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鳳凰社38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他小心地避開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戰場範圍,來到了貝拉特裡克斯身邊。對方畏縮了一下，大約是以為他是來殺她的。然而他只是半跪在地上,檢查起鄧布利多給雕像施的魔法。
鄧布利多的魔法構造相當複雜，很多精妙的手法是他之前沒想過的。尤其是鄧布利多本人就在旁邊維持著這裡的魔法,讓解咒變得更加困難。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巫師雕像突然活了起來，加入到了那邊的戰場當中。
貝拉特裡克斯還坐在地上，像是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反應過來。
「你要救我？」她嘶啞著嗓子問道，「你不是……他們那邊的嗎？」
他搖了搖頭，「但如果你想幫助黑魔王，我也會阻止你。」
貝拉特裡克斯輕蔑地笑了笑,「黑魔王不需要我的幫助也能解決那個老頭子。所以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救我……雖然我也不需要你救。」
「我只是想這麼做。」他有些畏懼地伸出手——不太確定對方會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碰了碰對方的臉頰,「你好漂亮。」
對方冷著臉將他的手拍開了，「你想泡我，小朋友？等你長大一點的吧。」
「好。」他柔聲應道。
大約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貝拉特裡克斯的臉色變了變，「你沒希望的。」
「你的前夫已經過世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他明白對方說的沒希望是什麼意思，從貝拉特裡克斯望著伏地魔的眼神他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的心早已給了其他男人。
對方尖利地大笑了起來。「你以為布萊克家的女人是這麼好追求的嗎？」
她提到布萊克的時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你需要我，在你的內心深處，你需要一個人陪伴你。」他望著對方的雙眼，貝拉特裡克斯用來武裝自己的驕傲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在看似堅實的外殼下，藏著一顆被恐懼與痛苦摧殘得傷痕纍纍的柔軟的心。如此柔軟，讓他想要將其放在手心裡用他所能擁有的最大的溫柔去呵護。
「你瞭解我什麼？」對方冷笑道。
「我知道你並不想殺小天狼星——」
「他該死！」對方斷然否認道，「他是布萊克家的恥辱！膽敢阻礙黑魔王的渣滓——」
「你恨著他，恨他的所作所為，恨他給你們家族的名譽帶去污點。但你也愛他，像你愛著家裡的每個人一樣。你恨他是因為他辜負了家人的愛。」他輕輕笑了起來，「你們真是一模一樣，你和小天狼星。」
「一堆瘋話。」貝拉特裡克斯捲起薄薄的嘴唇。
「你是布萊克家的長女，在小天狼星出生之前，你肩負著照顧整個家族的重任。維護家族的榮譽是你的使命，是你驕傲的來源，但你只是個女孩，你不能繼承布萊克家的姓氏。小天狼星的誕生讓你的努力變得可笑，在你看來，他太過叛逆，任性，不識大體，無法負擔起家族對他寄予的厚望，卻擁有你想要的一切——男性長子繼承人的身份，以及家人的溺愛。你瞧不起他，認為他不配享有這些，你可以比他做的更好，然而你卻生成了一個女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最恨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你痛恨自己對命運的無能為力。」
貝拉特裡克斯瞪著他，胸脯劇烈起伏著。
「我無法拯救你，貝拉。」他悲哀地說道，「你的驕傲已經變成了你的一部分，你是為布萊克家而活的，守護這個家族，守護它的榮耀。你將小天狼星視為自己的責任，如果你要保全家族的名譽，那麼就要像布萊克家曾經的主母一樣，將小天狼星這個叛徒清除掉。然而為了家族的延續，你又必須保護他。現在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了布萊克家能夠永遠純潔，你選擇將它徹底終結。你解脫了，從你的責任中，但你也不剩下什麼了。」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沒有人比他更懂得這種痛楚與悲哀，為了守護自己所愛的對象，不得不去毀滅另一個自己深愛的存在。他可以理解對方殺死小天狼星是怎樣的感受，最深的恨意和最激烈的憤怒，最終化為無盡的絕望。一個人只要站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就要忍受一次又一次被徹底摧毀的痛苦。
