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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203章 清君側 文 / 種牙家

    努爾哈赤面上從來沒有過的火辣辣的感覺,心道:「舒爾哈齊是我弟弟,殺也就殺了,可我什麼時候弒兄了。()老大就是沒文化。」

    表現的怒火中燒的努爾哈赤,看著褚英可憐的樣子,心裡還存有點猶豫。

    平復了下心情,努爾哈赤大喊:「褚英,你生性純良,一定是受了旁人的蠱惑,打開城門下城認錯,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

    愛新覺羅褚英收住淚水、內心彷徨,身邊的心腹看著廣略貝勒顫抖的手,悄悄遞過一張強弓,小聲道:「甕城裡還有九百屍首,其中各貴族家裡的人都有,貝勒也許有退路,但我們沒有。」

    愛新覺羅褚英看著跟隨著自己多年,幫自己扛過多刀的手下,一把抓過弓箭,張弓搭箭,卻瞄向五大臣的方向,大聲道:「父汗,今日我是清君側,誓殺五大臣,你是要我,還是要那五個大奸臣。」

    努爾哈赤怒不可遏的罵道:「逆子!逆子!逆子!」

    拿著盾牌的侍衛急忙拉著努爾哈赤的馬退回後陣,愛新覺羅褚英身後的心腹們內心一聲歎息。

    費英東等人看著突然又蒼老了幾歲一般的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看著一起戰鬥了幾十年的老夥計們,向郝圖阿拉揮了揮手。

    不一刻,嗩吶和喇叭大聲響起,建州軍開始分隊攻城。

    費英東帶一萬建州兵攻擊北門,安費揚古帶五千建州兵攻擊西門,額亦都帶五千建州兵攻擊東門,空著南門,圍三闕一。

    所有人都希望廣略貝勒自己識相跑走,省得大家難看。

    但是,廣略貝勒是個很直接很簡單的人,郝圖阿拉將來是我的,憑什麼我走。城中兵不多,但是阿哈包衣多,把他們全部趕上城牆做炮灰丟點磚石、擂木還是可以的。

    派了城下的五百心腹到處搜捕,不一會,就毫不費力的從郝圖阿拉城中又搜出了五千青壯男女包衣,從武庫裡運了長槍,一人發了一把,就讓上了城牆,不肯上的立即斬首。

    一個建州兵帶五個包衣,城牆上的兵力倒是還寬裕。

    剛逃出升天的三萬,又被抓回來了。這次可沒人管他有什麼秘密了,塞了一根長槍,就讓他跟著上城牆。

    三萬看著凶神惡煞舉著滴血鋼刀的建州兵,看著地上的滿地屍首,很乖巧的一聲不吭的跟著前面的人走。

    帶他這伍的建州兵看他不順眼,還毫不客氣的踢了一腳,將三萬踢倒在城垛上,大聲向周邊道:「貝勒爺說了,贏了就給你們抬旗,都打起精神來。」

    衣衫襤褸、過著豬狗不如生活的包衣們聽到可以抬旗,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動作都利索了很多。

    也是,富貴險中求口口相傳了幾千年。當完孫子,跪完了人,誰不想當爺。反正爛命不值錢,既然這裡有的賣,那就賣。賣誰都一樣,自然找這家現在最高的。

    雖然一個個都還餓著肚子,但是大多數包衣們都感覺自己成為了腳下城市的主人,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戰鬥力,也是,他們失去的只有枷鎖,而搶到的可能是別人積攢了幾輩子的財富。

    果然最強不過是板磚!

    城上的包衣用如雨的磚石將攻城的建州軍毫不費力的砸下雲梯,將在城牆下猥集的建州軍砸倒。

    郝圖阿拉的房子還是有很多的,後面陸續抓出來的五六千包衣負責拆房子,拆出磚石運上城牆做武器,石頭資源豐富。

    費英東、額亦都、安費揚古垂頭喪氣的回到北門努爾哈赤的大帳,稟報上午五次蟻附攻城失敗,喪兵二千多人,幸好大量被磚頭拍了頭的傷兵趁著城牆上的弓箭手不夠多,勝利的逃回來了。

    努爾哈赤苦笑道:「是不是我們的郝圖阿拉建的太堅固了?」

    「郝圖阿拉城堅固,但是臣等踏雪遠來,士兵疲憊,需要休息也是原因」,安費揚古貼心的找理由安慰老領導。

    「我們的登城雲梯也太少,請大汗下令收兵,待打造好雲梯,再行攻擊」,費英東進諫。

    「收兵,先吃飯!」,努爾哈赤恢復了一貫的神色,讓所有的手下喜笑顏開,信心原地復活加滿。

    郝圖阿拉城的城牆下,攻城的建州軍丟下了二千多具屍首退去了,戰場短暫的安靜下來,城樓上一片歡騰,愛新覺羅褚英帶著親衛在城牆上一路巡視,發放著賞銀,記錄功績。

    不懂戰術技術的包衣們爆發了頑強的戰鬥力,代價也是慘重的,從城下飛上來的箭雨,一片片的奪去了近兩千包衣的性命。

    建州兵們驅趕著搬磚的包衣們將戰死的包衣屍首丟進甕城裡,三個城門的甕城,全部被屍體塞的滿滿的。特別是北城的城門,二千具屍體將城門洞填死了,就算是撞開了城門,都推不開門。

