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在女上司打壓下華麗上位:一號秘書

《》章 節目錄 30 線索難得法如爐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說:「也不排除,除去礦難事故之外,他們之間另有親密關係。聽劉國志的意思,李強偉與市安監局那幾個領導,早就建有關係網。蔣立女兒都被他收為乾女兒了。」宋超凡點點頭,問道:「縣安監局長王建國與李強偉有沒有關係?」秦少秋說:「這個劉國志沒說,我也就不敢胡亂猜測。」宋超凡說:「你剛才的想法很好,但是,一旦陳剛被紀委叫過來,就很有可能打草驚蛇,驚擾一大部分人。所以,這件事具體怎麼操作,我們還要仔細考慮,不能著急。」

    到縣委上班後,負責調查秦大明的紀委三人小組的小組長趕過來匯報工作。他們三人昨天連夜對秦大明進行問訊調查,掌握了一些線索。

    在組長開始匯報之前,宋超凡讓秦少秋把主任蔣文軒叫過來一起聽。秦少秋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乖乖的把蔣文軒請了過來。

    匯報正式開始。

    宋超凡邊看組長遞交上來的調查報告,邊聽他匯報調查過程。

    秦少秋拿個小本子坐在一邊,邊聽邊記一些重要的東西。

    據秦大明供述,他與李強偉、孟三金認識已有五六年了。這些年,他主要是跟孟三金打交道,從他那裡收取了不少的好處。前年,黑窯溝煤礦某個礦道起火,引起瓦斯爆炸,又連帶礦道倒塌,釀成了重大生產事故。其時,在礦道裡作業的有二十多名礦工,只有最外面六個礦工在第一時間內跑了出來。沒等深處的礦工逃出來,孟三金就下達了命令,炸掉礦道口,以此掩蓋礦難事故。

    當時的駐礦安監員陳東華目擊了這起礦難從頭到尾所發生的一切,但是隨後,孟三金就把他跟秦大明叫到了一起,囑咐兩人謹守礦難秘密,不要對外聲張。事後,秦大明從孟三金那裡得到了六萬塊的封口費。他也問過陳東華,陳東華自稱拿到了三萬塊。

    此事就以孟三金四處使錢擺平了礦難事故而告終。而對於那些遇難礦工家屬是怎麼打發的,秦大明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一個情況,說死難礦工屍體都是運到異地火化的。

    秦大明還說,孟三金有槍,曾經親眼見他拿出來顯擺過,一共三把,一把是九六年購入的雙管獵槍,一把是從白溝購入的仿五四手槍,還有一把據說是從雲南邊境買回來的,是真正的五四式。

    還提到一個情況,孟三金與黑窯溝鎮安監站長海富民關係不錯,估計海富民從孟三金那裡收了不少黑心錢。當然,這是秦大明在不知道海富民死訊的情況下主動說出來的。而事實上,海富民一死,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大家也早都知道他與孟三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最後,秦大明表示不知道孟三金與李強偉的下落。

    總的來說,秦大明所掌握的情況,對於找到李孟二人沒有多少用處,但是還原了當年那次礦難的部分真相,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其中提到孟三金有槍的情況,對於追緝他的公安幹警來說,算是一個很好很及時的提醒。

    宋超凡聽完後對蔣文軒說:「看來,秦大明在李強偉與孟三金的關係網中,層次比較低,只瞭解黑窯溝鎮內的一些事情,對於兩人在縣裡在市裡甚至是在省裡所做的勾當就完全不知道了。」蔣文軒點頭表示同意。

    組長問道:「宋書記,現在能從秦大明嘴裡掏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掏出來了,接下來,怎麼處理他?」宋超凡說:「暫時就先將他看管起來,你們派個人看好他就行了。」組長領命而去。

    宋超凡見秦少秋一直在皺眉沉思,問道:「少秋,在想什麼?」秦少秋抬頭道:「我在想,李強偉與孟三金潛逃在外,勢必要通過內線瞭解縣裡的情況,而如今海富民、秦大明這個級別的內線已經都被幹掉了,他們應該只能聯繫級別更高一些的領導幹部了。若是能知道這些領導幹部都是什麼人,咱們就又能找到突破口了。可惜的是,通過咱們現在瞭解到的情況,還查不出這些內線都是什麼人。」

