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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鳳凰社39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是我擊昏了安德,讓他不能去幫你們。」裡德爾擋在了他的身前,「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吧。」

    哈利氣呼呼地瞪著他們兩個,沒有說話。

    「d.a.是我帶出來的,我瞭解他們的水平。」裡德爾快速說道。「我也瞭解食死徒,羅恩、金妮、納威和盧娜都是純血,都沒有成年,食死徒不會輕易殺死他們。我放了話叫食死徒留你一命,相當於你們中有五個人讓他們束手束腳,不能放開手攻擊。在這種情況下,你們保住赫敏的性命堅持到鳳凰社來援或者魔法部回防的可能性非常高,即使有危險,這個危險也是值得承擔的。因為你們總有一天要面對食死徒,要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你們必須有所準備。」

    「但是小天狼星——」

    「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必定會有所衝突,小天狼星加入鳳凰社不是為了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別人衝鋒陷陣,他渴望戰鬥,而戰鬥就是會有危險的。他死得其所。」

    「你懂什麼叫死得其所?」哈利咆哮道,「他本來可以不必死的!如果不是我……不是我誤以為……」

    「你的選擇只是讓戰場發生在魔法部。」裡德爾心平氣和地說道,「這是個對鳳凰社更有利的戰場。小天狼星的死不能完全歸咎於你的選擇,雖然,我也認為如果你做事能更深思熟慮一些,可以減少傷亡的可能性。」

    「你住口!」哈利從身邊抓起一個銀器就朝裡德爾砸去。

    「啪!」銀器在空中炸開。裡德爾用近乎憐憫的眼神望著哈利,「你需要冷靜一下。我還以為小天狼星的死會讓你有所長進。」

    哈利二話不說,又砸了一個銀器過來。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插一句嘴的話,」牆上菲尼亞斯的畫像遲疑地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的玄孫——布萊克家的最後一人——死了?」

    他們沉默著,沒人回答菲尼亞斯的問題。

    「我不相信!」像是從他們的沉默中領悟到了什麼,菲尼亞斯粗暴地說道,轉身從畫框中離開了。

    他望著依然怒氣沖沖的哈利,能夠理解對方的憤怒來源於哪裡。那不是對他人的憤怒,而是對自己的憤怒,裡德爾的解釋是合理的,但邏輯上的說服不能等同於情感上的認同。即使哈利知道小天狼星的死不能完全歸咎於今晚這一次魯莽的行動,但哈利依然會覺得,自己必須要背負小天狼星的死,因為這是自己的行為所導致的結果。他很熟悉這樣的感覺,作為一個指揮官,他的每一個決策都是在決定誰可以活,誰可以死。生命是無價的,這樣的選擇太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又必須做這樣的決定。因為這是他的使命,他的責任,即使不是他來做這個決定,也要有別人來經歷這些,那麼還不如由他來背負。

    鄧布利多希望哈利能成長為一個領導者,而領導者必備的素質就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哈利還太稚嫩,無法去負擔小天狼星的死。然而他又不得不贊同裡德爾,這是必要的,每一次的錯誤,每一次的追悔莫及,都能讓人成長一些。只有不斷的成長,才能讓自己的行為引發的後果變得更能讓人接受。儘管他也想從一開始,就能做出最好的決定,但現實是,那不切實際。

    他至今仍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些因為他的決策而犧牲的人們,就像面對麥格的受傷,他也會手足無措一樣。他相信哈利現在所感受的痛苦,比他看著麥格躺在病床上時要更強烈、更無法忍受。然而他們還是要接受這些,學著去適應,將這種痛苦變為自己的一部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像裡德爾那樣,告訴哈利,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這時,辦公室裡的壁爐升起一團綠色的火焰。鄧布利多走了出來。

    「哈利,你聽到這個會高興的,你的同學們誰都沒有在今晚這場衝突中遭受永久性的傷害。唐克斯需要在聖芒戈裡住一段時間,不過她很快就會康復。」鄧布利多將幼小的鳳凰放到了棲枝的下面,見哈利並不答話,才低聲對他們說道,「你們先離開吧,我單獨和哈利談談。」

