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章 逐出武院 文 / 鬍渣利劍
陳蘇兒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掙扎，一雙清冷眸子就這樣看著柳浩伸過來的骯髒手掌，驀然間有些心灰意冷。
自己終究還是免不了俗嗎……
陳蘇兒雖然並未和其他寒門少女住在一起，但是對於她們的生活也有些耳聞。
只要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幾乎都淪為了士族公子的玩物。偶有幸運的，也不過嫁入士族淪為侍妾，成為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那不是陳蘇兒想要的人生。
所以她也在武院內獨來獨往，拒絕任何人的熱忱，她只想不浪費自己僅有的一點天賦，成為強者給父母更好的生活，也到那域外去看看傳說之中的浩瀚世界。
她卻沒想到，這樣反而是引來了更多的注意。她一直謹言慎行，不想招惹麻煩，卻反而被貫以清高的外號。人言之可畏，可見一斑。
剛才只是一個不留神，沒注意到忽然靠近的柳浩，掃帚碰了一下他的鞋子，就給了他借題發揮的借口。
陳蘇兒再如何堅強獨立，此刻心中也是生出了無力的悲涼感覺……
「呵呵……」
陳蘇兒微微抬了抬眸子，看到那些平日裡圍繞在自己身旁獻慇勤的寒門師兄弟們，此刻卻是集體失了聲，唇角不由掀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就在陳蘇兒想要不顧一切抬手給柳浩一巴掌的時候，一個淡淡聲音卻是猛然響起。陳蘇兒能看到柳浩的笑容僵硬下來，而他的手也是生生停在了半空。
「放下你的狗爪，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這般情景轉換的太過突然，讓得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待到看清那出現在柳浩背後的人影的時候，認識他的人都是怔住了。
「姜夜？」
有人下意識驚呼出聲，讓得一些皺眉回憶的人也是恍然大悟，我說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這不是武院內大名鼎鼎的「勝點倉庫」嗎？
姜夜抵在柳浩脖頸上的手掌被袖子遮住，雖然眾人都看不到他的手上拿著什麼，但是從柳浩那吃了蒼蠅的表情來看，倒也能猜到一二。
「姜夜，你瘋了？」
一聽周圍人的呼聲，也曾經在武鬥閣和姜夜交過手的柳浩，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就要轉頭看去。
「別動。」
姜夜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平靜，柳浩卻是覺得脖頸一疼，頓時不敢再有所動作。
眼前的這個姜夜，似乎有些陌生，柳浩還真怕他手一抖做下什麼蠢事。就算他貴為柳家公子，但是命也只有一條。
「你找死嗎？快放開柳哥！」
此刻才回過神來的另外幾個華服少年都是怒視著姜夜，出聲喝道。
姜夜先是轉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背對陳蘇兒，以避免被另外幾人偷襲，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沒有搭理問話的幾人，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驚愕看著自己的王惑等人，皺起了眉頭冷冷道：「你們都是死人？」
只是這一句話，差點讓得王惑第二次低下頭顱。
「姜夜，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誰嗎？我勸你可不要做傻事！」
被自己一貫看不起的姜夜鄙視，王惑臉色一紅的同時，也是不服的反擊道。
姜夜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之前只是覺得這王惑有些自大，現在看來，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不堪。
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欺負都忍氣吞聲，那他就不是男人，而是人渣！任他有多少苦衷，他都是人渣！
若是有人敢如此對待令兒……姜夜只要想一想，就有發瘋的趨勢。
「姜夜……」
陳蘇兒蠕動了一下嘴唇，美目怔怔看著那個擋在身前的少年，本來有些單薄的身影，此刻卻是佔據了她的所有視線。
她剛才設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眼前這一種。
一點溫暖從她的心底蔓延而出，驅散了那隱隱的無助。陳蘇兒忽然不害怕了，這一瞬間，姜夜身上的鎮定氣勢，給了她莫名的安全感，也讓她的心有了一絲悸動。
「姜夜，你難道是要與我為敵嗎？你可要想清楚了！」
柳浩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一方面是自己竟然當眾被人劫持了，另外一方面，則是自己竟然被這個聲名遠播的廢物給劫持了！
偏偏他還真的不敢亂動，
「我不想廢話，你給我一個承諾，我立刻放手！」
姜夜打量了一眼四周，自己的這般作為只怕就要引來武院的導師，他必須迅速做個了結！
至於這件事的起因，姜夜已經不關心了。
姜夜本來不欲在武院內沾染是非，但是偏偏涉及到自己剛剛認定的半個朋友陳蘇兒，姜夜實在無法違背自己的本心。
既然出了手，自然是要幫到底。
此刻姜夜想做的，就是徹底幫陳蘇兒了結柳浩的糾纏！
「什麼承諾？」
