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2 早知今日何苦來 文 / 野和尚
宋超凡聽得眉頭一皺,問道:「你是怎麼說的?」秦少秋說:「我說您在接待貴賓。」宋超凡眉頭舒展開來,忍住笑,道:「然後呢?」秦少秋道:「然後她就帶客人走了。」宋超凡非常滿意,道:「幹得不錯。」又道:「你再跑一趟,把郭曉禾送回去。她打球太累,走不動步了。」說完,戲謔的看了郭曉禾一眼。郭曉禾碰觸到他的目光,回想剛才在乒乓球館裡那一幕,羞臊得不行,轉開了頭去,銀牙已經把下唇咬得要出血了。
秦少秋看向郭曉禾,正好看到她害羞的這一幕,心說,她哪裡是打球打得走不動了,是被您弄得走不動啦,道:「好,我去開車,郭姐你在酒店後門稍等片刻。」
說完,他快步向外走去,卻沒提防在旁邊的樓梯間門內,一雙眼睛正偷偷的盯著自己。
金蕊在樓梯間裡守了將近兩個小時,站得腳都麻了,卻什麼都沒看到,好幾次都打起了退堂鼓,又怕回去後遭老闆李婧訓斥,只能耐著性子繼續等,終於,師傅秦少秋的身影出現了,見他快步走遠,心裡非常納悶,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不過,他這肯定是得到什麼吩咐了,說不定啊,宋書記與他的貴賓要出來了,再等一等,應該能有所發現吧。
她眼睜睜看著秦少秋消失在視線中,過了一會兒,又發現一個身形苗條的秀美少婦從健身館門口方向走了出來,施施然往電梯廳走去。
金蕊心中暗道納悶,從始至終,除去師傅秦少秋外,只有那個少婦從健身館裡面出來,難道說,那個少婦就是宋超凡接待的貴賓?可是也不像啊,那少婦絲毫沒有貴賓的氣勢啊。這是怎麼回事?想了一陣,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這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情,回去告訴老闆就行了,她自有主張,想到這,轉身就要下樓,打算走樓梯下去,免得撞上秦少秋,剛走出幾米,忽然想起老闆差點逼自己獻身給她的客人,要不是師傅秦少秋幫了自己一把,自己早就被那個明哥糟蹋了,姓李的對自己這麼壞,自己幹嘛要這麼聽她的話?還有啊,這件事可能牽涉到師傅,自己可不能莽莽撞撞就說出去,萬一連累了師傅怎麼辦?嗯,還是先給師傅打個電話問問清楚比較好,免得惹出什麼大禍。
金蕊在樓梯間裡左思右想的時候,秦少秋已經駕車駛出酒店後院,副駕駛座位上坐著郭曉禾。秦少秋側頭看去,見郭曉禾如同來時一樣,還是緊緊捧著那個粉紅色的手包在腿間,忍不住笑道:「郭姐,你包裡有什麼寶貝啊,還怕誰搶嗎?」郭曉禾臉孔莫名其妙的一紅,道:「沒……沒什麼。」秦少秋側頭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看著秀氣文靜,可叫起來卻很放肆,難不成這是一個內媚型的女子?老闆倒是好眼力,撿到了個大寶貝。
把郭曉禾送到接上她的地方後,秦少秋就駕車駛回。
郭曉禾等他走遠以後,左右望了望沒人注意,就把手包拉鏈拉開,走到附近的一個垃圾箱後面,從裡面抽出一個塑料袋,飛快的把這個袋子扔到了垃圾箱裡,做完這一切,這才鬆了口氣,回身快步走遠了。
這時,有個推著破舊自行車、打扮邋遢的老頭過來,停到垃圾箱旁邊,湊過去彎下腰,從垃圾箱裡面摸空瓶子,摸到一個礦泉水瓶的同時,也抓住了落在瓶身上面的塑料袋,就一起抓了出來,左手扯住那塑料袋隨便往地上一甩,右手把瓶子扔到了前車筐裡。
「啪嗒」一聲輕響,塑料袋落在地上,從裡面飛出幾團紙巾,還有一個紅色的已經使用了的安全套。
看到這一幕,老頭用青雲土話大罵起來,大意是說現在的狗男女不要臉,幹完了事把避孕套亂扔。
郭曉禾還沒走遠,耳朵聽到身後老頭的大罵聲,再回頭看到地上散落的那只安全套與紙巾,只羞得恨不得要鑽進下水道去了。她也不敢轉身就逃,免得欲蓋彌彰反而被人懷疑,硬著頭皮一步步走遠,心中羞憤莫名,『自殺』的心思都有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老闆讓你監視宋書記接待的貴賓?不是吧?」
