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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134章 做局 文 / 種牙家

    死胖子高進,抱著一大堆女人的衣服,給屋裡目瞪口呆的一群人留下了個浪蕩的背影,走到大廳,向劉賢學使了個眼色。

    劉賢學乖巧的放下茶杯,拍了一下端著茶杯,聽熱鬧聽的入神的同伴腦袋。

    同伴回過神,丟下茶杯,追著莊主的背影跟了出來。

    到了後院,留下的一名莊丁正看著大茶壺帶著小茶壺們洗馬、餵馬。

    高進抱著女人的衣服,以怪異的造型表揚了手下,保證讓其和自己下一批一起去爽。

    莊丁眼裡盯著女人的衣服,心道莊主真是強,做什麼都與眾不同。既然有的樂,非常高興的繼續監督去了。

    馬背上的裝備物質等事物,莊丁們進院子就卸了下來,放在後院的亭子裡。用東西蓋住的,還有半路救來的三個遼東婦人。

    高進等人過去,掏出匕首將女人鬆了綁,取了堵口的破布。

    三個女人活動著麻木的手臂和腿,大口的喘著氣,略帶疑懼的看著拿著匕首的高進三人。

    高進低頭,呵呵低笑,喚手下把匕首放好。

    曾使過狼牙棒的婦人普通跪下,行了一禮,急聲道:「這位軍爺,看在我們也曾幫了你的份上,把我們都放了吧,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

