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5，我不正經的時候，你通常會暈倒。 文 / 歌月
周家的人，讓桃之覺得熟悉的，除了她的周叔叔之外，剩下就是她曾經的學生——周晟。
桃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周晟了，當然她也不可能主動去聯繫周晟，倒是周晟，之前總是纏著自己，這段時間卻是一通電話都沒有。
因為自己和周祁衍算是確定了關係之後，桃之就更不敢在周祁衍的面前提到周晟，這畢竟顯得有些敏感，而且說實話，桃之談不上是討厭周晟的，總覺得陽光帥氣的男孩子，雖是比自己小，身上也帶點少爺脾氣，但是為人卻是不錯，當了她幾個月的學生，在學校的人際關係也是蠻好的，可在他對自己表明了心意之後，桃之真是恨不得避而遠之。
所以這段時間，周晟不在a市，桃之並不清楚。
她慌神的那麼幾秒鐘，手機的鈴聲已經響了一輪了，姜婉之抬起頭來，見她擰著秀眉似乎是有些為難的樣子，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電話是周祁衍打來的。
姜婉之勉強嚥下了最後的一口白米飯，「前兩天不還夜不歸宿麼？現在就當我的面接個電話而已，你不需要顧忌那麼多。」
姜堰銳告訴了她，就前兩天的晚上，桃子又是沒有回家，姜堰銳是個老實人，從來都是避忌著周家的人，哪怕是知道桃之在哪裡，他也做不到上門去要人，倒是第二天，桃之乖乖的回家了，他也就沒有多說，不過姜婉之回家之後，問過他，他很自然就把這事告訴了姜婉之。
她不可能不生氣，可越是這樣，她越是連去說桃之的力氣都沒有。
徐長風的話，時不時的迴盪在她的腦海裡，這麼多年了，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輪迴了好幾世一樣，以為終於可以是苦盡甘來了，卻不想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姜婉之丟下這麼聽上去像是無關痛癢的一句話，連吃飯的慾望都沒有了，直接起身就朝著廚房走去。
桃之心頭一顫，看著姐姐這般，當然也是不舒服的。
她是希望爸爸和姐姐都不要反對自己和周祁衍，可她更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叛逆的，只為了要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愛情，就拋棄了這兩個和自己最親密的親人，從小到大，她無憂無慮，所有的一切條件，都是他們給自己創造的。
桃之也跟著站起身來，追上去兩步，說：「姐姐，不是周祁衍的電話，是我之前的一個學生的。」
她這話等於是解釋，姜婉之腳步稍稍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沒有說話。
桃之為了哄姐姐開心，想也不想，就站在廚房門口，接了電話，「周晟。」
她喊出周晟的名字，就是為了讓姐姐知道，真不是周祁衍的電話，可這個名字，卻是讓姜婉之渾身一僵，剛剛放在了水槽邊上的碗，被她不小心掃了一下，差點摔在地板上，幸虧她眼疾手快。
因為背對著桃之，所以講電話的桃之並沒有發現姐姐的臉色已經起了變化，她側了側身，聽到手機那邊周晟的聲音，說：「姜老師，我回來了，出來和我見個面吧？」
桃之詫異，「你離開過a市？」
「你這麼不關心我啊？我走的時候沒有給你說麼？哎，真失望。」
桃之有些不好意思，哪還真的記得周晟是否有告訴過她？也許是發過短信，她看沒看過都記不清了，之前手機都換過好幾次了，「不是，我……可能最近太忙了。」
「忙著和我叔叔談戀愛？」周晟的話，到真是單刀直入。
桃之臉龐一紅，怕是被姜婉之看出來，拿著手機，下意識的走遠了一些，「……周晟，你打電話給我有事麼？」
「姜老師，你對我永遠都是這麼拒人千里之外，沒什麼事，能不能聯繫你？」周晟的口氣，聽上去顯得有些落寞，桃之張嘴剛要接話，卻又忽然聽到他在那邊低聲說：「我本來是不打算現在回來的，可爸媽都已經從美國回來了，不過不是一家人團聚才回來的，他們是回來離婚的，你說我慘不慘？」
桃之一愣，大概是沒有想到周晟會突然和自己說到他父母離婚的事，她是知道，周祁衍的大哥回來了，也知道他的大嫂是後來幾天才回的a市，可沒想到，他們回來是為了離婚。
「……你、那你沒事吧？」桃之抓著自己的衣袖，伸手往嘴唇上戳了戳，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安慰他。
「有事，就是想找姜老師你開導開導我。」
桃之，「…………」
「那個……周晟，我對於離婚的事，不是太清楚，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導人，而且這樣的事，我覺得你應該和你的父母好好談一談，是不是真的不能走下去了，畢竟你都這麼大了。」桃之擰著秀眉，絞盡腦汁就想出了這麼幾句話來。
