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在女上司打壓下華麗上位:一號秘書

《》章 節目錄 100 入局更懂水之深 文 / 野和尚

    沈元珠好奇的瞥了孫曉光一眼,來到秦少秋跟前,道:「你在搞什麼?」秦少秋低聲道:「說話小聲點,我發現了重大線索,哈哈,哈哈哈。」沈元珠見他高興得跟撿了五百萬似的,忍不住笑,道:「發現什麼了?」秦少秋指著洞口道:「兩個失蹤記者來過這裡,我估計,兩人是鑽進煤礦後不小心被抓住的。」沈元珠又驚又喜,看著狗洞問道:「是真的嗎?」秦少秋說:「嗯,極有可能。剛才那個小子當日見過兩個記者,莊海霞聽說這裡有個狗洞可以通到煤礦裡面後,還特意讓他把兩人帶過來,估計,她存心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沈元珠興奮地說:「那咱們該怎麼辦?回去告訴紀局長?」秦少秋擺手道:「先不要。這畢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莊海霞兩人到底有沒有鑽進去,誰也不知道。要是兩人並沒有從這裡鑽進去過,豈不是貽笑大方?再說了,紀局長要是聽說了這件事,帶著大隊人馬過來,打草驚蛇了怎麼辦?先讓我進去探探虛實再說吧。」沈元珠叫道:「啊?你也要進去?」秦少秋笑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兩個傻記者,我也沒有那麼好欺負。還有,我有一個最佳拍檔,這是他倆所欠缺的。」

    沈元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你可不要指望我,別看著我平日裡穿著身警服可以嚇唬人,那只能嚇唬嚇唬老百姓,真碰上橫的主兒,我也惹不起,我也得撒丫子就跑。」秦少秋笑道:「知道跑就行。我告訴你,你等我三十分鐘,如果我不出來,你就給我打電話。如果電話打不通,你就趕緊回去通知紀局長。」沈元珠歎道:「哎呀,你這是何苦呢?乾脆直接通知紀局長得了,你也省得冒險。」秦少秋知道她這是為自己好,心裡記了她這個人情,道:「不能告訴紀局長的理由,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你就別勸我了。我進去了啊,你在外面給我放哨。」說完已經蹲在地上,開始打量洞裡,準備鑽入。

    沈元珠見他不聽勸,有些無奈,道:「好吧,那你可要小心。」秦少秋對她一笑,道:「我最大的安全其實來自於你,你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沈元珠見他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自己,有些訝異,忽然想到什麼,叫道:「等等,你先別鑽,我才發現不對……」秦少秋奇道:「你發現什麼不對了?」沈元珠笑道:「局長的命令可是讓我寸步不離你的身邊,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進去呢?要進去一起進。」秦少秋忙道:「洪局長的心意很好,可那是平時,現在是執行特殊任務,你就不要執拗了,就在外面等著我吧,乖。」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後面加上一個「乖」的語氣助詞,可能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溫柔馴良,所以情不自禁地就想這麼跟她開玩笑吧。

    沈元珠怔了下,笑嗔道:「我看你才應該學乖呢。你要麼就跟我回去通知紀局長知道這件事,要麼就讓我跟你一起進,只有這兩個選擇。我是不會一個人在外面呆著的。」秦少秋失笑道:「沈主任,你好像一直很溫柔的吧,怎麼忽然間這麼倔了?」沈元珠也笑道:「溫柔跟倔有什麼衝突嗎?溫柔的人就不能性子倔嗎?」秦少秋苦笑道:「算我求你好不好?」沈元珠說:「我也求你好不好?」秦少秋被她弄了個啼笑皆非,道:「好吧,你先讓我進去探個路,如果沒問題,我給你發信號,你再鑽進來,好不好?」沈元珠笑瞇瞇地說:「這還差不多。你快進吧,我給你把風。」

    兩人商量已畢,秦少秋便試探著把頭鑽進洞裡,接著是兩肩。最開始,覺得這洞口不算太大,自己怕是進不去,可是現在兩肩都鑽進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洞裡泥土有些骯髒,黃土夾雜著煤灰,黑黃不堪,剛在裡面爬了一尺不到,襯衣褲子上就全弄髒了。

