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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夜半逃城 文 / 唯一小焱哥

    鄭東漫步在土石廢墟中,不時翻動地上屍體,查看是否還有倖存者,歷時數百年的青石小鎮,在魔猿的肆虐下崩塌了一半,因為要檢驗妖氣,鎮上的幾千居民更是全部被集中到鎮心廣場,如今不是被睡死罡風撞碎,就是被爆發的妖氣壓爆五臟六腑,全鎮上千戶加上衙差幫閒竟然無一活口。

    唯一令鄭東感覺沮喪的是他竟然沒找到潘少的屍體,想來可能也落入某個地縫中,魔猿妖氣肆虐下,大地龜裂出幾十道地縫,淺的一兩米深像鄭東棲身的那種,深的黑黝黝不見底,縱使知道潘少真掉下去,他也沒本事弄上來。

    大半天的搜索,鄭東腳邊多出一個巨大包裹,裡面全是小額銀票散碎銀兩跟一些珠寶金飾,青石鎮的人都死光了,留下的財物自然也就成了無主之物,鄭東可說拿的心安理得,他老爹還活著時,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貪財的捕快,不是一名合格好捕快。」

    包袱裡的小額銀票金銀細軟加在一起有五六千兩之多,這還是因為鎮上有錢富戶不多,大都採用銅錢交易,鄭東要是把那些銅錢也收集起來,數目更是十倍於此,只是考慮到收集困難,還不方便攜帶,只有可惜的放棄了。

    眼看日頭西斜臨近黃昏,鄭東在鎮郊一戶每被波及到的民居中找到一匹駑馬,套上車架後,將裝有金銀的包袱放在馬車上,他趕著車抄小路往桑梓縣城方向行去,戌時左右夜幕降臨,鄭東將馬車停放在距離縣城約一里外的樹林中,用腰刀挖個地洞,藏好裝金銀的包裹,上面以雜草掩蓋,確信在黑暗天色下,不會被人發現後,才向縣城方向潛行過去。

    此時城門已經關了,不過桑梓縣只是縣城,城牆只有五米高,以鄭東的身手,只是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已經輕鬆越過牆頭,一路上,鄭東刻意走偏僻小道,遇到路人時,更利於建築遮蔽身形,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回到住處。

    將門反鎖好,窗子直接用厚厚的棉被捂緊,鄭東這才點燃了屋內的燭火,來到自己老爹牌位前,鄭東點燃了三根香插入香爐,望著父親牌位低聲說道:「爹,桑梓縣兒子呆不下去了,青石鎮一役,所有人包括縣尉都死了,只有我還活著,如果被人知道,一定會用盡手段得到我身上的秘密,說與不說,我都是死路一條,不過爹您放心,孩兒只要仙道有成,還會回來的。」說完這番話後,鄭東對著老爹的牌位拜上三拜。

    做完這一切後,鄭東搬開自己睡覺的木床,撬起位於床腳出的一塊方磚,露出下面一個黑色鐵匣,摳開匣蓋裡面一片燦爛金光,竟然擺放著二十片金葉子,以及一個白玉吊墜。

    那些金葉子每片重一兩,折合白銀兩千兩,是鄭東跟他父親多年來積攢的全部身家,至於那個吊墜,據父親說是鄭東娘親留下的,說來奇怪,父親從來沒跟自己說過娘親的事,小時候自己每次詢問,都會惹到父親大怒,最後暴走自己一頓,而父親事後卻邊喝酒邊流淚,久而久之自己再不敢問娘的事。

    鄭東記得牢靈說過,天地囚牢是存在於自己血脈之中,通過家譜記載,鄭氏祖輩十幾代都是普通凡人,自己這特殊血脈,有很大可能是繼承自母族,這樣想來,母親留下的這枚玉墜看似普通,也可能不是平凡之物。

    將身上的捕快服脫下換成一身便裝武士服,一個巴掌寬牛皮板帶繫在腰間,板帶內側是一排暗口,那二十片金葉子就插在裡面,脫下來的差服被疊好放進鐵匣,扣好匣蓋將方磚壓好,又將木床回復原位,最後熄滅燭火,取下摀住窗戶的棉被徑直離開了住處,他本想將父親牌位帶走,考慮到興許會有人來他家中查看,得知他沒死終究是麻煩。

    黃土整平的官道上,一輛駑馬拉著的馬車慢慢行駛,趕車的車伕渾身籠罩在灰布斗篷下,頭上戴著一頂遮陽斗笠,懷裡抱著一根馬鞭,似乎在那裡打盹,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身披的斗篷每隔幾息就會臌脹收縮一次,好像脈動呼吸一樣。

    這個車伕正是連夜逃出桑梓縣城的鄭東,按照《六炎真火決》記載,想要事半功倍的修煉此法,必須找尋一個火元濃郁的地界,鄭東雖然一直沒離開過淳州府的地界,卻早就聽說過西方據此六千多里外有一座焰火山,據說此山不長草木通體泛紅,長年濃煙滾滾,越往裡行,溫度越高。

