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8 互相的承諾！ 文 / 潤月晨
龍悠然看著風沐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
從未見過龍悠然如此的眸光，風沐似乎已經丟失了魂魄，靈魂沉浸在她的目光中，久久不願意從這種目光中回過神。
「八師兄，我們做一個承諾如何？」
「承諾？」風沐不解道。
「你應該已經聽說，中千界很大，有很多星域，雖然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星域，但是傳言說，不止三千個。」
聞言，風沐點了點頭。
龍悠然又道：「三千世界，你覺得我們會再相遇嗎？」
「我……不知道……」風沐有些慌亂了起來。
見到他如此模樣，龍悠然了然一笑，「看來你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風沐垂下眼簾，抿著嘴唇，不再出聲。
氣氛似乎變得凝重了起來。
龍悠然長長的歎了口氣，「中千界，少則三千星域，多則更多，如此多的星域，倘若我們飛昇到了不同的星域，恐怕很難再相見了。」
沉默很久，風沐低啞道：「我……想停止修煉。」
「停止修煉？」龍悠然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你可以不修練，難道你沒想過，我還是會修煉的嗎？早晚有一日，我們中還是有人會飛昇的。」
「小師妹……」他想要開口讓小師妹也不要修煉，可是到了嘴邊的話，他又嚥了回去。他知道小師妹修煉飛昇，是為了和師父再相見，他又怎麼能夠自私的阻止小師妹修煉，只為了自己的私心。
雖然想要讓小師妹留在身邊，想要留在這個世界，可是風沐知道這是自己多麼可笑，多麼幼稚的想法。
風沐低低歎了口氣，然後垂著頭，不說話了。
空氣似乎陷入一片死寂，就彷彿風沐失望的心。
龍悠然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手上傳來了溫暖，風沐的身子卻是微微顫抖，他恍惚的抬起頭，用茫然而又漆黑的瞳孔望著龍悠然。
只是這樣看著龍悠然，他卻沒有開口說話。
看著他這樣的目光，龍悠然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的手緊了緊。
「八師兄，你聽我把話說完再陷入這樣絕望的心情也不妨。」
風沐疑惑的看著龍悠然，但依然沒有開口。
「哎，你這人。」龍悠然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八師兄，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到底是如何，或許我有些害怕改變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害怕我們進一步，不但沒有好處，反而連原來的關係都無法維持。所以……我有意無意的裝傻，刻意的逃避你或者其他師兄的感情，這一切，你心中也有所明白的吧？」
風沐垂下頭，低低嗯了一聲。
他怎麼會不知道小師妹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意，雖然他笨一點，沒有其他師兄聰明，但也不是真的傻子，這一點還是看得出的。
「八師兄，今日你說的話讓我明白，縱然我一味的逃避，也無法逃開，反而是對你們的傷害，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們，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逃避你們的感情，不想面對的真正原因。」
「我們……」
還不等風沐說話，龍悠然就打斷道：「我知道你們不在意，但是我不能不在意你們的心情。」
被龍悠然打斷，並且猜中自己想要說的，風沐又沉默了，他選擇閉嘴了。他的嘴巴本來就笨，現在一來，又不敢說話了。
龍悠然依然緊緊握著風沐的手，似乎想要將心中的火熱都傳遞給他，告訴他，自己的真誠。
龍悠然溫和笑道：「我選擇面對，但是前提是，我們還能再相遇。」
「什麼？」風沐詫異道。
「我的意思是，倘若我們飛昇後，能夠再一次相遇，我可以不再逃避，不只是把你當師兄，或許會考慮面對你的心，我的心，到時候，倘若你我真的不能走到一起，那也不能怪我，你也不能因此把我當陌生人而逃避我，我們回到原來的師兄妹的關係。可好？」
風沐瞪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他以為這一輩子，小師妹都不會給他機會。只是在希冀閃過一瞬間後，他又陷入了沉默和黯然，想要再相遇談何容易呢？