    狗洞不長,也就是一米左右,剛好穿過這座高大的圍牆。從另一頭冒頭出去的時候,秦少秋已經到了煤礦裡面,小心翼翼的將眼睛冒出洞口,四下裡望,先就看到一座座數不清的煤堆。不過,這些煤堆並不高,也就是兩米左右,沒有想像中那種堆積如山的畫面產生。

    秦少秋知道礦上故意把煤堆得這麼矮的緣故,因為堆高了的話煤堆內部會因吸熱與壓力而產生自燃。他小的時候,家並不在現在的小區,而是在縣城東關一座造紙廠旁邊的家屬院裡,因為造紙廠面積大,空曠的地方也多,所以成了他當時最喜歡的娛樂場所,要麼去裡面捉螞蚱,要麼拿著彈弓打樹上的知了與麻雀。造紙廠既是用麥稈大戶,也是用煤、生石灰的大戶,料場上經常堆積著如山的麥稈與煤堆。開始廠裡的人不知道煤堆如何擺放,為了節省地面面積,就堆成小山那麼高,後來不幸發生了自燃,幾百噸煤全部化成了焦炭。從那以後,廠裡的人們就有了教訓,煤堆不會堆積太高。

    那時候秦少秋雖然還小,但覺得這件事很神奇,便一直牢牢記在心裡,現在,看到煤礦裡這些不高的煤堆,很自然想起兒時的快樂幸福時光,再想想轉眼間已到而立之年,真是不勝唏噓。

    他四下裡望了望,沒見有人,便敏捷迅速的從地洞裡跳出來,第一時間貼到了煤堆邊上,等了幾分鐘,這才沿著煤堆慢慢向外走去。

    讓他想不到的是,他剛剛開始走動,洞口又鑽出一個人的腦袋。

    煤堆很多,佔地面積也很大,秦少秋走了好一陣,才來到煤堆最外圍,探頭出去一望,見到好多的大型運煤車進進出出的運輸煤塊,還有數架超大型的說不上名頭的裝運車。這種裝運車體積極大,通體漆成金黃色,如同一座巨無霸似的蹲在煤堆上面,頭上有一部如同挖掘機那樣的大鐵鏟,往煤堆裡一插,再抬起來,就是半車煤,然後送到運輸車的車斗裡。那種轱轆比一人還高的大型運輸車,只用兩鏟就能裝滿。

    秦少秋當然不會關心這種細節,舉目所見,運輸車裡有司機,裝運車裡也有技術工人,遠遠的外圍還站著幾個戴著安全帽的傢伙,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他們眼睛一直在睜著是肯定的,心知自己絕對不能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否則一定會被他們發現,必須想個法子混進他們的隊伍才行,但倉促之間,又哪裡想得出主意?就算要想,也要回到安全的地方去想,想到這,轉身要往回走,可剛轉過身,卻見對面走來一人。

    他做賊心虛,驟然看到人影,嚇得好懸沒從地上跳起來,腦中心念電轉,該怎麼對付這個人,他若質問自己的話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他若動手自己又如何將他擊暈……可下一刻,已經看清,走來的不是外人,正是自己讓她守在牆外的沈元珠,看到是她,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長長吁了口氣,迎著她走過去。

    沈元珠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臉色興奮的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秦少秋低聲道:「外面人太多,沒辦法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得想個辦法混到他們的隊伍裡。」沈元珠點點頭。秦少秋說:「但是在裡面想太危險了,咱倆出去再說。」沈元珠哦了一聲,轉身就走。

    兩人來到地洞洞口,秦少秋讓沈元珠先鑽出去,等她鑽出去的過程中,四下裡打量,看看能否發現莊海霞二人留下的蛛絲馬跡,這一觀察,還真發現了與外面那兩個大小腳印一樣的腳印,看來兩人果然進來過。又往遠處望了望,眼前一亮,在不遠處牆根的草棵子裡發現了一個巧克力的包裝紙,跟外面那個一模一樣,心中一動,想不到莊海霞愛吃巧克力,隨地亂扔包裝紙,倒給救她的人指明了路徑。

    秦少秋揀起那個包裝紙塞到兜裡,來到洞口,見裡面已經看不到沈元珠的腿腳,便鑽了進去,等來到牆外的時候,發現她正在打掃身前的泥土煤屑,笑道:「我不讓你鑽,你非鑽,這下弄髒了吧。」沈元珠說:「弄髒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你不也髒了?洗就是了唄。回去你脫下來,我給你洗了。」秦少秋忙擺手道:「沈主任你太客氣了,用不著,我自己就洗了。」沈元珠道:「洗衣服是女人的事,你們男人啊,是做大事的,怎麼能搶著做女人的事,會被人笑話的。」

