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4章 尊我為首 文 / 鬍渣利劍
已是黃昏時分，後山漸漸變得空曠。
一處樹林之中，空地上隨意擺著些酒菜，有著七八個少年聚集，他們身上的武院徽章從四級生到六級生不等，竟都是高級弟子。
這些少年顯然是不同於尋常武院弟子，略顯青澀的眉目間，隱約有著寒氣滲出。
這批人，正是應莫妍的邀請先後進入鬥場歷練的武院弟子。
遠處的小路上傳來了腳步聲，讓得談笑著的諸人話音一頓，盡皆轉頭看去。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眼眸明媚的蒙面少女，諸人都已熟識，正是眾人中唯一的女性洛水。
跟在洛水身後的，則是一個身體有些瘦削的少年，長相平平，但是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如寒江松樹，不容忽視。
「姜夜？」
一眼認出姜夜的孟仁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考上他和洛水一起見證了姜夜的不凡，心中對其已經是隱隱有些崇拜。
尤其是黑石陣，姜夜翻手滅殺四人，走出來時仍是一臉平靜，那一幕可是讓他震撼了許久。
他比姜夜還早去鬥場數月，也做不到姜夜這樣冷酷。
「諸位，我們還是起身相迎吧，咦，你們……」
孟仁轉頭看去，卻見其他人面色都有些異樣，不由得奇道。
「他怎麼來了？」
雷一刀等人對視一眼，卻似乎沒有任何的驚喜之色，反而是有些不自在。
「洛水，你來了。」
最終其他人還是紛紛起身，只不過他們卻是只和洛水笑著打了招呼，至於洛水身後的姜夜，則是被他們無視了。
「這就是你們念叨了許久的夜王，今年的大考榜首，姜夜。」
洛水秀眉微蹙，以為他們是沒有認出姜夜，當下介紹道。
「哦，久仰久仰。」
「原來你就是夜王啊，可瞞得我們好苦，哈哈……」
洛水纖手一指，他們似乎才是看到了姜夜，當下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
姜夜頭顱微微一揚，他就算是再笨，此刻也看出，這些人似乎是不怎麼歡迎自己。
「洛水，這場景看起來，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啊。」
姜夜瞥了一眼洛水，淡淡道，「罷了，我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
說著，姜夜也是沒有絲毫猶豫，便欲轉身離去。
「夜師兄，等一等。」洛水伸出柔荑，拉住了姜夜，一向柔緩的語氣也是多了一絲急促的味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手臂被洛水拉住，姜夜也不好甩開，當下只得停下腳步，面色平靜的轉過身來。
「雷兄，鄭兄，前段時日是你們三番五次說要邀請夜師兄，如今他人來了，你們為何這般態度？」
或許是怕姜夜誤會自己，平素裡甚少有著情緒發作的洛水，此刻語氣中有著一些掩飾不住的怒意，那動聽的聲音也彷彿多了些凜冽。
六七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說話，氣氛尷尬無比。
夜臉色稍緩，看這架勢，對於他們陡然轉變的態度，洛水事先似乎並不知情。
若洛水是故意為之，姜夜絕對不會再廢話一句，轉身便走。
「咳，洛水，姜兄貴為大考榜首，如今更是成為大導師的親傳弟子，人家可是大忙人，恐怕抽不出多少時間和我們這些小蝦米廝混吧？」
鄭關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讓得姜夜眉頭一挑。
「洛水你也別怪鄭兄弟，我們邀請了數次，姜兄都沒有露面，鄭兄弟難免有些怨氣，姜兄大人大量，應該不會介意吧？」
身材魁梧的雷一刀，打著哈哈出來圓場道。
「既然都是誤會，說清楚也就沒事了。」孟仁似乎是還沒有看出情勢，笑道，「大家都坐吧，難得今天人這麼齊，酒管夠！」
「不必了，我的確比較忙。」
姜夜卻是一動未動，淡淡的回絕道，「聽洛水說面對著紅月鬥場你們心中有些忐忑，想要聯手進退，所以我出現在這裡，只為問你們一件事。」
姜夜這般冷淡的態度，也是讓眾人臉上勉強擠出的笑容逐漸消失。
「什麼事？」
「你們可願尊我為首，聽我號令，同富貴，共風雨？」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姜夜那帶著些霸道意味的話語迴盪在樹林之中，讓得眾人面面相覷。
尊他為首，聽他號令？
「姜兄，我想你搞錯了吧，我們的意思是，大家團結起來，互相幫助，不分貴賤高低。」
一個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強笑道。
「那我問你，若是有什麼艱險出現，誰頂？」
姜夜嘴角一彎，問道。
「這個……自然是實力最強的人在先。」
