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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2逝去不歸來 文 / 三千調

    田昊雨無端端的怎麼會露出那種眼神?陸漢這人雖說為人囂張,可怎麼著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打女人的,並且他也長得不醜啊!我下意識側眸了看他一眼,長得還是人模人樣的,田昊雨為何要露出那種眼神。

    我並沒有機會去看出什麼,在眾人都催促下,嚴尋意思性的和陸漢打了兩句招呼,也就走了。

    待他們走遠了,我才抱著一顆揣測的心問陸漢:「你欺負過田昊雨?」

    「沒有啊!」陸漢滿臉莫名:「我欺負她做什麼?我有毛病啊!我都不認識她!要不是上次見過她,我都不知道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田老師。」

    「那人看見你還露出那種眼神?」我更是不解,田昊雨膽兒小,可還不至於和人說兩句話就害怕吧。

    況且,她的哥哥,我的體育老師田昊風還在她身邊呢,她是在怕個什麼勁兒?

    陸漢輕望消失在學校大道上的一行人,作出了一個自認為合情合理的解釋:「可能是我太有氣勢了吧?他被我的王霸之氣給嚇著了。」

    「是王八之氣吧。」方才被陸漢數落的秦露,抓著機會便不忘給丫當頭一擊,以報方才被指眼瞎的大仇。

    陸漢一雙手臂插在褲兜裡,沒有半點傳說中繼承人的正經,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賊兮兮的問我:「我聽說你們學校那個什麼顧雪倩老師長得挺好看的啊!腿也長!」

    「哎呦喂,嘖嘖嘖,還敢說是為了朋友而來,你就是為了姑娘而來的吧?」出於一個隊友的心理,我時時不忘打趣兒,且譏諷陸漢。

    他現在這樣兒,看來對我已然沒有了新鮮感,還拿我當朋友的?應該是這樣,對!就是這樣,如此一想,我頓時心安理得,繼續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就你這麼個色胚子!膚淺的人,顧雪倩才看不上你呢?她眼光可高著呢!」

    「切,如我這樣陸漢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青年才俊,哪個姑娘會看不上?」陸漢很不服氣,立即自大自戀的反駁我:「只有你這瞎子才會看不上,就喜歡膚淺的人!從來都不把有內涵的人放在眼裡,也不知道是什麼眼神兒!」

    我冷哼一聲,抓住他的言語漏洞回擊:「你剛剛不都說了麼?我是瞎子!」

    「走吧,瞎子,吃飯去!我都快餓死了!」陸漢伸手拽我,又拉秦露說:「露露啊,我發現這人吧,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倆都瞎了,瞎了!咱們吃什麼呢?」

    關於吃這方面,秦露一向很有研究,來學校不到半年時間,就跑遍了周圍的大街小巷,就連學校某棟居民樓裡有家賣餃子的,也讓丫給找著了。

    陸漢每次來覓食,都是拽著秦露當導遊。要讓人給丫當導遊,他還招惹人家。於是此君遭到了秦露狠狠的報復,秦露笑瞇瞇的說:「吃食堂!」

    「你們學校的食堂?」陸漢滿臉懷疑:「我昨天看新聞,說某食堂大媽把骨頭湯裡的骨頭拿起來啃了一口又給扔進去了,你們學校的大媽不會幹這種事兒吧?」

    為了誆騙陸漢去吃食堂,秦露使出渾身解數,笑得溫柔多嬌:「表哥啊,那些破食堂怎麼能和我們學校的高富帥食堂比呢!只有我們食堂這種高富帥才能配的上您的身份啊!……」

    事實上,陸漢並非不知道我們學校食堂有多麼糟糕,尤其是秦露帶他去的那食堂,簡直就是地獄。

    沒錯,秦露帶他去的,也就是林小夕曾經吃出蟲的那棟。

    我回想起來,都還憋不住想吐呢!陸漢倒是能屈能伸,他吃得樂呵呵的。大約,可能是他沒有親眼見到那半條蟲的緣故。

    總之,他是歡樂的很。還美名其曰:重返十八歲,尋找逝去的青春。

    逝去的青春還能找回來麼?那個晚上,我抽風的矯情,傷春悲秋的問秦露:「逝去的青春還能找回來麼?」

    「你拉出去的屎還能重新塞回去麼?」秦露坐在床上,狠狠的往嘴裡塞食物,我盯著電腦屏幕,腦袋裡不覺浮現出那個噁心的場景,差點兒沒吐了。

    這台電腦上我前幾天剛買的,借了陸漢的錢買的,反正我也欠了他一屁股的債,借別人的還不如借他的。

    剛剛買了電腦的我,還不太熟悉,每每臨睡前都得好好的摸索摸索。等熟悉了,也就能利用空閒時間寫論,幫人做翻譯什麼的,多少還能賺一點兒錢。

    據秦露所說,還可以開網店。關於這個,我暫時沒有想過。正如陸漢所說,創業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麼容易,別妄想一步登天。還沒能學會爬,就想走了。