柳浩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天出現在他背後的姜夜，處處透著詭異，一點都不像是那個在武鬥閣內販賣勝點的低賤少年。
「以你的家族名譽起誓，從今以後不得再糾纏陳蘇兒，也不得報復她的家人。」
姜夜淡淡說道。
聽到姜夜所言，眾人皆是一愣，隨即有腦子轉得快的不由驚歎，姜夜這招可謂是抓住了柳浩的命脈。
家族名譽，那絕對是一個家族立身的根本！
可以說，若是今日柳浩真的當眾立下誓言，以後一旦再對陳蘇兒有什麼手腳，那甚至柳家會第一個出手廢了柳浩！
這就是世家大族，家族至上，利益至上！
至於所謂的親情，那是什麼玩意，能吃嗎？
「開什麼玩笑！姜夜，我給你三息的時間，放開我，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柳浩嗤笑一聲，兀自強硬道。
「我也給你三息的時間，沒有聽到誓言的話，我就在你脖子上開一個洞。」
姜夜對於柳浩的威脅恍若未聞，語氣依舊冷靜的讓人費解，只有柳浩能感受到，脖頸上的涼意明顯加重了一些。
「一！」
「二！」
不等柳浩有所反應，姜夜已經開始數數，言語之中，有一種實質的冰冷在逐漸凝結。柳浩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之中的殺氣，但是他本就不多的勇氣，卻在逐漸消失。
「我……我說！」
在姜夜數出最後一個數之前，面色變幻不定的柳浩還是開口了，聲音有一些略微的顫抖。
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陣仗。他所有囂張的底氣都來自於背後的家族，一旦赤裸裸的面對死亡，他就有些慫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姜夜此刻營造出的氣勢，讓柳浩感覺到，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我柳浩，以家族的名義起誓，從今往後不再糾纏陳蘇兒，也不報復她的家人！若有違背……就讓我柳家名譽掃地！」
柳浩咬著牙，提高了一些聲音說出了姜夜要求的誓言。
嘩！
見柳浩竟然真的起誓，眾人皆是有些嘩然，驚異的看著姜夜。逼得武院一霸的柳浩如此狼狽，在寒門弟子之中，姜夜可是第一個。
不過隨即眾人看姜夜的目光又有些憐憫，風頭是出了，可惜小命也不保了。
得罪了柳浩，姜夜以後的下場，只怕會淒慘無比！
陳蘇兒更是如置夢中，如果說剛才她還僅僅是感慨的話，此刻卻是真的感動了。甚至眼角，已經出現了一些濕潤的跡象。
姜夜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把柳浩的仇恨，完全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他為何要對自己那麼好？
感動之餘，陳蘇兒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都給我住手！」
正在眾人心情各異的看著姜夜的時候，一道炸雷般的喝聲猛然從半空傳來，隨即一道氣勢凜然的身影從天而降，所以處於小廣場上的武院弟子，在這強大氣勢壓迫下，呼吸都是瞬間困難了起來。
不同於武院弟子的天青色長袍，眼前這忽然出現的中年人卻是身著紫色長袍，象徵著他的身份——武院導師！
「見過歐師！」
看清了來人的長相之後，眾人連忙行禮恭敬道。
凌陽武院的導師不超過二十位，一般武院的弟子都能夠記全，也認出了來人，正是武院的導師之一，身兼執法之責的歐正！
面對著眾弟子的行禮，歐正卻是面無表情，目光只是看向了依舊前後貼在一起的柳浩和姜夜。
「歐師，快救我！這姜夜瘋了，他想殺我！」
看到導師出現，柳浩的底氣也是回來了，連忙大聲喊道。
「放開他。然後隨我去執法堂領罰！」
歐正將目光投向了姜夜，負手淡淡道，言語之中有著毋庸置疑的味道。
眾人看向姜夜的目光頓時多了些古怪的味道，執法堂，那可是一個在武院內人人談之色變的地方。因為一時衝動，這姜夜不僅僅要承受柳浩的瘋狂報復，還要遭受執法堂的刑罰，可以算是禍不單行了！
「歐師，姜夜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為了救我才……」
陳蘇兒從姜夜背後走出，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無論什麼理由，姜夜之行為已經觸發武院禁令第十一條，必須受罰！至於柳浩，他有對你動手嗎？」
歐正話音一頓，轉頭看向陳蘇兒，嚴肅的問道。
「……沒有。」
陳蘇兒張了張嘴，面對著歐正咄咄的目光，也只得無奈的答道，心中卻是升起了一股無力感，就算說柳浩對自己如何如何糾纏，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這樣的事情，武院高層根本無從插手！
這就是士族，殺人何須用刀？
「那便是了！姜夜，還不束手就擒，難不成要我親自動手嗎？」
歐正看著無動於衷的姜夜，皺眉道，面色也是多了一些冰冷的味道。
「敢問歐師，若是去執法堂，我會得到什麼責罰？」
姜夜抬頭直視歐正的目光，問道。
歐正一愣，但還是淡淡答道：「根據武院禁令，殘殺同門者，殺無赦！不過念在你並未真的動手，處罰可以降一級，那便是逐出武院，永不錄用！」
歐正的話引得眾人咂舌，誰也沒想到，這處罰竟是如此之重！
陳蘇兒俏臉上出現了慌張之色，她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卻又不知所措。
「逐出武院？多謝歐師普法解惑！」
姜夜喃喃重複了一下，隨即在周圍的愕然目光之中，臉上竟是露出了奇怪的笑意。
「雖然我很好奇傳說之中的執法堂長什麼樣子，不過我想……我還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