    秦少秋笑了笑,走到一邊,胡亂拍打身上的泥土,想著怎麼才能混入煤礦,想起剛才所見那幾人身上穿著的都是深藍色的工作服,歡喜的叫道:「有辦法了。」沈元珠喜道:「什麼辦法?」秦少秋轉過身來看著她,道:「很簡單,我去找一套煤礦工人的工作服,穿上就能輕鬆混進去了。」沈元珠笑著伸出兩根手指,在他臉前來回晃悠,道:「不是一套,是兩套。」秦少秋道:「算了吧,你還是別跟我冒險了。」沈元珠道:「不行,不看著你我可不踏實。我臨來的時候就跟你說清楚了,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別想甩開我單干。」

    秦少秋看著她的俏美臉龐,暗想,看她這執拗脾氣,跟她說再多也沒用,乾脆,先去找礦工服裝,然後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一個人跑過來混進礦裡。到時候就算她知道自己甩下她了,她又敢一個人摸過來嗎?

    轉念又想,這件事要不要先通知紀飛?通知他的話,自己可就別想孤身混到礦裡去了,更有可能被他打草驚蛇;可如果不通知他呢,自己的安全就無法保證,說不定還會被他誤以為自己想要獨吞大功,那可就不好做人了。

    又想,自己一門心思的想要混進礦裡,真要是混進去了,自己又該如何打探莊海霞兩人的下落?四處亂走,逢人亂打聽肯定是不行的。相信就算煤礦方面抓了兩人,也不會大肆宣揚,充其量只是幾個煤礦的領導骨幹知道罷了,自己可根本不認識他們,又如何接近他們?

    這麼一想,似乎還有很多疑難問題需要解決,不禁有些頭疼,也有些心灰意冷。由此看來,警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能只看到他們威風凜凜抓獲犯罪分子的光榮場面,也要考慮到他們在破案之前所忍受的種種煎熬。

    「咦……啊……啊……」旁邊的沈元珠忽然尖叫起來,兩腳在地上跺了兩腳,身子開始跟著跳起來。

    秦少秋抬頭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沈元珠說:「哎呀,快幫幫我,有什麼東西在我後背上爬呢,快幫我看看,嚇死我了,不會是蛇吧?」

    秦少秋聞言也嚇了一跳,急忙轉到她身後,定睛看時,她後背上果然有一隻黑色的甲殼類昆蟲,黑油油的顏色,瘦長的身子,在她背上忽走忽停,看樣子很是靈活,笑道:「不是蛇,是只蟲子,你別動,我給你抓住它。」沈元珠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站住不動。

    秦少秋伸出右手,五指捂出一個空心的「五指山」,對準那昆蟲所在罩了過去。那小蟲卻很是敏捷,忽然爬起來,一下子就逃離了他的五指範圍,卻又很快停下來。秦少秋便再次去罩,可又一次被它及時躲開。

    沈元珠感受到那只蟲子亂爬,都快嚇哭了:「你幹嗎呢,你快點啊,癢死我,快給我弄死它……」

    秦少秋嗯了一聲,忙再次出手,這次可不是抓它,而是想著直接掃落它。可是那蟲子堪巧爬過她的腰帶所在,這一下竟然沒掃到它。這下秦少秋可怒了,哼了一聲,兩手一起撲上去打它,眼看它忽然停下不動,心下大喜,暗叫一聲:「去死吧!」左手揚起來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拍在這蟲子身上,可是,打中它的同時,卻也打中了沈元珠。沈元珠被打得哎喲輕呼一聲,嗔道:「討厭,你打我屁股幹什麼?」

    秦少秋聞言愣了下,定睛看時,又是臉紅又是竊笑,可不是,自己只顧了打蟲子,卻忘了那蟲子已經爬到她『臀』峰頂部,這一下可不正打在人家的屁股蛋上?

