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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文 / 李子圓子杏子

    「瞞著就瞞著唄,誰還不能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你想說我便洗耳恭聽,你若不想說,我便閉口不問,這下子安心了吧?」

    縱使宋瑞語氣輕鬆,但沈風逸仍是看到了他眼裡的認真,心裡倏地就軟了,這個人,怎麼就能這麼不管不顧地慣著自己呢?

    「算了,藏著掖著的說話都彆扭,要是連跟你說話都要兜著,這日子就真的沒意思了。」沈風逸笑得無奈而又坦然,隨後三言兩語便把於之泓捎來的消息告知了宋瑞,說完更是直接抽出了那封安寧王個的親筆書信遞給宋瑞。

    宋瑞停了腳步,不接信,卻一個勁地衝著沈風逸傻樂。

    沈風逸看著宋瑞笑得好似都停不下來,瞬間轉過彎來,憤憤地收回信,一扭頭,牽著馬就走。

    宋瑞連忙追上去,勾著沈風逸肩膀:「別生氣呀,你說,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跟於之泓兩人單獨呆房裡說話呢?哎呀,只要你不說,我就真的會當做一直不知道的,哎呀,你就當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行嗎……」

    只是,沈風逸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論宋瑞說什麼,就是不搭理,只管埋頭往前走。

    一整天,沈風逸再沒開過口,只管沉默趕路,甚至在到達下一個城鎮時因為天沒黑,連停留都沒有停留,逕直掠了過去。

    直到夜幕降臨,連路都看不清楚,宋瑞終於不再任由沈風逸耍性子,強行拉了沈風逸的馬韁:「不能再這麼趕路了,必須停下來休息,否則,別說人吃不消,馬也會受不住的!更何況,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殺手冒出來,不養足精神,如何應站?」

    沈風逸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確實不再適合趕路,這才翻身下馬,就近尋找起夜宿之地。

    宋瑞攔住欲走遠的沈風逸:「跟我走吧,我記得前面不遠有戶廢棄的宅子。」深風逸雖沒有搭腔,但也沒有堅持,牽著馬便跟在宋瑞身後向前走去。

    果然,未走出多遠,便看到了三間並排的屋子,只是廢棄太久,兩間的屋瓦幾乎坍塌殆盡,剩下的一間,雖窗戶破損,頂上缺了幾片瓦,但好歹能尋個角落避風過夜。

    宋瑞見沈風逸張望,開口道:「這幾間屋子廢棄很久了。當年姐姐出嫁,我隨行送嫁的途中在這兒歇過腳,那時候,這屋子四周還有塌了一半的院牆,隔壁那屋的瓦也沒掉得這麼徹底。」

    沈風逸將馬繫好,轉身往裡走,仍沒有搭理宋瑞的意思,宋瑞也急眼了,匆匆繫了馬,快步跟上一把拉住沈風逸的胳膊:「咱能別置氣了嗎?」

    沈風逸回頭看著宋瑞:「你真的覺得我在置氣嗎?」

    宋瑞耷拉下腦袋:「不是。你只是不能忍受我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你在那兒自己跟自己較勁……」

    沈風逸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也許我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瞭解你,所以我只是想一個人好好想想。」

    宋瑞呆住,這怎麼又跟瞭解不瞭解扯上關係了?

    看出宋瑞的疑惑,沈風逸解釋道:「就像你說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怎麼可能放心放我獨自跟於之泓待在一起,我應該會想到這層的,可事實上,我沒有。」

    宋瑞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鬧半天,沈風逸沉默了一天是在自己跟自己較勁,鑽牛角尖呢!早知道是這樣,他說什麼也要撬開他的嘴了,不至於小心翼翼不敢隨便開口,以免火上澆油了。

    「你別自己跟自己較勁了,不是你不瞭解我,而是我們在隨著周圍環境條件的變化,隨時有可能變換做事方法,這很正常。」

    沈風逸拿劍撥了撥屋裡的蜘蛛網,隨意坐下,而宋瑞則就著屋裡現有的枯枝枯草簡單點起來個火堆。

    「不然,要是照你的想法,我是不是也該檢討一下自己不夠瞭解你?因為你若是置氣,又怎麼可能毫無疑義地一路跟我前去尋找世昌侯呢?」

    沈風逸伸出手就著火堆暖了暖:「這麼說,也是。然後,我這一整天都是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宋瑞沒敢出聲答話,只是在心底默默回了句:順帶折磨折磨我,看著我因你的臉色各種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鐵定偷著樂呢。