    「要我說,這是徒勞無功的。」裡德爾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他簡直不可理喻。」

    放銀器的小桌飛了過來,在牆上砸的稀爛。

    「如果你想接替我的位置,得學著對別人更有耐心一點才是。」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替他們打開了門。

    來到外面的走廊上,裡德爾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如果我想接替他的位置?他的意思是,我畢業後可以留校教書麼?」

    「也許是。」他拿捏不準鄧布利多的態度。或許裡德爾阻止伏地魔殺哈利的行為終於贏得了鄧布利多的認可,但也不能排除鄧布利多就是希望裡德爾這樣想的可能。

    「嘖。」對方偷偷翹起了嘴角。

    「為什麼你不像安慰我那樣安慰哈利呢?」他輕聲問道,「你知道他已經很自責了,沒必要雪上加霜。」

    「他不是自責,他是想逃避責任,想說一切都是別人的錯,他沒錯。」裡德爾撇了撇嘴,「是時候讓他認清現實了。」

    「他遲早會認清的。他只是需要時間,讓這件事在心中沉澱一下。」他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鄧布利多會解決後續問題的。」

    「不,那隻老蜜蜂和你一樣心軟。他只會說些什麼,啊,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做的不對,如果不是我犯了錯,你不會這樣……」裡德爾模仿著鄧布利多的腔調,「要我說哈利的臭脾氣都是被慣出來的,什麼事都要以他為中心,周圍的人,不管是你,還是羅恩和赫敏,都在照顧他的性子。你們從來不對他說不,才導致他越來越任性,越來越自以為是。」

    他閉口不言。對方說的確實有一定道理。

    很久之後,哈利才失魂落魄地從校長辦公室裡走出來。

    「為什麼你不殺我?」哈利嗓音乾枯,「我們中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那是特裡勞妮的預言吧?」裡德爾目光銳利地瞧著哈利。

    「你、你怎麼知道?」哈利瞪大了雙眼。

    「因為我恰好知道a.p.w.b.d.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全名的縮寫。」裡德爾不耐煩地說道,「那隻老蜜蜂還認識幾個真正的預言師?再想想他會讓特裡勞妮這種靠算命把戲糊弄人的江湖騙子進來教書,就能猜的差不多了。剛好西比爾·特裡勞妮的全名縮寫就是s.p.t。」

    「但那是真正的預言,和特裡勞妮平時那些鬼話不一樣。」

    「你記得上次我們討論特裡勞妮的預言時是怎麼說的嗎?未來有無數種可能性,特裡勞妮看到的只是其中的幾個。這就是說,也許我們所在的平行宇宙,有可能恰好是沒被特裡勞妮預見的。有可能我們這個未來,就是我們兩個人可以共存的未來。」裡德爾露出一個傲慢的笑容,「再說了,特裡勞妮的預言從來就沒在我身上實現過。」

    「唔?你說什麼?」哈利彷彿剛從沉思中被驚醒。「什麼沒實現?」

    「你還記得她在你三年級時做的那個預言麼?說蟲尾巴會逃走,黑魔王會在他的幫助下捲土重來的那個。」

    「記得,但是那個預言實現了啊。」哈利茫然地望著裡德爾,「我確實放走了蟲尾巴,伏地魔也確實是在蟲尾巴的幫助下復活的,沒錯啊?」

    「蟲尾巴可沒幫我什麼。」裡德爾似笑非笑地說道。「從神秘事務司的情況來看,預言的對象也包括我,我同樣是特裡勞妮口中的黑魔頭,但她的預言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哈利呆愣在那裡,「也對。」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那個預言,我有個主意。」裡德爾笑的越發促狹,「你去找個好姑娘,跟她生一大堆孩子,安安穩穩地活個一百多歲。等你老的走不動了,人生的願望已經全部實現了,感覺幸福美滿的一生已經可以結束的時候,再叫上我,我很樂意給你一個安樂死的。這樣也算一者死於另一者之手了吧?」

