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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築基 第三十五章 東廠壯士 文 / 種牙家

    一夥潑皮見的門開,不聽吩咐,心裡急著想著發財,等不及舉火就蜂擁而入。()唐龍被人群裹進院裡,還來不及發言呵斥,就聽得一陣哎呦,啊呀的慘叫聲!

    唐龍可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遇上了硬點子了,大聲吼道:「東廠辦事,窮措大想要造反,這個可是抄家滅族之罪。」

    門外的趙完和另一伴當正舉起火來,照的院內亮起,二人大吃一驚。

    在火把跳躍的火光裡,趙完看到衝進去的十二個人,站著的還剩五個,地上全是死屍,有被一矛刺穿胸腹,有的只剩半邊頭顱,有的頭已經碎了……

    趙完身邊的伴當手一哆嗦,火把掉在地上,滾了兩滾,滅了。那伴當轉身就跑,卻被門檻絆倒,一狼牙棒跟上,啪,一個西瓜碎了。

    趙完濺一臉熱呼呼的紅白之物,再也憋忍不住,軟倒在地,直接嚇暈了去。

    就這當口,執著長兵器的李媽一夥,有的負責掩護,有的負責捅倒,有的負責切塊,就剩那唐龍還在那裡左支右絀,一邊掏出東廠的腰牌恐嚇。

    唐龍到死也不明白,這是哪裡來的莽漢,居然不怕被炒家滅族。平日子自己一掏出腰牌,那些強悍的壯漢都乖乖的伏地求饒,獻出妻女和財物!今個怎麼了。

    唐龍大聲呼救:「有人殺官造反拉……」,卻發現喉結漏風,原來是被一把利刃切開。

    唐龍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喉結,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道咋麼是這樣!直挺挺的仰面倒掉。

    張郎中披衣推門出來:「何事這麼喧囂?哎呀,我的娘哩!」

    張郎中一個趔趄後,迅速跑出大門,四處望望。

    王啟年一愣,喚高進:「隨我四處看看。」

    張郎中回頭向李媽小聲抱怨:「娘哩,這個可不是在關外了,你們一下干死這麼多。這可怎麼收場。」

    嘎崩,張郎中腳下一響,踩著一物。張郎中撿起一看,手裡一抖,接了下沒接住,又直接掉低下去。

    張郎中臉部急劇抽搐,指著地上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繫著小絛的唐龍屍首。顫抖道:「東。廠,你們殺了東廠的番子,大禍事來了!速度關門洗地。」

    李媽蔑視了下張郎中,綁起趙完,一邊審問。巴雅爾指揮達春、吉仁泰清理一院死屍。張郎中打抖的想去去叫醒陳大儒一家,被李媽先攔住了。

    高進和王啟年巡了一圈,丑時四外無人,運河岸邊留的那花船顯眼。上去張望了下,查看那船上無人,也無什麼值錢的物事。

    高進和王啟年回到屋裡,關上院門。

    眾人聽那趙完的口供,一面慶幸躲過一劫,一面又感覺大禍臨頭!

    高進看眾人惶惑,眼睛一轉,道:「現在陳大儒一家都還沒醒,也就是周邊人家都還沒發現這裡的情況。我們可以如此」。大清早就被僕役吵醒的胡通判,一點好心情也無的端坐在常府巷運河邊的那條舊花船上。

    一眾衙役正來回打撈,幾個仵作正在記錄驗屍報告。

    江都縣的刑名師爺手捏著山羊鬍,自言自語:「倭寇平定,海事平靜以來,江都縣治安一向清平,不想又有如此禍事。」

    一個仵作在旁小心的匯報:「死於船上六人,岸邊三人,水裡已撈出一人。撈出來的人是東廠番子唐龍。所有死者都是刀劍傷及致命而死,凶器全在。」

    另一衙役稟報:「我們到花船附近四處打聽,昨晚卯時大多人家都聽得河邊大喊,我是東廠番子唐龍,速去報官請援手,此處有盜賊。還聽到打鬥聲。」

    那師爺問常府巷的保長:「你親眼目睹?」

    那保長道:「小人昨夜睡覺,聽得門外一陣敲門,唐幹事帶幾個人在門外相邀我去捕盜,並丟進這個腰牌為信物。」

    保長獻上腰牌,師爺拿過端詳。

    保長繼續道:「我拿著銅鑼召集人手,循聲趕到,親眼看到唐幹事與一賊英勇搏鬥,可惜失腳與一賊同掉入水中。」

    胡通判皺眉語那衙役:「這番子倒算英勇,也算是個壯士。你去東廠叫人領回屍首。本官會向縣尊大人請求撫恤。仵作,把這些賊子拉去燒化了。」

    「對了,在花船上的賭桌上起獲賊人贓物多少?」胡通判眼睛一亮。

    那衙役滿臉推笑,從懷裡掏了個袋子:「賊人的贓物俱在此,專門等通判大人親自點驗。」胡通判急伸手接了袋子,細細感受了下份量,放入懷中道:「嗯,汝辦差可是得力。」

    衙役一邊賠笑道:「全靠通判大人栽培。」一邊心想幸虧先拿了幾塊銀子。

    師爺突然一邊勁情的感歎道:「哎,壯士啊!多一二如此壯士,我江都縣治安可高枕無憂啊!我要稟告縣尊大人,在縣志上記錄,並讓縣學裡的癢生好好學習!通判大人你看?」

    胡通判看了那師爺,笑道:「師爺可有空隨我一起回府,把案卷寫了。」

    旁邊一年輕仵作似乎忍不住好奇,突然插嘴道:「師爺,這些死者中有幾個是唐幹事平日裡的伴當。其餘的也是附近郊縣的潑皮。」

    胡通判和師爺一起瞪眼看那年輕仵作,兩顆心齊聲暗道:「不識趣的東西!」

    旁邊一老仵作,拉那年輕仵作一把,呵斥道:「不可胡語,東廠番子率伴當擒賊,不幸歿與賊子,人證物證證據確鑿,通判大人明察秋毫,當世包拯啊!」

    胡通判身上一陣舒爽,帶著師爺回府研究報告去了。

    高進一眾撅著屁股趴著院牆,見花船左近諸人逐漸散去,一院子人長歎口氣。

    李媽長歎:「惡人自有惡人磨,見了惡人沒奈何!」

    陳大儒和家人一覺醒來,推門出見眾人圍觀,忙問出了什麼事情?

    高進沉痛的歎道:「東廠的壯士昨夜擒賊不幸身亡,悲劇啊!」

    陳大儒面部表情豐富,感歎萬千:「昨晚我喝多了酒,倒是不曾聽得。這等壯士,我當要前去拜祭一二,大郎,快去準備拜祭之物。對了,大郎昨夜你聽到什麼了嗎?」

    大郎陳信沒好氣道:「昨夜我就聽到張師叔發酒瘋大喊大叫,說啥也沒聽清,擾人清夢,後面睡的太沉,什麼也無聽到。」

    張郎中一邊低頭做咳嗽狀一邊道:「昨夜,我喝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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