周晟倒是在那邊笑了，「姜老師，我逗你玩的，我從小和我父母的感情就一般，尤其是我父親……算了，這事情我不說了，我這次去了一趟維也納，有禮物給你帶來了，你就出來陪我吃頓飯，好不？」
他都已經這麼說了，桃之再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人家出門在外都不忘記給你帶個禮物回來，又只是吃頓飯而已，她簡單思量了一下，終於應了一聲，「嗯，那你說幾點，在哪裡？」
周晟高高興興的說了一個時間，和餐廳的地址，桃之這才掛了電話，一轉身，卻是見到姜婉之臉色有些蒼白的站在廚房門口。
桃之還以為姜婉之不知道周晟，解釋了一句，「姐姐，剛剛的電話……就是周家的那個周晟，他以前是我的學生。」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
的看著姜婉之的臉色，見她神色也不見好轉，避重就輕的說：「那個，他就是之前出去玩了吧，然後回來了就給我帶了一份禮物，而且他說自己的爸爸媽媽要離婚，可能心情不太好，我晚上就出去和他見一面……」
桃之的話音一落，姜婉之就已經越過了她，朝著樓梯口走去。
桃之還以為姐姐是在生氣，追上去兩步還徒勞的想要解釋什麼，姜婉之聽到她的腳步聲，雙手在胸前捏緊了，她狠狠的捏著自己的掌心，疼痛麻木了她心中的另一種情緒，她才有勇氣出聲，儘管掩飾的再好，嗓音還是帶著幾分顫抖，「你想去就去，我不讓你去，你也一樣會去，我有點累，上去休息一會兒，別吵我。」
「姐姐……」
姜婉之頭也不回上了樓，桃之卻是沒有發現，她上樓的腳步，明顯是很急促又透著幾分凌亂。
一進了自己的房間，姜婉之鎖上臥室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都在發抖，她不知道一個人站在玄關處有多久，房間裡窗簾拉著，蓋住了所有的光線，她站在那裡，渾身都覺得涼透了，最後還是被手機的鈴聲拉回了現實。
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發現真的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徐長風」3個字，讓她本就混沌的大腦，這會兒更是鈍鈍的痛起來，她根本就沒心情接徐長風的電話，不過也沒有拒聽，就這麼任由手機響著，摁成了靜音。
打開了房間的燈，拖著疲倦的身體，姜婉之走到了*邊，躺在上面，耳邊的聲音嗡嗡的，有好幾道，錯綜的交雜在一起，讓她的太陽穴都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她閉上眼睛，有些畫面，以為自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可這一刻，重新浮上自己的腦海裡，卻是如此的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昨天才發生的。
…………
離婚……又是離婚……為什麼要回來？
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睫毛抖了抖，有濕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滲到了被褥裡，深色的被褥很快就吸收，似乎沒有任何的痕跡。
※※※※※
桃之在樓下坐了一下午，姜婉之都沒有下來，她心情很不好。
可又不敢上去找姐姐，心裡想著的，也是因為自己，姐姐才會這麼不高興，可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要不要，回頭去找一下姐夫？
最近姐姐的臉色很差，她想著除了自己之外，姐姐想要和姐夫離婚的事，肯定也是心力交瘁的，桃之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應該找徐長風好好的談一談，至少她是親眼見過徐長風在外面有女人的，還是大著肚子的，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姐姐最大的心結。
注意打定了，桃之索性就打電話給徐長風，他應該是在開會，不是太方便講話，桃之就直接和他說，想要約他見一面。
徐長風沉吟了一下，說：「那就明天吧，我到時候聯繫你。」
桃之說好，掛了電話，看著時間已經是3點多了，她上了樓，換了一套衣服，然後和姜堰銳交代了一聲，就出門了。
平常她住的這一塊，車子就不是很好打，桃之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等到了一輛空車，一上車，手機就響了，她看到是周領導的電話，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接了起來。
