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8 趕到方知海尋針 文 / 野和尚
紀飛順他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這一幕,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兩個記者不是被煤礦方面抓起來了,就是被當地政府有關部門抓起來了。」秦少秋看向他,點頭道:「我覺得也差不多。近兩年,類似的事情可是發生了不少。都是電視台或者報社的記者去某個地方調查什麼黑幕,涉事單位或者相關監管部門害怕被揭發,於是將記者們抓起來。」紀飛嘿然歎道:「如果只是抓起來還算好的呢,你聽沒聽說,前幾年,有個調查地溝油的記者,被人亂刀捅死了。事後當地警方說他是遭遇搶劫時被不小心刺死的。誰信啊?一捅十幾刀,搶劫有那麼大的仇恨?」
秦少秋聽得心頭一跳,道:「央視這兩名記者不會被殺吧?」紀飛歎了口氣,道:「這都不好說,畢竟咱不瞭解當年那起礦難的黑幕。如果說,裡面牽扯的人太多,案情太過重大,那真是什麼都可能發生。」秦少秋聽得皺起眉頭,那兩名記者真要是在青雲被害,老闆可就沒法跟市裡還有央視交代了,他被扯進去的話,自己這個秘書也好不了啊,看來,這件事遠比想像的要嚴重。紀飛續道:「你想想,地溝油又害死什麼人了?沒聽說過誰吃地溝油吃死的吧?可那個調查地溝油的記者還不是被人殺死了?他僅僅是斷人財路而已。眼前這個礦難可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還有很多官員牽連進去,真要是被那倆記者捅出來,不僅僅是斷人財路,還是斷人官途。逼到份上了,就把倆人從山崖上扔下去,就說他倆失足跌死的,誰能知道真相?」
秦少秋聽得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旁邊沈元珠插口道:「紀局長,我覺得不太可能吧。那倆記者好歹也是中央電視台的人,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說殺就殺?」紀飛嘿嘿笑了兩聲,道:「中央電視台的人又如何了?前兩年,中紀委的人跑到西北某省調查某個案子,不是照樣被人幹掉了?聽說屍體最後在黃河邊發現了,說是他不小心掉進黃河裡淹死的。」沈元珠驚呼道:「啊?連中紀委的人都敢害死?」紀飛道:「還是祈禱那兩個記者只是被人抓了,現在平安無事吧。」
話音剛落,有電話打到紀飛手機上,他摸出來接聽了,聽了幾句,高興地對秦少秋道:「秦科長,兩個記者住著的地方已經找到了,就在煤炭賓館。」秦少秋大喜,道:「好,還發現什麼了?」紀飛搖搖頭,繼續聽電話,過了會兒囑咐道:「注意保護現場,無關的人不要放到房間裡去。看看能不能從房間裡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同時要注意仔細詢問賓館的服務員。」
電話掛掉後,紀飛望著夜空歎道:「可以預料的是,晚上調查走訪的難度會很大。賓館還好說,二十四小時營業,隨時去隨時有人,但是很多店舖超市就關了門,普通百姓也都回家睡覺了,想找到目擊者很難。看來只能寄希望於明天白天了。」
話剛說完,紀飛手機又響了,接聽後臉色忽然間變得很難看,對秦少秋道:「去煤礦搜索的武警官兵被煤礦方面攔住了,誰也不許進。」秦少秋吃了一驚,道:「不是有鎮派出所的副所長和鎮安監站的副站長陪著一起過去的嗎?煤礦怎麼敢攔住他們不許進?」
沈元珠略有所悟,說:「很顯然,他們這是做賊心虛啊。看來,那兩個記者就是被煤礦抓了。」秦少秋側頭看向她,她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一定是這樣。」
紀飛又聽了一會兒電話,道:「煤礦方面說,裡面正在放炮開煤,出於安全考慮,外人不得進入。」
沈元珠嗤笑道:「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還是掩蓋不了他們非法抓人的事實。」紀飛掛掉電話,對她說:「現在這麼說還早,事情沒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我們永遠不知道真相。」說完走向鎮長劉和平。
