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謹小慎微 53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看到母女對哭的模樣,心中酸苦不已,也有些難受,想要勸慰母女二人,動了動嘴,又說不出來,暗想,算了,還是閉上嘴吧,到底是個外人,這種場合閉嘴比說話更合適。
方母很快發現了他這個外人,嚇了一跳,哪顧得再哭,胡亂擦拭下眼睛,忙站起身來,仔細一看,卻是認識,正是出事那天晚上主動站出來幫忙的那個小伙子,對他印象一直很不錯,忙埋怨女兒道:「可馨你可真是的,朋友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呢。」說完走出來對秦少秋道:「快請坐快請坐,我這……讓你見笑了。」
秦少秋說:「阿姨您不用客氣,別把我當外人就是了。」說著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方母忙去沏茶倒水,吩咐女兒招呼客人,忙碌的過程中隨口問道:「可馨,你還沒吃飯吧?」方可馨當著秦少秋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道:「吃飯不著急,我還不餓。」
秦少秋聽得吃了一驚,這都晚八點了,方可馨這個身形瘦削苗條的丫頭還沒吃晚飯?她撐得住嗎?
方可馨問道:「你吃蘋果嗎?我給你洗一個?」秦少秋搖頭道:「不吃,你還是先去吃飯吧。」方可馨道:「不急,還不餓。」秦少秋抱歉地說:「我耽誤你吃飯了。」方可馨忙道:「沒有沒有,不……跟你沒關係,不然我也吃不下,胃裡有火。」
秦少秋凝目打量屋裡的環境,見裝修非常簡單,比自家還要不如,傢俱電器更是老舊不堪,甚至能看到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影子,只看得暗裡心驚不已,心說方家怎麼那麼窮?這都快趕上前段時間自己下鄉扶貧的小龍王村的貧困戶了。按理說,方叔安夫婦搞麻辣燙的小生意,而生意又那麼好,理應很賺錢才是啊,真是邪門。
方母很快走了回來,給他遞過去一杯冒著香氣的熱茶,道:「秦科長是吧,你看我們家老方這事還要麻煩你跟著操心,真是過意不去啊。」秦少秋道:「阿姨,我跟小方是朋友,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也坐吧。」說著端起茶杯來喝了口水。
方母見他器宇軒昂、容貌俊朗,本以為他瞧不上自家條件,不會喝自己沏的茶水呢,見他毫不嫌棄就端起來喝了,非常高興,就陪在了下首位的單人沙發上。
秦少秋解釋道:「方叔叔這件事,我已經求領導幫忙調解了。如果受傷城管那邊沒什麼大問題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方可馨走回來說:「媽,秦科長請了縣委書記幫忙,一定沒事了,爸很快就能出來了,你就別哭了。」
方母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吃驚的叫道:「請誰幫忙?縣委書……縣委書記?天哪,秦科長能請到縣委書記?」方可馨看著秦少秋說:「是呢,秦科長很厲害,他是縣委書記的秘書,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縣委書記的。我之前還求我那個老同學魏玉剛,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方母惶恐不安的說:「這事還驚動縣委書記了,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這回算是丟大人了。」方可馨安慰她道:「媽,這是秦科長私人求他幫忙,不是驚動得他,你別胡思亂想了。」
方母起身過去給秦少秋續水,嘴裡千恩萬謝了好一番。
秦少秋又跟她簡單說了幾句,交代了下其中內情,主要目的是讓她安心。
方可馨在旁靜靜看著,這才明白,他之所以特意來家裡一趟,是安老媽的心來了,而非真的喝水作客來了,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感動。
秦少秋喝完一杯水後,起身告辭。方母與方可馨都送了出去。
到門外,方母特意囑咐女兒:「可馨,胡同裡黑,你把秦科長送出去吧。」方可馨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跟秦少秋並肩往胡同口走去。