    哈利露出了些許寬慰的表情,「特裡勞妮肯定沒預料到你的出現。」

    「別犯傻了。走吧,我們去醫療翼,其他人都在那裡。」

    「慢著。」哈利剛邁開腳步,又停了下來。「說到特裡勞妮的預言,我記得你們上次說過,只要有時間轉換器,安德就可以改變過去24小時發生的事,對吧?」

    他和裡德爾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哈利在打什麼主意:讓他回到過去,試圖挽救小天狼星的性命。

    「哦,我想是的。」他很慢很慢地說道,「但據我所知,你們已經打碎了魔法部裡所有的時間轉換器。」

    哈利木然地望著他,彷彿他剛剛剝奪了對方所有的希望。

    「我很抱歉,哈利。」他輕聲安慰道。

    「不,這不是你的錯。」哈利的語氣沉了下去。「我只是……」

    「他已經走了。你要接受這點。」裡德爾不安地轉著手上的戒指,「他不一定想回來。」

    「什麼叫不一定想回來?!」哈利突然大吼道,「他當然想回來!他想和我們一起戰鬥!」

    「這很難講。」裡德爾的表情越發沉鬱,「想想看他的生活吧,被關在自己最痛恨的房子裡,什麼都做不了。他的朋友,像是你的父母,還有鳳凰社的很多人都已經死了。他只剩下盧平……還有你。他要前往的世界裡,沒有痛苦,卻有著朋友的陪伴。在那裡,他還是曾經意氣風發的那個年輕人,英俊,樂觀,充滿了快樂,身邊圍繞著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在霍格沃茨湖畔的樹下享受著夏日的陽光,開著彼此才懂的玩笑,談論著魁地奇球和喜歡的女生……為什麼你要讓他回來呢?」

    哈利沒有回答,綠瑩瑩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他望著裡德爾,對方的手還搭在那枚戒指上。裡德爾過去並不知道岡特家的祖傳戒指就是復活石,但去過那間有著拱門的房間之後,或許對方已經瞭解到了一部分復活石的功能。

    「你怎麼知道?」哈利擦掉了眼淚。「你難道能和他對話麼?」

    「也許鄧布利多認為我不懂什麼是愛,但就算是他也不能否認,沒有人比我更懂得什麼是死亡。」裡德爾沉聲說道,「是的,我可以和已經死去的人對話,但我不能選擇和誰對話。哈利,你聽過他們的聲音,在那個房間裡,帷幕之後,他們就在那裡。」

    「他們說什麼?」

    「不管我們怎麼理解死亡,他們已經坦然接受了死亡。」裡德爾垂下目光,溫和地回答,「不要為他們感到遺憾,哈利,他們只是開啟了下一段旅程。」

    「和你對話的是誰?」他問道。如果伏地魔對死亡如此坦然,也就不會製造這麼多魂器了。他不認為這會是裡德爾自己的觀點。

    對方從脖子上解下了掛墜盒,在他們面前打開。梅洛普·岡特在相片中靦腆地向他們微笑。

    「她是……?」哈利好奇地問道。

    「我的母親。」裡德爾關上掛墜盒,重新戴在身上。

    哈利望著他們,很久很久以後才勉強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認識你們,是我的幸運。」

    他們去了醫療翼。盧娜和赫敏都醒了過來,納威的鼻子和金妮的腳脖子都恢復了正常,只有羅恩的手臂還沒恢復。他們到達的時候,赫敏正在喝著很難聞的藥水,盧娜翻著新一期的《唱唱反調》,羅恩則在跟弗雷德和喬治寄來的巧克力蛙作鬥爭。

    「你一直沒回答神秘事務司裡我問的那個問題。」納威小聲地說道,「所以,你到底是誰?」

    蜷縮著身子的金妮坐了起來,望著裡德爾。赫敏將杯子放在床頭,擺出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羅恩也不再啃巧克力蛙了。倒是盧娜還在翻著雜誌,像是沒聽見納威在說什麼。

    「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裡德爾抽出魔杖,在空中畫了幾下,用金線勾勒出了自己的全名: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魔杖再次揮舞,那些字母自動調換了位置,組成了一個全新的句子:

    我是伏地魔

    「瞧,這只是個文字遊戲。」裡德爾聳聳肩,將那一行字消去。

    羅恩倒抽一口冷氣,納威驚駭地望著裡德爾,赫敏皺起眉頭,「哈利,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去年就知道了。」哈利無奈地攤了攤手,「鄧布利多教授讓我不要說出去,他認為會引發恐慌。」

    「不能更正確了。」羅恩跟被卡住了脖子一樣艱難地說道。

    「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辦?」裡德爾假裝滿不在乎地問,「發起個投票,聯合起來將我驅逐出宿舍?我敢說西莫會投贊成票的。」

    哈利勉強笑了一下,羅恩和納威有些尷尬,但放鬆了下來。「你挺好的。」納威不好意思地說道,「真的,我沒看出你和那個人有什麼相似之處。」

    「那麼你和那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赫敏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我是說,你們不是同一個人,你們有兩個身體,你和他不完全一致,所以你會教給我們這麼多,會和我們一起對抗他——你是故意打碎預言球的,以免他得到他想要的,只是沒想到打破它才是聽到預言的辦法。我說的對麼?」

    「你很聰明。」裡德爾點了點頭。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有兩個伏地魔?你是用時間轉換器從過去來到現在的嗎?」

    「這回你可猜錯了。」裡德爾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首先,我沒有使用時間轉換器。其次,伏地魔不止兩個,就在這個房間裡,還站著第三個。」

    赫敏瞪大了眼睛,「誰?」

    「我。」哈利指了指自己的傷疤,「他給我留下了這個,將他的一部分靈魂轉移到了我的體內。所以他可以短暫地控制我,雖然鄧布利多教授認為他不會再這麼做了。」

    「那當然了。被迫將自己塞進一個又笨又不靈活的軀體,換做誰都會難受的。」

    「鄧布利多教授說是因為我體內有一股讓他憎恨厭惡的力量。」

    「是啊,你體內有個容易衝動、熱血上頭、經常犯蠢、還很傻很天真的靈魂。」裡德爾撇著嘴,「進入你的體內,就要經歷你所經歷的一切,被迫看著自己做出那麼多有**份的事情……哼,反正我是不想再來一次了。」

    他明白是什麼讓伏地魔無法忍受哈利。恰恰是哈利的天真、樂觀和被愛所填滿的心靈,這些伏地魔所不屑的東西,讓兩個人的靈魂難以重合。

    「難道你就很聰明嗎?」哈利惱火地說道。

    「至少比你聰明。」

    「那麼你的意思是,你和哈利一樣都是受害者?他將一部分靈魂放在你的體內,這倒是能解釋了為什麼你們的相貌看上去差那麼多。」羅恩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也不對啊……」

    「我是伏地魔的過去,但伏地魔不是我的未來。五十四年前,他將自己的全部記憶和大部分靈魂做成了一個副本,放在了一本日記中。我就是那個副本,塵封了五十年,直到四年前再次被打開。」裡德爾看了他一眼。「至於相貌,伏地魔本來就長成我這個樣子。現在你們看到的伏地魔是另一個樣子,是因為他固定了太多的魔法變形在自己身上。」

    「真是太可惜了。」赫敏冷靜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可惜的意思。「如果他沒有變形,他的勢力會比現在更大。想想洛哈特的粉絲團吧,你這副相貌配上你的真才實學,會比洛哈特迷人一萬倍。」

    「魔法變形是很實用的。」裡德爾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深褐色的瞳孔正在他們的注視中慢慢變成明亮的赤紅。「這個變形,我在owls考試中作為人體變形術給瑪奇班教授展示過,它的效果是無需咒語和魔杖,每時每刻都能自動進行攝神取念。」

    「你沒有使用魔杖就進行了人體變形!」赫敏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做到的?無杖魔法僅僅適用於特定的幾種魔法,局部人體變形不在此列。」

