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開光 第202章 弒兄殺子 文 / 種牙家
「男人都要娶媳婦的!」,高進躺在床上向杜二寶叫道,心想就憑自己小半年撰寫的那些手抄小冊子教育,應該還不會讓自己的手下有後世那麼開放吧。
在地上鋪褥子,準備睡在高進床旁邊,方便聽召喚的杜二寶嘟著嘴巴道:「王新昨日說三保太監下西洋,說我不是太監,不能下西洋。」
高進愕然,然後大笑,道:「若你幹的好,我們也發展起來了,將來我給你一隻船隊,讓你去下西洋。」
一臉不開心的杜二寶高興起來,「少爺,我一定好好幹。王福隊長說我的船技已經很不錯了,只要海上再混個五六年,就比他的水平高。」
「這次回去,你就跟著王福做隊副吧,學習文化不能拉下,而且你不能局限在識字班小手冊的水平。這半年我在書院和你個人講的,你要記住了,寫本小冊子報我,今後每日的航海日記一定不能拉下」,高進笑道。
又可以去航海的杜二寶喜笑顏開,高興的應了。
高進看著開心的杜二寶,搖了搖頭,感歎有人天生屬於湛藍湛藍卻永遠無法琢磨的海洋。
高進在搖晃的海船上很快的進入了夢鄉,但是坐在搖晃馬背上的努爾哈赤很不爽。
雖然美美的搶了一把,滅掉了北方的最大的一個宿敵,但是要在寒冷的雪地裡跋涉了十來天,可真不是個舒服的事情。
好不容易快到郝圖阿拉,建州軍們紛紛開心的想可以歇息下準備過春節,結果探馬帶回消息,郝圖阿拉城的大門關了,疲憊不堪的趕了十天路的人群沸騰了。
聽說第一批送回來的財物和人口都被廣略貝勒徵用,各部不宣佈效忠廣略貝勒的人也被關了起來,努爾哈赤的整個隊伍都開始騷動起來。
費英東等人擁到努爾哈赤面前,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努爾哈赤的臉色。
努爾哈赤的表情很淡定,招手道:「走,一起看看去!」
郝圖阿拉北門的城牆上,廣略貝勒愛新覺羅褚英帶著心腹手下看著遠處迤邐而來的父汗的大隊。
幾個心腹臉上冒著大汗,其中為首的一個面色恐慌道:「貝勒爺,光城下大汗的先頭部隊我們都很難對付,現在大汗親自就要到了。快拿主意啊!」
「我們手上可靠的就一千人,那些剛宣誓效忠的根本都不可靠。新赦免的那些烏拉族的戰士靠的住嗎?」,旁邊圍著的幾個心腹七嘴八舌的補充。
「根據傳回的可靠消息,父汗聽了讒言,已經對我動了殺心。我死了你們哪裡有好下場。」
愛新覺羅褚英內心沮喪,繼續說道:「五大臣和我幾個成年的兄弟都是王八蛋,老子賣力為族裡打了十來年的戰,居然眼紅我的位置,整天在父汗面前詆毀我」。
「讓烏拉族的人,監督那些宣誓效忠的各族子弟殺了那些不宣誓效忠的,然後一起上北門城牆駐守!」,為首的心腹進諫道。
愛新覺羅褚英振作了一些,大聲下令就這麼辦。
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帶著自己手下的一千五百步兵,被命令拿著武器站到了北門城牆下。
苦逼的烏拉那拉雲生父親沒想到,自己因為被俘虜後表現的好,被分配搬運重物先回郝圖阿拉,結果一進北城門就捲入了建州女真的內鬥。()
郝圖阿拉城中的廣略貝勒放入了第一批運輜重的部隊,就關上了城門,將進了城的部隊全部繳了械。
此刻一路上押送烏拉那拉雲生父親的建州兵首領甲喇額真費一,正跪在烏拉那拉雲生父親面前瑟瑟發抖。
甲喇額真費一的一千五百手下有六百人宣誓了效忠,被圈到另一邊站起,沒有宣誓的九百人,都被勒令跪在城牆下。
甲喇額真費一想著身後的大隊,算算自己搬運重物走的太慢,大汗也該到了,是不是有轉機。
正忐忑間,忽然就感覺身後一陣吵吵,然後腦袋根子一涼,眼看眼睛看著地了,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打滾。
身體呢,在後面,就看見身後面有一個烏拉人揮著刀,刀上滴著血。
甲喇額真費一看見了自己的身體,沒有頭了。自己的身體旁邊躺著另一個沒頭的人。那個頭呢,正和自己的頭靠在一起。兩隻地上的頭顱滾定後,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烏拉那拉雲生父親的侍衛隊長收起刀,將面前遲疑不肯砍殺自己首領的建州兵和地上跪著的首領一併砍了首級,回頭看,身邊大多都是同樣的場景。
滿地是滾動的人頭,沒有宣誓效忠的九百建州兵的人頭,宣誓了但是遲疑不肯砍的三百建州兵的人頭,近千具屍體倒了一地。