方母在黑暗中看著二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開心的要命。
走出十幾米後,秦少秋低聲道:「還要做好準備,受傷的城管可能獅子大開口,跟你家索要巨額賠償。」方可馨芳心一沉,問道:「他能要多少?」秦少秋說:「十萬也是他,二十萬也是他。如果他夠狠的話,要五十萬一百萬也不是不可能。」方可馨嚇了好大一跳,失聲道:「啊,那麼多?」秦少秋道:「目前只是猜測,如果安撫到位的話,人家顧忌領導的面子,估計不會要太多,但你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你家裡有多少存款?」
方可馨怯怯地說:「沒有多少。」秦少秋停下腳步說:「沒有多少是多少?」方可馨道:「幾萬塊吧。」秦少秋道:「我多嘴問一句,你爸媽做小生意,你又在文物局吃公糧,理論上就算不富裕也應該還過得去啊,怎麼你家看上去很……清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納悶。」方可馨語氣幽幽的說:「我媽身體不好,這些年家裡的積蓄都給我媽看病了。」秦少秋奇道:「什麼病?」方可馨說:「子宮肌瘤。」秦少秋微微震撼,心道:「原來如此。」
他說:「現在還沒受傷城管那邊的消息,也不好胡亂推測。但是小方你放心,這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會管到底。其它方面你不用操心,你跟你媽平時該上班上班,該休息休息,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如果提到賠償金的話,我這裡有,可以先替你們出了。」方可馨嬌軀一顫,道:「秦科長,你……」秦少秋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不用多說了,快點回去休息吧,我走了。」方可馨再次叫道:「秦科長……」秦少秋道:「我真走了,你回吧,有事電話聯繫。」說完邁開大步往外面走去。
方可馨在原地望著,直到看不到他影子,又快步追了出去,叫道:「秦科長……」秦少秋頭也不回的說:「快回去休息吧,我走了。」方可馨呆呆的望著他遠去,胸中柔情湧動,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無聲的哭了一會兒,伸手把淚水擦拭乾淨,轉過身,步履沉重的往回走去,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媽媽還在門口站著,就上去扶住她道:「媽,你怎麼還沒回去?晚上風大,你小心感冒。」方母撫摸著她冰涼的小手,歎道:「可馨,你爸出了這事,倒把你折騰得夠嗆。」方可馨道:「這是我該做的呀。」方母欣慰的笑起來,道:「剛才那個秦科長,是你什麼朋友?」方可馨聽得心頭一熱,道:「是上次去龍王廟鄉發掘古墓的時候認識的,一起吃過飯,然後就認識了。」
方母說:「他對你爸的事這麼照顧,肯定是看在你面子上。」方可馨臉孔一紅,嗔道:「媽,你說什麼呀,他……他這個人就是仗義罷。」方母笑道:「我看不是。我剛才問你吃沒吃飯的時候,你看他也說了吧,讓你先去吃飯,這就是關心你啊。一個男人為什麼要關心一個女人呢?你肯定不傻,心裡應該有數。」方可馨大羞,道:「媽,你就會胡思亂想,哪有那麼多事。他……他只是把我當朋友看的。」方母說:「你歲數也差不多了,該嫁人了。我看這個秦科長就不錯,他對你又這麼好,你索性就跟他處處吧。」
方可馨臉紅心熱的說:「媽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方母笑道:「我在說真的呢,你真可以考慮下。」方可馨道:「人家是大領導,又……又長得那麼好,才不會看上我這個小丫頭呢。」方母道:「這話說的,咱們家可馨長得也不差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附近誰不說你是美女?你配他完全沒問題。女人挑老公的時候,是要看長相與才能、會不會賺錢,挑的地方很多;可是男人挑老婆的時候,只要長得好,就沒什麼可挑的了。你還擔心什麼?」
方可馨哼道:「哎呀,不說這個了行不行啊?」方母笑道:「真是的,這有什麼可害臊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哦,對了,我先去給你做晚飯,邊吃飯邊說……這回啊,甭管他能不能把你爸救出來,只要他有這份心意,那就是大好人。可馨你就可以考慮他,實在不行,主動追他也沒關係,他值得你倒追……」