    「天賦。」裡德爾簡單地回答,「我生來就能做到。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或者說,在我知道自己是個巫師之前,我就能控制很多魔法了,包括飄浮咒,飛行咒,攝神取念,效果比較弱的奪魂咒,還有很多。對你們來說,基本運動咒語是owls的內容,但我在五歲的時候,就能控制著繩子像蛇一樣遊走,在睡夢中勒死我想要奪走的生命。」

    「簡直太不公平了!」羅恩憤憤地叫嚷道。

    「那麼伏地魔的變形都有什麼功能?」赫敏急切地問道。

    「我只能認出很少的幾個,畢竟我只有五年級。」裡德爾若有所思地回憶著,「除了固化攝神取念外,我還能辨認出一個蛇化變形,很複雜的全身變形術,可以讓他不懼大部分的毒素,感應周圍的魔法,這就意味著他無法被毒害,也不能被偷襲。他肯定還有一個變形和黑魔標記是對應的,這個魔法是我發明的,但在我被製造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將它徹底完善。」

    「它不是烙在皮膚上的變化咒麼?」赫敏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不,當然不是,那太小兒科了。」裡德爾得意地笑了起來。「黑魔標記是一套魔法,它有很豐富的功能。這是我從魔法部追蹤巫師的手法裡得來的靈感。未成年巫師是被標記的,這樣魔法部才能知道我們有沒有在假期使用魔法。標記不能檢測被標記的對象有沒有施法,但能夠定位被標記的對象,如果被標記的對象附近有施法痕跡,而且沒有其他的被標記者,那麼魔法部就會認定這是被標記對像施展的魔法。」

    「所以他們把多比的魔法算在我的頭上了。」哈利抱怨道。

    「黑魔標記是一樣的道理。我自己身上有個最高權限的變形,這樣我就可以感知其他被標記對象的位置。我可以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猜到他們在做什麼,當我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幻影顯形到任意標記所在的位置,即使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我還能夠短暫授權給次級權限的標記,讓他們定位其中一個標記所在,從而幻影顯形過來。標記和標記之間還能夠感應,最高權限可以向任意次級權限的標記發出信號,但次級權限只能向最高權限發出信號。」

    「這和我的加隆魔法很像。」赫敏思索著,「我可以通過改變母體硬幣來改變其他的硬幣,通知d.a.的成員集會。不過其他硬幣不能反過來給我發信號,告訴我他們臨時有事不能來什麼的。但那個定位功能我就想不出來怎麼做了。」

    「那是個契約魔法,有點類似於你在d.a.的成員名單施展的那個。烙印黑魔標記的前提是對伏地魔宣誓效忠,食死徒和伏地魔之間構成一種契約,黑魔標記才能生效。」裡德爾繼續說道,「不過黑魔標記最重要的功能是識別對象。就像是麻瓜驅逐咒,因為巫師是被標記的,所以我們可以製造一個結界,只有被標記的人才能進入,沒有標記的人只能在外面乾瞪眼。黑魔標記也是如此,我可以創造一個結界,只有具備黑魔標記的人才能進入,這可比赤膽忠心咒實用多了。」

    「不過這也意味著食死徒可以被反向驅逐。」他立刻想到了,「將驅逐結界的目標設置為攜帶標記的人,這樣就能免於遭受食死徒的襲擊。」

    「沒錯,是可以這樣,但顯然鄧布利多從來沒有成功破譯過黑魔標記的核心。」裡德爾驕傲地說道。

    不,鄧布利多無法破譯,但你根本不需要破譯,你掌握著這個核心。他在心底說道。這就意味著,伏地魔當前最大的威脅不是鄧布利多,而是裡德爾。伏地魔要麼殺死裡德爾,要麼確保裡德爾站在自己那邊,否則食死徒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你剛才說,你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這個魔法還沒有被完善。」赫敏慢慢地說道,「當時你完成了多少?」

    「大部分。」裡德爾的語氣聽上去好像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我還沒有進行最後的簡化工作。那個時候我已經可以使用黑魔標記了,只是手段太複雜,而且魔法不夠穩定,雖然以我的控制力,我認為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你只有五年級!」赫敏倒抽一口冷氣,「而你發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魔法!」