秦少秋接到小徒弟金蕊打來的電話,全身打了個冷戰,立時把車停在路邊,掛成空檔,拉上手剎,皺眉詢問起來。
金蕊道:「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嗎?」秦少秋奇道:「為什麼?就因為我攔著她不許她帶客人進入健身館,她就要報復宋書記?」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自己知道老闆是跟郭曉禾幽會偷歡來著,所以就下意識認為,李婧讓金蕊監視郭曉禾,是想掌握老闆的風-流勾當以期報復老闆,但人家可沒那麼想,李婧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這倒好,自己說漏了嘴,險些壞了大事。
金蕊不像他想得那麼多,道:「這怎麼報復宋書記呢?我覺得不像,但我也猜不透她到底是什麼心意。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跟你商量一下,要是她不懷好意,這事我就不告訴她了。」秦少秋喜道:「好徒弟,我的好徒兒,這事千萬不要告訴你老闆,你爛在心裡就得了,就當什麼都沒看到。」金蕊聽了這話,就乖巧的道:「嗯,我什麼都沒看到,過會兒回去見到老闆,我就說,出來的是兩個男人……」秦少秋大喜,道:「好徒兒,你可算是給為師立下了大功一件,不行,我要請你吃飯,好好謝謝你。」
金蕊見他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嘻嘻傻笑道:「吃什麼飯啊,一口一個徒弟叫著,還那麼客氣。碰上這種事,我當然要幫你了,難不成還要老實聽她的話?哼,上次要不是師傅你護著我,我早被她坑死了。」秦少秋笑道:「師傅護著你不也是天經地義嗎?」金蕊笑著問道:「你還真要請我吃飯啊?」秦少秋好笑不已,剛才自己主動提出請她吃飯,她跟自己佯作客氣,可等自己不提了,她又急了,這女人啊,怎麼都是這麼虛偽,哈哈笑道:「就今晚上吧,你有時間嗎?」
金蕊道:「等我回去問問老闆,她正在跟客人們打牌,過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沒準會讓我幫著倒酒敬酒。」秦少秋道:「行,我等你消息,如果你能抽出身來,咱倆就一起吃,我晚上正好沒飯轍呢。」金蕊笑道:「好,那就說定了。」
電話打完,秦少秋駕車回到玉蘭大酒店,接上宋超凡,把他送回政府招待所,路上把送走郭曉禾的事情跟他說了。至於李婧派金蕊監視郭曉禾的事情,秦少秋沒當成是什麼大事,反正金蕊不會讓李婧得逞的,自己也就沒必要讓老闆因此事擔心,就沒說出來。
宋超凡心情正好,就大手一揮放了他的假,讓他回去休息。
其實此時已經將近五點,天都擦黑了,根本不能說是放假,說是正常下班還行。但秦少秋幾乎很少正常下班,都是晚九點甚至更晚了才能下班。這樣一比較,說是放個小假也不為過。
他從招待所開車出來,回到縣委大院,把車還到了秘書科,想著跟金蕊的約會,也不急著回家,就沿著政府街向西步行慢走。
就在他身後一百米遠的地方,一輛如同幽靈也似的黑色轎車在緩緩的跟著,車燈未開,就算秦少秋此時回頭看去,也決計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車裡,一共四人,都是秦少秋的老朋友。
司機是三胖,副駕駛是攝像師小尼。後排座是老闆康土生與美女阿麗。
三胖道:「這幾天沒跟著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女人鬼混。」小尼道:「沒事,反正客戶也發話了,這回不著急,慢慢來,只要他出去鬼混,就有被咱們抓到的一天。」
阿麗自從出賣了康土生三人後,就一直做賊心虛,平時基本不怎麼說話,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眾人都以為她被青雲公安嚇破了膽,也沒人多想。