    還是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吧?匆匆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接下來的日子,忙的不可開交。許是我太過心急,除卻學習,以及去醫院看我爸爸的時間,整日埋頭去弄電腦。

    初中高中時,我也接觸過,只是接觸甚少,大一的時候計算機課也還算是接觸得多,考證什麼的也是過了。不過,終究還是實際操作比較管用。

    有一段時間不去碰它,竟不記得該按哪裡了。從週一到週五,我算是徹底與我的新夥伴熟悉了。

    週六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去個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補課。現在的小朋友是淘氣的很,比我小時候淘氣多了,弄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可我偏偏就喜歡這樣充實的日子,人一旦閒下來,就愛胡思亂想,回憶過去,越想越傷心,想多了人就該得病了。

    忙完工作,我就到醫院去,一待就是一下午。給我爸擦洗完,我就坐在那裡和他說話,我不知道和他多說話,他是不是真的

    會醒來,可我想,多和他說說話總是好的。

    老天如果憐憫我,或許……會有奇跡發生吧?這一天奇跡沒有發生,倒是發生了令人不舒服的事。

    嚴尋來了,我不知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對於他的到來,我多少有些詫異,我以為,他是不會再糾纏下去的,糾纏下去於他也沒有什麼好處。

    還是說,他對我癡心絕對?這絕對不可能,嚴尋最初接近我,不過是始於對我的愧疚,到底是什麼時候對我產生了別的感情。我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沒有心情去問那些無聊的事兒。

    任何關於嚴尋的事,我都不想去過問。自然,更不想見到他人。他就像一個惡魔,每靠近一步,我便覺得我爸爸離得死亡更進一步。

    我到現在也不知我爸爸為什麼會酒駕,可我心裡清楚,這件事和嚴尋脫不了干係,即便他沒有和我爸爸喝酒,那也不代表旁人不會使詐,那些與他生活在一個圈子裡的狼。

    譬如付予馨,譬如嚴峰。只要嚴尋離得我遠一些,我爸爸的安全就會多一分。

    於是,當我看到嚴尋進門,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將他推了出去。嚴尋似乎早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他皺著眉頭道:「阿晚,你能不能別這樣。」

    「你來做什麼?」我不願意他靠近我爸爸一步,將他推出病房外,這才開口問他。

    一旦見了嚴尋,我怒火攻心,我瞪著他道:「你是想看看我爸爸死了沒,是不是?」

    人一衝動,什麼話都能說出來,我算不得是個刻薄的人,人家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刻薄。可是嚴尋不同,只要瞧見他,我就忍不住想要去說一些充滿敵意尖酸刻薄的話。

    不明真相的刺傷,總是能傷透了忍心,有的人被傷透了心,索性離開。嚴尋不同,他比我還能死纏爛打,也不顧一個三十歲男人的尊嚴,我句句帶刺,他都接著。

    也許,在他看來,我是不懂事的。而在我看來,他是披著羊皮的狼。嚴尋伸手抓住我,一路走到了醫院外面,我也沒有反抗,畢竟,我不想和在醫院和他吵。

    「向晚,你能不能別這樣?我知道,你爸爸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心裡難過,可你怎麼就不能聽我解釋。」他顯得很無奈:「你總是這樣,兩句話不到就夾槍帶棒的。」

    呵呵,這話說的可笑,我不夾槍帶棒,難不成我見了他還得衝他笑啊?縱使我是影后,也沒有那麼好的演技,我沒上去給他兩巴掌就不錯了,還讓我別夾槍帶棒,整個一副無辜樣。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似的,或許就是我的錯吧,我也懶的去和他爭辯。

    我狠狠推開他,冷笑道:「怎麼,難不成我還要對您笑啊?你可真夠幽默的!」

    「我……,對,我就是挺幽默的!」嚴尋顯然也被我惹得生氣了:「我就是太幽默了才會遇上像你這麼蠢的女朋友!」

    「是!我很蠢,所以我也沒有多高的智商去追查真相,我只想好好的活著,我只想我爸爸也好好的活著!所以麻煩您,要追查什麼真相,您自己去!別拖上我!」對我而言,現在別的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想要我爸爸活著就好。

    嚴尋沒有再說話,只是蹙眉看著我,或許他覺得我是個麻木的中國人吧。

    不光是中國人,很多人,大約都是麻木的。正如躺在床上的我爸爸,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是會醒過來的。

    病房裡靜靜的,可以說是一片死寂,我懷揣著滿肚子的氣兒走進去。

    「爸……」然而,進門的那一瞬間,我便沒了氣兒,我爸爸……他……他彷彿也沒了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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