    他吐了下舌頭,飛快將左手撤離沈元珠的豐滿『臀』瓣,那只蟲子外殼很硬,竟然沒被打個血肉模糊,掉落在地上後,死了一會兒,忽然六足撓動,翅膀分開,原地轉了幾圈翻起身來,很快的飛走了。

    秦少秋驚奇不已,叫道:「這都打不死它?」又看了看沈元珠那被深藍色西褲包裹的屁股,心說,還是她『臀』肉彈性太好,那只蟲子雖被自己大力擊打,卻被她『臀』肉卸去了大部分力量,這才僥倖得活,唉,也真有趣。

    沈元珠轉過身來,臉紅不已的瞪向他,嗔道:「你幹嗎打我屁股?」秦少秋陪笑道:「那只蟲子爬到你……上面去了,我只顧了打死它……沒留意。」沈元珠羞惱不已的看了他一會兒,看他似笑非笑的,臉色有些尷尬,似乎不是存心戲弄自己,可也不像無心之作,暗嗤一聲,也沒說什麼。

    兩人沉默片刻,秦少秋道:「先回去吧。」沈元珠點頭道:「好,回去找衣服。」秦少秋苦笑道:「來的時候走的路太長了,現在走回去,還真有點腳疼。」沈元珠攔住他道:「那你等下,我叫人開車過來接。」秦少秋忙又叫道:「不行。」沈元珠奇道:「為什麼不行?」秦少秋說:「咱們開的都是警車,一旦開過來,可就打草驚蛇了。」沈元珠想了想,道:「讓人跟地方上借一輛普通轎車不就得了?」秦少秋說:「這還行,呵呵。」

    沈元珠跟紀飛聯繫上以後,紀飛很快跟劉和平那裡借了輛車,派人出去接兩人回來。

    兩人回到指揮部後,秦少秋把紀飛叫到一個角落裡,當著沈元珠的面,把自己發現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紀飛聞言大喜,道:「這可是大大的好消息,老弟,你可算是立下大功一件啊。」秦少秋苦笑道:「能把兩個記者活著找出來,不讓縣裡被遷怒,我就已經知足了,立功什麼的可是絕對不敢說啊。」紀飛皺眉考慮半響,道:「只憑莊海霞兩人到過那個狗洞,確實無法證明他們是被煤礦的人抓了。秦老弟,你那麼聰明,你覺得咱們該怎麼辦?」

    沈元珠插口說:「他想找件礦工的工作服,混到煤礦裡去。」

    紀飛臉色微變,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弟倒是好膽色。不過,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你親自去冒險……」秦少秋抬手阻攔他的話,道:「暫時誰也不用去,因為還有許多情況沒考慮到。」

    秦少秋便又把自己的一番考慮講了講。紀飛點頭道:「我剛也想到了,混進去好說,可是混進去該幹什麼呢?這可是大問題啊。」秦少秋說:「混進去肯定是要打探兩個記者的下落,但找誰打探,怎麼打探,咱們可就要費費思量了。」紀飛愣了一陣子,雙目中射出兩道精光,低聲道:「老弟,乾脆,咱們對煤礦主要領導的電話進行技術監聽吧。」秦少秋慢慢點頭,道:「這樣當然更好,但是,我們也不應放棄從煤礦內部入手的好機會。讓我再想想,如果從狗洞摸到煤礦裡面,都能做些什麼。」紀飛點頭道:「好,我馬上給局長打電話,跟他匯報你的最新發現,申請對煤礦主要領導進行電話偵聽。」

    沈元珠道:「那我也不閒著,我出去打聽打聽,看看從哪能搞到礦工服。」秦少秋說:「那就辛苦你了沈主任。」沈元珠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大家都是為了救人嘛。」

    將近傍晚,沈元珠從外面買了兩套礦工服回來。秦少秋穿上試了試,還挺合身,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紀飛走過來攔住他,道:「老弟,誰去鑽狗洞你都不能去。好傢伙,你要是再為此出點什麼事,宋書記還不得剝了我的皮啊?」秦少秋自信的笑了笑,道:「紀局長,沒有三兩三,我也不敢上梁山啊。我從小就是練岳家散手的,尋常三五個人我還沒放在眼裡。再說了,就算打不過,我還能逃呢。」紀飛道:「那也不行。我必須要對你負責,對宋書記負責。再說了,我手下那麼多優秀的老刑警,遇到這種情況,當然要先派他們上。他們同樣能打,喬裝經驗豐富,比老弟你只好不差。反正你絕對不能去。」