康土生道:「是啊,一共兩件任務,咱們已經完成了一件,而且貌似客戶對那件更加重視,至於眼前這個秦少秋,就不著急了,慢慢來,先保證自身的安全再說。這小子可是不好惹呢。」
小尼回頭問道:「咱們客戶是不是看上那個姓白的美女啦?」康土生罵道:「關你屁事!他愛看上不看上,咱們只需完成任務就好了。」小尼笑呵呵地說:「是啊,是不關我的事,我也沒說關我的事啊,就是隨便問問唄。不過,老闆哪,咱們前幾天為了查出那個美女的身份,東跑西顛的,黃州青雲兩頭跑,可是累壞啦,今晚上是不是吃一頓大餐?」康土生又罵:「吃吃吃,就知道吃,我養了你們幾個就是讓你們整天只知道吃飯的嘛。還想吃大餐,我告訴你,不把秦少秋這件事搞定,什麼大餐都沒有。」
三胖此時叫道:「哎喲哎喲……」
眾人聞言都看過去,小尼問道:「怎麼啦?一驚一乍的?」三胖笑道:「這小子是要往哪去啊,也不坐車,一直十一路,邪門啊。」
康土生道:「不要管他,老老實實跟著就行。他媽的,這次要是還找不到他跟女人鬼混的證據,可該怎麼辦?」側頭瞥了阿麗一眼,想起張子豪的提醒,自己又哪裡去找一個容貌氣質都是上佳的大美女來誘惑秦少秋?
秦少秋完全不知道後面有人跟梢,走著走著手機響了,摸出來看時,正是徒弟金蕊打來的,趕忙接聽。
金蕊激動的說道:「師傅,我出來了,你在哪?」秦少秋笑道:「是麼,你老闆沒留下你吃飯?」金蕊道:「沒,她要親自招待那三位領導。你在哪啊?」秦少秋問:「你開著車呢嗎?」金蕊道:「沒有,今天沒開車,坐的老闆的公務車。」秦少秋道:「好,那你在酒店正門等著,我打輛車過去接你。」金蕊笑道:「好,那我就等著你了。」
秦少秋掛掉電話,攔下輛出租車,一直往前駛去,沒一會兒就回到了玉蘭大酒店門口。金蕊正在這裡等著,秦少秋忙招呼她上車。
秦少秋問道:「想吃什麼?」金蕊笑道:「我聽師傅的,師傅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呵呵。」秦少秋想著昨晚跟田菁吃的燒烤滋味還不錯,說:「乾脆去吃韓國燒烤得了。」金蕊道:「行啊,我很喜歡,呵呵。」
秦少秋就吩咐司機掉頭,往東城一家很有名的韓式燒烤店駛去。
有司機在旁,秦少秋也不好跟金蕊多談,就保持了緘默,眼看在玉蘭大酒店門口這個十字路口這裡車輛掉頭,卻見來時路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燈未開,裡面正副駕駛位都坐著人,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
秦少秋眼皮忽然一跳,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看那輛黑色轎車車牌又是省城牌照,不自禁就想起上次阿麗康土生那夥人來,卻也不敢確定,仔細看了幾眼,心中猶疑不定,既想下車過去看看裡面坐著的都是什麼人,又擔心自己純粹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這麼猶豫著,車子已經沿政府街往東駛去。
不過,他卻並未就此放鬆,回頭望向那輛黑色轎車,看它會否跟上來。
金蕊有些納悶,回頭望了幾眼,問道:「你看什麼呢?」秦少秋笑道:「沒什麼。」
黑色轎車裡,三胖正在徵詢康土生的意見:「老闆,到底要不要跟上去?我懷疑又被他發現了,不然他為什麼走出去,又打車回來,還帶著咱們兜圈子?」康土生罵罵咧咧的說:「他媽的,他眼睛有沒有那麼毒啊?」三胖道:「小心沒不是啊。」康土生道:「讓我再想想……」過了一忽兒,三胖歎道:「算了,你別想了,已經跟不上了……」
在韓式燒烤店裡,金蕊與秦少秋這對異性師徒又吃又喝,說說笑笑,氣氛極為融洽。金蕊很給秦少秋這個師傅面子,居然跟他一起喝起了啤酒。師徒倆酒到杯乾,不一會兒就幹掉四瓶十一度的青島啤酒。
青島啤酒在國內外的啤酒牌子裡,也算是中高檔貨了,在大多數的飯店裡,更是稱得上頂級品牌。秦少秋知道這位美女徒兒身家富貴,不願意被她看輕,也不願意讓她覺得自己小氣吧啦,所以特意點了十五元一瓶的精裝青啤,反正也不缺這幾個錢。金蕊果然喝得很爽,心裡也記了他的好處,暗讚師傅大方。