    蔣文軒點頭讚道:「少秋想的不錯。」秦少秋苦笑著說:「可惜想了也是白想。」

    宋超凡說:「少秋剛才的推斷有些道理,可以記下來,以後說不定有用處。但是現在,我的建議是,立即通知陳剛過來,由紀委對他進行審查。考慮到此事不能打草驚蛇,不能以紀委的名義傳喚他過來。這樣,我們去政府找劉縣長。劉縣長正好是陳剛的上級領導,由他找個理由通知陳剛過來是最好。」蔣文軒微微苦笑,道:「書記,讓劉縣長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未必願意呢。」宋超凡淡淡的說:「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我們也趁機看看劉縣長的為人如何。」

    在出發之前,三人又仔細的商議了一陣,又把紀委書記魏仁傑叫過來,請他派出人手,針對陳剛,等他一到,就限制住他的自由,控制住他。為免這件事在縣政府那裡造成不良影響,動手的地點選擇在了政府招待所的客房裡面。

    隨後,四人一起趕奔政府縣長羅海濤的辦公室。儘管四人要找的人是常務副縣長劉東起,但是這種事還是要知會羅海濤一聲,人家畢竟是政府最高領導,這種事不能瞞著她。

    趕到以後,由蔣文軒講明了情況。羅海濤自然願意配合,摸過話筒就給劉東起撥去了電話,請他過來。

    劉東起來到羅海濤辦公室的時候愣住了,好傢伙,這是要在縣長辦公室裡召開臨時常委會啊,縣委那邊的大員都過來一半啦,忙一一見過。

    羅海濤等他坐下後,道:「劉縣長,超凡書記有件事要安排你去做。」

    劉東起見宋超凡臉色冷淡,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有些心虛,剛要出口問他,蔣文軒說道:「這件事就由我說給劉縣長吧,是這麼個情況……」

    劉東起聽他說完之後,就在肚子裡罵起娘來,心說都看著我劉東起好欺負是怎麼的,怎麼什麼得罪人的破事都往我頭上推?我哪裡得罪你們縣委這幾位大拿了,怎麼淨把這種噁心事往我身上推?腹誹了一通,道:「書記,我今天很忙,還有幾個會要開呢,這事能不能叫別人去做啊?」

    秦少秋心道,只不過是需要你給陳剛打個電話而已,又怎麼耽誤你開會了?分明就是托詞。

    宋超凡也不言語,只是冷淡的盯著他看。

    魏仁傑不願意氣氛搞得太尷尬,就說:「劉縣長,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求到你這兒了,請盡量支持一下,都是為了工作嘛。也不耽誤你多少時間,你讓秘書給陳剛打去電話就行了。」

    劉東起問道:「宋書記,魏書記,你們可得確定了,這個陳剛確實有問題,要不然可就坑了我了。」宋超凡見他這副憊怠模樣,本來要跟他發脾氣,後來一想,到底是求他幫忙,不好搞太僵,就忍住火氣,道:「放心吧。」劉東起起身道:「那我這就叫秘書打電話去。」宋超凡擺手道:「且慢,劉縣長,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是你親自給他打吧。」

    劉東起聞言就躥起一股火氣來,敢情姓宋的是死活非要自己得罪陳剛啦,雖然得罪陳剛一個副科級幹部並不算什麼,可憑什麼讓自己而不是他們去得罪呢?連找秘書代受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唉,真想跟他翻臉啊,可是又不能翻,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可是惹不起他,只能壓住火氣,默默的點了下頭。

    這邊秦少秋已經找出陳剛的聯繫方式,遞到他面前,道:「劉縣長,請您告訴他,到政府招待所一零一房間,您在那裡等他們。」

    劉東起憤怒的瞪他一眼,心說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指使老子做這做那?敢情你也要騎在老子脖子上拉屎了?可這小子代表著旁邊的宋超凡,自己也不能跟他鬥氣,只能冷冰冰的嗯了一聲。