秦少秋也走過去,聽紀飛把情況跟劉和平說了一遍。
劉和平聽後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不予配合,反而推諉抗拒,眼裡還有沒有上級領導?還有沒有大局觀?」回頭對那個副鎮長叫道:「胡鎮長,李強偉聯繫上了沒有?」那個分管煤礦安監的胡副鎮長悻悻的走過來,道:「聯繫上了,可他沒在咱們黑窯溝啊,讓咱們直接聯繫黑窯溝煤礦的礦長。」劉和平問道:「那你聯繫礦長啊。」
旁邊的鎮安監站長走過來,道:「聯繫了,可是電話打不通啊,要麼就是打通了沒人接。」
劉和平很是惱怒,道:「你們倆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沒法辦是不是?市縣兩級政府派過來的搜索隊連煤礦大門都進不去是不是?」安監站長忙道:「我們秦副站長正在積極跟煤礦方面溝通,等他們礦坑裡面放完了炮應該就可以進了。」
紀飛問道:「放炮還要多久?」安監站長陪笑道:「很快的,很快的。」紀飛皺眉問:「很快是多快?」安監站長訕笑道:「應該沒多久吧。」
紀飛問了兩句都沒問出想要的信息來,有些生氣,對劉和平道:「劉鎮長,時不我待啊。兩位記者真要是在黑窯溝出了什麼岔子,這責任恐怕誰也負擔不起。」
劉和平也知道這件事的緊迫性與重要性,對他點點頭,對安監站長道:「都什麼時候了,他黑窯溝煤礦還在正常生產?這本身就是一種對央視記者極不負責的行為。海站長,我拜託你,馬上跟煤礦方面溝通,讓他們立即停止生產工作,全部投入到尋找央視記者的行動當中去。找遍煤礦山區的所有角落,也要先把兩名記者找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誰要是不配合,那麼出了問題就對不起了,由他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
安監站長點頭道:「好吧,鎮長,那我馬上就做出部署。」說完拿出手機打電話。
黑窯溝鎮這個安監站,是縣安監局在鎮裡的分支單位,隸屬於縣安監局,因此鎮長劉和平沒辦法命令這位海站長,只能「拜託」他。而這位海站長也不必唯劉和平馬首是瞻。兩人地位近乎於平等的關係。
紀飛拉著秦少秋走到一旁,低聲道:「秦科長,我看煤礦似乎有問題啊,我想親自過去看一看,你要不要一起去?」秦少秋想了想,說:「偌大個煤礦,藏起兩個記者肯定不是問題。但是,我怕咱們逼得太過,對方很可能反而不敢將兩個記者交出來,或是轉移二人來逃避咱們的搜查,或是直接殺害,那就糟糕了。」紀飛說:「你考慮得也有道理,那怎麼辦?武警官兵都開到礦山門口了,煤礦肯定是要全面搜找的,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秦少秋道:「好吧,那咱們就過去看一看,會會煤礦的負責人。」
於是,紀飛、秦少秋與沈元珠三人一起,由司機駕車,往煤礦駛去。劉和平見縣裡來的這些人把目標對準了煤礦所在,心裡也是不踏實,叫上隨從也跟了去。
十來分鐘後,兩撥人已經來到煤礦大門口,見柵欄門緊閉,上百的武警官兵與鎮派出所部分民警被攔在外面,門內則是廠裡的十數個保安謹守門戶,兩相對峙,場面很有些詭異。
劉和平下車後走進人群,對門口的鎮安監站副站長道:「幹什麼還不進去?不是讓他們停產了嗎?難道還在放炮?」那個副站長愁眉苦臉地說:「門口這些保安都說還沒接到領導命令啊,為了安全起見,不能放人進去。」劉和平沉著臉說:「他們倒是好心啊。哦,為咱們的安全著想,既然他們礦上的工人們都不怕死,咱們還怕什麼?告訴他們,再不開門,後果自負。」那副站長驚訝地說:「劉鎮長,你不會是想強行衝進去吧?」
劉和平不再理他,走到大門口高聲叫道:「我是鎮長劉和平,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在哪,給我出來。我告訴你們,必須馬上打開大門,否則後果自負。」