吃完飯,秦少秋掏出錢包準備結賬,可是此時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店裡的服務員根本就不夠用,距離他們這桌最近的服務員正在鄰桌結賬。秦少秋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
那一桌也是個男人結賬,大喇喇的問那個服務員:「一共多少?」那女服務員細聲細氣的說:「一共三百二十一,算三百二好了。」那男人笑嘻嘻的打量她,問道:「要是三百二十四呢?」女服務員輕笑道:「四捨五入,也算三百二。」那男人就笑道:「好,那就給我再來罐可口可樂!」女服務員暫時沒明白,呆呆的看著他。那男人道:「一罐可樂不是三塊錢嗎?加飯錢一塊是三百二十四,還是按三百二算,這不你說的麼?」此時女服務員才明白過來,啼笑皆非的看著這個男人。
秦少秋與金蕊也都忍俊不禁笑出來。
金蕊低聲道:「過會兒你也學學。」秦少秋笑道:「算了吧,我可沒那麼大的臉。」
結完帳,走出店來,在下台階的時候,秦少秋一個不小心,前腳踏空,撲了下去。還好金蕊眼疾手快,從旁將他扯住,要不然這下子就摔疼了。
金蕊抱著他的胳膊帶他來到平地上,笑瞇瞇地說:「師傅你不行啊。」秦少秋已經有些淺淺的醉意,聞言調戲她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行?你試過了?」金蕊嗔道:「哎呀討厭,我說你喝酒不行呢,又沒說你……你別的不行,呵呵。」
成人男女,彼此調戲幾句或者說幾個黃段子,實屬平常,而對方又是自己的小徒弟,關係比普通同事更加的親密,所以秦少秋才敢跟金蕊開這樣的玩笑。不過,他也僅僅說笑了這一句,沒敢再出格。再追著人家說葷話,不僅沒有師傅的樣子,也顯得低級下流,難免被人看不起。
人,貴在知進退。該進了可以進一進,該退了必須退回來。人生如戰場,該退了不退,就會被子彈擊中,沒有再來的機會。
秦少秋輕輕握住金蕊的手腕,把她手從自己手臂上移去,道:「好徒弟,就在這分了吧,你回家注意安全。」金蕊關切地打量他的神情,問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送你回家,反正這兒離你家也不遠。」秦少秋笑道:「徒弟都行,我這個師傅又有什麼不行的?」金蕊說:「我擔心你已經醉了。」秦少秋嗤笑道:「你太瞧不起你師傅了吧。喝幾瓶啤酒就醉?我剛才那是不小心失足……」
聽了這話,金蕊反倒開起他的玩笑來:「唷,你失足啦?呵呵,不都是女人失足嘛,男人也失足呀?」秦少秋認真地說:「男人也會失足,多虧你剛才把我拯救了。」金蕊見他說得莊重嚴肅,笑得更歡了,道:「原來師傅你這麼逗呢。」秦少秋見她笑起來,眉眼如花,花枝亂顫,看得眼前一亮,道:「好啦,改天再說笑,該回啦。」金蕊繼續取笑他:「師傅你這麼急著回,是不是師娘著急啦?呵呵。」
秦少秋搖頭道:「你師娘還沒過門呢。」金蕊驚訝的說:「怎麼可能?你又逗我。」秦少秋苦澀一笑,道:「我拿這個逗你幹什麼?我剛離婚沒多久,新談了一個對象,但是還沒過門,你又哪裡來的師娘?」金蕊訕訕地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秦少秋笑著拍拍她的手臂,道:「這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快回吧,馬上又是週一,早點回去多休息一會兒。」金蕊莫名的感動了一小下,重重點頭,道:「好,師傅你也回吧,下次我請你。」
兩人就在路邊分手,先後攔了出租車回家。至於打車的費用,自然走公款報銷,傻子才掏自己的腰包呢。這就叫,公家的錢不花白不花。就算你有心給公家省錢,省下來的錢也會被別人吃喝玩樂,也絕對跑不到老百姓手裡。既然如此,何必要自己做那個冤大頭?就算你這樣做了,也沒人說你好,都會覺得你這個人腦子有毛病。沒辦法,社會風氣就這樣。