    秦少秋看到他的憤怒眼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瞪自己,自然也不方便問他,只能假作不見。

    劉東起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陳剛就在單位,馬上就能趕過去。

    宋超凡說:「為了表現出縣委縣政府對這件事的重視,我提議,成立一個黑窯溝煤礦事件調查領導小組,由我親自掛帥,任領導小組組長,劉縣長與文軒分別代表政府與縣委,任領導小組副組長,負責每日的調查工作。秦少秋作為組內的協調員,有了問題由他協調,也由他匯報給我調查工作每日進度。大家覺得怎麼樣?」劉東起忙推拒道:「書記,我可做不了這個副組長,這裡面的事兒我可是一丁點都不知道。再說了,我平時那麼忙,恐怕沒時間。」宋超凡笑道:「可以由文軒統一負責全面調查工作,你就掛個名好了,政府這邊不能沒有代表嘛。」

    羅海濤在旁邊聽得暗暗點頭,宋超凡邀請劉東起出任這個領導小組的副組長而非自己,顯然是考慮到自己的聲譽問題,避免自己陷入到這個泥潭裡邊去。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這個黑窯溝煤礦事件能不能調查清楚。若是不能弄個水落石出,那這個領導小組裡面的成員可就要被人詬病了。

    劉東起明知道宋超凡的用心很邪惡,就是要把自己拉到這個泥潭裡,可他表面上又似乎全在為自己考慮,恨得牙癢癢,卻不能跟他爭執,只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下來。

    秦少秋直到此時才明白,老闆為什麼要把主任蔣文軒叫過來摻和到這件事裡面,敢情他早就想好了,要蔣文軒全面負責整個黑窯溝煤礦事件的調查工作。其實他這麼安排也對,他到底是縣委書記,沒有時間整天關注這種小事,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呢。

    從縣政府出來後,宋超凡道:「少秋,看看上午還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什麼重要事項的話,我們就去政府招待所,我要現場聽一聽對陳剛的審查。」蔣文軒與秦少秋幾乎同時搖頭,秦少秋說:「沒有什麼安排。」宋超凡道:「好,那我們就過去吧。仁傑,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

    十來分鐘之後,縣安監局副局長陳剛來到了政府招待所。跟前台裡的女服務員說笑兩句,他這才拎著公文包走到一零一房間門口,先整理下了衣服,這才敲門,也不知道劉東起要跟自己說什麼,電話裡也沒說太清。

    門很快就開了,一個中年男子在裡面說:「是陳局長嗎?」陳剛不認識這人,卻也點頭道:「對,是我。」男子笑著側身讓道:「請進吧。」陳剛哦了一聲,邁步往裡走去。

    他剛剛走進門裡,門口那男子就關了門,從洗手間裡又走出兩個男子,快步跟上陳剛,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了中間。

    陳剛走進屋裡,沒見到劉東起,有些納悶,四下裡望了望,此時才注意到左右兩邊多了兩個人,覺得他們表情不大對勁,而屋裡的氣氛則更是不對勁。

    宋超凡、蔣文軒與秦少秋在裡間臥室裡聽著,就聽陳剛問道:「劉縣長呢?」紀委的辦案人員說道:「劉縣長有事先走了。」陳剛納悶的說:「啊?他走了,那我怎麼辦?」辦案人員說:「你留在這裡,我們是紀委的,有些事情要向你瞭解,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陳剛驚叫道:「什麼?紀委的?紀委……找……找我幹什麼?」辦案人員說:「找你瞭解一些情況,請你坐下。」

    外面的陳剛忽然間大怒,道:「紀委又有什麼了不起?你們憑什麼……憑什麼找我?我來這是見劉縣長的,你們……你們胡鬧個什麼勁?你們這是胡鬧。我要找劉縣長給評評理,我要給他打電話,我要出去打電話。」說著轉身就走。

    三個辦案人員一起圍上來,把他夾在中間。

    陳剛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們……你們這是……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