凌虐持續到晚上十點多,三個雖不是猛男卻足以成為色中餓狼的男子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劉艾妮。
此時的劉艾妮,一頭棕紅色的頭髮四下裡胡亂披散著,身子濕漉漉的好像剛從洗手間裡洗浴出來,臉上可以看到高漲通紅的掌印,更噁心的是還有一些白色的粘稠液體,眼睛木然,淚痕顯著,口角歪斜,以極低頻率打著哆嗦,神情呆滯,就跟死人也差不多,胸口青一塊紅一塊好像剛剛經歷了毆打,一動不動的趴臥在地毯上,兩瓣股就跟煮熟的螃蟹似的那麼紅,身邊地上則是噁心的液體。
三個男子在旁邊穿衣服,還發表著對她的看法。這個說她屁股夠肥,那個說她口活兒不錯。劉艾妮聽到耳朵裡,如若不聞,整個人跟傻了似的。
張子豪優哉游哉的踱到劉艾妮身旁蹲下,嘖嘖的說:「你不行啊,才三個人你就被干趴了。我記得,你不是挺騷挺浪的嗎?」劉艾妮眼睛直勾勾盯著地毯,就跟沒聽到似的。張子豪續道:「好啦,我到底不是絕情的人,也狠不下心腸收拾你,就先給你這個小小的教訓吧。我要走啦,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劉艾妮眼珠動了動,瞥眼看向他。張子豪看著她臉上被顏-射的痕跡,鄙夷的笑著搖頭,道:「這就是黃州市電視台廣告部的劉艾妮主任嗎?反正我是不敢信。你說給別人看到這一幕的話,會信嗎?」
劉艾妮只是看著他,半個字都不肯說。張子豪見她一直不說話,也是沒意思,便說了最後一句話:「你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訴秦少秋哦——估計你也不會把你被輪的事情告訴他的,我說的也不是這個,而是你告訴我他與陸雪妃有一腿的事情,你會告訴他麼?你會再次出賣我嗎?」劉艾妮還是不說話。張子豪笑瞇瞇的說:「我其實不怕你告訴他,你放心大膽的告訴他好了。不過,他要是因此針對我了,我會在第一時間內把你今晚所有的照片與視頻發到網上去的。我說到做到!呵呵,哈哈。」狂笑聲中,已經站起身來,等三人穿好衣服,四人合到一處,開門走了。
等他們幾人都走了,劉艾妮這才哭了出來,先是無聲的哭泣,然後是嚎啕大哭,等哭得累了,慢慢爬起身來,只覺得身上身下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身後某處,更是痛得如同被撕裂了似的,只恨得大叫出來:「我要殺了你們!」
秦少秋接到劉艾妮電話的時候,已經睡了,從夢中被驚醒,嚇得一屁股坐起來,摸過手機一看,是劉艾妮打來的,非常納悶,這位大姐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了?而且自己跟她並沒有私下裡的交情,她怎麼好意思晚上給自己打電話?她搞什麼搞?疑惑歸疑惑,還是接了,剛剛接通,就聽到她虛弱的語氣傳來:「你快來救我,我在瑞庭大酒店一二二三房間,我不行了……」
秦少秋奇道:「救你?你不行了?你怎麼了?你……你該給張台長打電話啊。找我幹嘛?我在青雲,你在市區,我離著你一百多里地呢……」劉艾妮道:「這事跟他沒關係,也不能叫他知道,跟你有關係,你快過來。」秦少秋奇道:「到底怎麼了?你先說清楚啊。」劉艾妮道:「我被張子豪帶人……你來了就知道了。」秦少秋聽到張子豪的名字,心頭就是一跳,也不好多問什麼,麻利的起床穿衣,帶上隨身應用之物,出門到了樓下,看到沈婕妤的奧迪q5就在車庫前停著,也不客氣,摸出鑰匙過去,開車門鑽到裡面,發動後掉頭駛去。
一個鐘頭以後,秦少秋與劉艾妮碰了頭。
劉艾妮是真豁出去了,沒穿衣服,就那麼身無寸縷的開門迎他。
秦少秋開門就見到她赤著的白花花的身子,只看得身子一抖,忙轉過身去,驚慌失措的叫道:「你……劉主任,是……是你嗎?」劉艾妮嗯了一聲,道:「你來啦。」秦少秋道:「劉主任,你這……你這……」劉艾妮淒涼的慘笑道:「無所謂了,你進來吧,我給你看看張子豪是怎麼對我的。」說完讓在了一旁。
秦少秋知道以她的身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放-浪形骸的事情,肯定是經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聯想到張子豪,已經猜到了一些,卻不敢確定,低著頭走進了屋裡,剛一進屋,就聞到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交-合之味,立時皺緊了眉頭。