回到家裡,秦少秋吃了一驚,只見王宇父母外加方麗英三個人,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著,個個愁眉苦臉,老爸秦方正在陪王樹春說著什麼。幾人見他回來,都抬頭看向他。方麗英更是站起了身,道:「你回來啦。」
秦少秋一眼就看明白了,王家全體出動,是找自己求情來啦,想讓自己放過王宇,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姨姐是一條毒蛇、是一隻毒蠍,一旦放出來就會蟄咬自己,自己又哪敢放她?就算非要放她不可,也不是現在,不讓她在勞教所裡吃夠了苦頭那是別想出來的。
他沖方麗英點了下頭,又分別對王樹春與郭愛玲叫了「叔叔」「阿姨」。雖然已經跟王家脫離了婚姻關係,但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的。對方畢竟是長輩,自己可不能給他們挑理的機會。
郭愛玲瞪眼看著這位前女婿,也不知道是他身份的變化帶來了氣質上的改變,還是自己好久沒見他有些印象上的模糊,總覺得他跟以前大不一樣,言行舉止都有派頭了,真有幾分大領導的氣派,不由自主就對他產生了敬畏心理,本來還想一見到他的面就呼喝他兩句,現在卻沒那個膽子了,悻悻的說道:「秦少秋,小宇再有不對的地方,也關了一禮拜了,吃教訓也吃夠了,你就饒了她吧。」
秦少秋面對這二老,原本有些羞愧,再怎麼說,王宇也是因自己被送到勞教所裡去的,被勞教這種事說起來簡單,實則對普通人來說是等同於坐牢的概念,自覺對王宇這樣有些過分,卻也沒辦法,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制止她胡鬧,但是現在,聽郭愛玲用這種語氣說話,那股子愧疚之心一下子就沖淡了,當下淡淡的說:「阿姨,你這話可真奇怪,王宇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什麼叫我饒了她?又不是我叫人把她抓起來的。」
郭愛玲見他矢口否認,立時惱羞成怒,叫道:「怎麼不是你?就是小宇屢次三番上你家來胡鬧,所以你就找人把她抓了。你現在給縣委書記當秘書,在青雲一手遮天,想收拾個人就跟玩一樣。你少給我裝糊塗了。」秦少秋平靜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我一點不知情。你說是我幹的,也行,你拿出證據來,要不然就是誹謗。」
王樹春見秦少秋上綱上線,嚇了一跳,誹謗這種罪過可大可小,可輕可重,要是他翻臉不認人,再找人把郭愛玲抓起來送去勞教,自己這一家子還怎麼過日子?忙拉了郭愛玲一把,咳嗽一聲,訓斥她道:「別瞎說,少秋會是那種人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小宇不對,是她咎由自取,關少秋什麼事了?你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麼來的。」
郭愛玲聞言也就不敢再說什麼,悻悻的低下頭去,眼圈已經紅了,自言自語的說:「我可憐的小宇啊,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罪喲,你怎麼這麼倒霉喲……」
秦少秋看著她表演苦情戲,心中冷笑,暗道,就是因為你從小到大寵壞了王宇,沒讓她吃過苦受過罪,所以才導致她今天的無法無天,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給三人杯子裡續了茶水,這才對王樹春解釋:「王宇被抓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要不是麗英給我打電話,我還蒙在鼓裡呢。聽說她偷偷修煉邪惡功法,這是怎麼回事?」