各樣曾經生氣活現的人變成了屍體,也終於沒有了等級的區別,一副死樣同樣都是一堆冰冷的肉,看見者終於可以領會死得很難看是什麼模樣,也不會再用這個詞語罵人,因為講起就會噁心。
愛新覺羅褚英的心腹見眾人交了投名狀,大喊一聲:「全部上牆!」
一千五百烏拉兵和三百建州軍開上了城牆,和原本愛新覺羅褚英的五百心腹一起開始準備守城。北門留了五百烏拉兵和三百建州軍,剩下的都分到其它幾個門去了。
愛新覺羅褚英帶著五百心腹,監督著城裡抓來的幾百阿哈包衣將屍體丟進翁城裡,一邊自心推測:「在城中居然一個成年的弟弟都沒抓到,城中剩下的都是女人,連個像樣的人質都沒有,看來這事早就有預謀,特別是那個該死的黃台吉,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突然城門下阿哈包衣群裡一陣騷亂,一個包衣突然揪住另一個包衣腦袋頂上的小辮子,將其拉倒在地。
那包衣反手將開始這包衣拉滾倒在地,兩人激烈的互毆起來,旁邊監工的建州軍走上前,用皮鞭狠狠的抽去,打的兩個包衣皮開肉綻。
兩個包衣吃痛鬆手,縮在地上各自抱頭挨著,嘴裡卻仍然互相不放鬆的對罵。
「你老婆偷人,被人玩花樣玩死了是事實,你打我做什麼?」,一個瘦弱的包衣大喊。
「波爛,你這個舔人臭腳丫子的臭嘴,今天我不撕爛了你的嘴,我就不叫三萬!」
「原來是黃台吉家趕馬車的包衣,聽說他老婆被黃台吉玩死了」,
「那個包衣波爛也不是什麼好貨,聽說天天要在主家舔腳的。」
圍觀兩人鬥毆的阿哈包衣人群裡一陣議論,事情一下就傳開了。
城門上的愛新覺羅褚英一陣煩躁,歇斯底里的大喝:「拖出來砍了!再站著不幹活的,全部砍了!」
幾個建州軍抽出鞭子,一路打了過去,圍觀的幾百包衣們立刻乖乖的去幹活去了。
扭打在一起的包衣三萬和波爛,被繩子拖著腳拉上了城門。
拖著波爛的建州軍實在不耐煩波爛一路大聲叫主子饒命的哀嚎,卡嚓一刀,將波爛的頭割了下來,還順腳踢到牆角,又將屍體拋入甕城,眼不見心不煩。
波爛的腦袋滾到牆角,眼皮眨了幾下,余一聲低低的饒命聲,就再沒有了聲音。
另一個建州軍拖著三萬,正準備也如此來一刀。地上躺著的三萬見勢不妙,大聲喊道:「我知道舒爾哈齊怎麼死的,我知道舒爾哈齊怎麼死的!不要殺我」。
愛新覺羅褚英聽了一愣,招手讓這名建州兵把包衣三萬拖了過來。
三萬將腦袋在城磚上磕的砰砰響,大聲哀告:「請廣略貝勒饒命,我有一個秘密要獻給廣略貝勒。」
愛新覺羅褚英留下一個心腹,揚手叫其他人退後。三萬道:「舒爾哈齊是喝了黃台吉貝勒從明國買的慢性毒酒毒死的,這個事情大汗也知道。」
愛新覺羅褚英心頭一酸。褚英曾為叔叔的事情去求父親努爾哈赤,均被拒絕。
叔叔舒爾哈齊如此威猛,自小待自己也很好,就因為觸犯了父親的威勢,最後被關在僅留有「通飲食,出便溺」的兩個洞口,在暗無天日的牢房內暴斃。
想到今後自己可能就是這個結局,愛新覺羅褚英眼中淚滴,揮了揮手,讓建州軍放了包衣三萬。
包衣三萬得了生路,屁顛屁顛的飛快的跑下城門,往家中逃去。
褚英的心腹看著主子,聽著城牆外整齊的嗩吶和笛子聲,提醒道:「貝勒爺,大汗應該到了!」
愛新覺羅褚英抹了把眼淚,下令:「讓所有的包衣上牆幫助守城,今日我們就要找一個說法?」
努爾哈赤帶著代善、阿敏和五大臣站在北門的城門下,身後是整齊列隊做好攻城準備的一萬建州軍。
代善拍馬上前,朝著城門上大喊:「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關門?」
愛新覺羅褚英出現在城門樓上,大聲回道:「小弟,請父汗來說話!」
努爾哈赤欲拍馬上前,費英東拉住了努爾哈赤的馬韁。努爾哈赤甩脫了費英東的手,拍馬上前。安費揚古急忙派了幾個侍衛帶著長盾前去護衛。
「褚英,你翅膀硬了,要單飛了嗎?」,努爾哈赤嚴厲的喝道。看著城門上的大兒子,努爾哈赤心中憤怒,任何挑戰他權威的人都該死。
「父汗,前些年你身體不好,立我為汗位繼承人,執掌國政。前年你被明國神醫治好了,立馬就用慢性毒酒殺死了叔叔舒爾哈齊。你現在身體很硬朗,我就成了你最大的絆腳石和眼中釘。」
愛新覺羅褚英眼中全是憋屈的眼淚,向天哭號道:「我有何錯,父汗就憑他人的幾句話,就要置自小和你一起衝殺戰陣的親生長子於死地。父汗真的弒兄後,又要殺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