    秦少秋笑道:「他們比我只好不差,為什麼沒能發現那個狗洞?更沒發現莊海霞兩人的行蹤?」紀飛聞言只有苦笑。秦少秋笑道:「紀局長,我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非常尊敬您,也非常尊敬咱們優秀的幹警們,可是,這件事我就是想親自來做。也讓人們瞧瞧,咱縣委的人也不只是會說會寫,同樣能幹。莫非,紀局長,您怕我搶咱們公安系統的功勞?」紀飛哈哈大笑,道:「老弟,你這話可是說遠了,太見外了。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你也不行。你可以潛入煤礦,但前提是,必須有咱們的人跟你一起混進去,給你做接應。另外,為了以防萬一,這傢伙你帶上。」說完,變戲法似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把精緻的小手槍。

    秦少秋看到這把手槍,瞳孔瞬間為之收縮,心裡明白,手槍對於每個公安幹警來說,就等同於他們的生命,這種說法不僅是因為手槍在關鍵時刻可以保護他們不被傷害,更重要的是,手槍跟他們息息相關,手槍在,他們人在;手槍不在了,他們就會接受紀律和法律的雙重制裁。在中國,不知道有多少公安因為配槍丟失、失竊而遭遇懲罰處理。可以說,手槍就是他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錢包身份證丟了都沒事,手槍卻絕對不能丟。同理,錢財物品可以隨意借給外人,手槍卻絕對不可以。但就是在這樣一種大前提下,紀飛卻毫不猶豫的將他配槍暫時借給自己,這不僅是表現出了他對自己超強的信任,還存在信任之外的東西,是對自己膽大妄為的敬佩?是對自己身份的看重?還是別的什麼?

    秦少秋想不出那具體是什麼,但能夠感受得到,推拒道:「不行,絕對不行,紀局長,這玩意我可不能接受。我怕誤傷了人啊。」紀飛笑呵呵的說:「以前打過槍嗎?」秦少秋想了想,道:「大學軍訓的時候打過。」紀飛道:「都是一樣道理,差不多。上子彈,開保險,瞄準擊發就行了。」秦少秋嚇得連連擺手,道:「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好像多少人要害死我似的。打不過我跑就是了,槍卻用不著。」紀飛道:「你還是拿著的好,真被十幾個人圍住,你再能打也不行,可有這傢伙在手,就沒人敢碰你了,你信不信?你甚至不用擊發,瞄著人家人家就得腿軟。」

    沈元珠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說:「紀局長,你把手槍借給秦科長,這不是違法紀律嗎?也違反了槍支管理法啊。」紀飛道:「特事特辦,這也是沒辦法,誰叫秦老弟非要孤身潛入煤礦呢?」沈元珠呵呵笑了笑,道:「我也就是隨便一說,您可是局長,就算徇個私什麼的也沒事兒。」

    紀飛當場給秦少秋演示了拆裝彈匣,上子彈與開關保險,最後把上了保險的手槍連帶槍套遞給他,道:「我平時喜歡看周星馳的電影,很搞笑,他的《逃學威龍》裡演過這麼一個故事,他上司的配槍丟了,讓他去尋找,特意囑咐給他,那把槍是善良之槍,從來沒殺過人。呵呵,老弟,我這也是一把善良之槍,除了打靶,沒打過活物。」秦少秋苦歎道:「您還是別借給我了,我怕承擔不起責任啊。」紀飛笑著搖搖頭,道:「老弟,你儘管去用,出了任何問題,我紀飛給你負責。」

    這番話擲地有聲,秦少秋聽得感動無比,心說,這個老紀可交!

    接下來,三人仔細商議了一番即將展開的行動,確定了潛入的人數、接應的方式以及所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的應對策略。

    這個小會開完後,沈元珠再次出去購買礦工服,並且一次性購買十套,給那些隨秦少秋潛入煤礦的幹警穿。

    天黑後,秦少秋等人準備展開行動,秦少秋給宋超凡打去了電話,匯報這一最新變化。

    宋超凡聽說秦少秋發現了失蹤記者的行跡,對他讚不絕口,又聽他自願潛入煤礦暗查,又是埋怨不休,再聽到紀飛把手槍借給了他,驚道:「你胡鬧也就算了,怎麼紀飛也陪你胡鬧?他多大年紀了?辦事怎麼這麼不穩重?槍是可以隨便借的嗎?是可以隨便鬧著玩的嗎?他在幫你還是想要害你?」秦少秋笑道:「老闆,您就放心吧,那把槍我會藏在指揮部的,我才不敢帶在身上呢,走了火或者弄丟了都不好。」宋超凡道:「別,你還是帶在身上吧,畢竟關鍵時刻可以保護你的安全。哼哼,他紀飛可以為你出的任何問題負責,我宋超凡就不能為你負責了?你儘管去,只要能夠救出兩個記者,就算死傷個把人也沒事情。」