他聲音喊得不小,門內外很多人都聽到了,但是門內的保安依舊是置若罔聞,更沒有什麼負責人站出來。
秦少秋冷眼旁觀,覺得劉和平似乎沒什麼威信,這個煤礦根本沒把他這個鎮長放在眼裡,瞥眼見紀飛正與武警搜索隊帶隊的副支隊長交談,眉宇間很有幾分焦急,暗歎一聲,市縣來的人再怎麼焦急,鎮裡和煤礦方面不配合也沒用啊。
沈元珠自言自語的說:「煤礦肯定有問題,要不然不會攔著咱們不許進。」秦少秋說:「你是說,兩個記者就是讓他們抓了?」沈元珠點頭道:「難道你不覺得是這樣嗎?」秦少秋沉吟半響,搖了搖頭,問道:「沈主任,那兩個記者來黑窯溝煤礦這裡是秘密調查來了,你覺得,他們倆可能跑到礦廠裡面調查嗎?那樣可就不是暗訪了,而是明察。」沈元珠道:「剛才紀局長可說了,那倆記者最後要採取的行動就是跟煤礦工人嘴裡瞭解當年礦難的詳情,怎麼不可能來煤礦裡面呢?他倆可以假裝迷路的旅客,或者是做煤炭生意的,跑到煤礦裡找人閒聊,尋機瞭解當年的礦難。可是他倆在詢問過程中不小心洩露了身份,就被礦裡的工人或保安抓住了。」
秦少秋聽她說得如同親見似的,而且說得有幾分道理,忍不住讚道:「沈主任,你不應該在你們局辦當什麼副主任,你應該去刑警隊當副隊長啊。」沈元珠奇道:「為什麼這麼說?」秦少秋說:「因為你推理分析的能力很強啊。」沈元珠呵呵笑道:「你別笑話我了,我這不過是胡說八道。」秦少秋說:「不如你再推理一下吧,如果兩個記者真被礦上的人抓了,眼看現在煤礦方面還在頑抗,那就是不打算交人了,可鐵門遲早是要打開的,到時候搜索隊衝進去,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呢?」
紀飛走過來說:「秦科長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插一句,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他們本來想交人也不敢交了,真要是交出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全得被抓。」
沈元珠見他過來了,訕笑道:「秦科長,你的問題還是問紀局長吧。我都是亂說瞎說,紀局長才是真正的科班生出身,老警察了,他一定回答得出你的問題。」
紀飛也不謙虛,道:「秦科長的問題我聽到了。我也斷定,如果記者真是他們抓的,他們既然一開始就沒放人,那麼接下來也不會放了,理由有二:一,放出記者來,他們自己會被抓;二,放出記者來,記者會更加投入調查當年的礦難,他們更是跑不了。可是呢,面對市縣兩級的搜索隊伍,他們也頑抗不了太久,我猜想,他們會做出以下應對措施:一是轉移兩名記者,所謂抓賊見贓,只要記者不在礦廠裡面,他們就會繼續逍遙法外;二是藏匿兩名記者,只要藏到一個夠隱蔽的地方,咱們找不到,那麼礦上的人也就不用擔心出事。」
秦少秋聽得連連點頭,道:「紀局長分析得太好了。」紀飛歎道:「他們真要是按我說的做了,咱們也不用擔心,慢慢找,總能找到。可我就是擔心,他們隨時會對兩個記者下手,可以是在轉移的過程中下手,也可能在藏匿的過程中下手。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而且礦山這邊有許多得天獨厚的條件可以偽造出兩個記者是自然意外死亡的情形。」秦少秋聽了以後很著急,道:「那咱們應該怎麼做?」
紀飛說:「針對他們可能轉移兩個記者,我已經安排人手在煤礦所有的進出口佈置了暗哨,進出車輛都會遭到攔截檢查。可如果他們藏匿記者的話,咱們身在門外,可就看不到管不了了。另外,還要請劉鎮長派人跟煤礦負責人談話,說明這件事的利害,絕對不能讓他們害死記者。」秦少秋讚道:「好,就按紀局長說的辦吧。」
紀飛轉身去找劉和平交代細節,秦少秋趁空給宋超凡打去電話,匯報現場的最新情況。
宋超凡聽完後沉思片刻,道:「少秋,現在情況詭譎複雜,敵我不明,千萬不要著急。你幫我轉告帶隊的紀飛紀局長跟劉和平劉鎮長,找人固然重要,但是千萬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釀成群體性事件,更不要出現任何的人員傷亡事件。」秦少秋說:「好,我這就告訴他們。」宋超凡又囑咐了一句,讓他注意自身安全,這才掛了電話。
