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火焰杯11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聖誕節假期結束後很長時間,哈利仍然沒有嘗試去破解金蛋。很難說這是第一個項目給哈利留下的後遺症，還是對方的傲氣在作祟。無論是哪種情況,有一天哈利、赫敏和羅恩都突然焦慮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金蛋的秘密。

    「夥計,我是說真的,你得幫幫他。」一個週六的早上，羅恩借口要多弄點吃的，找了個機會甩開了要去圖書館的赫敏和哈利，坐到了他的旁邊。

    「你想讓我幫誰？」他給湯姆弄了點炸魚排。

    「別跟我裝傻,你什麼都知道！」羅恩偷偷瞧著其他的同學，壓低了聲音,「我們快把圖書館翻了個底朝天了,沒有任何一句咒語跟水下呼吸有關，沒有！他會被淹死的！」

    「他不會的。」他沒想到會是羅恩先來找他幫忙，以羅恩的標準來講，哈利應該感激對方的付出。

    「三強爭霸賽可不能退出……」

    「他放棄第二個項目，說自己做不到，除了失敗和零分之外他不會得到更多。裁判們不會強行將他推到水下的。」

    「你是嚴肅的麼？」羅恩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非常嚴肅。」

    「他是你朋友！你就這樣讓他失敗？還是說你們已經變成了敵人？」羅恩在位置上侷促不安地動了動，「我得承認，哈利對你是有懷疑的，但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為什麼你管克魯姆叫做敵人呢？」他托著腮，認真地瞧著對方。

    「你怎麼知道……呃，克魯姆是不一樣的，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對嗎？你和哈利都是霍格沃茨的麼，都是格蘭芬多的，你們不是敵人啊。」羅恩尷尬地解釋著。

    「我猜哈利會有不同的看法。」湯姆喵了一聲，他又給白貓的盤子裡添了一塊魚排。

    「梅林啊，夥計，你知道哈利是個什麼脾氣。」羅恩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得說我有時候也受不了他，但誰讓他是咱倆的朋友呢？」

    「好吧，你打算怎麼幫他？我告訴你一句能讓他在水下呼吸的咒語，你假裝這是你從某本書上看到或者向某個教授打聽到的，然後他就會欣然接受你的建議，輕鬆通過第二個項目。這就是你的計劃？」

    「我無意……」羅恩的雀斑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可以幫他，你讓他自己來找我。我們是朋友嘛，對吧？」

    他瞧著對方，羅恩囁嚅著，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直到2月24號的前一個週末，哈利才一臉不甘心地來找他。

    「你讓我來找你，現在我來了。」對方的語氣硬邦邦的。

    「你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就他的觀點，哈利把經常傲氣用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你讓我來不就是為了羞辱我嗎？」對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句話。「為了證明你才是真正的勇士，離了你的幫助我什麼都不是。」

    「我注意到一個現象，」他心平氣和地說道，「赫敏和羅恩幫助你，你不會認為你離了他們就什麼都不是。」

    哈利頓時一窒，「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很抱歉，我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一陣尷尬的靜寂。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宿舍暗紅的窗簾被拉開了，屬於冬季的冷光照射進來，蒼白卻又明亮。白貓在他的枕頭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沒有讀完的書攤開放在鋪得平整的被子上，他靜靜地望著窗戶，凝視著塵埃在光中飛揚。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哈利在佈滿了花紋的編織地毯上坐了下來，語氣頹喪，「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一直在盡力靠近你，每一次我覺得我朝著你的方向前進了一步，我卻發現我們的距離又變得更遠。你總是那麼神秘，那麼遙不可及，你彷彿是山巔隱修的智者，永遠能看清一切，而我只是個凡人，我看不到你所看到的……我已經累了，我已經放棄去理解你，放棄和你在一起，我只是還不想放手，不想就這樣看著你離我遠去，但我已經徹底失去你了，對嗎？我只是不明白，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他試圖回憶自己是什麼時候和對方分道揚鑣的，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那好像是幾輩子以前的事情，記憶變得稀薄寡淡，再也打撈不出什麼東西來。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和羅恩同時面臨生命危險，而哈利只能救一個，哈利絕對會去救羅恩，而選擇讓他死去。他一直都清楚這點，如果需要他願意為哈利付出生命，而哈利永遠不會像他在乎對方那樣在乎他，過去不會，未來也不會。他從來都不在意。

    「我們之間，」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哈利用懷疑的口吻說道，「告訴我，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你現在打算告訴我咒語了？」

    「咒語什麼的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哈利。他在心底說道。

    「我懂，你有一打的辦法取回你的珍寶，你根本不需要那個咒語。」對方怨恨地說，「就像你對付那條龍一樣。」

    「你認為那個把你的名字放進火焰杯裡的人是什麼打算？他想殺了你麼？」他實事求是地說道，「如果他想殺你，你留在岸上，和校長和教授們在一起，他找不到機會下手的。」

    「所以最佳的選擇是我放棄比賽？你知道嗎？你不需要忌憚我的，我甚至不會游泳，我對你不構成任何威脅。」

    「依我的看法，對方不想殺你。」他不理會哈利在說什麼。「你在外面閒晃的時間太多了，只是要殺你，是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把你送進三強爭霸賽的。這場比賽，除了能帶給你危險，還能帶給你勝利，我倒認為這個人想要你贏的可能性更大。」