不是在家裡，接他的電話都顯得輕鬆不少，桃之現在是真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早戀的孩子一樣，擔驚受怕的，接個電話還要偷偷摸摸。
周祁衍問她在哪裡，桃之說：「我在外面。」
她想了想，覺得也沒有必要隱瞞周晟的事，索性就補充了一句，「那個……周晟找我，他說出國回來了，還給我帶了禮物，嗯，然後他還和我說，他的父母要離婚……」
「你操心他這些事做什麼？」
周祁衍在手機那邊的語氣，稍稍低緩了一些，還透著幾分冰涼，桃之哪會不知道，她的周叔叔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就是帶著酸意的，她心頭升上來幾分甜意，嘴裡卻是說著，「我沒有操心他啊，他自己對我說的。」
「你晚上和他一起吃飯？」
「嗯。」
「吃飯一個小時夠不夠？」
桃之，「…………」
「7點的時候，我讓遠東過去接你，我這邊臨時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桃桃，你都兩天沒有見我了吧？就不想我？」
桃之還坐在出租車裡，手機那邊的男人如此的直白問題，讓她根本就沒勇氣接話，她臉龐一陣緋紅，心臟咚咚的跳著，伸手連忙打開了車窗，本來是想讓冷風一吹，自己臉上的燙意可以消下去一些，誰知道她打開了車窗，前面的司機就在喊了，「小姑娘，別開車窗，我這開著空調呢，不冷啊？」
桃之捂著手機，有些倉促又尷尬的說了一句，「抱歉，我馬上關上。」
才將手機放在耳邊，那邊的男人倒是低低的笑起來，他的嗓音本就十分的好聽，隔著手機的電波，就愈發的渾厚性感，桃之聽到他叫自己「寶貝兒」的時候，本來的那些紅粉菲菲沒有消弭不說，這次連耳根都燙了。
「在車上麼？今天不是挺冷的，你熱？還是想我想得熱了？」
桃之聽著周祁衍那露.骨的話，又氣又惱又無奈，咬著唇，低聲反駁，「……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周祁衍卻很是嚴肅的接話，「想你的男人談不上不正經吧？還有，桃桃，我不
正經的時候，你通常都會暈過去，和我說說，是不是那滋味兒是真的很舒服？」
桃之，「…………」
周祁衍逗了自己的小丫頭幾句，也就懂得適可而止了，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輕.浮，喜歡說這樣的話，只是知曉，在情.事上，桃之太過保守，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對於她的那些青澀，簡直就是迷戀，可某些時候，他更希望她可以和自己一起去享受，他想要讓他的小丫頭完完全全的跟上自己的節奏，接受每一方面的自己，所以有些時候，刻意拿話逗逗她，可以讓她更放得開一些。
周祁衍扯開了話題，隨便說了幾句，桃之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周先生」，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公司忙，這會兒打電話給自己，也是抽的時間，她看著前面轉個彎差不多就到了，索性就說：「你忙吧，我快到了。」
周祁衍這邊掛了電話，徐遠東正好拿著資料過來，他臉上帶著幾分淺笑，本是很嚴肅的五官，有點表情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將那個表情擴大的了無數倍一樣。
不過周祁衍看著徐遠東這樣的表情，就基本確定了，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
果然，徐遠東上前，將資料遞給了周祁衍，說：「周先生，江澄惜的確是上當了，她找了人，第一期的注資已經完成了，不過對方出爾反爾，不再出錢，現在江澄惜應該是不知所措的很，他們江氏手頭上面有幾個大項目，有些是在運行了的，有幾個剛剛準備推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為了那筆錢，很有可能會停止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推動的項目，把所有可以流動的資金都拿出來，吞下明升。」
周祁衍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的過自己的唇角，劍眉一挑，「她好勝心太強，有時候優點，也會成為致命的缺點。」
抬起手腕看了看露出在襯衣外面的腕表，男人沉聲道：「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江新展那隻老狐狸是一定會找我的。」
「那到時候，周先生您是見還是不見？」