那少年一咬牙說道，其他人也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平素裡你們不用聽我的，但若有什麼麻煩我卻要衝在最前面？」
「姜兄，阿浩他說的是實力最強……」
姜夜灼灼的目光一轉，在那目光之中，雷一刀說到一半便是說不下去了，臉頰有些臊紅。
誰的實力最強，這是一個沒有爭議的事實。
「看來你們並沒有任何誠意，既然如此，大路朝天，我們還是各走一邊吧。」
見半晌無人說話，姜夜冷冷一笑，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去。
「你們……」到了此時，心思本就聰穎的洛水也看出了不對勁，她美目瞥了一眼眾人，心頭泛起失望，「……以後可莫要後悔。」
丟下這句以後，洛水同樣沒有絲毫停留，急急的追上了姜夜。
「這……姜夜，等等我！」
孟仁有些呆，他看看雷一刀等人，又看看遠去的姜夜兩人，終究是一咬牙，也是快步追了上去。
「就這樣和姜夜撕破了臉皮，是不是不太好？」
鄭關忍不住開口道，這可是連柳克敵都能打敗的主啊！
「既然已經決定和姜夜撇清干係，還在乎這個嗎？」吳天不屑的道，「你莫非忘記了，山底下還有著五個神醒境強者在等候姜夜嗎？」
「本來這姜夜可比那金河強得多，誰知他竟然如此的不知死活，和柳家結下了死仇，那也怪不得我們不顧道義了。」
雷一刀搖了搖頭。
姜夜是大考榜首和導師弟子沒錯，但那只能代表他潛力非凡，面對著實力恐怖的柳家，他依舊是毫無反抗之力。
蘇荷能護他一時，難道能護他一輩子？
在他們眼中，姜夜已經是半個死人！
這才是他們疏遠姜夜的真正原因。
……
凌陽酒樓，是武院內唯一的酒樓。
當公孫一、楊麟等人如約而至的時候，整個酒樓內空無一人，甚是詭異。
「老大，你說那姜夜在這個時候約我們做什麼？」
楊麟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陷阱後才是小心翼翼的踏進了酒樓，同時轉頭問道。
「我要是知道，還會在家族裡總被欺負嗎？」公孫一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隨即又是摸著下巴道，「不過我覺得多半是好事！」
「哦，怎麼說？」
其他人聞言，也是紛紛看向公孫一。
「你們想啊，那姜夜現在不是得罪了柳家嗎？據說柳家五大高手傾巢而出，只為取他項上人頭，所以他現在肯定焦頭爛額！」
「有道理！」
眾人恍然的點頭。
「而他又曾經揍過……得罪過我們，我們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我們有個好爹啊，因此，那姜夜多半是想和我們握手言和，以免腹背受敵。」
「對哦，甚至把欠條還給我們也說不定！」
見公孫一分析得頭頭是道，楊麟不由有些興奮的道，引起了眾人的附和。
啪！啪！啪！
一陣拍掌聲忽的傳來，身形挺拔的姜夜自二樓踱步而下，臉上有著燦爛笑意。
「說得好！」
「姜夜？」
眾人一驚，身體瑟縮了一下，齊齊後退一步。
「都進來坐吧。」
姜夜失笑，一指廳堂正中的滿桌酒菜，淡淡道。
以他如今在武院內的地位，包下這凌陽酒樓自然是小菜一碟，至於花銷嘛，自然是記在蘇荷賬上。
「喂，不是說姜夜要求和嗎，那我們還怕什麼？」
背後有個少年忍不住小聲道。
對啊！
公孫一幡然醒悟，背脊一挺，大咧咧的走了進去，楊麟等人有樣學樣，俱都跟在公孫一背後，走到飯桌前坐下，姿態瀟灑。
「說吧，找我們什麼事啊？」
公孫一拿起桌上的酒杯，把玩著道。
只是令得姜夜暗笑的是，他的手指，分明就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只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我便把欠條還給你們嗎？」
姜夜也沒有拆穿他那故作強硬的姿態，只是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笑道，「現在，是時候了。」
公孫一乾咳一聲，沖楊麟使了個眼色。
「喂，姜夜，你莫非以為現在我還怕你們嗎？我告訴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欠條交出來！」
楊麟鼓起全身勇氣，一拍桌子指著姜夜罵道。
「就是，你已經得罪了柳家，難道還想得罪我們楊家、公孫家、肖家以及好多家嗎？」
見姜夜似乎沒有發怒的跡象，其他人膽子也大了一些，附和道。
姜夜正欲說什麼，忽的心中一動，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稍等一下，她來了。」
他？
公孫一等人一頭霧水，目光卻跟著姜夜的身形移動，最後定格在一道傾國傾城的身影之上。
「那是……莫妍姐姐？」
眾人認出了這絕美少女，不由得一驚。
然而，當看到接下來的一幕的時候，他們的驚訝，頓時化為了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