    愛新覺羅褚英還派人到武庫裡取了一些弓箭運上來,發給所有能用弓的人,還活著的包衣都被賞了飯食,正和建州軍兵們一起吃飯。

    包衣們自從被抓到郝圖阿拉為奴,多年來就沒有幾頓能吃飽,今天居然不但管飽,還能有一大塊肥肉,邊吃邊流眼淚,那可是感動壞了。

    有個別包衣在戰場上還砍殺了自己在城中的女真主子,心中那個竊喜啊,不管怎麼樣,虐待自己多年的主子被砍殺了,算是報了仇。

    城牆上的一個城垛後,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和侍衛隊長帶著親信坐了一圈,警惕的看著周邊城牆上的情況,邊吃飯,邊議事。

    「酋長,我們怎麼辦。這樣打,不用三天包衣就全死完,肯定守不住的」,侍衛隊長小聲道。

    「至少要守到晚上,大白天你跑不掉的」,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道。

    一個侍衛小聲質疑,「這麼大的雪,騎馬根本跑不快,哪裡逃的掉。」

    眾人沉默,然後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們投降吧!」

    「好幾個門都被堵住了,你從哪出去。而且。你知道野豬皮會不會殺俘虜!」

    「那怎麼辦?」

    「褚英帶著幾十個侍衛過來了。」

    「就幾十個侍衛,抓了褚英投降保證沒事!」

    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和侍衛隊長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就這麼辦!」

    愛新覺羅褚英提著大刀帶著侍衛像一頭雄獅巡視領地一般,沿著城牆走了一圈,準備從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休息的這頭城牆,走回北城門的城樓。

    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帶著侍衛隊長站起來,這段城牆還有四百多部下,而建州兵不到三百,還都是剛宣誓歸附的。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和侍衛隊長感覺信心滿滿。

    愛新覺羅褚英走近陪著笑的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

    一片弧形的寒光閃過,一個黑黑的頭顱飛起,直生生的掉到城牆下,一具無頭的屍體拱著手站著,鮮血如噴泉一樣從脖頸垂直的衝起、四濺,看呆了周邊所有的人。

    「老狗,敵來攻城,坐了半天都沒動一下,留你何用?從現在起,你就是他們的甲喇章京,做的好再升」,愛新覺羅褚英指著被突變的情況嚇的渾身冰涼,肌肉僵硬的烏拉那拉雲生父親的侍衛隊長道。

    侍衛隊長沒有及時的回答,本能的抱住烏拉那拉雲生父親的屍首,呆看著愛新覺羅褚英帶著手下走進了城樓。

    槓著銀箱的建州兵開始在周邊發銀子,發現烏拉兵們對銀子一點熱情都沒有,只是向剛才貝勒爺殺死的一人方向湧去。

    「酋長!」,侍衛隊長的眼淚和哀嚎終於發出了聲,那是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吶喊,震天響!

    侍衛隊長恭敬的將酋長的屍首擺正,派了兩人綁好抬著,向左右大喊一聲:「你們帶著酋長沿著城牆向南門走!留一百人和我斷後」。

    所有北門的烏拉戰士得到命令,向南門衝去,剛宣誓效忠的建州兵也跟著反了,五百多人沿著城牆從西門奔去南門,西門還有二百烏拉戰士做內應。

    烏拉戰士的隊伍是越戰越強,郝圖阿拉的城牆上一下就全亂套了!

    包衣們一個個傻眼了,剛還在腦袋別在褲頭上浴血奮戰,渴望換個前程,掙一個抬旗。可剛拿到第一筆銀子,身邊的老爺們怎麼就忽然打起來了。

    三萬在人群中聽著大家的討論,看到大多數建州兵都被調去追擊了,躲在人群裡大喊一聲:「各歸各家,今日是神仙打架,城門失火莫要殃及池魚!」

    一言提醒夢中人,城上的包衣們突然想起自己也就是個奴隸,怎麼做起了主子們才能做的事情。

    丟下手中的長槍短弓,城上的包衣們一擁而下,城下的包衣看城上的包衣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一群蓬頭垢面的奴隸在寒冷的冬季高抬著光腳板子,做鳥獸散!

    愛新覺羅褚英看到包衣跑了,可是沒空管。

    跑了的包衣就在這城中,等於是做了縮頭烏龜,等平了烏拉亂兵再一個個抓回來就好,倒也無憂!

    只是包衣跑了,讓東門的烏拉兵也亂起來。

    東、西兩門的烏拉亂兵,和愛新覺羅褚英在兩門的手下大部分參雜在一起,暴起傷人,很輕鬆的砍散了兩門的建州兵。

    西門有烏拉酋長的侍衛隊長帶著一百兵拚命的守住。愛新覺羅褚英帶著三百人衝不過去,只好走東門盡快趕去南門。

    南門還有一百烏拉兵,愛新覺羅褚英還想著不趕過去,這幫亂兵開城門就壞了。

    可形勢已經壞了,西門上的旗幟也早被侍衛隊長砍了裹住老酋長的屍首,東門的烏拉兵在臨走時還點了把火,濃煙四起。

    城外,可都是些久經戰陣的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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