秦少秋放好手機,走過去跟紀飛與劉和平二人說了宋超凡的意思。
劉和平聽完皺眉道:「宋書記固然是好意,可如果煤礦方面一直攔著不讓進,咱們要等到天亮嗎?」紀飛搖搖頭,道:「為什麼要等到天亮呢?另外,咱們不要想得太天真,以為能夠進入礦廠大門就一定能夠找到兩個記者。很可能出現的情況是,當大門被煤礦方面打開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再擔心被我們找到那兩個記者了。」秦少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紀飛說:「目前來看,煤礦表面上派出保安擋住大門,不許我們搜索隊進去,暗裡已經在轉移藏匿那兩個記者了,很可能他們已經完成了,也就是說,我們進不進去搜索已經沒必要了,就算勉強進去,怕也搜不到什麼線索,反而還會被煤礦方面取笑。既然如此,乾脆我們就不進去搜索了,叫所有武警官兵回到村裡找地方休息,明天天亮了再給他們安排任務。」劉和平問道:「那今晚上就這麼荒廢掉?」紀飛說:「當然不是。我們可以不到煤礦裡面搜索,但是必要的工作必須要做,尤其是思想工作。劉鎮長,你必須派人做好思想工作,反覆跟煤礦方面的負責人陳述厲害。你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真的非法扣押了央視記者,那麼只要放出來,我這邊可以做主,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劉和平聽到這裡,憤憤地說:「這個煤礦的負責人太囂張了,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見他們出來做出任何的解釋。」紀飛歎道:「這就不要強求了,但是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劉和平點頭道:「我馬上派人聯繫煤礦礦長,讓他出來談話。」紀飛說:「好,那我們就先回臨時指揮部了。」
劉和平馬上叫來鎮黨政辦主任,讓他跟紀飛等人一起回黑窯溝村委會,幫著武警戰士們安排食宿。
白白奔波一趟,沒有任何收穫不說,還被人家攔在大門外喝了半天西北風。回去的路上,秦少秋心裡牢騷不斷。
回到村委會後,黨政辦主任派人聯繫賓館酒店,幫著安排武警戰士們休息的地方。
秦少秋也有些倦意,可是自身職責所在,哪裡能去休息,便強撐著坐在村委會的會議室裡跟紀飛等縣局幹警分析案情。沈元珠一直在他身邊陪著,基本上是寸步不離,跟女保鏢似的。
在煤炭賓館兩名記者寓所內調查的幹警已經回來了,基本上是一無所獲。他們說,兩人房間內都是空空如也,除了在男記者呂海的房間裡發現了煙嘴屁以外,兩人連件換洗衣服都沒留在賓館裡面。
但是事實上,兩個記者入住賓館的時候,身上大包小包的可是背了不少東西。這一點,賓館前台的女服務員可以作證。
紀飛一邊抽煙一邊說:「這一點信息量很大,大家都說說看法吧。」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警官率先發言:「記者的裝備可是不少呢,尤其是攝像記者,包里長槍短炮的數不清,再加上他們隨身攜帶的換洗衣服、日常用品,還可能有筆記本電腦、手機充電器等亂七八糟的,每人最少要背兩個包。我認為,他們來黑窯溝這裡是秘密調查來了,那就不可能暴露記者的身份,平時出去調查也就不可能帶著這麼多包招搖過市,肯定會留在房間裡。可是他們房間裡又沒有這些東西,嗯,這一點很可疑。」
一個小年輕警察馬上跟著發言:「我覺得師傅說得很對。他們失蹤那一天,根本就沒想著回北京,怎麼可能把包全背在身上出去調查呢?可他們的包就是不見了,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他們可能發覺自己被人發現了,為防萬一,把包藏到另外一個地方了;二,抓他們的人事後回到賓館把他們房間裡的東西都收走了。」