「小師妹，萬一我們無法相遇……」他低低的聲音，隱約的帶著一絲翁鼻子的聲音。
「那也就是無緣了。」龍悠然的聲音很果斷道：「我選擇走出一步，已經是我的極限。」
風沐點了點頭，他生怕自己說的太多會讓龍悠然後悔了，立刻保證道：「好，只要小師妹答應給我機會，若我們能夠再相遇，我一定會努力讓小師妹愛上我，倘若無法做到，最後無法在一起，我不會因此為難小師妹，我會回到我原來的身份，只做小師妹的八師兄，絕對不會再糾纏不休。」
龍悠然似釋然一笑，但卻又莫名的覺得有些惆悵，似乎心理也有些擔心倘若再也見不到，今日一切都是白談了。
風沐離開後，龍悠然沒有再睡覺，而是走出了房門。
龍悠然歎了口氣，敲響一處房門。
許久，沒有人開門。
但是從
從門縫，卻傳出了一股子酒氣。
猶豫片刻，她推開了房門。
夜離月瞇起醉醺醺的朦朧眸子看向門口之人，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聲音微醺道：「小師妹，要喝酒嗎？」
看著他身邊或躺倒，或者破碎的酒壺，龍悠然皺了皺眉頭，低沉道：「你為何喝這麼多？」
「為何？」夜離月自嘲一笑，目光別有深意的看著龍悠然，「小師妹心中不明白嗎？」
想起今日他欲言，卻被自己打斷的事情，龍悠然垂下眼，目光有幾分內疚。
她上前幾步，來到他身邊，手一招，就將所有的酒都沒收入了納寶囊中。
「小師妹這是做什麼？不理會我的心意也就罷了，現在連喝酒也不讓我喝，是否太過霸道了？」夜離月瞇起的眸子帶著幾絲惱怒，伸手想要搶奪，手落在半空卻又收了回來，似乎是害怕碰到她的身體就會強行抱住她，惹她不喜歡。
「好了，你別鬧脾氣了。」龍悠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突然的親暱的動作，讓夜離月的身子一顫。
這樣的親暱動作，她十歲後，似乎就沒有再這麼做過了吧。
夜離月低低一笑，想要伸手攬住她，想起白日她逃避的眼神，他還是收住了手。
似乎察覺到他眼中的黯然，龍悠然卻主動的握住了他的手，「二師兄，我明白你白日裡想要對我說什麼。」
夜離月苦笑道：「我知道你知道，否則你又何必逃避。」
「當時我不知道你說出那些話後，我該怎麼辦。我害怕回答了讓你傷心的話，會傷害你。又害怕回答了讓你想要的答案，卻一發不可收拾。」
「一發不可收拾？」
「二師兄，或許你沒有想過未來，但我卻曾聽過一個故事。一對青梅竹馬的情侶，最後分手後，就連最初的友情也不再存在，最後成了世間最陌生的兩個人。這樣的例子其實很多很多，這類人被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夜離月戴著幾分醉意的眸子微微清醒幾分，帶著微醺的口氣惆悵道：「最熟悉的陌生人嗎？縱然是那樣，也曾經彼此走出過那一步，總比逃避來得好。也許最後的結果並非是如此，或許我們……會不同的。」
「嗯。」龍悠然點了點頭。
龍悠然居然會點頭，這倒是讓夜離月有些訝然。
「我過去不曾如此想，只是現在似乎也能明白你的心意，你的想法。縱然可能存在那種可能，但倘若事先約定好，或許結果會不同，畢竟我們和別人不同，也許結果也是不同，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每一個人走相同的路自然結果也會是不同的。」
「小師妹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我嗎？」夜離月突然緊張的看向她。
龍悠然點頭，卻又搖頭。
夜離月的心彷彿飛上雲霄，卻又狠狠的砸了下來。
看著他患得患失的樣子，龍悠然覺得頗為好笑，低低道：「二師兄，我需要和你做一個承諾，互相的承諾。」
「什麼承諾？」夜離月再一次緊張的看著她。
「飛昇之後，倘若我們能夠相遇，我會給你機會，我們可以試試看在一起，以情侶的方式在一起是否合適，倘若合適那則是最好，倘若不合適，我們分開後，你承諾我不會因此形同陌路。」
聞言，夜離月的臉色沉了沉，最後目光深深的望向她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的等待，良久，他才幽幽開口道：「若是我們無法相遇呢？」
龍悠然展顏一笑，那一笑很溫和很溫和，彷彿春風拂面一般輕柔，她的聲音也是那般的溫和輕柔：「那只怪我們此生無緣。若不能相遇，別說情侶了，怕是連師兄妹的情緣也都無法再續不是嗎？」
夜離月的眸光略微恍惚，望著她的笑容，聽著她的聲音，夜離月彷彿想要這一切刻在腦中，靈魂中一般。
許久許久，他也是展顏一笑，那一笑邪魅，彷彿帶著世間最妖孽的致命蠱惑，「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