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密室6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9月1號那天的日程特別緊張。他們總共有七個學生要去上學，所有人都擠在韋斯萊先生那輛充滿魔力的汽車裡，抱著貓頭鷹或者老鼠，動彈不得。而且好像每個人都要出狀況一樣，喬治忘了帶爆竹，弗雷德則把掃帚落在家裡了，等他們陪金妮回去取課本的時候，時間已經非常緊張了。最後韋斯萊夫人不得不同意讓他們飛到倫敦去。
「還剩下五分鐘。」他們終於抵達國王十字火車站的時候，韋斯萊夫人指揮著他們一組一組地穿越站台，「珀西第一個。」
韋斯萊家的老三推著車，昂首闊步地從牆裡鑽了過去。
「安德，你帶著金妮，她今年第一次去學校。」
「好的，夫人。」他幫金妮推著車，跟她一起穿過了站台。「你先去找位置，我等哈利和羅恩。」
但那兩個人沒有出現。
「站台好像封鎖了。」韋斯萊先生推著牆，他們過不去，哈利和羅恩也來不了這邊。「你先走，我們會和學校反映的。」
他只好拎著自己的行李上車。赫敏已經佔了個包廂，一見到他就問道，「哈利他們呢？羅恩寫信告訴我你們暑假的時候住在一起。」
「站台封鎖了，他們被關在了外面。韋斯萊先生會和學校聯絡的。」他將行李放在架子上，正好看見了在走廊裡徘徊不定的納威，便招了招手讓對方進來。
「站台怎麼會封鎖呢？我的意思是，家長們還要出去的吧？它肯定不是自動封鎖的。」赫敏依然不肯放過這個問題。
「我不清楚，但今年夏天有個家養小精靈試圖阻止哈利回到學校。它截了所有寄給哈利的信，還給哈利製造了不少麻煩。沒準有什麼陰謀正在針對哈利。」抽出厚厚的魔法史，他在位置上坐了下來，打開書和裡德爾的日記本，假裝要開始學習。
「哈利他們可能會很危險！」赫敏一巴掌拍在攤開的日記本上，像是要和他較勁到底了。
「如果那個家養小精靈說的沒錯，危險在學校裡面，不在學校外面。」他瞧了眼納威，希望對方能幫他解圍。
「嘿，你們暑假作業都做完了嗎？」納威很識時務，從箱子裡掏出課本和羊皮紙，「我對斯內普教授佈置的那篇關於艾草的論文有點沒把握。」
「你可以參考《千種神奇草藥及蔁類》的第139-145頁以及《魔法藥劑與藥水》的67-71頁。」餘光瞄見赫敏高高挑起的眉毛，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昨天才寫完的這份作業。」
「真不知道你們暑假都在做什麼。」赫敏搖搖頭，從書包裡拿出課本，不理他們了。
「你知道什麼情況下霍格沃茨的站台會封鎖麼？」他在日記本上寫道。
/那個站台從來不會關閉。不過它並不是一個多高深的魔法，如果有人想要強行關閉它，也不是不可能。/裡德爾的文字迅速浮現出來。/怎麼？你被關在外面了？/
「不是我，是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
/擊敗伏地魔的那個哈利·波特？不用擔心他，我覺得鄧布利多不會介意他的得意門生錯過開學晚宴的。/
他不記得自己跟對方說過哈利和校長的關係。「你怎麼會覺得哈利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得意門生。」
/我對鄧布利多非常瞭解，比你瞭解。伏地魔是鄧布利多的敵人，而哈利是擊敗伏地魔的人，我可以肯定鄧布利多會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哈利身上。跟我說說看，哈利·波特，是不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他的身邊是不是有不少朋友？他的同學願意追隨他如同追隨傳說中的英雄？/
「你猜的很準，但我不覺得哈利·波特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是不是困惑校長為什麼對哈利·波特寄予厚望？為什麼他對哈利如此愛護？/還沒等他回答，日記本上又浮現出了另一行字，/你認為鄧布利多是真的愛著哈利麼？/
「我不認為。」上學期魔法石的事件就讓他對校長很不信任，鄧布利多讓他想起了格拉夫，表面上對學生表示關心愛護，關注學生的發展，並且不吝於鼓勵自己最看重的學生，但那都是馭人之術，為的是操縱別人。「如果校長是真的愛護學生，為什麼只有哈利被特殊對待？如果他只是愛著哈利，他的動機是什麼？哈利跟他非親非故，過去也不認識。這說不通。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他一定另有目的。」