周祁衍薄唇一勾，短促的哼笑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徐遠東的問題，只意味深長的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江氏在a市那麼多年，你真以為江新展那麼信任自己的女兒，會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一個千金小姐，還沒有吃過苦頭，他不過是在借我的手，給自己的女兒上一課，同時也是在試探我而已。」
徐遠東知道，自己跟隨了多年的老闆，在商業上的手腕，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比較的，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心甘情願的跟著周祁衍的原因，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可以學到的東西太多了，他該沉穩的時候沉穩，該狠的時候狠，舉手投足都是王者的風範。
周祁衍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看了一眼徐遠東，問：「阮家那邊呢？阮天諭的壽宴，到現在還沒有擺，有消息了麼？」
徐遠東馬上回過神來，「阮天諭之前的確是要擺壽宴的，但是在周先生您和他攤牌了表示要退婚之後，他把壽宴延後了，現在阮家還沒有出消息。我想他應該是料到了你有動作，肯定是會藉著他的壽宴來公告世人。不過現在，他怕是不敢擺了。」
阮湘維去阮家鬧了一場，之後馬上就有記者公佈了這個消息，對於阮家來說，現在恨不得而是雞飛狗跳的，那個阮湘維，潑辣的很，本來就對阮家的人心存怨恨，這一次是直接就把阮歌卿給送進了醫院，這麼一鬧，阮天諭哪還有心情擺什麼壽宴？
「不過周先生，阮天諭那邊，應該是知道，阮湘維是我們找來的。」
周祁衍不以為然，彈了彈煙灰，「你知道為什麼阮天諭會讓阮湘維姓阮麼？你以為秦秀是什麼省油的燈？再派點靠譜的人去找一下言琪，誰說私生女就一定是情.婦生的孩子？」
徐遠東也是個聰明人，已經聽出了點什麼，心下明瞭，很快就點頭領命。
「周先生，那一會兒的會議——」
「繼續，大概7點30的時候，你去找一下小晟，然後把桃之接過來，晚上我還有一些件要處理好，你讓她過來這裡就行。」
徐遠東是明白了，周先生這兩天一直都盯著明升的事，所以有兩天沒見到姜老師了，今天倒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是了一聲，很快就退下。
周祁衍抽完了一根煙，進會議室之前，他先是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給桃之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吃飯的時候，看對方的時間，一次不能超過5秒，不允許吃飯的時候說太多的話，消化會不好，也不允許吃飯的時候笑，很不，吃完了就上遠東的車，過來找我。乖一點，周叔叔的話一定要聽。」
這麼幾句話，周祁衍輸入的時候，鋒銳的眉宇始終都緊蹙著，他不習慣發短信，這種事情，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但是現在，他似乎是越來越熟練了，等著將這條短信發送成功之後，他收起手機，嘴角微微仰著，那眉宇間有一抹很是獨特又迷人的風.情，成熟之中，帶著幾分性感，一旁專門準備會議資料的小秘書難得瞧見大老闆，除了嚴肅和面無表情之外的神色，一時連呼吸都忘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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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到了餐廳的時候，周晟早在那等著了，見到她進來，站起身來對著她擺了擺手。
隔著一段距離望過去，周晟的氣色還不錯，髮型倒是換了一個，不過年輕人最喜歡整這些了，他本就長得不難看，餐廳光線極好的位置，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兒，有那樣朝氣蓬勃的笑，不過眉宇間也透著幾分那種富家公子哥才會有的傲然韻味。
桃之抬腳，剛要上前，誰知道眼角餘光一掃，就正好看到了餐廳的樓梯口，有人下來。
/>因為對方穿著一身艷紅，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後，她心中咯登了一下，只覺得倒霉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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