    這話就帶著色厲內荏的味道了,還有幾分心虛的意思。裡間的宋超凡聽到這兒,微微一笑。

    為首辦案人員一笑,道:「這不是抓你,這是找你瞭解情況。請你稍安勿躁。」陳剛問道:「瞭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辦案人員也不著急,笑道:「那也請你坐下再談。」陳剛心知今天一進門就跑不掉了,想到劉東起打來的那個電話,忽然間明白了,他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引到這個包圍圈裡的?他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老子要幹他娘,悻悻的坐在沙發上,道:「你們沒有證據就找到我,這完全是違法。我要去投訴你們。」

    三個辦案人員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坐在他身邊,手裡準備好了錄音機。

    為首的辦案人員就開始詢問:「說一說你跟黑窯溝煤礦老闆李強偉的關係。」

    這頭一個問題拋出來,就已經讓陳剛心驚肉跳,嘴巴張開,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才冷靜下來,道:「我不認識他。」

    「陳局長,我要善意的提醒你,你所回答的每個問題都要考慮相關責任。如果你提供了虛假情況,那麼你將會受到黨紀國法的嚴懲。」

    「我真不認識他呀,他是什麼人我都不清楚。」

    「呵呵,陳局長,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珍惜的話,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非要逼我承認認識他?」

    「沒那個意思,只是想請你說實話罷了。」

    「那好,我不認識他。」

    「好,那麼請問你,你跟李強偉出沒於青雲縣與黃州市區十幾處館台樓閣的監控錄像怎麼解釋?你被李強偉邀請去省城的星光國際商務大酒店入住總統套間又怎麼解釋?李強偉借各種機會給你送了數十萬上百萬的好處費又該如何解釋?」

    這些情況,都是秦少秋從劉國志那裡聽來的,剛才他說給三名辦案人員聽了,所以此時他們才能問出來,要詐陳剛認罪。既然是「詐」,那所問的問題就有些水分。比如第一個問題,其實這幾個紀委工作人員並沒有掌握陳剛與李強偉在任何地方的任何錄像,完全要看陳剛自己是否心虛。

    這三個問題問出來,一下子就把陳剛拍蒙了。這些事情,他自以為相當隱秘,除了自己人,不會被任何一個外人發現。可怎知道,居然這麼快就被縣紀委的人掌握了。他們調查黑窯溝煤礦礦難這件事才幾天啊,又一直集中在黑窯溝鎮調查,怎麼就殺了個回馬槍調查到縣裡來了?縣紀委真是厲害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很快又想到,這些事除了自己人,應該不會被外人發現的,而縣紀委直接找上自己,那還用問嗎,一定是被自己人供出來了。既然已經被供出來了,負隅頑抗又有什麼好處?想到這,他有些驚恐的問道:「是誰舉報我的?」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辦案人員很輕鬆就回絕了他。

    「我……我……唉,好吧,同志,對不起,我剛才有顧慮,就沒說實話。實際上,我跟李強偉是認識的,跟他關係也還不錯,勉強算是朋友吧。但我跟他只是朋友之間的往來,沒有收過他任何的好處。」陳剛暗想,自己跟李強偉交往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在眼裡,這是無法抵賴的,但他給自己好處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外人在場過,自己只要咬緊了沒受過他好處不放鬆,這些紀委人員又能怎樣?

    在這一刻,他忽略了,只要紀委想查他,他抵賴否認是沒有用的。

    宋超凡聽到這裡,已經沒有耐性了,身為縣委書記,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乾耗,既然已經看清陳剛的嘴臉,那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了。

    他拉開門走了出來,對陳剛說:「陳局長,你認識我是誰嗎?」陳剛正在思慮如何編造謊言抵賴下去,哪裡料到裡屋還有人在?更是無論如何也料不到,縣委書記宋超凡在裡面藏著。此時驟然見到他,真是嚇得靈魂出竅,騰地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宋……宋……宋書記,您……您怎麼在……也在?」

    宋超凡沉著臉說:「陳局長,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老實交待你跟李強偉相互勾結的問題,我可以做主,給你從輕處理。可你要是像剛才那樣冥頑不靈,妄想矇混抵賴過關,那麼誰也救不了你。」

