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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憶帝京 洛玉之宴 文 / 暖小狸

    三日前,暨南,聽雨閣。

    深棕色的原木地板上,鋪著銀白的狐裘地毯,傢俱擺飾無一不精巧,四角的香爐有繚繚青煙,香氣瀰漫於室,錦繡帳中,模模糊糊有一男子斜臥於榻,氣韻隔帳便可覺優清容似天成,一手撐頭,一手執書,滿室寂靜,唯有書頁翻動之聲。

    閣外,有人輕叩門「主子,有消息了」

    「進來吧」帳中人坐起,掀開簾,走出床榻。他的面容俊蒼白,飄渺如謫仙,墨發長瀉,藍衣素——正是暨南即墨熵。

    即墨熵接過手下劉秋遞來的消息,偌大的白紙只有十個字,說是字,不過是因為有橫豎撇捺的筆畫,不過卻不是現在人們所用的字體,而更簡潔,讓人完全看不明白,即墨熵皺了皺眉頭,劉秋立即低頭道「這是十三他們從石壁上臨摹的」

    「死了幾個人?」即墨熵淡淡問

    「五個」劉秋聲音中有悲痛之情,不過七人的精英隊伍,便死傷大半,衡山果然不是人闖的地方。

    「能找到屍體的,厚葬,善待他們的家人吧」他語氣隱隱歎息「這消息,務必傳給久年」

    「主子」劉秋未答,只是遞上一張請柬「長公主在洛玉山莊辦宴,邀您前去」

    「洛玉山莊?」即墨熵想到了什麼,卻沒有再深入思考,只是接過請柬,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平靜道「那便直接備車吧,我親自去一趟帝京」

    ___

    帝京,皇宮,扶鸞殿。

    君珮迷迷糊糊地坐在妝鏡前,任由婢女錦繡錦月們幫她梳妝打扮。今日天未亮便被拉起來,此5時困得很,牢騷自然也多起來。

    「不過是姑姑辦的一場詩會,我的才華又不算好,不過去走個過場,至於把我這麼早拉起來麼」

    「公主,在奴婢們面前要自稱本宮」錦繡循循善誘,手上的活兒仍不停,一旁的錦月插嘴道「長公主每年辦的這會,京城中的大家閨秀和名門公子都要參加的,公主自然也要好好打扮,可不能落在別人後面」

    君珮打哈欠「一群才子佳人的聚會啊,心嚮往之……」

    錦月知道君珮說的是反話,卻依舊熱情的鼓動,想要自家公主知道這次詩會的重要性「聽說長公主這次還請來了暨南的即墨熵,再加上長樂侯,睿郡王,顧右相,五公子便有四個齊聚,再說太子殿下不是也會去嗎,公主您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

    君珮奇怪地望她一眼「臉這麼紅,你傾慕那些公子,還是傾慕我哥哥」

    「公主」錦月紅著臉跺腳,旁邊的婢女都掩嘴吃吃地笑,和錦月一向交好的錦蓮打圓場「公主,公子們才華相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兒傾慕,難道公主就不歡喜麼」

    「嗯,歡喜,很歡喜」君珮打著瞌睡敷衍,明顯興致缺缺。

    婢女們索性不說話了,沉默地該幹嘛幹嘛,不一會兒便將君珮裝扮得妥當。

    君珮今日穿著水藍長裙,白色蓮瓣繡水紋於其上,烏髮編成一束一束柔順地搭在肩上,整個人靈動飄逸而清。

    錦繡讚歎「公主真是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君珮衝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_____

    洛玉山莊內景致優美,一草一木都經過主人精心設計,凝聚著主人的所思所想。山莊是天祐最後一個丞相顧臨所建,自其被抄家斬首之後,相權一分為二,廢獨攬大權的丞相之位,設左右相共輔朝政。洛玉山莊同時也歸屬皇家所有。

    此次詩會設在溪邊,怪石嶙峋,草色青青,清澈溪水泠泠而下,別有一番意趣。

    詩會也是變相的相親會,此次邀請的全是年輕的公子小姐,男女僅有一屏相隔用以避嫌。宴雖是長公主發起,她卻並未親至,只交太子和攝政王長女孟綺華主持。

    君珮到時,女賓席差不多坐全了,交情好的小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眼睛卻不住往屏風那邊瞟。

    容貌端莊秀麗,一身華服的孟綺華看到她,笑著迎上來「鸞珮公主來了」

    場面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君珮一下子被目光包圍起來。這位從小便名聲昭著的唯一上天隱山學武的一回來便得罪了任貴妃的離經叛道的公主還是很招人好奇的,目光或隱晦的鄙夷或不屑,君珮表示直接無視,只有兩個目光,一個隱約羨艷,一個讚賞,倒引起了她的興趣,羨艷的那個是坐在席位最末的挺害羞膽小的一個小姑娘,對上她的目光便直接低下了頭。

    另一個讚賞的則是回以爽朗的一笑,舉起酒杯遙敬,隨後一口喝下,眉目清爽飛揚,頭髮更是只用一根絲帶束起,竟有幾分男兒姿態。

    錦月在她耳邊低聲說「那是護國將軍的獨女沐婧搖」

    君珮恍然大悟,難怪看著眼熟,這位可是一點都不比她弱,五歲便能耍槍,七歲和還她一起大鬧過一回學堂,氣的太傅頭髮又白了不少。聽說十二歲便跟著將軍上了戰場,還立了戰功。戰場待了三年,護國將軍怕她再呆就嫁不出去,趕緊給攆了回來,可是和士兵摸爬滾打了三年,再相處不了閨中小姐,在帝京人緣也是不太好的,卻是無人敢惹。

    「公主,時辰不早,還請入座吧」孟綺華的笑容矜持有禮。

    君珮便不假思索地坐到了沐婧搖旁邊,也斟了一杯酒,舉杯道「剛剛受了你敬的酒,我也該回敬一杯」說完也一口喝下。

    沐婧搖大笑「

    「痛快,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不自稱本宮的公主」

    君珮笑,只覺得和對方一見如故,便開始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都是小時候的事和帝京近來發生的新鮮事。

    「哎呦」一個侍女路過她們桌前時突然身子一傾,酒便灑了出來,正要到君珮衣裙上,君珮靈巧迅速地站起避開,那婢女連忙跪下請罪道「奴婢魯莽,公主恕罪」

    「無事,你走吧」君珮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轉頭卻正好對上不遠處長相美麗女子一臉惋惜地表情,錦月湊到她耳邊說道「那是左相之女,任貴妃的侄女,任蕙」

    哦,原來是來報復的,大概只是想讓她出醜,君珮懶得理,也不太在意。

    不知何時詩會已經開始了,人群安靜了下來,孟綺華朗聲道「此次詩會既在春日,繁花好景如斯,不如以春為題,按慣例抽籤決定順序接詩詞,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一切郡主決定便好」屏風另一邊傳來君瀲慵懶的聲音,帶著些許醉意。

    孟綺華聽到他這樣的聲音,臉微微紅了。父王有意將她許配給君瀲,從而控制東宮拿住赤羽衛和閩西兵權,太子近年雖風流不羈,似乎無才無用,不足掌東宮,可是畢竟會是她未來的夫君,因此總有一種別樣的情愫在。

    君珮對這種詩會無一點興趣,隨意抽了一簽就扔在桌上,看也沒看一眼,然後便在小姐公子作詩之時,告了沐婧搖一聲,偷偷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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