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胖嬸來訪 文 / 卡門序曲
林翰很是詫異,問道:「你給我找了份工作?」「是啊,」弓語笑笑說:「其實也是湊巧,我過幾天就要搬過去一起合租房子的公司那位同事,她有個哥哥,嗯,說起來還是你的學長呢,也是遼東大學畢業的,大你.應該是三屆吧,我算不好了。他畢業後直接進了一家國外的獨資醫藥私企,還不錯,干到現在已經非常有成就了,前些天和我同事聊天聽她無意提起過,說她哥哥的部門想招人。我就把你的情況說了,她答應跟她哥哥提一下。沒想到下午來電話了,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叫你盡快去面試呢。」
林翰便皺起了眉頭做沉思狀,弓語道:「總之我是能幫你說的都說了啊,你讀的是生物系,醫藥公司的事情,難不倒你吧?」林翰沉默了半晌,輕聲說:「我好好考慮下。」弓語點頭道:「是要好好考慮下,今天晚上別睡覺了,趴在被窩一定要考慮好,管它能不能幹好,你連去都不去算什麼啊?最多你做的不好,再回老家好了。」林翰應道:「我知道了。上個月房租的錢,我和石嘉最近幾天就會給你。」弓語起身說:「哎呀,那些都是小事,你先把我和你說的這事擺上日程!」
林翰走出弓語的屋子,站在院子中央,又點起了一根煙,靜靜的吸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問題,但是已經倆年了,這個問題是不是到了該正式的面對一下的時候了呢?既然弓語已經把機會擺在了自己面前,既然母親還是希望自己能在省城打拼一下,那就試一試吧。當然,林翰明白,醫藥公司只是個契機,並不見得是很有優勢的工作,如果要找,畢業的時候就能找比這個還要好的工作了。弓語心地善良,她不想見到自己總是這樣的消沉,那如果這次再拒絕了她,恐怕以後就徹底的得罪人了。儘管林翰在內心深處,真的不怎麼介意弓語怎麼看自己。
他試著想從心底迸發出一絲興奮,為了找到了一份工作的興奮,以此來激發下自己。但是結果令他失望了,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還是沒能興奮起來。狠狠地甩了甩頭,決定還是暫時先不想這件事了,進到自己的屋內,先去看了看那幾隻小貓。
斷腿的貓咪聽得有人進來的動靜,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蜷縮在紙箱子的一角,嘴巴上還留有雞肝的殘渣,見是林翰,便尖聲叫了一下,似乎放鬆了警惕。再看那獨眼的,還是很安靜的趴在那裡。留給它的那塊雞肝,少了一些,但是看痕跡,更像是它兄弟自己的吃完後來「幫助」它的。林翰伸手去探了下它的體溫,發覺不是很熱。心下擔憂:「這樣下去,很不樂觀。」起身草草的把被子打開,取了臉盆來到了院中接水。胖嬸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邊,對他只是笑。
林翰嚇了一跳,有點吃驚的說道:「胖嬸啊,吃過晚飯了麼?」胖嬸走了幾步過來,上下打量他,伸手摻住他的胳膊說:「小林,走。進屋去,我有點事要問你,你放心,房租的事,我不會提。」林翰被她半拽進裡屋,只好把臉盆放下,拿過一隻板凳說:「您先坐,有什麼事,問吧。」胖嬸坐下,先是看到了箱子裡的貓,掩鼻道:「哎呀,老李嬸子弄回去那隻,也是你這裡的啊?小林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喜歡這東西的,咱們簽的租房合同裡可有這條。」林翰解釋說:「我知道,實在是它們太小了,受的傷又很重。我只留一倆天,會盡快處理的。」胖嬸擺手道:「算了算了,如今我沒心思和你計較這些,」湊過身來很是神秘的問道:「小林,我是想問你件事。」