    秦少秋聽老闆說出這番話來,心中大為震驚,據自己以往所見,老闆一直是個溫和穩重的人,也是一個愛惜下屬、愛民如子的好領導,從來沒見他對誰冷血無情過,哪知道,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他竟然視人命如草芥,變得鐵血冷酷,這個轉變可有點太大了吧。轉念又一想,老闆說的話其實也沒錯,既然基本已經確定莊海霞二人就是被煤礦方面抓起來的,那麼煤礦方面就可以列入「壞人」的範圍,對壞人何必客氣?再加上莊海霞那個省部級外公所帶來的巨大壓力,老闆這麼說倒也無可厚非。

    宋超凡卻很快覺得自己所說的不像是一個牧守一方百姓的縣委書記該說的話,補充道:「當然……能不傷害人命還是要盡量避免,主要是保證你自己的安全。」秦少秋說:「老闆您放心吧,不到迫不得已的關頭,我是絕對不會拿出槍來的。」宋超凡笑道:「好,那我就在青雲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掉電話,秦少秋把手機設成靜音,塞到兜裡,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礦工服裡套著一件警用防彈服,手槍就插在防彈服正面左下方的手槍專用布袋裡,如果遇到危險情況,只要把手伸到礦工服裡就能第一時間拔出手槍。手槍袋右邊有個正正方方的小口袋,裡面裝著一副手銬,關鍵時刻可以用其抓人。

    他當然不是警察,沒有執法的權力,一旦用手銬抓人就是違法行為,可是到了目前這種關鍵時刻,也沒人計較這一點了。紀飛連配槍都交給他了讓他隨便使用,何況是使用手銬?當然,這與其說是紀飛對他的放縱,不如說是對他的信任。

    紀飛自然也不敢把配槍隨隨便便交給任何一個外人使用,還不是看在他身為縣委書記宋超凡的秘書的身份上?一則,他既然能被宋超凡挑選為秘書,那肯定是沉穩謹慎的人,就算有槍在手,也絕對不會亂來;二則,把槍交給他主要是讓他防身,莊海霞兩人固然重要,他這個縣委書記的秘書同樣重要,比起遠在京城的莊海霞的那個省部級外公,顯然還是他的老闆更加不能得罪,把槍給他,自也有討好宋超凡的成分在裡面;三則,也是有意與他交好。

    另外,在秦少秋屁股後面還別著一台小小的對講機,可以用其隨時跟隊友聯繫。褲兜裡還有一隻袖珍的警用強光手電,可以在暗處照明,手電筒頭上有鋼製的攻擊性棘槽,既可以用於與兇徒搏鬥,也能輕易砸碎玻璃門窗。

    參加夜探行動的除了秦少秋,還有另外七名優秀的幹警,全都跟秦少秋一個打扮,裝扮成了礦工的模樣。在臨行之前,紀飛特意找人叫來了一個已經退休的老礦工,給八人講述煤礦上的常識,比如三班倒的換班時間,又比如一些平常打招呼的話語。秦少秋等人全部牢牢記在心底,不敢有半點馬虎。

    行動即將開始,八名隊員分成三撥,三三兩兩的從村委會裡溜躂出去,經由不同的街道,往煤礦東北方圍牆外的那個狗洞行去。

    秦少秋跟一個名叫粟陽陽的年輕刑警走在一起,在繁華的街道上走了一陣,瞥見一家煙酒專營店,想到了什麼,決定進去買包煙,便讓粟陽陽等在門口,自己逕自進去買煙。

    他想到的是,礦工都是重體力勞動者,平時也沒什麼消遣活動,除去在礦道裡工作的時候禁止吸煙外,到了井外地面上,累了的時候抽根煙,對於他們而言是快活似神仙的享受吧。誰能拒絕這種享受呢?自己潛入煤礦後,有事沒事叼根煙在嘴上,不是更像礦工嗎?另外,跟人打招呼的時候,遞上根煙,也能很快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這麼多好處,幹嗎不買呢?

