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文 / 李子圓子杏子
這一覺,宋瑞睡得是神清氣爽,早早醒來後,一個勁地撩撥沈風逸,被忍無可忍的沈風逸一腳踹下了床。
「嘖嘖嘖,看樣子,我昨兒就不該饒了你,省得你現在還有力氣踹人。」
沈風逸沒好氣地掃了宋瑞一眼,尋得自己的內衫便穿上了,「犯什麼混呢?今天還有正事,昨兒本來就不該答應你胡來的,誰想你這一大早的還不消停。」
宋瑞嬉皮笑臉地湊上去給沈風逸穿鞋,「我哪是不消停啊,我這不是給你揉揉嘛,免得你白天遭罪。」
沈風逸眉毛一挑,睨了宋瑞一眼,「你也真好意思說。」隨後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宋瑞一邊替沈風逸穿衣,一邊問道,「你有想好今天見著那三個說什麼嗎?」
沈風逸笑得一臉算計,「什麼也不說。」
宋瑞訝異抬頭,「那你見他們幹嘛?」
沈風逸聳了聳肩,「本來就是為了見你外公打的掩護,我需要說什麼呢?交給你自由發揮就是了。」說完見衣服已經整理完畢便卻一旁淨臉去了,留下宋瑞傻站在那裡,還一副沒回過神的表情。
「哎?不對啊,什麼叫交給我自由發揮?這主意是你提出來的啊,怎麼最後重擔落我頭上了?不對不對,你這不是坑我嘛……」
沈風逸將另一條毛巾打濕搓好遞給宋瑞,「這不是充分信任你嘛,論演戲裝相,我可比不過你,萬一我要是露餡兒了怎麼辦,所以,當然還是你來比較好啊。」
宋瑞憤憤地在臉上隨意搓了幾把,搓得臉都紅了。「好你個逸兒,學會暗算我了!昨天怎麼不說?今天我要是不問,你是不是就打算到時候直接趕鴨子上架了?」
沈風逸挑起宋瑞的下巴,端詳著他的臉,「你長得可真不像鴨子。」
「去去去……你說……」
「二位!你們起沒起來啊?別是一晌貪歡什麼的,把正事忘了吧?」
宋瑞一聽這聲音便翻起了白眼,走到門邊用力一拉房門,「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別一大早的找晦氣。」
爾藍頭都不抬地一把推開宋瑞,「同樣的話送還給你。你以為我想來你們房門外吵啊,我是怕待會兒來不及給你們易容變裝誤了你們的正事,好心當成驢肝肺了還,我們爾橙都在外面等你們半天了,兩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啥好驕傲的。」
「嘿……誰說我們磨磨唧唧了,我們在商量正事,全被你攪和了。」
爾藍白眼一翻,「我可告訴你宋瑞,你們要改聲音那藥,服後一個時辰才會開始起效,藥效至多維持四個時辰,你要是不抓緊,到時候藥效沒起就先到了人家府上,我看吶,你們兩就只能都當啞巴了。」
宋瑞不甘心地嘀咕,「本來也要跟啞巴差不多,我們不是號稱不會說雲國話嗎?」
這次回到的反倒是沈風逸,「縱使大段大段的話,可以假裝低語,借爾藍姑娘之口來說,但是簡單的問好一類的句子,我們還是要自己來的。」
「看看,看看,要不說人家是皇帝你就是個狗官呢,連我都明白的道理,你竟然想不明白?怎麼?昨兒晚上體力透支了,導致今天腦子也跟不上了?」
「你一姑娘家,說這些不害臊啊?」
「切,沒話說了就拿我是姑娘家說事,這一路上我也沒覺得你有把我當成姑娘家看吶,」終於擠兌爽的爾藍,得瑟地揚了揚下巴,隨後衝門外喊道,「爾橙,快點進來折騰他們兩把,不然來不及了。」
宋瑞沒好氣地問道,「折騰我們兩?你還真會用詞,那你幹嘛去?」
「姑奶奶我紆尊降貴,替你們端早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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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個人太過晃眼,沈風逸最終只帶了爾藍跟方無兩人同行。
爾藍看著馬車裡多出來的禮盒,一臉納悶,「你們打哪兒變出來的禮物?」
「你們二殿下贈給我們的,眼下救急,只好先借花獻佛了。」
「嘿……真不拿我們殿下的心意當心意誒……你們……」
宋瑞避免爾藍嘴巴開說便不再停,及時出聲打斷,「你可以了哈,我們這也就是事急從權,不然這麼急沖沖的,上哪兒備禮去?還要是西饒當地產的?體諒一下哈,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嘴巴,讓老子這一路再練練現學的那幾句西饒話行不行?」
爾藍拋給宋瑞一個不屑的表情,挑了車簾,出去與方無一併坐著趕車去了。
三個人的府邸,剛好葉恆的離行館最近,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太師府。
宋瑞跟沈風逸二人先後下車,看了眼太師府門口,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這葉恆明知道他們什麼時辰回來拜訪,還照樣迎都不迎,甚至於守門的家丁,都無一人上來過問,看來,是想給他們來個下馬威了。
