡中度過。羅海濤也不上班了,就在招待所裡閉門思過。但是青雲官場上,卻傳出了有關她的各種謠言。
有的說,她亂搞男女關係,被人發現告到市裡去了,所以被免職。也有的說,她給一個省領導做情婦,結果那位領導失勢了,她也就跟著倒霉。還有的說,她貪污了幾千萬,市裡震怒,決定不久後對她執行死刑……這些謠言,秦少秋聽得只想笑,除了最前面那一條,雖然不靠譜卻正有其事,而且其男主角就是自己,其它幾條完全就是瞎造謠。卻也因此寒心,她在位的時候,風光無限,萬人歸心;她這一旦不在位了,立時就有人對其質疑侮辱。這當然不是她不會做人,而是官場中就存在這麼一些小人,專以造謠傳謠為樂,尤其是對那些年輕貌美就已經位居高位的女領導,既是嫉妒羨慕,又有些吃不到的酸葡萄心理,便造謠造得更加起勁。事實上,這些謠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等到水落石出,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秦少秋每天晚上都跟羅海濤通電話,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很苦,先是老公被捕,家庭面臨支離破碎的境地,又是各方對她的不信任以及嘲笑侮辱,都讓她難以自處,所以便用心安慰呵護她,也不枉跟她情人一場。他從她那裡瞭解到,這些日子,除了縣政府辦主任孔令思給她打過電話瞭解情況並安慰一番後,沒有任何一人聯繫她,哪怕是她一直結盟的宋超凡,也沒有半分問候。
聽到這個消息,秦少秋感覺很痛心,覺得自己跟錯了領導,錯跟了一個無情無義的領導,心說,羅海濤就算有千般的不是,也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是她老公柳軍造的孽,又跟她有什麼關係?老闆你不念跟她並肩戰鬥的情誼,也要記得她幫你對抗陳向東的苦勞啊,怎麼能連個問候都沒有呢?難道她這一被免職,從此就變成令人不齒的罪人了?誰也瞧不起她了?怕跟她搭上關係反被連累了?難道在你心裡只是政治生命要緊,其它的一切人情都可以不管不顧?當然了,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一想,別說不能說出來,臉上都不敢表露出半點的不滿。
秦少秋又給汪雪打去電話,質問她這幾天為什麼不聯繫她老闆羅海濤。
汪雪苦兮兮的說:「老闆沒讓我聯繫她啊。她被免職後,理都沒有理我就走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雖然每天都上班,但是根本沒有工作,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少秋,我老闆是不是完了啊?那我這個秘書,是不是也要完蛋了?」秦少秋笑罵道:「滾吧你,少胡思亂想。我告訴你,羅縣長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汪雪道:「我相信你,可是……」秦少秋道:「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越是危難時刻,越是可以看清一個人的品質。羅縣長現在遭了難,是一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時候,這個時候你一不能離開她,二不能背叛她,三要照顧好她,這才是你這個秘書應該干的。不要胡思亂想。」
汪雪很聰明,反問道:「你讓我照顧好她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去招待所陪她嗎?她目前是不是在招待所呢?」秦少秋讚道:「你很冰雪,我就是這個意思。她現在很煩很痛苦,身邊沒有知心人可以安慰她,你要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你現在就去政府招待所找她,時時刻刻陪著她,幫她解決衣食問題,給她解悶散心。如果你要是能夠陪她度過這段最黑暗的時光,你自己也能想到,以後能夠得到什麼回報。當然,我這也不是惟利益至上,我不是讓你為了今後可能得到的巨大回報去陪她,而是讓你站在人情的角度去對她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汪雪道:「我明白,其實羅縣長對我挺不錯的,我也願意去陪她,但是我真怕她這次就完了。她要是完了,我的前途也就跟著完了。」