紀飛鼓掌道:「好,說得好,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賓館裡沒有監控攝像機,前台女服務員對此又沒有任何記憶,因此是存在這種可能的。大家繼續踴躍發言……」
與此同時,在黑窯溝煤礦山上某處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內,幾個保安打扮的年輕男子把一男一女兩個被白布蒙著眼睛的人帶進去,隨後蠻橫的推倒在地。
「啊……」
那個女子忽然撲倒在地,受驚之下發出了尖叫聲。她一頭酒紅色的蓬鬆秀髮,梳成了馬尾辮,髮絲根根直順,簡直比電視裡給洗髮水做廣告的那些模特的頭髮還要動人,眼睛雖然被白布蒙住,但露出來的光潔額頭與精緻的瓜子臉還是表現出了卿本佳人的本質。她瓊鼻堅挺直立,如刀削而成,極為完美,嘴巴不大不小,口唇單薄,顯得英氣勃勃,唇表顏色粉紅夾雜,屬於那種先天的健康顏色,是無論怎麼塗抹唇彩都塗抹不出來的,煞是誘人。
她斜斜撲倒在地,兩隻皓腕被麻繩捆在一起,捆得死死的,一動都不能動,上身一件青色的衛衣,下身一條深藍色的緊身直筒牛仔褲,腳上蹬著雙白色的nike慢跑鞋,整體打扮較為休閒。
聽到她的驚呼聲,跟他一起被推倒的男子叫道:「海霞,你怎麼了,你沒事吧,海霞……」那女子用手肘拄地,慢慢爬坐在地,歎道:「我還沒死呢,你叫什麼呀。」
她爬起來的過程中,翹『臀』陡現,在緊身牛仔褲的包裹下,曲線玲瓏,如同磁石一般將站著的幾個保安的眼神全部吸引了。
其中一個保安蹲下身去要摸她屁股一把,哪知道她很快坐在地上,那保安沒有摸到,便悻悻的在她臉上摸了一把。
女子失聲大叫:「啊……」兩手臂在身前亂揮亂舞。那男子忙問:「你又叫什麼?」女子怒道:「有人摸我……」說完忽然放聲大罵:「臭不要臉的是誰摸我?想摸女人摸你媽去!」
其餘幾個保安聞言哈哈大笑,一起取笑那個摸她的保安。那保安臉色訕訕的,道:「罵什麼罵?再罵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了幹了你?哼,摸你是輕的。」
那女子聞言身子一震,卻依然罵道:「你敢,我……我例假來了。」那保安不懂什麼是例假,問道:「例假是什麼東西?」那女子解釋道:「就是月經,就是你媽每個月見紅那段時間。很噁心的,你……你可別亂來。」
其他幾個保安笑道:「華子,這女人想當你媽呢。」「對,她這是佔你便宜。」「幹了她吧,看看你小子有沒有那個膽子。」
那個被人稱作華子的保安哼道:「干她還不是小意思,就是她下邊流血,太髒了,等她下邊乾淨了我再幹她。」幾個保安起哄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們都記住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做個見證,他要是不敢幹她,就請大家一起去大紅樓干炮兒。」「華子,你要是敢幹她,我也敢,你干了我接著上……」
幾個保安開始熱烈的討論起幹這個女子的勾當,污言穢語層出不窮。那個女子被嚇得小腿顫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那男子怒道:「你們這群禽獸,你們還是人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非法拘禁我們已經就是犯罪了,你們要還敢傷害我們的話,就等著吃槍子吧,哼。」
有個保安過來衝他腦袋就是一腳,踹得他腦袋撞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那保安罵罵咧咧的說:「哼你媽逼啊。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礦坑裡面去?摔不死你也得淹死你,淹不死你也得餓死你。」
這男子哪敢再說什麼,抱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咬緊牙關不吭聲。
幾個保安嬉笑嘲罵了兩人一陣,這才走出山洞,將洞口的鐵門鎖死了。
這洞裡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央視失蹤的兩名記者,採訪記者莊海霞,攝像記者呂海。
