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蕭家蕭辰 第二章 羞辱 文 / 逍遙邪少
「等一下！」
原本躍躍欲試的少年們，在這一句話響起之後，都是紛紛錯愕，抬頭凝視著坐在觀眾席上的蕭戰，眼眸之中閃爍著疑惑之意。
而這個時候的蕭戰，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有些不太好看起來。
當眾反駁家主的指令，這是一種極其不尊敬的表現。同時，這也是對家主的一種深深羞辱。
深呼吸幾口氣，將這股怒火強行壓了下去，面色略微有些陰沉，側目凝視著說話之人，用那略顯沙啞的聲音，出聲詢問道。
「不知道大長老蕭鶴，究竟有何異議？」
這麼一句話從蕭戰的口中冒了出來，那股針對之意，昭然若揭。似乎感受到那陰冷的目光鎖定自己，蕭鶴也是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皮襖裹緊了幾分，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
起身而立，用那三角眼掃過下方的眾人，乾笑幾聲，開口道：「家主，這異議倒也談不上，只是最近家主家業不景氣，各項資源都虧空的厲害。」淡淡地說出這麼一句，小眼睛盯著面前的蕭戰，似乎再給他考慮的時間。
聽著蕭鶴的話，蕭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家族這段時間確實有所虧空，可是跟今日之事，根本扯不上關係。蕭鶴長老，有什麼話，就直說即可。」
被當眾反駁自己的命令，這讓蕭戰的神色略微有些不太好看。如今蕭鶴長老卻是吞吞吐吐不著邊際扯起了家族資源問題，讓他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多了那麼幾分。
「家主明鑒，藏寶閣之中的功法武技，也屬於一種資源。如今這麼多代人的掠奪，也顯露出匱乏之色。所以，這批進入藏寶閣的人，應該按照實力等級，分批進入！」
蕭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嘴裡雖然一口一個家主，可是從他的雙眸之中，卻看不到幾分尊敬之色。
「卡擦！」
就在其話音落下不久之後，蕭戰的臉上，湧起一抹怒色。那握著茶杯的右手，青筋暴起，骨節微微發白。用力過猛之下，茶杯竟然碎裂開來。
雙眸陰沉地看著蕭鶴，怒斥道：「你不要給我太過分了，若是逼急了我，別說我不顧當年兄弟之情。」
被家主這麼一呵斥，蕭鶴不怒反笑，眼眸之中儘是戲謔之意。稍微頓了頓，出聲反駁道：「身為一家之主，本來就應該以家族為重。最好的資源，本來就應該提供給那些個資質優秀的後生，莫非家主不同意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蕭鶴的這番話，立即在場下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這些年，為了解決蕭辰的問題，蕭戰不惜耗費家族之中大量的財力，可是這些東西下去，如同扔進了一個無底洞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起色。
起先的時候，家族之中還是一片的贊同之聲。直到最後，就連蕭辰自己，也都開始放棄了。家族的產業也近乎丟失一半，漸漸地不少人，都開始將這份責任，怪在了蕭辰的頭上。
此時在這個時候提起，不少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蕭凌和蕭辰兩人。這番話的意味很明顯，資質最好的，自然就是蕭凌，進入藏寶閣之後，所有的功法斗有優先選擇權，至於那最次的蕭辰，進入之後，只能夠撿別人剩下的。
見到蕭戰並不開口說話，蕭鶴的眉毛略微皺起，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之色。略微停頓了會，繼續催促道：「莫非家主，由要向當年那樣一意孤行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將聯合其他長老，對家主實行彈劾！」
彈劾？
這兩個字一出來，場下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蕭家先祖為了防止家主因為自己的決斷而導致家族走向破碎，所以設置了長老席位。可是，歷經這麼百年來，還從未有任何一個家主，受到過長老的彈劾。
這份罪名一旦坐實下來，他蕭戰還有何面目，呆在蕭家，呆在這個世界上？
台下的蕭辰，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厲芒。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先前半分頹廢的樣子。那藏在袖子之中的雙拳早已握緊，骨節發白，指甲深深的嵌入肉內。雙眸之中殺氣湧動，丹田之處，不受控制地，四溢出一股微弱的武之勁氣。
「喲？就你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資格動怒？」
就在蕭辰準備爆發的時候，一道帶著戲謔和嘲弄的聲音，從遠處幽幽傳來。循聲望去，只見那蕭凌正鄙夷地看著自己，那副嘴臉，似笑非笑，惹人厭惡。