    沈風逸接過宋瑞遞過來的點心:「好了,不鬧了,說正經的,你至今沒告訴我,為何是去找莫傲松而非莫司谷呢?」

    「很簡單,莫司谷只是個參將,縱使手裡有兵,上頭仍有能壓過他的官,所以還不如直接找莫傲松。」

    沈風逸皺眉:「可侯爺不同於藩王,是不可以有自己的軍隊的,你找他也是枉然。」

    「你這麼想,別人肯定也這麼想,所以,追殺我們的人勢必會覺得我們此番過去,是找莫司谷而非莫傲松。」

    「你的意思是,你想借此金蟬脫殼?」

    宋瑞笑:「佛曰,不可說。」

    沈風逸翻了個白眼側躺下去背對著宋瑞:「既然不可說,那就不說也罷,我要睡了。」

    宋瑞沒有反對,戳了戳火堆:「睡吧,我守夜。」

    沈風逸聽見這話又骨碌爬起來:「我陪你守。」

    宋瑞脫了外袍給沈風逸裹上:「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到了下半夜叫你。」

    沈風逸沒有堅持,昨兒晚上就沒怎麼睡,今天又趕了一天的路,確實不能兩人耗一起都不休息。

    「那行,我先睡會兒,你記得叫醒我。」

    伴隨著火枝燒得辟里啪啦的聲響,沈風逸迷迷糊糊地睡去,甚至還淺淺地做起了夢,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四方地窖,只是這次,他不是孤零零一人,身邊有宋瑞相伴,日子一點也不難熬。

    可是,某一天醒來,沈風逸卻發現宋瑞不見了,他拚命地喊宋瑞的名字,卻沒人應答,他去推地窖的出口,又怎麼都推不開。

    沈風逸越推越急,越急越推不開,最後絕望地一聲嘶吼,從夢中醒了過來,不停地喘著粗氣,背後也早已被汗濕。

    惴惴不安地喊了聲「臨軒」,卻半天沒人應答。騰地坐起來,向火堆旁看去,哪裡還有宋瑞的人影。

    這下子,沈風逸是真的慌了,從地上一躍而起,抬腳便向屋外奔去,跟從屋外回來的宋瑞碰了個正著。

    沈風逸張嘴就吼:「你大半夜的跑哪兒去了?」

    宋瑞茫然地顛了顛手機的樹枝:「我看柴火不夠用了,出去撿了些,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沈風逸咬著嘴唇不說話,僵硬地轉過身去,沉默地坐下。

    宋瑞見沈風逸這般,配合地裝作沒看到他一腦門的薄汗,放下手裡的樹枝挨著沈風逸坐下,攬著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是不是睡草堆不習慣?忍忍吧,明天一定不會錯過城鎮。」

    沈風逸嗤地笑了一聲:「明明是我自己鬧脾氣故意錯過了城鎮,你怎麼說得跟你錯了似的。」

    宋瑞咧嘴一笑:「嗨,咱兩誰跟誰啊,還用分誰對誰錯?」

    沈風逸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冒出一句八桿子也打不著的話:「既然早晚要離開,就別慣我的毛病,以後沒人受得了。」

    宋瑞的笑僵在臉上,沈風逸這話說得剎風景,了卻不無道理,雖然自己是把寵他當成了一種習慣,但這也在無形中讓沈風逸越來越依賴自己,縱使一點一點在培植著自己的心腹,卻仍舊只願信自己一人,這於君王而言是一種束縛。

    沈風逸見宋瑞不說話了,拍了拍宋瑞勾住自己的手:「反正我也醒了,你睡會兒吧,換我來守夜。」

    之後的幾天路程出奇地順利,並未遇到任何的殺手。

    「明天就能到邊城了,進城之後我們先找地方住下,看看城中形勢,再決定何時上門拜訪。」

    兩人停在一條小河邊小歇,宋瑞一邊洗著手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只是,沈風逸還未答話,兩匹原本低頭飲水的馬卻突然揚頭嘶叫。宋瑞起身,一點點靠近沈風逸,二人背對而立,手握向腰間佩劍,眼睛四處巡視,精神高度集中。

    下一刻,從水下騰起三人,踏水而來,齊齊向近水的宋瑞襲來,沈風逸剛想轉過身來幫宋瑞,另一側的矮木叢裡又躍出三人,直擊沈風逸要害。

    七人將宋瑞與沈風逸合圍在內,招招殺意。兩人劍舞如飛,抵擋著迎面而來的攻擊,雖一時未落下風,可也始終無法突破,這樣下去,遲早不敵。

    突然其中一人衝著另外六人喊道:「主子有令,活捉於之泓,其他不留!」

    宋瑞眼神一沉,想起自己還頂著於之泓的臉,瞬間有了思量,伸出左手握了握沈風逸的手腕,沈風逸當即領會。二人變換站姿,並肩而立,宋瑞狠招立現,完全一副不顧自己死活的打法,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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