秦少秋有些啼笑皆非,道:「你有什麼前途?如果不是她用你,你哪有什麼前途?你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你現在好好表現,也是報恩懂不懂?」汪雪道:「少秋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過是擔心自己的未來而已。」秦少秋道:「你的未來你別操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能給你找到現在的工作,以後也能給你安排更好的工作。你現在就一心一意去陪著羅縣長就好了。」汪雪呵呵笑道:「我的未來你包了?」秦少秋道:「嗯,我包了,我說到做到,以後你的一切都由我來負責。」汪雪覺得他的話很曖昧,有些好笑,卻也很感動,道:「少秋,你真好,那我就把我的下半輩子交給你了,你要負責到底哦……」
打完這個電話,秦少秋耳朵裡琢磨著方才汪雪最後一句話,怎麼聽怎麼有些怪味。她這話不應該對她老公說的嘛,怎麼對自己這個乾哥哥說起來了?自己只是包了她的未來與前途,她卻把下半輩子交給自己了,這女人也太逗了吧。
值得額外一提的是,縣政府這邊,羅海濤被免職後這幾天,常務副縣長劉東起開始主持全面工作,算是接替了羅海濤的縣長之位。政府裡很多領導幹部都以為,羅海濤這次就算完了,從今以後,縣政府就要改姓劉的了。他劉東起不是早就想當這個政府縣長了嘛,這次可終於算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了。
這天,縣委副書記陳向東來找宋超凡,瞥見秦少秋後,走過去道:「可惜可惜。」秦少秋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老狐狸,見他臉色怪異、故作高深,就是一肚子氣,卻也不能說什麼,站起身道:「陳書記好。」陳向東搖搖頭,歎道:「可惜啊。」秦少秋忍不住問道:「什麼可惜?」陳向東笑道:「前面咱們出去調研,你不是替羅海濤擋了一次狗咬嗎,聽說後來還打了六七針的狂犬疫苗,唉,想不到,羅海濤這就下馬了,你這不就是白白替她受了罪嗎?」秦少秋聽得氣往上撞,道:「陳書記,我當時替羅縣長擋住那條狗,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想能從她那裡得到什麼報答。就算換成是您,我也會毫不猶豫就衝上去的……」想要再損他兩句,想了想,還是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己以後想在青雲立足,千萬不能當面得罪這個官場老狐狸。
陳向東失笑道:「你還叫她羅縣長?她已經不是縣長啦。」秦少秋裝出一副傻樣子,撓撓後腦勺,憨笑道:「哦,叫習慣了,暫時改不了口。」陳向東瞧西洋景一樣的瞧了他一陣,笑道:「這少了個羅海濤,宋書記這邊真是冷清啦。」
秦少秋如何聽不出來,他意在諷刺羅海濤是宋超凡的得力盟友,以前她不少來找宋超凡溝通,她這一被免,宋超凡這裡立時顯得人單勢孤,以後在常委會上,更是孤掌難鳴,心中噁心的不行,想不到這老狐狸一向腹黑穩健的,今日卻迫不可待的露出了真面目,由此可見,他這是欺負宋超凡手下無人來了。
陳向東見秦少秋只是傻笑,懶得理他,敲門見宋超凡去了。
等陳向東走後,秦少秋氣憤憤的走進裡屋,把他剛才過來說的話給宋超凡轉述了一番,道:「他真是欺人太甚,這羅縣長的問題還沒調查清楚呢,他怎麼就敢說她是下馬了?還嘲諷您這裡門庭冷落,哼,只要您願意,您這裡天天有人排著隊等著見您。」宋超凡奇道:「你怎麼知道羅縣長的問題還沒調查清呢?」秦少秋恍悟自己不慎說錯了話,還好腦子靈活,急忙補救:「哦,我是見市委組織部只是對她免職,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因此覺得她的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宋超凡點了點頭,道:「陳書記的事情不要管他,他到底只是我的副手,翻不起多大水花來。」
晚上,許光忽然派秘書張濤給秦少秋打來電話,等他接通了,就親自跟他說話:「我問你,你怎麼跟陳家丫頭攪和到一起去了?」
到底是市政府一號首長,不怒自威,秦少秋聽到他這麼一問,立時就驚起了全身汗毛,好在跟陳紫萱沒有任何瓜葛,也不妨直言,便道:「許叔叔,我跟陳紫萱是在曉南家裡認識的,一見面她就對我各種諷刺嘲弄,我差點沒跟她吵起來。後來下午我回青雲的時候,路過北京路,卻正好跟她遭遇上。她開著寶馬攔在我車前,我開不了車,只能下去找她理論,想不到那時候碰上了兇殺案現場。」許光說:「於是你就動了俠義之心?」秦少秋忙道:「不是的,我看到歹徒的一瞬間,是往人行道上躲開去的,沒想著逞能。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父母,為曉南考慮,當時真是一點逞能的想法都沒有。可是後來,眼看著那個歹徒沖陳紫萱去了,我想著她是曉南的姐妹,又是陳伯伯的女兒,真是不能袖手旁觀,這才出手的。」