    簡簡單單幾句話,聽到陳剛的耳朵裡,卻不啻於聽到了晴天霹靂。在青雲縣,他宋超凡就是天,天庭發威,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可以承受得起的?惹怒了他,簡直不可想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別說自己本來就有問題了,就算沒有問題,他一聲令下,自己這輩子也就完了。再一想,自己死扛還有什麼意義,已經被自己人舉報了,這本身就說不清道不明瞭,要是今後李強偉被抓住,他供出自己來,自己死得只能更慘……心念電轉,前思後想,忽然間大徹大悟,無比痛苦的泣道:「宋書記,宋書記,我……我有錯,我有罪,我不是一個好幹部,我實話實說,坦白從寬,只求您寬宏大量,放我一馬啊。」

    宋超凡點頭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好了,我先回縣委,你配合紀委的同志說明情況,爭取幫助我們盡快找到李強偉。如果李強偉是通過你提供的線索找到的,就是有重大立功表現,我們會考慮的。」

    午飯後,秦少秋從秘書科找了輛公務車,趁空回到小區門口那裡,在旁邊的中醫診所裡買了幾貼店裡老郎中們親手熬製的上好膏藥,專門用來治療跌打扭傷。這是打算去市裡的時候帶給張桂琴的。今天已是週五,晚上就要出發去市裡了,今天再不買這些膏藥可就晚了。

    到了下午四點多,紀委對陳剛的審查基本已經結束。經過審查,陳剛承認,在前年那次礦難發生後,李強偉帶人找到他,說「礦上發生了一點小事情,可能會傳出些風聲,請領導不要相信。若是聽到些什麼,請幫忙闢謠」云云,隨後就給他送上了好處費,其實就是「封口費」。在事故發生後的一個月後,陳剛耳聞了這件礦難事故。不過,鑒於已經收了李強偉的錢,也就不好再調查什麼。陳剛還特意叮囑李強偉,做好善後與封口工作,不要傳得太廣。李強偉接到電話後,又特意找到他,多送了他一份好處。

    至於李強偉平日裡以及逢年過節跟陳剛的財物往來,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劉國志所說的李強偉與市安監局兩位副局長的關係,陳剛也知道,還曾跟市煤監局長曹陽一起吃過飯,自然是李強偉請客。

    關於李強偉那個花了上千萬在身上的情人,陳剛知道得果然比劉國志多不少。那個女人名叫安穎,原先是央視生活頻道的主持人,後來不滿意台裡的潛規則就辭職了,不知道怎麼的跟李強偉認識了,從此就做了他的情人。李強偉在省城最高檔的別墅區之一「海天盛景」給她購置了一套別墅,用來金屋藏嬌。他特別愛這個安穎,但凡出入都會帶她一起。能找到這個安穎,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這也是從陳剛身上所挖掘出來的最有用的可以找到李強偉的線索。

    陳剛還表示,自從礦難事件發酵以來,再也沒跟李強偉有過任何聯繫。陳剛聽聞縣裡下派調查組專門赴黑窯溝調查那次礦難的事情以後,有些心虛,曾經試圖聯繫李強偉,想問問他是不是屁股擦乾淨了,卻根本撥不通他的手機號。

    從陳剛供述的情況來看,他顯然不是李強偉與孟三金一心要掩護的人,因為他跟那次礦難沒有什麼關係,跟黑窯溝煤礦也沒有直接聯繫。說白了,他其實就是李強偉花錢養的供奉,平時大家聚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等出了事,互相關照關照,而並沒有什麼太深厚的交情。

    那麼,目前來看,最有可能是李強偉與孟三金身後那尊大佛的,就是市安監局那兩位大領導了。但新的問題出現了,既然連縣安監局的陳剛都跟那次礦難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他還是事後才慢慢聽聞那次礦難的,那為什麼遠在市裡的安監局兩大領導跟那次礦難有關係了?