    其他人這才震驚地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梅林的襪子啊!」羅恩驚叫道,「這樣的對手要怎麼才能戰勝?五年級就能做到這麼多……」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裡德爾帶著惱火的口吻說道。「你們這一代的學生,除了弗雷德和喬治以外,似乎都沒有自創咒語的習慣啊。」

    「要學會課本上的魔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提發明咒語。」赫敏虛弱地說道,「難道在你們那個年代,學生都可以自創咒語?」

    「也不算都可以吧,但比較優秀的學生一般都有自己的獨門咒語。」裡德爾輕描淡寫地回答,「這是一種流行,大家覺得自創咒語更有個性,雖然大部分的自創咒語都是很危險的,而且不夠實用,只能拿來耍酷。」

    「那也很厲害了。」羅恩讚歎道,「瑪奇班教授根本沒道理認為你在變形術上缺乏才能啊,你能做到的事情已經是我無法想像的了。」

    「呃。」裡德爾難得尷尬了一下,「一個顯而易見的原因是,這些都不算是標準的變形術。」

    「黑魔法!」赫敏恍然大悟,「你融合了黑魔法和變形術,所以你不能在考試中展示它們!」

    「我看沒那麼簡單。」他認為伏地魔在魔法領域確實是走在了很前沿的位置。「如果只是人體變形,即使是固化的,那麼在伏地魔損失了他的上一具身體時,那些變形就應該一起消失了才對。他復活之後,應該是裡德爾的成年版的相貌,而不是現在這樣。」

    「沒錯。」裡德爾一撫掌,「你說到點子上了。那不是人體變形,而是靈魂變形。」

    「那是什麼?」赫敏皺起眉頭,像是對自己的無知感到非常的不高興。

    「學校的課本上不會寫的東西。」裡德爾在床沿坐了下來,從羅恩的大腿上拿走了一隻巧克力蛙,「你們說,為什麼奪魂咒、鑽心咒和殺戮咒會是不可饒恕咒?為什麼其他咒語不是?」

    「嗯……因為它們會對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納威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官方說法。」裡德爾嫌棄地將巧克力蛙裡的鄧布利多畫片丟到一旁。

    「如果死亡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傷害,那麼飄浮咒都可以殺人,也該算是不可饒恕咒才對。」他指出這點。

    「因為這些咒語是邪惡的?」哈利問道,「那個女人說,要咒語生效,必須賦予其邪惡的力量。」

    「鑽心咒使用邪惡的力量會有更大的威力,沒錯。但殺戮咒和奪魂咒並不一定。」

    「你之前提到靈魂變形,」赫敏擰緊了眉毛,「是因為這些咒語和靈魂有關麼?」

    「這是原因之一。」裡德爾迅速解決掉了手中的巧克力蛙,「成為不可饒恕咒有兩個條件,一個是它必須是個標準咒語,另一個則是它必須是靈魂魔法。三大不可饒恕咒是目前巫師已知的僅有的三個符合條件的魔法。」

    「標準咒語?靈魂魔法?」羅恩咀嚼著這些字眼,「那都是什麼意思?」

    「我們學習的都是標準咒語。」赫敏清了清嗓子,「標準咒語有三個要求:準確、穩定、可學習。也就是說,任何人只要念出了正確的咒語、按照一個固定的方式揮舞魔杖,那麼出現的魔法效果就是固定的,只是根據意念會有程度的差別。換句話說,任何人都可以學會標準咒語,並且只要正確施展咒語,就不會出現不可預料的結果。」

    「聽上去沒什麼不好啊。」羅恩困惑地說道,「那麼靈魂魔法又是怎麼回事呢?」

    「靈魂魔法是魔法中的禁忌領域,因為它是真正的神秘。」裡德爾解釋道,「有些領域,人們無知只是因為還沒有去研究,並不是因為無法研究、無法認知。神秘事務司裡的一些領域就是如此,比如預言,時間,思維,宇宙,也許它們的本質也是神秘的,但大部分的內容還是可以被認知的。靈魂是完全超出人的認知以外的東西,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去研究它,觀察它,甚至我們無法確認靈魂的存在。」