等保安們走了以後,呂海掙扎著爬起身來,坐在地上,聞嗅到山洞裡的霉氣後,唉聲歎氣起來:「唉……嘿……嗯……唉!」
莊海霞聽得煩悶不已,道:「你歎什麼氣啊?這不還沒死呢嗎?」呂海悻悻的說:「雖然現在沒死,我覺得咱倆也活不了幾天了。你想啊,抓了這麼多天了還不放,不就是要弄死咱們嗎?咱們本來就是揭人家老底來的,人家能對咱們客氣?你可別忘了,剛開始抓住咱們的時候,人家可就說了,在此地弄死咱倆是神不知鬼不覺,往礦坑裡一扔了事,一輩子都沒人發現得了。」
莊海霞哼道:「你後悔跟我來這一趟?」呂海忙道:「不後悔,不後悔,堅決不後悔。海霞,我就算跟你一塊死了都不後悔。」莊海霞撇撇嘴,道:「能不能說點吉利話?」呂海道:「能,說就說,你說咱倆什麼時候能被放出去啊?」莊海霞幽幽歎道:「不可能被放出去了吧。人家既然已經知道咱們是幹什麼來的,還會把咱們放出去自討苦吃嗎?可老是囚禁著咱們也是危險,說不定,真會把咱倆幹掉呢。」呂海一聽就嚇壞了,哭腔道:「好你個臭丫頭,我剛說句吉利話,你就又說喪氣話了,你可別嚇我,我還沒活夠呢。」
莊海霞歎道:「你好好考慮下,我是在危言聳聽嗎?」呂海道:「不會的,會有人來救咱們出去的。」莊海霞點點頭,道:「希望吧,希望主任已經知道咱們被人抓了的事,盡快從北京過來搭救咱倆。」呂海猶疑的說:「主任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咱倆被人抓了的事情吧?」莊海霞說:「只要知道咱倆失蹤了就好。幸虧這些天我每天傍晚都給他匯報調查進度,要不然,真是沒有別的辦法通知他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呂海幽幽問道:「海霞,你……你真來大姨媽了?」莊海霞罵道:「來你個頭,我不是為了嚇唬他們嗎?你看,那幾個傻小子真被我嚇跑了,哼。多虧他們人傻好騙啊……」呂海說:「你這次可以騙他們,下次呢?你……你長得太美太誘人了,平日裡這是你最大的優勢,可現在卻是你最大的劣勢。」莊海霞咬咬銀牙,道:「真要是有下次,我就咬舌自盡。」呂海悻悻的說:「現代醫學證明,咬舌是自盡不了的。別最後你把自己咬成了啞巴,最後還得被他們強……欺負了。」
莊海霞恨恨地說:「呂海,我忽然想一腳踹死你,你過來,讓我踹你一腳。」呂海陪笑道:「還是別了,現在咱倆共患難,還是要互相幫助互相扶持,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莊海霞忽然靈機一動,道:「對啊,我們雙手被捆住了,雙腳卻是可以動的,你……你趕緊過來,我把手伸給你,你用牙齒給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
已經到了午夜十一點半,黑窯溝鎮長劉和平匆匆趕回村委會的臨時指揮部。紀飛與秦少秋等人見他進屋,都起身相迎。
紀飛問道:「劉鎮長,跟煤礦方面談得怎麼樣了?」劉和平說:「礦長孟三金表示,從沒有聽說兩名央視記者的事情,更不會派人抓他們,也願意配合搜找。」
話剛說完,安監站長從外面走進來,道:「我建議啊,還是不要在煤礦裡搜索了,煤礦礦區面積實在太大了,光山頭就有十幾個,開車從北門繞到南門就要一刻鐘。這麼大的地方,你們怎麼找?這一兩百個武警戰士根本不夠用的。」
紀飛看向他,問道:「那海站長有什麼高見?」安監站長嘿笑道:「高見是沒有的,只是提一個小小的建議罷了。當然了,你們非要在煤礦裡找,那我們也會全力配合。」
紀飛皺眉想了想,道:「既然這件事有難度,我再跟領導匯報一下,討論下接下去該怎麼辦。今晚呢,只能先就這樣了。秦科長,沈主任,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黨政辦主任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說來也巧,就是莊海霞與呂海曾經住過的煤炭賓館。由於客房緊缺,所以秦少秋與紀飛合住一個標準雙人間。