    宋超凡在辦公室裡召開黑窯溝煤礦事件調查領導小組會議,參加的有調查領導小組副組長蔣文軒,有紀委書記魏仁傑,有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長洪國防。秦少秋作為協調員,先向眾位領導通報介紹了這個事件的最新進展。

    秦少秋最後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各位領導,我不認為市安監局那兩位副局長跟黑窯溝煤礦的礦難有什麼關係,畢竟中間隔著縣鎮兩級安監部門呢。以李強偉與孟三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事情擺平在黑窯溝範圍內,最多不會超過青雲縣,絕對不會給市裡的人聽到風聲。既然如此,在咱們縣裡加大對礦難事故的調查力度後,孟三金等人為何殺害陳東華,試圖殺死秦大明,又害得海富民跳樓『自殺』呢?他們想要掩護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洪國防咳嗽一聲,道:「我插嘴說一句,我局去黑窯溝鎮政府大樓調查海富民死因的刑警隊員剛剛發回了消息,經過對現場勘查與對海富民的屍檢,還有調取鎮政府大樓內的監控攝像,已經有足夠證據表明,海富民不是跳樓『自殺』的,而是被人拋下頂樓活活摔死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全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洪國防自顧自點頭道:「我們在海富民的體內發現了麻醉藥劑成分,還在他皮膚上發現了注射針孔的痕跡。極有可能,他是在被麻醉之後,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人抬到樓頂拋下來的。另外,在調取監控攝像後,我們刑警隊員發現,在海富民跳樓前後的時間裡,有兩個戴著鴨舌帽的中青年男子一起進出大樓,行蹤比較詭異。目前我局已經將他們列為頭號嫌疑犯,正在部署抓捕工作。」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沒人說話,空氣凝結的幾乎要滲出水來。

    秦少秋忽然想起什麼,說道:「上次去政府招待所假冒公安查房,意圖傷害莊記者的那三個人,也有人戴著鴨舌帽。」洪國防點頭道:「不用想也知道,殺害海富民的主使者就是孟三金,或者是李強偉。」

    秦少秋絞盡腦汁的想,李孟二人要殺害這麼多政府官員,想掩蓋的到底是什麼大秘密呢?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莊海霞呂海兩人跑到黑窯溝調查礦難,那麼海富民他們肯定不會死。難道說,那個大秘密跟那宗礦難事故多多少少有點關係?而如果聯繫到市安監局那兩個副處級幹部身上,首先排除他倆與礦難有直接關係,那這中間又存在什麼勾當能夠迫使李孟二人鋌而走險去殺害政府官員呢?

    宋超凡終於開口了,道:「國防局長,抓捕殺害海富民那兩個兇手的工作要進行,另外,你們也要派人趕到省城,去查找那個安穎的下落。一旦找到她,務必請她配合調查工作,盡快找到李強偉的藏身之所。對了,還有,在搜捕孟三金的過程中,要提醒幹警們格外小心,他有兩把手槍與一把獵槍。」洪國防驚奇地問道:「書記,孟三金有槍?這事我們公安部門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宋超凡高深莫測的一笑,沒說什麼。

    洪國防對宋超凡佩服不已,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得知這個重要信息的,可是眼見他不說,也就不好多問,心中卻也明白,這位縣委書記是在用拒絕回答來變相批評縣公安局的調查工作做得不夠細緻不夠深入,想了想,道:「書記,我要先向你做出檢討啊,我們縣局先後派出數批調查力量,興師動眾,卻始終沒有查到重要線索。這至少能夠說明,我們在調查偵緝過程中工作做得不夠細緻,沒有深入。等這次會後,我回到縣局,一定再次強調這個大案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對調查組嚴格要求,讓他們更認真更細緻的投入到調查工作裡面去。」

    宋超凡點了點頭,心說這個洪國防其貌不揚,腦子卻很好使,怪不得能坐上縣委常委的寶座呢。

    會議結束後,等其他人散去,宋超凡又單獨對蔣文軒進行了一番交代。秦少秋在一旁傾聽,老闆大概意思是讓蔣文軒每天抽出一定的時間,關注這件大案,爭取盡快找到突破口。

    所有事情交代完畢,也差不多下班了。三人就一起走到後麵食堂用了晚飯。之後,宋超凡與蔣文軒道別,由秦少秋駕駛一號車,趕往市裡。

    在車裡,宋超凡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少秋,我給你安排一個比較緊迫的任務,這次去市裡,或者是利用你即將休假的機會,你爭取跟許市長見一次面,跟他匯報一下黑窯溝煤礦這件事,看看他對此有什麼指示。」