    「什麼叫無法確認靈魂的存在?」哈利皺著眉頭,「你還有一片靈魂粘在我的腦門上呢。」

    「靈魂這個概念只存在於我們的語言中。就像世界的存在是神秘的,我們無法理解為什麼世界會存在,所以我們發明了神這個概念,說神創造了世界。實際上神是否存在是無法被證明的,神祇是世界存在的原因的一個等價表述。」裡德爾很有耐心地說道,「靈魂也是如此。我們無法理解『我』為什麼存在,存在本身是什麼含義,甚至我們不能確定『我』是否真的存在,還是說所有的『我』都只是另一種存在的虛構出來的幻夢。靈魂只是存在的本質的另一種表達方式,而對於存在,我們一無所知,也無從認知。就像人不能抓著自己的頭髮將自己從地上拔起來,存在就是人認知界限以外的東西。」

    「那又如何呢?」哈利的語氣透著不耐煩。「我沒看出這有什麼關係。」

    「這有很大的關係!」裡德爾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如果你對一樣東西一無所知,你要怎樣使用它?如果一樣東西它甚至可能不存在,你怎樣對付它?靈魂魔法就是這樣一種完全不可能被解釋的東西。為什麼阿瓦達索命咒沒有破解咒?它是一個標準咒語,它有固定的規則,非不可饒恕咒的標準咒語都有破解咒!唯一的原因就是,靈魂魔法無法被解釋,也就無法被破解。難道你們還沒發現這其中的矛盾嗎?標準咒語是固定的,有規律可循的,但靈魂魔法卻是不可被認知的。這二者加起來,就意味著有些規則超出人的認知,這個世界的某些規律永遠無法被人理解!」

    「所以呢?」哈利越發困惑了。

    「這對你們而言有這麼難懂麼?」裡德爾的耐心似乎終於耗盡了。「魔力的來源是什麼?是意志!什麼是意志?意志就是你思維的總和所形成的一股合力!你的思維又是什麼?是你的生物衝動在你的邏輯作用下形成的結構!一句話概括就是,魔法由邏輯支撐!靈魂魔法代表的是與你自身的邏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套邏輯,它對你自身的邏輯是一種破壞,它的存在就會將你的邏輯轉變為一種不可解釋的東西,更別提使用它了!每一次使用靈魂魔法,都是在你無法理解的領域上走的更深,甚至到最後,你連你自己是什麼都無法理解了。」

    「可是……按你的說法,伏地魔使用了大量的靈魂魔法。」赫敏小心翼翼地說道,「他製造了你和哈利,你們是他的靈魂的一部分,他對自己使用了靈魂變形,他還頻繁使用不可饒恕咒……那這樣說來,他已經……」

    「如果你要用巫師的觀點來看的話,是啊,他已經不能被稱為人了。」裡德爾乾巴巴地回答。

    醫療翼裡一片沉默。

    「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羅恩又開始拆起了巧克力蛙,「嘿,盧娜,雜誌最近怎樣了?銷量有沒有特別好?」

    「爸爸已經把雜誌賣了。」盧娜含含糊糊地說道,「還有哈利的訪談也賣了。他得到了一大筆錢,我們準備夏天去瑞典探險,看看能不能抓到一頭彎角鼾獸。」

    「賣了?」赫敏高聲問道,「賣給誰了?」

    「我。」裡德爾回答道,「現在雜誌的所有權在我手上,麗塔·斯基特成為了雜誌的新主編。」

    赫敏像是經過了漫長的思想鬥爭,最終勉勉強強地笑了一下,「恭喜你了。」

    「麗塔租了一棟房子當我們的編輯室。就在倫敦,靠近破釜酒吧的地方。」他說道。這是不久之前的事情,麗塔還跟他們抱怨了一通為什麼要租麻瓜的房子,而不是直接搬進對角巷。「我們準備去那裡過暑假,如果你們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們。」

    「一定會的。」哈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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