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開光 第253章 老鼠吃象 文 / 種牙家
「各位大爺,饒命啊,媚娘還小,媚娘還小,不懂事,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老身在這裡賠罪了!老身在這裡賠罪了!」花滿樓的老鴇秋媽哭號著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腦門在地板上磕的咚咚響。()
「昨晚的大爺才是大爺,在你們眼裡,我們算是什麼大爺!」,扒皮郎坐在一邊抬眼望著屋簷,搖著折扇冷笑。
方世鴻已經拳打腳踢的累了,喘著氣站定,一隻腳用力踏在遍體鱗傷、披頭散髮的胡媚娘臉上,左右轉著,心中突然爆發出大量的快意。
方世鴻的管家也打累了,站在旁邊喘著氣,嘴中大聲罵道:「臭婊子,給你幾分顏色,就敢開染坊。賞你臉叫你給大爺們唱個十八摸都不唱,當你下面鑲金的。」
扒皮郎啪的收起折扇,站起來『淫』邪的笑道:「不願意伺候大爺們,也行。院中有匹公馬是方公子的,那話挺長,你去把它伺候好了,今日之事就作罷!」
秋媽瞪大眼睛大聲哭號:「使不得啊,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今後哪裡還會有人做媚娘的生意!」
「你還想做生意?花滿樓勾連水匪,為虎作倀,告到衙門裡,關了你的黑店。要不,我們現在去報官,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扒皮郎大笑著著向圍著的一幫紈褲問去。
秋媽聞聽不敢吭聲,被打的鼻青臉腫不成人形的胡媚娘,一隻眼睛腫的只能看到一條縫,被一幫紈褲們指揮著惡奴拉起推向院子中方世鴻用來裝點門面騎的一匹公馬。
找到了當爺感覺的紈褲們,一個個放聲狂笑,有的紈褲開始摔桌子、砸板凳、丟花瓶,嚇的院子裡圍觀的娼妓們一個個逃的遠遠的。
花滿樓平日裡也是有勢力的,但是聽得是輔相的公子和南京城裡的一幫混世魔王在內,一個個不敢直接出首,躲在外面派了個師爺出來協調,同時急忙去請南京城裡的衙役前來幫忙。
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擠開紈褲們帶的一幫惡奴與家丁,上得前來拱手道:「敝人是花滿樓的掌櫃,今日媚娘姑娘失了禮數,是花滿樓的不對。但是毆打我家的姑娘如此,今後讓我們如何做的生意!若是報官,也影響公子們的聲譽,還請各位公子高抬貴手,今日就此揭過!」
扒皮郎指著被推到馬旁邊的胡媚娘,油滑道:「這個臭婊子見到我們方公子的駿馬,主動提出要親近一下,我們方公子為人最是大方,欣然同意,結果這婊子在騎馬的時候自己不慎摔了下來跌成這樣,還想攀污我們。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一眾紈褲圍著胡媚娘,七嘴八舌的大聲叫道:「敢攀污我們,讓這小賤人去服侍馬。」
主子囂張,惡奴與家丁更壞,伸出手來胡亂揩油,同時將胡媚娘的衣裙撕的七零八落,推倒在公馬之下。
額頭紅腫的秋媽已經氣暈了過去。師爺咬著牙,左右看看終於來了衙門裡相熟的郭班頭,跑上去哀求道:「郭班頭,快去解勸解勸,再胡鬧下去要死人的。」
郭班頭探了腦袋四向一看,立即縮回頭低聲埋怨道:「這班紈褲,哪一個拎出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們怎麼惹到了他們?」
師爺被主子推出來主事,滿心是苦說不出,又不能無所作為,大喊一聲:「再玩就出人命了,出了人命,你們誰也跑不掉。來啊,把門關了。出了人命今日誰也別想走脫。阿大,去報官說這裡出了人命!我就不信南京城裡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方世鴻的管家罵道:「現在你關門,等會還不乖乖的開門送大爺們出去。」