    按著礦工的收入水平,他買了一包五元錢的香煙。光有煙了,沒打火機也不像話,就又花一元錢買了個打火機。

    他出來後,粟陽陽納悶的問:「秦科長,我看您這兩天也沒吸煙啊,怎麼忽然想起買煙來了?」秦少秋便把自己的考慮說了。粟陽陽聽完後敬慕的看著他,道:「秦科長,您要不來我們刑警隊簡直就是我們隊的損失啊。」秦少秋呵呵笑了笑。粟陽陽很快覺得自己的話不妥,人家可是縣委書記的秘書、縣委辦公室的科長,憑什麼來刑警隊屈尊啊,嘿嘿陪笑道:「當然,來了我們刑警隊就是您的損失了,呵呵。」秦少秋忙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小時候呀,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威武的人民警察……」

    兩人說笑著往目的地走去。

    其實,秦少秋買煙的想法與行動,表面上看是神來之筆,實際操作中卻是自作聰明。因為,在目前,國內大多數的煤礦都已經實施了全面戒煙的煤礦安全生產管理規定,怕的就是引起各種火災事故。黑窯溝煤礦喊全面戒煙也喊了幾年了,只不過,礦上管理不嚴,所以還是有很多人在露天吸煙的。秦少秋這才沒有聰明反被聰明誤。

    兩人一路疾行,穿大街過小巷,來到了煤礦東圍牆外。在這裡,兩人可就不敢說笑了,都閉緊了嘴巴,往北面的那處狗洞行去。

    走了十來分鐘,已經趕到狗洞所在的土坎上,另外兩撥隊員已經趕到。兩人到了後,這次夜探行動的小分隊算是集結完畢。

    紀飛等人也沒在指揮部裡閒著,正在部署有針對性的應對行動,救援行動還有可能的抓捕行動,一切全等秦少秋這邊傳來的消息。

    除秦少秋外的七名刑警,帶隊者是縣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吳泰良,他對秦少秋小聲道:「秦科長,讓我們先進去探路,一切都安全了您再進去。」秦少秋低聲道:「你們對裡面的情況不熟悉,還是我先進去吧。我鑽過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沒人的話就用手電往洞裡照兩下,你們再一個個的爬過去。」吳泰良心想,這個人太自大了,不就是依仗著他縣委書記秘書的身份嗎?可他怎麼不想想,這不是平時開會那麼簡單,這很可能是玩命啊。唉,這人頭腦太簡單了,為了搶功什麼都不顧了。哼,且容他囂張,總有他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到時候再看看他怎麼說,便也沒再矯情,道:「那好,我們就等你的信號了。」

    秦少秋學著白天的樣子,先趴在地上,再把頭肩鑽到洞裡,一點點的用腳蹬地往裡鑽,沒一會兒就鑽到了牆內,可剛要把頭從洞裡鑽出去,卻聽頭頂傳來「喝……哈……喝……哈」的喘氣聲,嚇得魂飛魄散,怎麼回事?怎麼白天沒人在這洞口守著,晚上倒有人了?難不成,是自己白天踩道兒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嗎?可再聽兩聲,卻覺得這聲音不對,不像是人發出來的,大著膽子仰面看去,立時弄了個哭笑不得,洞口正蹲著一條不大的柴狗,饒有興趣的看著從洞裡鑽出來的自己,舌頭伸在外面,正在呼呼的喘氣,這才明白過來,可能是自己佔據了它的日常通道,它出不去,所以這才看著自己吧。

    秦少秋見它對自己似乎沒什麼惡意,左右望了望,能看到的十幾平米方圓內沒人,便對這狗道:「起來起來,我出來了你就能進來了。」

    可能這狗是聽懂了他的話,起身跑開了些。秦少秋便從洞裡鑽了出來。那狗見他鑽出來了,邊小心的看著他,便走到洞口,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秦少秋沒心情理會它,原地蹲下等了會兒,確認此地沒有危險,這才沿著白天走過的路一步步摸出去,到了煤場外圍,見白日裡所見的情形依舊存在,仍然有數不清的運煤車進進出出,煤堆上那台大型裝運車也正在加班加點的裝車。唯一與白天不同的是,煤場裡數架高高的的燈柱已經亮起了燈,強光耀眼,令人不敢逼視,將附近照得亮如白晝。遠處,礦區道路兩旁的路燈也都亮著,遠遠可以望到路上行走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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