    行車的路上鄭東也沒放下修行,雖然沒有火元輔助,但是他有兌換的小培元丹,在吞服了一粒小培元丹後,鄭東立刻悲劇了,按照祭壇給出的解釋,小培元丹能少量增長真氣,為練氣期的服用的低級丹藥。

    少量,低級這兩個詞針對的是練氣士,事實上一顆小培元丹,在修煉界可以賣十三到十五塊下品靈石,一般身家不厚的低級練氣士,只有沖小瓶頸時才捨得服用,內中蘊含的靈力之強,對於鄭東來說還是太強大了,虧得他長年練武,身體還算結實,換個普通人,早就被狂躁的靈力把身體充爆了。

    肆虐的靈力在鄭東體內亂竄,一條條經脈被靈氣沖碎又被修復,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千刀萬剮,換做一般人早就痛暈過去,好在鄭東意志十分堅強,愣是強咬著牙,按照六炎真火決記載的竅門,收攏狂躁的靈力,試圖把其轉換成火屬性真氣。

    練氣修煉第一步,首先要感應自身的靈根,按照功法記載鄭東雙手掐訣,六炎真火決的修煉口訣在他心中一遍遍流淌:丹田氣暖,腎如湯煎,氣行帶脈,以丹中武之火煉精,致虛極,守靜篤,忘卻一切思維,以無待有,恍惚之中以真意返光內照,真氣綿綿……

    最終鄭東成功的入定,整個意識飄蕩在有無之間,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氛籠罩下,拉車的駑馬不用駕馭,自動一路西行,渾身籠罩斗篷下的鄭東更像是熟睡了一般。

    隨著鄭東的入定,在他意識還中出現了金、青、綠、紅、黃五棵樹苗,其中以青紅二色樹苗最高,他瞬間明白,五根樹苗對應的就是他體內的五行靈根。

    當鄭東把意識集中到

    那根代表火屬性的紅色靈根上時,四海轟然一震,紅苗下伸出了百十道根須,順著他身體延展開來,自己替換了他體內原本的經脈,本來肆虐的丹藥靈氣,紛紛被這些伸展的根須所吸引,滲入根須之中,又通過根須被輸送進火靈根中。

    隨著靈氣不斷的吸入,代表火靈根的樹苗極速增長起來,從樹苗生長成小樹,接著又生長成大樹,一根根的枝條從主幹中抽出,最後分化成八十五根分支,整棵靈根樹沒有葉片,枝條鮮紅晶亮就像是水晶雕成的一樣,隨著靈力越吸越多,分支的顏色也變得越加鮮紅,最後一股淡淡的紅色霧氣,在靈根樹中不斷流動。

    隨著淡紅霧氣的產生,靈樹根須的吸收速度瞬間加快,樹幹內的紅色霧氣也逐漸增多變濃,內外交感之下,鄭東體外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股濛濛紅光從他斗篷下滲透出來,他渾身肌肉骨骼,在紅光的作用下,逐漸發生改變,骨骼密度增加,肌肉變得更堅韌有力,一些灰黑色的雜質被逼出,順著他身體毛孔流淌出來。

    與此同時外界方圓里許的火元也紛紛吸引,大部分投入到鄭東的身體內,被靈根吸收轉化成火屬性真氣,少部分湧入拉車的駑馬體內,隨著火元的持續注入,本來疲弱不堪的駑馬,身軀慢慢臌脹起來,本來萎縮的筋肉變得強健,灰黑的雜色皮毛也開始向火紅色轉變。

    隨著周圍火元的抽離,凡是鄭東馬車經過之地,空氣都變得潮濕,乾燥的黃土地面也變得鬆軟泥濘,連馬車周圍百米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十度,多虧此時日正中天,官道上除了鄭東的馬車外,並沒有其它車輛,否則種種異樣,早就令他的潛行變得沒有意義。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鄭東才從入定中醒來,剛一睜開眼睛的他,頓時覺得整個世界跟之前都不同了,不光色彩變得更加明艷,而且整個世界似乎都活了過來,哪怕是草木山石,他也能在上面感受到薄薄的生命氣息。

    除此之外,鄭東發現自己五感也增強了數倍,不光能清晰的看到千米之外蟲蟻爬行,更能聽到幾千米外傳來的潺潺流水聲,嗅覺也增強了許多,剛把注意力集中到嗅覺上,他就情不自禁的連打了幾個噴嚏,一股酸臭的味道,在嗅覺增幅下,差點沒讓他背過氣去。

    鄭東這才注意到身體外凝結的厚厚一層污垢,以及那匹瘦弱的駑馬,體型暴漲了一半,一身紅色皮毛在微風吹拂下,蕩漾出一圈圈波光,本來牢牢緊綁的車轅繩索,也因為駑馬體型暴漲而掙斷了一半。

    揮手掐斷了剩下的韁繩,鄭東回身車廂內取出裝有金銀的包裹,一翻身騎在駑馬背上,駑馬似乎知道他的心意一般,直接從官道旁衝了下去,向遠處水聲傳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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