花滿樓的打手們悲憤的圍攏來,擠向門口站著的紈褲惡奴家丁,試圖驅趕走門前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看熱鬧的看客後。將門關上。
國人的八卦心是無比強大的,圍觀的人太多了,根本無法驅動,花滿樓的打手們做出了把住大門的樣子也就作罷。
獨孤秀、楊文鼎隨著高進從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中走出,來到了旁邊一茶館尋了個包間。原來高進和獨孤信、楊文鼎議完後,心中還是感覺有必要去花滿樓轉轉,就讓二人帶了十來個侍衛就出了門。
獨孤信低聲道:「莊主,這幫紈褲太囂張了!說起來也是昨晚被我們激怒了。」
「早知道昨晚上就把他們宰了!」楊文鼎也是惱怒後悔。
高進氣憤的低沉著臉,沉思道:「老鼠吃象,獨孤信,這裡的丐幫如何?」
獨孤信聽到可以玩玩這些紈褲,開心道:「光我們手下有好幾百人,算上附和在外圍的人,有七八百。城裡還有其它的乞丐幫派,算起來有五六千人」
「如此富庶之地,竟然有這麼多的乞丐?」,楊文鼎大聲道。
高進倒是不驚奇,越是富裕的地方,乞丐就聚集的多,後世也是如此。
「這樣吧,讓丐幫傳消息,花滿樓方世鴻方公子行善,要親自給乞丐發包子!獨孤信,你派人替方世鴻去那些平日裡為富不仁的大酒店裡買包子去。楊文鼎,你帶幾十個兄弟隨我化裝了混在裡面,製造混亂進去把胡媚娘搶出來。」
高進與二人又仔細的商議了一會,分頭行動。
此時,花滿樓裡,好不容易擠在扒皮郎身邊的郭班頭呵呵的陪著笑,壯起膽子終於嘿嘿道:「爺,今天您也累了,要不回家歇息!這裡由我來替公子收尾!」
扒皮郎呸的一聲,將一口唾沫吐到郭班頭的臉上,大聲道:「你算哪根蔥,你們知府見了我爹還要規規矩矩的叫聲座師。滾!」
郭班頭不再吭聲,回到師爺的面前指著臉上的唾沫道:「師爺你看到了,我不是沒出力,現在我就帶著唾沫回知府衙門向上面稟報,告辭!」
郭班頭帶著人自走了,看著一群紈褲和惡奴圍著馬和胡媚娘作惡,師爺氣的臉蛋憋的通紅,抓住去報官返回的人道:「為什麼官府還沒人來!」
「報了,不過官府的師爺悄悄告訴我,等他們到的時候天都黑了!」報官的人沮喪的低聲道。
天黑,師爺聞聽兩眼一閉,直接也裝暈過去了,心道我先躺到天黑再出來吧。
紈褲們一個個張打了眼,目不轉睛的看著惡奴們折磨胡媚娘。
胖紈褲張大著嘴,用手抹了一把因為陶醉流出的口水,讚道:「妙妙,扒皮郎,以往還只是聽說婦人抱犬,沒想到還有抱馬也可以,吾等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射』了,『射』了!哇這麼多。」紈褲們突然暴叫起來向前湧去,帶動著圍觀的人向前湧去。
方世鴻站在人群前列,看著癱軟在地的胡媚娘和一地的濕膩膩,拍著手裡的折扇道:「何其壯觀!」,從懷裡掏出一張一兩的銀票,丟在胡媚娘的臉上,大聲道:「賤人這麼辛苦,賞你的。」
哈哈哈哈,眾紈褲互相看著,爆發出『淫』-蕩的微笑。
扒皮郎大聲道:「如此壯觀,怎能能獨樂樂。這麼『淫』糜無此的女人,做妓女千人騎都不夠,還要主動與馬求歡,這種有傷風化的『淫』-婦,當然要丟在大街上示眾以儆傚尤!」
方世鴻和眾紈褲拍手叫好,都道:「對如此不給面子的女子,就要讓她們知道得罪爺們的下場。」
惡奴和家丁一擁而上,提起赤裸的胡媚娘,喝開身後圍觀的人群,將胡媚娘丟了出去,擊起一地的塵埃。
方世鴻、扒皮郎忽然發現,身後的人群中不知道何時居然摻雜了一幫乞丐。
院子裡所有正常衣冠的人也都發現了,都捂著鼻子躲的遠遠的。