劉艾妮大喇喇的站在他身前,道:「我不是把張子豪絞盡腦汁想要追求白雅霏的事情告訴白雅霏了嘛,張子豪被她拒絕後,惱羞成怒,為了報復我,就從省城找了三個人,過來後把我輪了。」秦少秋聽得耳中大震,腦袋一晃差點沒跳起來,再看到劉艾妮那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與她身上殘留的污穢,基本也就確定了,不可思議的叫道:「張子豪他竟敢……他簡直是目無王法!」劉艾妮無比痛恨的說:「他還……他還拍了照片錄了視頻。」秦少秋大怒,道:「他真他媽的不是人啊。」劉艾妮說:「我對不起你!」
秦少秋正在聽她控訴張子豪的殘暴無恥,誰知她突然對自己來了一句對不起,給人一種感覺好像她是自己的女人似的,真是啼笑皆非,道:「沒事,不……不用對不起我,你沒對不起我。」劉艾妮不理他的話茬,道:「張子豪最開始逼問我你的醜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他說我不說就要輪我,我一害怕就說了,說你跟陸雪妃有……有曖昧……」秦少秋一下子就炸了腦袋,又驚又怒,道:「你胡說八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跟陸雪妃只是普通朋友,一點關係都沒有。」劉艾妮流著淚續道:「……可我沒想到,就算我說了,他還是照舊讓人把我輪了,我真想殺了他呀!」
秦少秋本來正在同情她,誰知道又出了這種岔子,對她的同情自然全部消除,轉而恨上了她,可是看到她這幅淒慘的模樣,又有些心軟,道:「你先穿上衣服吧。」劉艾妮流著淚笑出聲,道:「穿不穿的還有什麼分別?」秦少秋歎道:「你這不是坑我嗎?他從你這聽了去,改天肯定會查訪我跟雪……陸雪妃的關係,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害我的。」劉艾妮道:「你跟陸雪妃不是只是普通朋友嗎?那你還擔心什麼?」秦少秋被她用剛才自己的掩飾之辭封推回來,別提多鬱悶了,含糊說道:「那也鬱悶啊。」
劉艾妮哭著說:「張子豪還威脅我,如果我把告訴他你跟陸雪妃有曖昧的事情再說給你聽,就把我剛才被輪的照片視頻發到網上去。」秦少秋驚訝地說:「那你還告訴我?」劉艾妮冷笑道:「我已經想過了,以他言而無信說話跟放屁一樣的無恥賤格,難道就算我不說給你聽,他就不把那些照片視頻發到網上去了嗎?」秦少秋只聽得一頭亂麻,皺眉問道:「他如果真發到網上去,你……你怎麼辦?」劉艾妮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他真發出去,我豁出去不要臉了,也要告他!」
秦少秋冷冷的說:「如果你知道他另外一個身份的話,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劉艾妮奇道:「他還有什麼身份?他……他不是省城一個信託投資公司的總裁嗎?還有別的身份?」秦少秋壓低了聲音,好像生怕被外人聽到似的,道:「他爸是山北省長張高松。」劉艾妮大吃一驚,所有的委屈、不忿、怒火在這一刻全部定格,腦海裡只有一個詞,就是震驚,徹底石化了。秦少秋歎道:「你這下也能明白了吧,他為什麼敢公然找人輪……你?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劉艾妮失聲驚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這種禽獸畜牲怎麼可能是省長的兒子?你在逗我玩是不是?我還想報復他呢,你……」秦少秋歎道:「如果你知道,自從我跟他交鋒以來,我一直都在躲著他,你就知道他的厲害了。至於你懷疑他是省長的兒子,呵呵,省長的兒子就一定是好人了嗎?皇帝的兒子還不一定是好東西呢。」劉艾妮滿臉的匪夷所思之色,張大嘴巴,死活不肯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秦少秋歎道:「我不敢說你這次是白白被他欺負了,可是……可是確實也沒好辦法報復他。就算咱倆合力,恐怕也是連他的汗毛都傷不到。除非……」劉艾妮問道:「除非什麼?」秦少秋目光掠過她胸前,不敢多看,盯著她淚水模糊的眼睛,道:「除非他老爸下台!」
劉艾妮一聽還有機會,忙問:「他老爸什麼時候下台?」秦少秋苦澀一笑,道:「他爸如今聖眷正隆,怎麼也得在山北省長寶座上干幾年吧,如果不出什麼意外,還要再做一屆省委書記或者國家部委的領導。這前後加起來,少說也得有六七年甚至更久。而且,就算他爸退休下台了,估計你還是報復不了他。」劉艾妮奇道:「為什麼呀?他爸在台上的時候,護著他,他可以無法無天,可他爸一旦下了台,誰還會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