宋瑞壓低了聲音湊到沈風逸耳邊,「你說,這陣勢,有幾成是為了替葉鴻天出氣?」
沈風逸目不斜視,眼神微沉,「零成!爾藍……」
爾藍也收起了方才路上的漫不經心,會意地上前,對著門外的兩個家丁道,「西饒正副二使特來拜見葉太師,煩請二位通傳一聲。」
誰知兩個家丁一點反應都無,連眼神都沒有歪一下,爾藍壓著火又好聲好氣地說了一遍,還是無人應答,於是也不管語氣好不好。
「這就是你們雲國的待客之道嗎?堂堂太師府的守門,連人都不搭理,是嫌我人微言輕還是你們架子太大啊?啊?」
正吼著,府門打開,葉煊領著葉鴻天從門裡走出,一臉歉意地拱手道,「原來諸位已經到了,實在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在下葉煊,特攜犬子來迎接諸位,家父已在廳中備下好茶等待諸位。」
沈風逸一臉雲淡風輕地上前,並未說話,只是對著葉煊施了一禮。而宋瑞則繼續保持著昨日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現學現賣說了一句西饒話。
葉煊仍舊維持著風度,「不知,副使所說為何?」
爾藍笑笑,「哦,我們副使只是感歎了一下太師府門庭氣派。」
一旁的葉鴻天眼皮一翻,「姑娘真會說笑,你們副使明明是在指責我們怠慢了他。」
爾藍不急不慌,「既然葉大人聽懂了,為何不給你父親翻譯一聲,害得你父親問了出來,我不這樣說,豈不下了你父親的面子?」
葉煊似是責怪一般掃了葉鴻天一眼,回頭又是一臉笑意,「犬子口無遮攔,還望諸位莫見怪。正使大人、副使大人,裡面請。」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宋瑞與沈風逸二人微一頷首,踏了進去。
果然,一入正廳,坐於主位的葉恆施施然起身,抬手一禮,「葉某今日身體不適,未曾出門遠迎,還望諸位海涵。」
沈風逸淺笑回話,「葉太師客氣了。這裡有小小禮物,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什,不過是西饒的特產罷了,還望太師莫要嫌棄。」
葉恆笑得一臉誠懇,「哪裡哪裡,正副二使的心意,在下豈有嫌棄之禮。」
這一次,沈風逸只是以笑而回,之後便再不出聲。宋瑞在心裡嘀咕,難怪他方才只學這一句的西饒話,就為了這呢,好嘛,他有禮有節,說話得體,待會兒就只剩他一人表演了。
想著,宋瑞不請自坐,同時順手拿起手邊新沏的茶,先是大大的喝了一口,緊接著全噴了出來,「難喝!你們就拿這麼難喝的東西招待我們?」
葉鴻天昨兒就見識過「副使」的蠻橫,此刻見他仍舊毫不收斂,沒好氣道,「難喝?這可是皇上御賜的貢茶,不懂品位的蠻夷,喝了也是浪費。」
「天兒!」葉恆沉聲一喝,葉鴻天禁了音。
宋瑞假意等待爾藍翻譯,隨後故技重施,一邊耳語,一邊讓爾藍代為轉述。
「我們副使大人說,你們說他不懂品位,不過是你們不懂西饒人的喜好罷了,他自當不會與你們無知之人一般見識。」
除了葉鴻天臉色不善,葉恆與葉煊倒是沒什麼反應,葉恆甚至還笑著問道,「承蒙正副二使抬愛,還特意給在下遞拜帖,就是不知所謂何意啊?」
「我們正副二使其實是知道葉太師乃雲國皇帝面前的紅人,所以,特意來拜見一下,我們初來貴寶地,還望葉太師予以方便。」
「這是自然,我雲國與西饒數年交好,你西饒的使臣自然也是我雲國的上賓,自當以最高禮節對待。」
宋瑞見縫插針跟爾藍又是一番低語,「我們副使大人想問,我們何時能見到貴國皇帝,畢竟我們前來是為求藥,由此回去西饒還有時日,不敢耽擱太久。」
葉恆面露難色,「這,我也做不了主。實不相瞞,我們的皇上昨日剛剛遇刺,現在正因受了驚嚇,高燒不退,這才無法立刻接見諸位使臣,所以,在下也無法給諸位一個確切的時日,但在下保證一旦皇上有所好轉,定當立即安排接見諸位。」
雙方一來二去,又說了一番不痛不癢的恭維,沈風逸這才開口,「打擾多時,我們也該告辭了。」
謝絕了葉恆的相送,幾人在太師府家奴的引領下出了府邸,直至上了馬車,宋瑞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正常說話了。哎,剛剛我一直故意在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在一旁可有看出什麼不對勁?」
沈風逸沉吟,「就是太對勁了,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話怎麼說?」
「先不說了,何麟府上離這兒不願,我們還是先去他那兒吧。」
四人悠悠哉哉地趕著路,到何府的時候,比拜帖上約定的時辰還早了半個時辰,這次,仍是爾藍前去打門,只是爾藍得到的回答讓宋瑞跟沈風逸有點驚訝。
「何府的家丁說,他們家老爺不在府上,讓我們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