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7 怒氣衝天 文 / 幽藍貝貝
宴會未散,席間卻早已沒有了戀無憂的身影,御風的視線淡淡地掃過四周,卻並沒有捕捉到那抹雪白的身影。
此時的戀無憂正站在那綠意蕩漾的假山邊,低頭看著那潺潺湖水,湖水清澈,有著「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那樣的清澈。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戀無憂輕輕地撫上自己的面具,手心裡的傷痕已經結痂,自己的手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整隻手看上去是那麼得觸目驚心。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一個幽幽的聲音打斷了之前的寧靜,身穿紫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搖著手中的折扇,緩緩踱步而來,戀無憂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水中的倒影緩緩站立於自己的身後不遠處,一頭青絲被紫金冠所束縛,那張臉,俊朗而剛毅,身上的錦袍上,一條五爪金龍栩栩如生。
「不知後宮何時有了如此傾城絕色的女子,單是背影就如此讓人神魂顛倒,如若回頭,豈不讓天地為之失色?」紫衣男子看到戀無憂對他的話語無動於衷,更是生了濃厚的興趣。
「呵。」戀無憂輕笑一聲,緩緩轉頭,只那一笑,就讓紫衣男子目瞪口呆,這是怎樣的笑容啊,四周的一切在她的笑顏下頓時顯得黯淡無光,她的青絲隨風輕舞,一綹長髮在臉前調皮地舞動,那張臉雖然被半邊銀色面具遮去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也足夠讓面前的男子驚訝很久了。
曾經他以為這世界上除了他的七弟御風,再無那樣的天人之姿,今天,竟讓他遇到了如此的女子,這絲毫不輸於七弟的容貌,讓他覺得不後悔今天入宮,本來今天父皇是不允許他進宮的,他不由自主地再添一句:「回眸一笑,不生花。」
「太子殿下如此誇讚小女子,這可驚煞小女子了。」無憂笑的妖媚至極,但卻沒有行禮。
「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與本殿入太子府一敘?」太子御連祁心神一動,根本沒有考慮面前的女子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宮中?
「御風見過大哥。」
就在無憂準備點頭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準備做的事情,據她所知,這位太子可是沒少給御風氣受,無憂正想趁著無聊去戲弄一下。
「七弟,你怎麼來了?」御連祁的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看到他一出現就徑直走到了那美人兒的身邊,而且那美人兒竟是一臉驚喜地看著他,御連祁的輕蔑也轉為了絲絲怒意,憑什麼他費盡心思都到不了她的身邊,御風一出現就引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這位是皇上的貴客,御風奉命前來帶著她四下觀望。」御風淡淡地說了一句,並沒有因為無憂的注目禮而側目看她一眼。
如果說剛才是無憂一時起意想要戲弄太子而假笑,這下她可算是真的樂了,她家御風這是在宣示主權呢還是宣示主權呢?想到這裡,無憂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一隻手,竟是無良地搭在了御風的肩上,柔軟光滑的髮絲拂過御風僵硬的臉,此時的御風徹底無語了,這個女人,真是無藥可救了,話說,她真的是那個傳聞中亦正亦邪讓人聞風喪膽的無極宮宮主嗎?怎麼橫看豎看都不像呢,這明明就是一個花癡女嘛。
「無憂宮主請自重。」一向淡定的御風也快抓狂了,臉紅脖子粗地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直把個無憂逗得樂不可支。
被晾在一邊當了背景的御連祁心中頓時怒氣衝天,這兩個人怎麼回事?當他是透明的?他堂堂一國太子,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太子殿下,小女子改日再去登門拜訪,今日實在有要事處理。」無憂終於是恢復了正常,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朝著御連祁笑道。
御連祁縱使是心中不滿,但是礙於皇帝的情面,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無憂宮主,可以把手拿開了吧?」御風嘴角輕抽地看著一臉無辜的無憂,竟是讓人不忍推開。
「啊?哦!」原來他在糾結這個問題,真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無憂收回了自己的手,正色道:「無憂唐突了。」
看著臉色變化如此之快的戀無憂,御風有些迷糊了,剛才還無辜得如同小女孩,現在,已然是一個舉止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如此百變,如此讓人琢磨不透。
似乎感受到了御風探究的目光,無憂的嘴角輕輕勾起,逕自朝前走去,御風看看她雪袍上的彼岸花,再看看自己衣領上的,心中的疑惑擴散開來,再度回神,她已經越來越遠,御風定了定神,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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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此等小事大可交由屬下來做,何必勞煩宮主屈尊。」
面對著跪在面前的手下,無憂淡淡地揮了揮手,聲音中滿是讓人無法忤逆的威嚴:「你們退下吧,我也很想去會會當年的那位舊友。」
眾人應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無憂。
深夜,一道白色的清麗身影出現在了七皇子府的某一個院落,她悄無聲息地走著,緩緩地踱了過去。
窗戶沒有關,只看到一個臉色不是很好的女人正在暗自垂淚。
「娘娘,七皇子他一定會來看您的。」
身後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為她綰髮,說起來她的主子也真是可憐,放棄了皇貴妃那麼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為求真愛,為了七皇子而委身於此,可是不知道那七皇子是什麼緣故,一年來,從未碰過她,不是說,七皇子對主子一往情深麼?