    「我們家裡都有年幼的孩子,請您行行好,放了我們吧!」

    「我好像在城門聽到了我家男人的說話聲,我男人還活著,軍爺請放了我們吧。」

    「軍爺、軍爺,你們行行好!行行好!」,剩下兩名婦人也加入了跪拜哀求的行列。

    高進皺眉,指著包裹上自己抱來的衣物道:「我之所以不在入城放你們,是為你們的名節著想。你們將衣物拿去,去假山後換了過來。」

    婦人們聽了高進的言語,愣了。

    劉賢學一旁催促道:「天色已晚,速去換衣服。」

    高進笑著看著三個女人抱著衣服去假山後換了。

    劉賢學恭敬的向高進鄭重施禮道:「莊主仁心一片,小人佩服。入城時小人還曾想為何堵住這些婦人之嘴,原來是縱目睽睽之下,怕婦人激動失聲,反而麻煩。」

    「婦人著蒙古服裝,必然被眾人議論失去貞節。雖然她們換了衣裳,可是被抓走了這麼久,就不會被懷疑嗎?人言可畏,以後她們怎麼過?」,身邊另一莊丁質疑道。

    高進看了看這個莊丁,濃眉毛、大眼睛,也算是相貌堂堂,饒有興趣問道:「此問很好,你叫什麼?」

    「我叫徐小止」,莊丁沒想到得到了莊主的關注,非常高興。

    高進拍了拍小止的肩膀,道:「我們還要做個局,送他們回去。」

    「做局?」

    高進哈哈大笑,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計。」

    婦人一一換了裝出來,款款走來施禮,高進招四人附耳過來,一番說教。

    聽了高進的妙計,婦人們也知高進為了她們的名聲著想,紛紛流淚跪拜施禮感謝。

    高進也不客套,喚徐小止留下裝填拐子銃,順便看著院門,自帶著劉賢學,套了新便裝,帶著三個婦人出門去了。

    天色已灰,劉賢學躬著身子,在前提著待點的燈籠。

    高進頭戴逍遙帽,手搖風流扇,左臉上貼小塊狗皮膏,活脫脫一紈褲土財主,身後跟著三個粗使的僕婦,一路溜著,很快就融入了瀋陽城大街上熱熱鬧鬧的人流中。

    聽聞城外取得了大捷,城裡的商家個個都是喜笑顏開,很多商舖立即推出了優惠活動。街面上的人流明顯比平日裡要多。

    路邊的茶館、酒樓,坐滿了以此為借口的吃貨,各色人等擁擠喧鬧,聽那口才極好之人大談下午在城牆上看到的馬戰。

    高進逛過街角,聽到樓上滿是酸氣的之乎者也,彷彿讚歎一人說的好,大笑:「就這家了。」

    酒樓門口的包子剛開籠,聞到包子香,看到白嫩嫩、圓鼓鼓的包子,口水嘩嘩的。

    「好香好香,小二?」,高進大聲叫道,邁步進店。

    進店沒人招呼啊,高進感覺沒享受到上帝的感覺,略有不爽,直接奔二樓。

    酒樓裡的生意著實不錯啊,二樓十來張大桌子滿噹噹的全是客人,就角落裡一張小桌子了。

    劉賢學上前趕忙搽乾淨了凳子,道:「少爺,請坐。」

    「小二,小二?」,劉賢學大聲的招呼,就是沒人。

    負責樓上的小二,正端著要傳的菜,在靠窗的位置聽一人說道今日的戰場故事,聽的是津津有味。

    樓上也沒人催菜,所有的吃客,都在豎起耳朵看著講故事的人。

    高進定睛一看,哇靠,冤家路窄,此人正是範文程。

    啪,高進放下扇子,重重的用右手一拍桌子,呀,虧了,一手油膩。

    很久沒吃過這大虧的高進,看著手,高聲叫了起來:「啊!」

    嚇了劉賢學和婦人們一跳。

    二層樓上的所有人都被這聲喊叫驚了,回頭看,只見一個土財主模樣的胖子,看著自己的手,大叫。

    小二急把手中的菜傳了,跑來道:「這位爺,這位爺,有什麼吩咐。」

    高進停住,反手把油污的手亮給小二道:「你做的好事情。」

    滿樓上一片大笑,範文程被人斷了興致,牛吹的不夠爽,心中憤懣。仔細看看那土財主,忽然覺得面前這人眼熟,好像就是,就是他——撫順所杏花樓的大茶壺高進。

    範文程心中急劇計算,今日樓上,全是衛學裡的同學,將近八十人,呵呵,小子,你居然還沒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進來,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怎麼整死這傢伙呢?

    高進這邊,小二滿頭大汗,趕緊打來水給高進淨手,懊悔自己剛才光顧聽人閒話,沒好好的盡職責擦淨桌子。

    掌櫃則跑了過來,大聲的呵斥小二,賠笑著問淨好手的高進:「這位客官,您點些什麼?我給你打折。」

    高進想起門口白嫩嫩、圓鼓鼓的包子,大聲道:「來兩個包子。」

    掌櫃心中一咯登,賠笑道:「客官,本店的粉條燉肥肉,紅燒大魚頭,都是本地一絕,客官不嘗嘗。」

    「兩個包子,送兩碗白水,休得聒噪。」

    高進淨了手,心情舒暢的搖開扇子。

    掌櫃心裡鄙夷,哪裡來的摳門小地主,鄉巴佬,大聲喊道:「五副碗筷,兩個包子,趕緊的兒。」

    滿層樓哄堂大笑,範文程看著窗外,大聲道:「掌櫃的,最近聽聞有騙子到瀋陽城裡來吃霸王餐,不知是否為真。」

    掌櫃大聲應道:「到我這裡吃霸王餐的,都被我丟茅廁去了。」

    掌櫃說完,斜著眼睛看了高進,見這胖子一點反應也沒有,真是臉皮比山厚,倒是後面站著的小奴和僕婦,滿面漲紅,低頭羞憤的樣子。

    小二一會端來了五副碗筷,兩碗水,上了一個碟子,裡面盛了兩個白白胖胖圓呼呼的包子。

    高進是真餓了,眼睛大了一圈,伸出雙手直接抓了上去,手感真好。

    高進趁著熱,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一會兒吃了一個半,剩下半個很自然的遞給劉賢學,道:「賞你的。」

    舔完左右手指上的油,高進把桌上的一碗白水一氣喝完,然後把剩下的一碗白水往四個碗裡倒了進去,指著對後面的劉賢學和婦人道:「爺今個高興,賞你們的,還不跪謝!」

    高進抬頭,發現掌櫃,小二,像看怪物一般看著自己,滿層樓的儒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一齊離開了桌子,圍在旁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

    「看什麼看?我管教自家僕役,關你們何事」,高進啪的搖開扇子。

    劉賢學拿著半個包子,放在嘴邊,想往嘴裡放,但怎麼也放不進去。三個婦人眼圈發紅,上前跪了,端著碗齊道:「謝主子賞賜!」,和著淚水喝水。

    「小二,去取四盤包子來,我丁胖子請」,掌櫃是個西北人,一口秦腔,憤怒道。

    高進心道,還這麼巧,丁大胖遇到了丁胖子,收了扇子,大聲叫道:「我的僕人你管的著,那你買去。」

    「咋啦,要找事兒」,丁掌櫃捋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胳膊,「僕役也是人,有你這麼孽待的嗎?」