    「你在說什麼？」哈利氣急敗壞地問道，「你是說伏地魔，希望我能夠拿到獎盃為霍格沃茨爭光？」

    「勝利者只有一個。」他發現自己突然有了頭緒，「這就是把你和其他人分隔開來的辦法。」

    「所以你是想說，我應該輸掉？」哈利冷冷地說道，「很好，我懂你的意思了。」

    「即使我不幫你，那個希望你贏的人也會幫你，讓他出手，我們就有機會發現到底是什麼人潛伏在霍格沃茨中。」

    他望著哈利，對方正慢慢地露出一種費解的表情。「難道你在暗示，海格和穆迪教授是伏地魔的奸細？」

    「穆迪？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哈利應該不知道納威那本書的事情，否則也不需要來找他了。

    「是他提醒了我可以用飛的，在第一個項目中。」哈利皺起眉頭。「但他不可能是伏地魔的人，對嗎？他是鄧布利多教授的老朋友啊，而且他抓了那麼多的食死徒……」

    「我得說，他的嫌疑還是很大的。」他感覺好像有一條線將那些他想不通的謎團都串了起來，但他還需要一個突破口，某種關鍵信息。「不比克勞奇小。」

    「克勞奇？我不記得我告訴你他闖入了斯內普的儲藏室，你怎麼會覺得他有嫌疑？」

    「你怎麼知道他闖入了斯內普的儲藏室？」事情有點不對勁，他似乎已經要抓到那個關鍵了。「聖誕舞會那天，你很早就睡了啊？」

    「聖誕舞會？」哈利狐疑地瞧著他，「這和聖誕舞會有什麼關係？」

    他獲得了某種明悟，並且這種明悟也出現在了對方的眼中。

    「好奇怪，為什麼克勞奇要三番五次地闖入斯內普的辦公室呢？」哈利的表情透著迷惑不解。

    他一開始還以為克勞奇是為了腮囊草去的，現在看來，對方另有所圖，但斯內普的辦公室到底藏了什麼？他簡直想親自進去看看了。

    他站起身，正要離開，哈利卻叫住了他。

    「嘿！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咒語是什麼！」

    「我認為我們已經談的很清楚了，你不需要那個咒語，會有人幫你想辦法的。」他將書合了起來，白貓察覺到了動靜，從枕頭上跳了下來，跟著他的身邊。

    「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幫我對麼？」哈利衝他大喊道，「為什麼你不認為你可能就是應該幫我想辦法的那個人？你是怎麼知道金蛋的秘密的？桃金娘說你在第一個項目結束後的第二天就打開了金蛋！難道你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幫助嗎？」

    他沒有理會對方，逕直從哈利身邊走過，冷不防對方突然用手拿住了他的肩膀。想也不想，他直接拽著對方的手腕，一個乾脆利落的過肩摔，就將哈利砸在了地毯上。

    「這是最後警告，」見對方還要掙扎著爬起來，他索性騎在對方的腰上，用手臂橫在對方的咽喉處，一字一字地說道，「不要再用這種方式碰我。」

    對方不停地抽著氣，望著他的眼中滿是驚恐。

    「給你一個忠告，最大程度地利用你身邊的資源，而不是僅僅求助於赫敏和羅恩。」他發現自己對哈利的耐心終於耗盡了。「我不是指向我求助，而是向每一個願意幫助你的人，在這個塔樓裡，有很多這樣的人。去嘗試發現他們的長處，讓他們在自己的優勢領域發揮作用。你，赫敏，還有羅恩，你們三個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團體，可以對其他人不屑一顧。哈利，你是被眾人寄予希望的救世主，未來如果有一天戰爭爆發，其他人要在你的領導下作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認定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按你的意願發生，否則就是世界的錯，這對你取得勝利無濟於事。你可以保持你的驕傲，但在其他人面前，收斂一點。」

    他重新站直了身體，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被人碰觸的感覺依然殘留在上面，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大步從對方身邊離開，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哈利細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擅長近身格鬥。」

    「為什麼？因為我身材單薄，又瘦又小？」他站在那裡，沒有回頭。「很多人都這樣想，他們中的一些。以為仗著自己膀大腰圓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他們最後都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我沒想要進攻你。」對方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你只是做了一個容易引起誤解的舉動。」他歎了口氣，走了回去，對哈利伸出手，「別躺在地上了。」

    「你差點把我摔成兩截！」哈利一面呲牙咧嘴地抽著氣，一面握著他的手將自己從地板上拽起來。

    「我有分寸，你頂多得到一些瘀傷。」他望著對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