「我對風一往情深,我知道風有他的苦衷。」說話的正是慕清幽,她努力地作出深明大義的樣子,就是為了讓御風安排的暗衛看看她是多麼的情深義重,
只可惜,暗衛早已被無憂使計引到了別處。
「好一個一往情深。」隨著幾聲清脆的拍手聲,無憂的出現竟是讓慕清幽寒意頓生,眼前的女子太過神秘,尤其是,她渾身散發出的漫天殺意,嗜血的氣息夾雜著絲絲血腥之氣瀰漫在空氣之中,讓人不寒而慄。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來人!來人!」看著無憂步步逼近,慕清幽的身體抖成了一團,戰戰兢兢地說開口了:「你如果傷害了我,御風不會放過你!」
「就憑你也配提他的名字!」滿身的殺氣,無憂犀利地盯著慕清幽已然煞白的臉色,全身的威壓直直地壓在她的身上。
眨眼之間,無憂便欺身而至,如同鬼魅一般,但是那張傾城絕色的臉,卻還是讓慕清幽心生妒意,但也不容她多想,自己的脖子已經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卡住。
「要不是我,你如何能得到他的半分注意?一個早已被別的男人染指的殘花敗柳,也配提他的名字,也配妄想得到他的心?」字字珠璣,無憂的聲音冷到了極致,手中暗暗加了力氣,骨骼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陰森。
「哈哈,竟然是你!咳咳,他雖然沒有碰過我,可是,我依然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一枚吻痕,他不情願又如何,他終將是我的男人!」慕清幽掙扎著,斷斷續續地說道。
「賤人!」清脆的耳光聲迴響在屋裡,尖銳而突兀,慕清幽被無憂突然的一個耳光扇得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一旁的宮女早已被凌厲的掌風揮到了牆角昏厥了過去。
「沒有人能逼迫御風做他不願意做的事,賤人!」沖天的怒意幾乎掀翻了整個屋頂,無憂從記事起就沒有這樣生氣過,這個骯髒的女人,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竟敢玷污她的御風,找死!
一腳踏在她的手掌上,鑽心的痛意讓慕清幽生生地疼醒了過來,她滿臉痛苦地看著踩在自己手上的鞋子,精美的鞋子,看上去價格不菲,她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女人為何如此動怒,發怒的無憂實在是太過可怕,如同地獄修羅一般渾身都透出了殺伐之氣。
無憂抱緊雙臂,目光緩緩轉動,居高臨下地掃過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女人,隨即冷冷一笑。她笑容之中的殺戮之氣,如張開斗篷的嗜血惡魔,帶著無盡的戾氣撲嚮慕清幽。
明明此時不是寒冬,慕清幽卻覺得這氣息比嚴冬的冰雪還來得冷徹透骨,狠狠掃蕩了她的心神,此刻真有點後悔激怒了她,這個女人,不是正常人!
「鐲子我拿走了,先留你一條賤命,你喜歡御風對嗎?我要他以後親手結果了你。」無憂冷冷地笑著,強忍著把她碎屍萬段的衝動,伸手,在慕清幽恐懼的目光中,輕輕地拿下了那刻著「泠」字的血玉鐲。
「不,不,還給我,還給我。」慕清幽無力地喊著,無奈血玉鐲是有靈性的,這一年來,這只鐲子鬆鬆的,根本不屬於她,才讓人那麼輕易地取了下來。
「你應該慶幸這只鐲子這麼容易取下來,如若不然,我不介意親手切下你的手臂……」將手鐲套在自己的手腕上,頓覺手鐲隱隱地緊了一下,明明自己的手腕比慕清幽更纖細一些,這手鐲卻在自己的手上更加貼緊,這分明是,只屬於她的,是御風給她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擁有。想到御風,無憂的眸中閃過一絲柔情,她家的御風,真是讓她不得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