    小二在一邊熱淚盈眶,感覺在粗暴的丁掌櫃身邊原來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渾然忘記了上月的工錢還被剋扣了幾十文。

    在一旁的桌上放下四盤包子,小二親切的對婦人們道:「快過來吃包子。」

    婦人們也是餓極了的,站起來從稍微退後的人群中竄了過去,抓過包子狼吞虎嚥,有時候還梗住,需要停下來,唉唉幾聲,才能順過氣來。

    「這要餓成什麼樣子才能成這個模樣啊,真是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啊!」,圍觀的儒生中一年長者,情不自禁的感歎,驚醒了圍觀的所有人。

    高進見範文程想要張嘴,見勢不妙,抓起扇子,對劉賢學大聲道:「廁所在哪,爺要上個廁所,前面帶路。」

    劉賢學條件反『射』的打了個激靈,把包子揣進懷裡,提起燈籠,亮火折點了,前面帶路。

    高進低著頭,跟著劉賢學向人群外擠了出去。人群裡分了個通道,斯文敗類之類的罵語聲,不絕於耳。劉賢學的臉羞紅的像猴屁股了。

    看著高進跟著僕役下了樓,轉進樓後的廁所。吃包子的一個婦人突然大聲痛哭,道:「各位好心的大爺幫我們做主,我們都沒有賣身與他……」

    丁掌櫃、小二、範文程和樓上的儒生們,驚訝的又聽到一個更淒慘的故事。

    原來面前三婦人,居然不是剛才那土鱉的僕人。

    土鱉只不過在三天前韃坦人入寇時,正好趕著馬車進城,順便把三人帶進了城,躲過了一劫。

    然後,土鱉便不允許他們返家,強迫她們為奴,關了餓了三天沒給吃飯。今日她們答應為奴,要出來找甲長寫契約,才放她們出來。

    「如此禽獸,當抓去見官!」,剛發言的老儒生氣憤道。

    「今日我一定要痛打這個禽獸,為民除害!」,範文程義憤填膺的高叫,捲起袖管,動手就去拆凳子腳。

    「打他!」「打他!」「打他!」

    「打死他!」

    範文程站在衝向廁所的擁擠的、憤怒的人群的最後面,臉上露出一絲陰笑,今日打不死你高進,也要扒你一層皮。

    衝在最前的是眼角微紅的丁胖子。聽完婦人淒慘的故事,丁胖子高舉著一根凳子腿,第一個衝下樓。

    蹬開廁所門,丁胖子大喝一聲:「無恥小人,吃我一棍。」

    嗯,廁所沒人,丁胖子謹慎的走進,看到廁所牆上插著一把扇子,明顯做過踏腳,醒悟過來,大叫一聲:「跑了,跑了在後巷子裡,快追!」

    緊隨其後的小二,轉身邊跑邊喊:「跟我來,走後門!」

    範文程大吃一驚,舉起棍子,跟在小二的身後衝去,丁胖子和剩下的人也急追出去。

    牆後,高進一拍劉賢學,把他懷裡的包子掏出丟給圍上的大黃狗,黃狗嗚的一聲,埋頭吃著包子。

    高進大叫:「還不快跑,剩下就是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有點發呆的劉賢學感覺有點對上了劇本,撒腿跟上狂奔的高進,大笑道:「莊主,咱吃包子沒給錢!」

    範文程跟著小二從後門跑到後巷,追出來,天空灰暗,後巷子裡啥也看不清楚,待丁胖子等人舉了火來,後巷早已空無一人。

    有義氣的丁胖子回了酒樓,派了小二去城門附近修牆僕役呆的地方,找幾個人過來看看。

    一幫儒生重新入座,開始豪邁的喝酒,為大家剛一起做了件大好事幹杯。

    只有範文程,喝著酒,想著找借口早點回去,找父親商議怎麼對付這小賊。

    此時,高進,已經和劉賢學跑回了妓院。

    妓院裡,王聞土等人已經洗好了「花澡」,一個個神清氣爽,回味著人生的爽,互相有點不好意思的聚在花廳,圍著上好的酒菜,特別是一人準備了一隻整雞,準備開飯。

    高進和劉賢學關上門,跑步入席,氣喘噓噓的相對大笑。

    老-鴇屋的門悄然一閃,粗蠢的丫頭緊張的縮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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