當貝拉特裡克斯殺死小天狼星時，她也毀掉了自己存在的依憑。
「布萊克家沒有消失。」對方緩慢地搖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好像這樣就可以扭轉事實。「納西莎還在，我還在。」
「它已經結束了。沒有人能傳承它。」
「那就結束吧，一個玷污了純血榮耀的家族，不需要存在！」對方站了起來，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顫抖個不停，臉上卻露出了狂熱的笑容。「能夠親手結束這樣一個污穢的存在，是我的榮耀！一個新的時代就要來臨了，黑魔王會淨化這個墮落不堪的巫師界，他會讚揚我的行為，我做的沒錯，布萊克家必須被消滅！」
「不要這樣說。」他搖著頭，「你在傷害你自己。」
「像你這樣的人不會理解黑魔王在做的事情有多麼偉大——」
「你並不像你以為的那樣愛著他。」他溫和地說道，「你只是絕望，被兩難的處境逼迫得走投無路。你以為黑魔王會給你救贖，但他給不了，他連他自己都無法拯救。」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對黑魔王說三道四？」貝拉特裡克斯惱怒地舉起魔杖，「鑽心剜骨！」
他被擊倒在地，無法形容的強烈痛楚席捲了他的全身。然而那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他抬起頭，望著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的對方，「這不像你，你沒有賦予咒語邪惡的力量。你並不想傷害我，你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相信我說的是真的。然而你所畏懼的已經成為了現實。」
「閉嘴！閉嘴！」她語無倫次地喊道，向他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咒語，然而沒有一道能打中他。
「你不需要害怕。貝拉，在我面前沒有什麼可怕的。」他輕聲安撫道，「你所經歷的絕望，我都經歷過。你所犯下的錯誤，我有過更嚴重的。我們是如此相似，我可以完全理解你，我可以……愛你。」
對方停下了動作，還沒說什麼，沿著一面牆的壁爐裡接二連三地亮起碧綠色的火焰，一道黑影從他面前閃過——伏地魔帶著貝拉特裡克斯幻影移形了。
他回過頭，戰鬥已經結束了，鄧布利多束手站在那裡，哈利被裡德爾摟住，用力掙扎著。突然裡德爾一個不小心，讓哈利朝他跑了過來。「她殺了小天狼星！」哈利衝著他大喊道，「你怎麼可以讓她跑掉？！」
「殺了她不能讓小天狼星活過來。」他平靜地說道。
「叛徒！」哈利狠狠給了他一拳，將他揍倒在地。「我看見你和她說話時的神色了，好像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似的……她該死！你怎麼可以那樣對她？！」
「如果打我可以平息你的憤怒，那麼動手吧。」他擦掉唇角流出的鮮血。
「你……」哈利揚起拳頭，卻被裡德爾抓住了手臂。
「夠了！」裡德爾嚴厲地說道，「小天狼星的死是你的魯莽造成的，你有什麼資格怪罪別人？」
「是你騙我來的！」哈利用力甩脫裡德爾的掌控，「你和伏地魔是一夥的！少在這裡惺惺作態！」
「是麼？」裡德爾挑了挑眉，「看到小天狼星在這裡的人是你，堅持認為他這裡的也是你，拽著我們來營救小天狼星的還是你！你還好意思指責別人？」
「你知道他不在這裡！為什麼你不和我說？」哈利大聲嚷嚷道。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任何事。」裡德爾抱著手臂，神情倨傲，「你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哈利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鄧布利多打斷了他們。「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你們先回去。」校長將一塊雕像碎片變成了門鑰匙，遞給了他們，「我們大概在半小時後見面。」
他們紛紛將手指貼在碎片上，哈利還是一臉不甘心不情願的模樣。幾秒鐘後，他們出現在校長辦公室，這裡的一切都和鄧布利多平時在的情況一模一樣。他的目光落在那頂髒兮兮的分院帽上，從神秘事務司走過一趟之後，他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帽子。
幾乎是同時，另外兩個人也在地面上站穩，哈利急驟的喘氣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你們欠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