電話彼端的許光點了下頭,道:「你救下她,是對的,不然以後我怎麼見老陳?但是,以後再碰到類似的情況,絕對不能逞能。」秦少秋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切之情,非常感動,道:「許叔叔,您放心吧,我不是那種逞能的人,也過了熱血沖頭就什麼都不顧的年紀了,我今後會注意的。」許光停了下,問道:「對了,你們青雲縣長被免的事情,最近縣裡有什麼反映?」秦少秋說:「羅縣長已經閉門不出,在家思過。官面上有好多關於她的謠言……」許光截口道:「你怎麼知道是謠言?」秦少秋嚇得打了個哆嗦,道:「我……我覺得羅縣長這個人不錯,應該沒有那麼多事。」許光又問:「常委班子裡對她都是什麼態度?」秦少秋說:「我不知道別人,就知道宋書記,好像從來沒問過她,也沒當面提起過她。」
許光道:「你覺得他這樣做對嗎?」秦少秋說:「我覺得……我覺得,羅縣長是他的鐵桿盟友,如今她遭了難,宋書記理應有所表示,要不然就會寒了人心。」許光說:「你怎麼知道他沒表示?他給市委杜書記還有我這裡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問這個羅海濤的情況。」秦少秋趁機問道:「那羅縣長的問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許光淡淡的說:「雪過無痕。」秦少秋心中歡喜不已,知道羅海濤這是沒有什麼問題,很可能要官復原職了,比自己升職了還要高興,道:「我跟曉南說好了,趁這週末去看望您,週六是中秋節呢。」許光說:「中秋我可能要跟市裡離退休老幹部開茶話會,到時候看看晚上有沒有時間。」秦少秋道:「好。」
掛掉電話後,秦少秋急匆匆就想給羅海濤打去報喜電話,可又覺得自己前腳剛從許光嘴裡知道這個最新消息,後腳就轉說給別人,顯得自己不能保守秘密似的,便又猶豫起來,轉念一想,羅海濤早晚會知道此事,她此時壓力正大,自己作為她的好弟弟正該幫她解憂,反正此事只有她知己知,也不用擔心被誰詬病自己嘴巴不嚴,便真給她打了過去,跟她說了此事。
羅海濤聽後不敢相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跟宋書記那裡聽到的?」秦少秋說:「不是,是市長許光那裡。」羅海濤大吃一驚,道:「你……你怎麼能聽到許市長的話?」秦少秋說:「你還記得我之前住院的時候嘛,我女朋友許曉南過來看我,我跟她在病房裡親嘴被你看到了。」羅海濤嗔道:「你還說呢,沒見過你這麼急色的,住院都不想好事,許曉南……咦,等等,她也姓許?」秦少秋說:「嗯,其實她就是許市長的千金,我的對象,我就順勢跟許市長認識了。」
羅海濤吃驚非小,叫道:「小壞蛋,你瞞我瞞得好苦啊。」秦少秋聽她叫出如此親暱的稱呼,心頭一熱,卻忽然想到有點不對勁,低聲問道:「汪雪在你那嗎?你跟我說話太親熱讓她聽了去就不好了。」羅海濤笑道:「放心吧,她不在。她來了兩天,在我這裡也沒什麼事幹,我就讓她回去了。」說完又叫道:「好你個臭小子,你竟然要給許市長做女婿了,你這下可是發達了,以後啊,姐姐我真是配不上你了。」秦少秋斥道:「你就會胡說!我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達到你的級別,這期間難道你不升職嗎?再說了,你這話豈不是嘲諷我現在配不上你?」
羅海濤呵呵笑道:「小壞蛋,你知道我在胡說還跟我較勁?我這只是感歎呀。再說了,我說的不對嘛?雖然你級別暫時不如我,可你今後給許市長當了女婿,那就進入了市裡太-子-黨的行列,論地位論發展論前途我都不如你呢。」秦少秋聽她多次用「小壞蛋」這個暱稱來稱呼自己,不由自主想起兩人在床上翻滾折騰的激情場面,想不到這個如同林黛玉一般清麗優雅的女子,在床上竟然可以爆發出那樣的熱情,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道:「姐啊,這只是內幕消息,等市委組織部真正發文過來給你官復原職,你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呢。這段時間你不要著急,也不要上火,慢慢等,順便好好休息休息。」
羅海濤歎道:「少秋,說句實在話,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你這樣關心過我。我感覺,這次就算被免了職,我也沒什麼可難受的。因為我失去的僅僅是份工作而已,但我得到的可是一個疼我愛我的好弟弟。」秦少秋靦腆的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羅海濤道:「你怎麼沒做什麼?你從一開始就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支持我,後來你不方便陪著我了,又讓汪雪過來陪我……」秦少秋失聲道:「你知道是我讓汪雪過去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