/你們親愛的校長是個自以為很懂愛其實什麼都不懂的可悲的傻瓜，請原諒我如此出言不遜，鄧布利多是個好人，我承認，但好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品質了。以後你更瞭解他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他的過去，現在說的太多只能讓你誤以為我是他的敵人。為什麼不說說看哈利·波特呢？你還沒告訴我他是怎麼從伏地魔的手下倖存下來的。/
裡德爾果然對未來的自己是怎麼死的最感興趣，他也不介意多透露一些。他說的越多，對方對哈利的興趣就越大，然後他就可以看看對方會採取怎樣的行動了。「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保護咒。當伏地魔試圖謀殺哈利·波特的時候，哈利的母親為自己的孩子而死，她對哈利強烈的保護意願附著在還是個嬰兒的哈利身上，正是這份魔力將伏地魔擊敗。」
/怎麼可能呢？伏地魔必定是不亞於鄧布利多的強大巫師，否則鄧布利多早就將他打垮了，他怎麼會被一個愚蠢的女人無意間施展的魔法所打敗？/
「臨終詛咒。一些黑巫師被敵人殺死的時候會用盡他們所有的生命力去施展一個詛咒，非常強力，無法破解。既然恨能夠製造出這麼強大的咒語，那麼愛也可以。」
/很難想像會有這樣的愛。/
「你在嫉妒嗎？」
/你在開玩笑！這有什麼好嫉妒的？/
「你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在嫉妒。」
裡德爾沉默了一會兒。/我承認我有點羨慕他。畢竟我的母親別說是為我而死了，連為我活下去都不願意。但這不意味著我就比他弱，我沒有父母的保護，沒有其他人給我的支持，我還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巫師。我憑藉著自己的力量走到今天，而不是依賴別人，我比他強多了。/
「你說的對。哈利·波特是個幸福的傻瓜。他以為他失去了父母，比別人悲慘，他以為我和他擁有類似的身世，能夠理解他的感受。事實上，我不理解，我不能感受他所感受的幸福。我所認識的世界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有可能是想利用他、操縱他，也有可能只是畏懼輿論，想要一個正派人的面具，或者是製造聲望，讓人崇敬他的美德。我不明白一個人願意為另一個人而死、僅僅是因為愛著對方，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我也不明白，但我不在乎。愛只會導致軟弱，如果你想要平凡的幸福，那麼大可以去追求愛，但如果你選擇偉大，只有寒冷和孤寂與你相伴。相信我，後者比前者更值得你擁有。/
「和你對話總是這麼令人振奮，湯姆。」
二年級開始，學生改從霍格莫德的車站乘坐馬車去學校。雖然叫做馬車，但拉車的卻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像是毛皮黝黑的瘦得皮包骨的馬，但它們蝙蝠似的輕薄而寬闊的翅膀和每一根骨頭都浮凸在表面的造型卻平添了幾分森冷的氣質。他望著那種生物乳白色的沒有瞳孔的眼睛，能夠感覺到它們是溫和的、充滿善意的，和它們的外表給人的感受截然相反。
「安德，你在那裡站著做什麼？快上來！」赫敏已經坐在車上等著他了。
他坐到了金妮的對面，「我在看那些馬，它們有種獨特的美感。」
「什麼馬？」赫敏疑惑地朝外面看了看。
「拉車的那些。」
赫敏和金妮都用古怪的目光望著他。
「這些馬車是自動的。它們被施了魔法。」赫敏盯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他瘋了還是怎麼回事。「沒有什麼東西在拉車。」
「好吧。」他從懷裡抽出筆記本，在上面寫道，「湯姆，學校里拉車的馬是什麼生物？」
/你說夜騏？它們挺漂亮的，是吧？沒有多少人能看見它們。/
「為什麼？」他還沒有學到關於夜騏的知識。「什麼樣的人能看見夜騏？」
/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夜騏。有人死在你的面前，而且你清楚地意識到對方死了，這樣才算。/
他的心沉了下去。
/我第一次乘馬車的時候也看見了它們。/對方又冒出了一句話，像是某種安慰。
他合上了日記本，不是很有心情聊下去了。
下車的時候，納威跟著他的身後，小聲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能看見他們。」
他詫異地望了對方一眼，「你見過死亡？」
「我爺爺。」納威簡單地回答，「你呢？」
「太多了，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