方世鴻等一眾紈褲也是立刻打開折扇遮著面退後,方世鴻的管家大聲喝道:「哪裡來的乞丐,快趕出去!」
「聽說當今輔相的大公子方世鴻要在這裡做善事,發包子!包子在哪裡啊?包子在哪裡啊?」十來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乞丐拍著手中的棍子大叫。
十幾個惡奴和家丁舉起棍子往乞丐圈子裡一頓亂打,不想反被乞丐們一頓亂棍打了回來,兩方開始對峙。
正這時,好幾個掌櫃,帶著十來個人挑著冒著熱氣和肉包子特有的香味的沉甸甸擔子,吆喝著乞丐讓開路,進了來。更多的乞丐聞著香味從門外擁了進來。
為首一掌櫃明顯是認識其中很多紈褲的,熟悉的行禮,道:「請問哪位是方公子,在下榮寶齋的老闆榮萬千。」
眾人都看向方世鴻,心道這些乞丐原來是你招來的。
「聽聞輔相的大公子方世鴻要行善發包子,我們榮寶齋、八仙坊、聚寶樓這三個南京城裡最大的酒樓自然要大力捐助。不敢收方公子的銀子,一共八千個包子。若是不夠,我們再送」,榮萬千帶著幾個老闆一起腆著臉笑。
方世鴻一臉迷糊,看著自己的管家。管家也迷茫的搖了搖頭。
在乞丐群中潛伏的高進緩慢的踱著步子,慢慢的從一個一個紈褲的眼前走過,看著一個個未來二十年後要代替父兄主導江浙的官宦子弟,心想這些萬曆末年出生的孩子,在長期穩定的繁華生活中,被養成了垮掉的一代。
高進慢慢的擠到方世鴻面前,啪,揮手過去就是一個耳光!方世鴻被打蒙了,臉上火辣辣的倒地。
高進一把拉著方世鴻的領子拖著就往外走,變著聲的大聲笑道:「這幫有錢人說好了發包子,原來是給我們看包子,想戲耍俺們。他娘的,俺們是生來給你們有錢人戲耍的嗎?砸他娘的。」
還沒等方世鴻的管家叫救人,由急不可待轉為憤怒的乞丐們已經舉起棍棒黑壓壓的衝了過來,院子裡所有的人立即抱頭鼠竄。
乞丐們吶喊著:「啊,啊,啊」,瘋狂的發洩著心中的怒火,追打紈褲、惡奴、家丁和面前遇到的一切不是乞丐的人。
楊文鼎則帶著混在乞丐中的自己人推開擔子開始搶包子,發包子。
紈褲們的惡奴與家丁現在哪裡有時間救主,都恨自己沒有多長几條腿,一個個被打的哭爹喊娘,很快都被乞丐們擒住。
「開始發包子了!」,高進提著方世鴻的衣領,站在花滿樓的門口,大聲叫道。
雲集在花滿樓大門口的黑壓壓的乞丐瘋狂了,幸虧還有一些乞丐在門口簡單維持秩序,否則人都要踩死幾個。
搶到包子的乞丐們喜笑顏開,鬧哄哄的呼朋喚友,大叫著快去啊,有鮮肉包子吃啊,去晚了就沒有了。
一個髒臭的老乞丐帶著一群乞丐,人人揣著好幾個包子,興高采烈的邊吃邊路過高進身邊,看到被高進踩在腳底下的方世鴻,努力的扭動著小嫩屁,眼睛一下就亮了!
「這位兄台,這個男人你可有興趣!」,老乞丐問高進道。
高進看清老乞丐眼神裡的火熱,渾身雞皮疙瘩,後退松腳道:「給你,我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老乞丐抓了抓腦袋。
「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說!那邊還有幾個,你自己挑」,高進索性搭渣,一指獨孤信領人正圍毆的紈褲。
「把那個也拖走,兩個夠了。哥們夠意思!」,老乞丐伸手一指離的最近的扒皮郎,身後幾個乞丐衝出來就拉起了扒皮郎。
「救命啊!」,被老乞丐帶人拉走的方世鴻和扒皮郎恐懼的張嘴大叫,但呼救聲立即被淹沒在乞丐們舉著包子熱淚盈眶的感誦聲裡。
「輔相的公子做善事,真是大恩大德啊!」
「方世鴻公子真是萬家生佛啊!」
「方世鴻公子好人啊!」
過了不久,花滿樓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被扒了褲子的方世鴻和扒皮郎恐懼痛苦的大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