王樹春聞言歎了口氣,說:「你還不瞭解她嘛,她平時有那個時間和心情修煉邪惡功法嗎?她自己說,是被人整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秦少秋皺眉道:「上次麗英給我打電話,讓我托關係求求人,把她放出來。我也確實找朋友幫忙了,可人家說,勞教判決書已經下來了,想放暫時也放不了,只能等勞教一段日子,風聲過去了,再看看能不能給她提前解除勞動教養。」王樹春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嚴重,有些吃驚,臉色越發的不好,沉默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少秋道:「王叔叔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看著的,一旦有機會,就讓他們給王宇減刑,爭取提前把她放出來。」王樹春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見他先把話說完、把路堵死,自己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悶悶的點了下頭,道:「嗯,麻煩你了,給你添麻煩了。唉,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混蛋閨女。」
郭愛玲忽然出口道:「秦少秋,我告訴你,你必須盡快找人把小宇放出來,你要是不幫忙,有些事,我們也就不得不往外傳了。」秦少秋聽出了她的威脅之意,轉臉看向她。
他還沒說什麼,王樹春已經急了,重重推了她一把,怒道:「你個老娘們不說話會死啊?」郭愛玲可能是被他推得重了,一下子就發起了脾氣,騰地站起身來,叫道:「死?我閨女都被勞教去了,我也就不怕死了,看看誰怕死。秦少秋,我索性把話跟你說清楚,你趕緊把小宇給我放出來,要不然,哼哼,你跟市電視台女主持人陸雪妃亂搞的事我就給你抖落出去。」
此言一出,屋中眾人全部吃了一驚。
王樹春與方麗英一齊看向郭愛玲,都恨她為什麼要把這事說出來。
秦方則是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兒子,肚子裡頭全是漿糊,心裡說,怎麼著,自己兒子又跟市電視台的女主持人搞到一塊去了?這事自己可是不清楚呢。
秦方並不知道,之前他兒子酒醉,送他兒子回家的那個高貴美艷的美女,就是市電視台女主持人陸雪妃。
秦少秋看著郭愛玲,也不說話,心裡默默盤算,如果這個瘋女人把自己跟陸雪妃的事情抖落出去,會造成多大的危害,自己又能不能擺得平?如果擺不平,又該怎麼封住她的嘴巴?
「啪!」屋裡忽然響起一個清亮的嘴巴聲。
秦少秋看得清清楚楚,是王樹春實在氣不過,掄圓了胳膊甩了老婆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郭愛玲被這個嘴巴抽得七葷八素,身子原地搖晃兩下,不敢相信的看向王樹春,臉上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咬牙切齒的叫道:「王……王樹春,你……你打我?你敢打我?」王樹春怒不可遏的說:「你該打!你這個臭娘們,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啊?你哪只眼睛看到少秋跟什麼主持人來往了?你他媽這不是活造謠嗎?你再胡說八道,你也得進勞教所!」說完對她連使眼色。
郭愛玲被憤怒沖暈了頭,已經看不到他眼色了,叫道:「我造謠?我胡說八道?這都是小宇親眼看見的,這都是小宇親口說的!」王樹春怒道:「她那也是造謠胡說八道!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信了,真是什麼樣的混蛋媽,就生出什麼樣的混蛋閨女。」
方麗英也勸道:「大姨,沒影兒的事你就別信,也別亂說。小宇那是腦子進水,造謠污蔑秦少秋,根本就沒那回事。」
兩人都勸,郭愛玲就慢慢冷靜下來,再也沒說什麼。
王樹春趁機提出告辭,道:「少秋,小宇的事就麻煩你多費心了,我們也不多待了,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