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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64章 :反目成仇 文 / 深侯

    得意歸得意,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不然的話,以陳靜溫柔、文靜中不乏剛烈的性格,假如遲遲無法擺脫吳風起的追求與糾纏,難保她不會一時衝動,把他們的關係公諸於眾。

    那樣的後果是現在的楊昆所難以承受的。

    他既不想傷了葉小換的心,又不想面對一位縣委書記的怒火。

    只是具體要怎麼做,他一時還難以決定。

    從吳風起的角度來看,男未婚、女未嫁,他追求陳靜的理由可謂合情合理,手段也算正大光明,又有陳靜父母的默許和支持,想要令他知難而退,便不能採用人身威脅之類的太過下三濫的手段。

    思前想後,他認為,問題的癥結,主要還是在陳靜的父母身上。

    他和那位陳書記接觸不多,從陳靜的表述來看,陳父應該屬於那種比較開明的性格,不會過多干涉女兒的感情生活,陳母也是心急女兒的婚事,才會對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吳風起青睞有加。

    要阻撓這段看上去「門當戶對」的親事,除了陳靜本人的態度外,還要想辦法扭轉陳母對吳大帥哥的看法。

    抽完第二支煙,楊昆發動了車子。

    熟門熟路地找到漢山區衛生局家屬院,駛進院門的時候,車前燈的光束晃過一輛馬自達,能清楚地看到其車門上的劃痕和油漆。

    遠遠地找地方停好車,楊昆朝樓上瞅了一眼,二單元三樓西室裡亮著燈。

    急步走進樓道,楊昆收起折疊傘,踱掉鞋面上的雨水,上到三樓,隔著防盜門,能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聲。

    藉著聲控燈的光線瞅瞅,沒裝門鈴,楊昆屈指敲了敲門,屋裡人說話的嗓門太大,沒有回應,又用力敲了兩下,爭吵聲戛然而止。

    鄭凱怒沖沖地過來開了門,抬眼看見楊昆站在門外,一張因憤怒而脹得通紅的臉龐頓時變得鐵青。

    昨天被「騷擾」了一天,連道上最大的倚仗黑牛哥都認了栽,捎帶著還被嚴順開臭罵了一頓,昨晚從這離開之後,鄭凱既氣憤又害怕,一整夜都沒怎麼合眼。

    惶恐歸惶恐,日子還得過,生意還得做。

    和飯店相比,經銷醫療器械才是他當前的主業。

    今天上午,按照事先的約定,鄭凱到市中心醫院去取一筆即將到期的醫療器械質保金時,被院方告知,經上級審核,認為該採購合同存在欺詐嫌疑,因而這筆錢暫時不能支付給他。

    鄭凱覺得奇怪,憑借姐夫的關係,以及雙方此前良好的合作基礎,在所有經辦人員的個人利益都得到充分保障的前提下,本不應該受到類似的刁難。

    他就隱諱地問對方,院方做出這樣的決定,有沒有經過嚴局長的同意。

    看在彼此私交還算不錯的份上,對方告訴他,這個決定正是嚴局長親自指示的。

    鄭凱就覺得大事不妙。

    為了驗證自己的預感,他一連跑了好幾家保持著長期業務往來的醫院,得到的答覆大同小異,不是說他的醫療器械質量不過關,就是說合同本身有問題,反正一句話,剩下的部分錢款是甭想要了,搞不好還要追究他的責任。

    找了不少熟人打聽,確定這件事的確是嚴順開的授意之後,鄭凱整個人都傻了。

    和藥品一樣,推銷醫療器械也是暴利行當,不過涉及到醫療安全問題,即便有嚴順開幫他鋪路搭橋,院方也不可能違反行業慣例和遊戲規則,跟他簽訂全款採購合同,而是要視標的金額大小,暫扣10%-30%不等的質保、違約金以作約束。

    鄭凱的這門生意是在嚴順開的支持下搞起來的,按照以前的操作方式,簽訂合同、送貨上門之後,已支付的部分款項,除了用以支付廠家的貨款外,首先要保證嚴局長和相關管理、經辦人員的應得利益,作為實際操作者,鄭凱從中分潤的部分相當有限,剩下的這部分質保金,才是他的利潤所在。

    簡單一句話概括,嚴順開這麼一搞,不但斷了他今後的財路,連尚未到手的這筆巨額利潤也黃了。

    即便暫時不考慮那麼長遠的問題,僅以目前尚未執行完的這批合同來說,光市內各大醫院暫扣的這部分質保金的總額就超過200萬元,相當於鄭凱這幾年積攢下來的全部身家。

    當然,以鄭凱和各單位領導之間還算不錯的私交,即便有人從中作梗,只要他捨得血本,多少也能從中挽回一部分損失。

    不過他現在沒心情考慮這個。

    和可能蒙受的損失相比,更令他頭痛的,就是在無緣無故的情況下,嚴順開為什麼要搞他?

    難道是嫌他自作主張,找了幾個混混到喜羊羊店裡鬧事,連累了他嚴大局長的聲譽?

    鄭凱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仔細回想昨夜那通電話,覺得嚴順開的語氣雖然暴躁,也只是出於恨鐵不成鋼的義憤而已,以嚴大局長的肚量和對他姐姐的寵愛,斷不至於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跟他反目成仇。

    百思不得其解,更不敢直接打電話質問嚴局長,萬般無奈的鄭凱再次找到姐姐,想請她從中打聽、轉圜一下。

    聽他說明來意,鄭爽就知道,昨夜的照片和錄音,終於還是落到嚴順開了的手裡。

    昨夜,當楊昆等人離開之後,面對她楚楚可憐的哀求,那個被嚇破了膽的負心漢終是沒膽量留下來過夜,胡亂穿上衣服便抱頭鼠竄,只留她一人枯坐到天明。

    獨自窩在家中,看著窗外的雨勢,鄭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既想主動打電話找嚴順開承認自己對不起他,又不敢直面對方的怒火。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是,在她心裡,隱約還存在著一絲期盼,希望楊昆心生憐憫,能夠對她手下留情。

    不過她也知道,在他或者嚴順開這樣的男人眼裡,自己只不過是只任人擺佈、玩弄的花瓶而已。

    涉及到彼此的切身利益,沒有誰會在乎一隻花瓶的感受。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等到不詳的預感終於變成了現實,鄭爽心裡卻沒有太多萬念俱灰般的頹喪,反而有種塵埃落定般的釋然。

    看著六神無主的鄭凱,她自嘲地笑了笑,「你找我幫忙,我找誰幫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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