到了客房裡,紀飛把門關上,低聲道:「秦科長,發現沒有,安監站的海站長很有些古怪。」秦少秋點頭道:「在這時候他提出那樣的建議,確實不妥。就算表現不出別的來,至少表現得很不負責任。他也算是領導幹部了,怎麼能跟咱們說那種消極的話呢?」紀飛道:「不過煤礦礦長孟三金既然敢答應配合搜找,那麼他們肯定已經做到了萬無一失,咱們也就確實沒必要再去煤礦搜找了,估計搜也搜不到什麼。當然,這裡的前提是,兩個記者確實是被他們抓了。如果不是他們抓的,咱們更加的搜不到。」
秦少秋說:「不是他們抓的,就是與煤礦有勾結的政府部門抓的。普通老百姓肯定不會抓人的。」紀飛點了點頭,歎道:「晚上實在是不利於查案,只能等明天上午展開全面走訪調查再說了。有目擊者看到兩個記者最後的行蹤是最好不過。」
兩人先後洗漱洗腳,隨後躺在了床上。紀飛很快就睡著了,並且鼾聲如雷。秦少秋本來就惦記著這件案子,又聽到他的呼嚕聲,更是睡不著了,想了想,偷偷穿上鞋襪,走出了房間。
房間對門就是沈元珠的房間,此時門竟然開著半扇。
「她也沒睡嗎?」
秦少秋下意識推開門,見屋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有些驚奇,沿著走廊往外走去,剛走幾步,就見沈元珠拿著手機回來,估計是剛打電話來著。
兩人撞個正面,都有些愣怔,幾乎同時問道:「你沒睡啊?」隨後又都笑起來。
秦少秋歎道:「這件事拖得越久,對咱們青雲縣影響越不利,我也越擔心,再加上紀局長呼嚕聲實在太響,我可睡不著了,呵呵。」沈元珠爽快的說:「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去我房間睡吧。」秦少秋奇道:「那你去哪睡啊?」沈元珠道:「我當然也在裡面睡啦,不是兩張床嗎?」秦少秋見她說得彷彿天經地義一般,完全沒顧及到任何的男女有別,心說這當警察的就是心胸寬廣啊,與她相比,自己一顆心倒顯得齷齪了。沈元珠招呼他進了自己房間,笑道:「兩張床,你隨便選,我去洗漱一下,回來就睡。」
秦少秋坐在床上,腦袋裡思考著這個案子,看看自己能不能推理分析出一些東西來。
便在此時,縣委辦主任蔣文軒給他打來了電話,詢問這件事的最新進展。秦少秋將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蔣文軒聽後說道:「少秋,這件事你不用太著急,就先休息吧。明天早上看看公安部門有沒有什麼進展。」
電話打完後,秦少秋握著手機愣怔,心裡有些接受不了蔣文軒對自己態度的轉變,以前是恨不得把自己趕出縣委辦,現在卻變成了如同老闆宋超凡一樣對自己溫善友愛的好老闆,這種變化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這時候,沈元珠踩著雙一次性拖鞋從洗手間走了回來,見秦少秋坐在外面床上,就上了裡面那張床,問道:「秦科長,你還有事嗎?沒事咱就睡吧。」秦少秋哦了一聲,起身關了燈,回來和衣躺在床上,一時間也睡不著,就繼續胡思亂想。
過了一會兒,他翻過身去,瞥見沈元珠正在看手機,便問道:「沈主任,我有點不成熟的想法,你聽聽不?」沈元珠笑著把手機放到枕頭底下,道:「好,你說吧。」秦少秋說:「不耽誤你睡覺吧?」沈元珠笑道:「不耽誤,我是個夜貓子呢。」秦少秋笑了笑,道:「我就想,如果兩個記者不是煤礦方面抓的,那還能是什麼部門抓的?安監站海站長最有可疑,可是安監站遠在鎮裡,他不可能知道兩個記者在黑窯溝村這裡暗訪的事情,畢竟離著十幾里地呢,也就更不可能抓他們。至於鎮裡的部門,也離這裡遠著呢,我感覺不太可能。但是放眼整個黑窯溝村,說起政府部門的話,勉強也就是村委會與村支部了。村委會是村民自治組織,沒事怎麼可能抓人?村支部又是黨的派出機構,更不會胡亂抓人……」
沈元珠聽得蹙起娥眉,道:「是啊,讓你這麼一說,除了煤礦方面,外人不會抓這兩個記者了。」秦少秋搖搖頭,道:「不對,不對,你提到外人,我忽然想起來了,假如,那兩個記者去暗訪遇難礦工家屬的時候,被有心人看到,直接通知鎮裡或者縣裡有關部門,倒也有可能抓了他們。」沈元珠疑惑的說:「你說的這個有心人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