林翰下意識的向後躲:「您說,什麼事?」胖嬸接著道:「你說,這房子是我的娘家爹當年留給我的,那我現在要是起訴,和田福成離婚,是不是這房子就全都由我說的算了?小林,我知道你是大學生,這件事,你可要老實告訴我。」
林翰會意,問道:「還是拆遷的事吧?」胖嬸很急的揮揮手:「你就告訴我,是不是離婚了,我說的算?」林翰琢磨了下,說:「如果。只是單論房產,那要看你家的房產證。那上面寫的誰的名字?」胖嬸就答:「最早我不記得了,後來街道國土的統一辦理過一次,上面的名字有我,也有田福成。」林翰說:「有你們倆的名字啊?那就不好辦了。」胖嬸一聽就著急了,滿臉的橫肉直哆嗦:「那.怎麼就不好辦了?」
林翰清了下嗓子,說:「胖嬸,你看啊,是這樣。咱們國家最新出台的婚姻法,司法解釋三是這樣規定的,房產證有倆個人的名字,那要是離婚,原則上就得一人一半;要是只有你們夫妻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那還要看是你們婚前的財產還是婚後的,要是婚前的,寫誰的,就是誰的;婚後的,就要看法院具體的最後判定。我這樣說,您聽得懂吧?」
胖嬸又仔細的回味了一會,說:「聽得懂了。那就是說,我現在和田福成離婚,房子也就才一人一半唄?」「是這樣。」林翰答道。
胖嬸便不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開始發呆。林翰勸道:「胖嬸,您和田大叔吵架的事,我聽說了。你看,這左鄰右舍的,也都看到你們今天打的不可開交。要我說,這樣不好。你們做夫妻這麼多年了,現在因為這事吵架要叫大伙看不起的。您還動了離婚的心思,那就更加不可取了。你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麼?」
「今天產權的來過了。」胖嬸的聲音低沉了很多:「光是算澡堂面積,就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說本身就是違章建築,要是賠償,也不會按照實際面積賠的。」
林翰說:「他們也是一面之詞,是不是違章建築,那要聽城建和規劃的,還要看你有沒有房證或者是土地使用證,即便不考慮面積,那澡堂是個體工商戶的盈利性建築,這個損失總是要考慮的吧。」胖嬸眼睛登時一亮,說:「有證的,有證。那澡堂最早是我爹放雜物的大倉庫,後來改建的,那要是算產權的,是不是?」林翰說:「有證,那就不是違章建築,和他們說不著!」隨後又說:「不過這些方面我知道的也不多,胖嬸,我建議你得去找專業的律師,這裡面的彎彎繞多的很,咱們尋常老百姓,一時半會弄不明白。事到如今,你就是花點錢,也得花了,起碼找了律師,能依法辦事,你也能把你的損失降到最低。」話音未落,就聽見門口響起了田福成的罵聲:「找律師有個屁用,還得花老子一大筆錢!政府的文件寫的明白著呢,你小子還在這裡教她這些歪歪道!」轉眼間田福成喝的醉醺醺的身體直接轉到了屋裡,伸腿正踹在林翰的肩頭,大罵道:「你個臭送快遞的窮小子,充什麼大尾巴鳥!」林翰措不及防,這一腳直接把自己踹的向後便倒,伸手扶去,摁在了臉盤上,那塑料臉盆受不住這大力,「喀嚓」一聲自邊緣處直接裂開。「田福成!」胖嬸蹭的一下站起來,擋在了他面前,伸手撓向他面門,大聲罵道:「你喝了幾杯貓尿,長出息了啊,你還敢動手了啊!」田福成今天喝的不少。從馬路對面走回家這一小段路,被風一吹,酒勁上湧,腳下踉蹌著向後閃躲,伸手擋開胖嬸的糾纏。身體重重的撞在了後面的門框上,瞇著惺忪的醉眼嚷道:「張彩雲,萬老闆答應咱們再多給倆萬塊,這你是聽見了的,現在你又偷偷的興起要找律師的主意,你安的什麼心?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