感受到那微薄的武之勁氣，蕭辰深呼吸幾次，將心中的怒火狠狠壓了下去。那緊握的雙拳也是不由得放鬆了下來。雙眸再度恢復了死寂，仿若失去了靈魂一般。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蕭凌的對手！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沒有實力作為保證，自己的怒氣，只不過在傷害自己而已。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徹底將周圍的這些人的嘴臉，看了個一清二楚。
得勢時，車水馬龍。失勢時，門可羅雀！
台下兩人之間的爭鬥，自然逃不過蕭戰的感知。那渾濁的雙眼在蕭辰身上略作停留，深深吸了一口氣，用那嘶啞的聲音下達命令道。
「就按照蕭鶴長老說的辦。」
說完這句話，他仿若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地倒在座位之上，那因為用力過猛而捏碎茶杯的右手，鮮血淋淋。
蕭鶴淡淡地望了一眼癱軟在座位上的蕭戰，面色雖然依舊保持著平靜，可是那心底，早已樂開了花。放眼在人群之中尋找到蕭凌，眼神之中，傳遞著一絲欣賞之意。
「老傢伙，遲早有一天，這蕭家，將會是我蕭鶴的天下！」
心中暗暗叮囑自己，雙眸依舊注視著蕭凌，直到他的身影，率先消失在一眾人的前方。
「蕭辰，蕭鶴那個老不死的傢伙，太過分了。不就是生了一個蕭凌麼，要知道，當初蕭辰弟弟成為武者的時候，那傢伙還不知道在哪裡尿褲子呢。」
就在蕭辰準備渾渾噩噩朝著前方挪動步子的時候，身旁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兩個少年的身影。將那空洞洞的眸子抬起，看清楚來人之後，那早已如同冰山般的心，忍不住多出一絲暖流。
蕭鼎，蕭洛。
在所有的族人之中，唯獨自己的這兩個哥哥，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依照他們的實力，原本應該接著蕭凌的身後，進入藏寶閣的。可是他們現在，卻站在自己的身邊。
「謝謝你們！」
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地說出這麼四個字，那空洞的雙眸之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光芒。只不過那光芒太過於昏暗，竟然是沒人發覺。
「瞧你這話說的，咱們是兄弟，本來就應該共進共退。」
「對啊，兄弟是什麼，就是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洋溢著笑容。經歷了這麼多，蕭辰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臉上的笑容，絕對發自於內心，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要說感謝的話，當初若不是你耗費自身功力來為我們溫養經脈，我們現在也不至於能夠達到如今的成就。」
蕭洛一邊摟著蕭辰，滿不在乎地開口道。身旁的蕭鼎，也是不住地點頭。兄弟三人，倒也不著急，就那麼順著人潮，不斷拉近著與藏寶閣之間的距離。
兄弟如手足，自己的這兩個堂哥，做的比蕭凌之輩，不知道有多好。
這份兄弟之情，也是蕭辰能夠勉強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羈絆。
在那藏寶閣前方不遠處，三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蕭鼎臉上依舊透著笑容，開口道：「到了門口了，進去之後就看自己運氣了。咱們先暫時分別一下，待得出來之後，再好好聚一聚。」
其餘兩人紛紛點頭，互相祝福了一下之後，起身朝著藏寶閣之內走去。
蕭辰那空洞的雙眸，在此時也是洋溢起一絲溫暖。所有人都當他已經墮落，唯獨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夜裡，他依舊沒有放棄，試圖不斷地運轉功法，奢望有朝一日，能夠凝聚出武之勁氣，重登巔峰。
可是天意弄人，嘗試了這麼久之後，依舊沒有半分成效。
緩緩地朝著前方挪動著步子，當來到藏寶閣門前的時候，那眼神卻是微微一跳，不由得側目，凝視著那駐守在門前的老者。
老者緊閉著雙眸，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無情的刻痕。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呆了多久，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誰。似乎他的使命，就是幫蕭家看守藏寶閣一般。
現在的他，就算是全身功力盡失，但是那靈魂的感知力，卻是極為的驚人。而面前的看門老者，卻是讓他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彷彿自己所面對的，乃是一個無底深淵。
略微停頓了幾秒，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再度注視著前方，一步一步地朝著藏寶閣的大門處邁步走了過去。
就在他身形消失在藏寶閣門前的剎那，那看門老者的雙眸，竟然緩緩地睜開，那渾濁的老眼之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只不過片刻之後，再度恢復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