    秦少秋心裡非常納悶,心說你不是曾給許光當過秘書嘛,又是他的頭號親信,這種事為什麼你不自己去找他匯報,而是讓我去呢?儘管心裡不解,卻也沒有拒絕,老老實實地說:「是,我一定盡力完成任務。」

    宋超凡解釋說:「這件事已經牽扯到市裡官員,不跟市領導通通氣,實在是發虛啊。不過此時進展不大,又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那兩個副處級領導與此事有關,我因此貿貿然去見許市長匯報,多有不便,還是你替我去一趟最合適。畢竟,呵呵,你跟許市長已經不算外人了,這種事在拉家常的時候就能隨口說出,也不用顧及別的什麼。在這一點上,我不像你那麼隨便啊。」秦少秋這才明白他的深意,連連點頭,說:「嗯,您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公事,宋超凡就輕鬆下來,很隨意的拉起家常:「這次你有了一次小長假,打算跟曉南去哪裡玩?」秦少秋笑道:「還沒確定下來,不過我們還真有出去旅遊的想法。」宋超凡知道他沒有確定下來的原因,道:「下周就沒什麼事了,你就可以休假,想去哪就去哪,好好陪陪曉南。」

    簡單聊了這兩句,宋超凡就開始閉目養神。秦少秋駕駛一號車在高速上定速巡航,保持一百一十九千米每小時的高速度,一號車就風馳電掣一般趕赴市裡。

    進入市區後,宋超凡就睜開了眼睛,望著外面的城市夜景出神,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現出笑意,問道:「今晚你是連夜趕去省城曉南那裡,還是先在我家休息一晚?」

    事實上,秦少秋上次在宋超凡與張桂琴知情的前提下,跑到許曉南在市區的房子裡與她一起過夜,事後就後悔了,甭管兩人再怎麼恩愛,可到底還未成婚,才認識幾個月就匆匆住到一起,就算說出大天來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自己因此丟臉被人取笑還是小事,就怕還會連累到曉南頭上,影響她的清譽,也會害她被人恥笑。哪怕當時房子裡還有陳紫萱,也無法掩蓋他想與許曉南共宿的邪噁心思。

    當然了,要說起現代社會的風氣來,男女未婚同居已經不叫個事兒,但問題的重點在於,曉南不是普通女子,她父親是黃州市的市長,如今市委書記杜國華被兩規,他又抓起了市委的工作,是未來的市委書記熱門人選,市區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居心叵測的人盯著他們父女,期盼他們父女出點什麼醜事緋聞。很有可能,就有人以自己跟曉南未婚同居的事情拿出來當做生化武器在政治上面攻擊許光,就算傷害不了他的筋骨,讓他丟人現眼也是好的嘛。

    這一點可不得不防。秦少秋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子,不僅要為曉南的名譽著想,也要考慮許光的名聲。

    想到這裡,他搖頭道:「不去了,在結婚之前,再也不去她那過夜了。我今晚就在您家住吧。」宋超凡本來想的是,如果他今晚還想去許曉南那裡過夜,自己就勸阻他一下,現在見他自己主動提出不去,又是欣慰又是驚訝,心想,這青年男女都是感情豐富、體力充沛、容易衝動,如同**,碰面就燒到一塊去了,哪能分開?何況他與曉南兩地分守,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上一面,應該只要有機會就膩在一塊啊,他怎麼反倒甘願捨棄眼前這大好的機會?饒有興趣的問道:「哦?跟曉南吵架了?」

    秦少秋笑著搖頭,道:「沒有。我是怕影響曉南的清譽,也擔心給許市長帶去不好的影響。其實上一次我去她家,是陳國泰的丫頭跟她一個房間住的。」宋超凡倒沒理會他後面那句解釋,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是再好不過。我相信,許市長如果知道你的用心,一定會很欣慰的。」

    趕到宋家後,張桂琴已經在家裡等著了。宋超凡當著秦少秋的面檢視了一下她的腳腕扭傷之處,那裡仍然有些青腫,雖然沒有什麼大礙,卻還是走路不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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