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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9章 海寇夜襲 文 / 丫頭一枚

    眼見著就快到八月十五中秋節,姚府派了婆子來給姚姒姐妹倆送吃食。姚姒有些訝異,自她們避居到琉璃寺來,姚府還從未打發人來過,姚娡便問起那婆子,府上眾人都安好等,姚姒眼一睃,綠焦便會意,沒過多久綠焦便拉了那婆子下去喫茶,把一個裝著二兩銀子的荷包塞到那婆子的手裡,便套起了話來。

    沒過一會子,綠焦便進屋來,道:「兩位姑娘,奴婢都問清楚了,因著府裡要張羅三爺和三姑娘的婚事,再加上二奶奶的胎像不大好,二太太忙不開,老太太原本讓五太太從旁協助,但五太太以要張羅幾位哥兒下場為由給推了,大奶奶便替大太太向老太太求情,老太太這回到鬆口了,說是過幾日就要接大太太回來。還有」

    姚娡見綠焦吞吞吐吐的,便道:「你只管說,還有什麼?」

    綠蕉的話才說一半,只因接下來的話實在是讓人氣憤,她豎起了兩條纖細的柳眉,十分不忿的道:「府上都在傳新的三太太今年怕是要進府了,老太太前些日子還找人來瞧過三房的院子,說是要把芙蓉院拆了重修,兩位姑娘,這可怎麼才好啊,咱們太太的屋子說什麼都是個念想,如今她們這樣,真是太欺負人了!」

    姚姒與姚娡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良久無語。姚娡眉頭蹙得老高,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真正惱恨到心裡去了,相對姚娡的忿忿,姚姒就要平靜許多,她對姚娡道:「人都不在了,那個地方拆了也好,娘的魂魄必是不願再回到那裡去的。」

    姚娡聽了這話眼眶頓時便紅了,一言不發的起身便跑到內室去。姚姒也沒追,相對於自己的淡然,姚娡對姚蔣氏或者姚家還是有感情在的,可姚蔣氏這樣,是生生的把姚娡那份依托給耗盡。這樣也好,姚家這些人要作死,她不攔著,將來總有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時候。

    姚姒交待屋裡的幾個丫頭,不許再胡亂傳此事,知道也當作不知道,若是姚府再來人,就叫綠蕉出些銀子再打聽府裡的事情。姚姒其實心裡明白,這必是府裡那些個自以為聰明一世的人,故意的派了這婆子來亂她們姐妹倆的,說不定正是希望她們鬧將起來,這樣就趁了某些人的意了。

    姚姒懶得跟這些人計較,從這日起,她便交待她和姚娡身邊的丫頭,吩咐兩個大丫頭不分日夜一起在屋裡值夜,又吩咐守門的婆子,勢必要打起精神來。雖然這樣吩咐下去,但姚姒其實還是擔心不已,眼看著離海寇來襲的日子不遠了,但琉璃寺乃是佛門清淨之地,料想海寇是不會把主意打到這裡來的。而張順那邊,她之前便已同他透了點音,張順他們一身武功在身,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果然,就在中秋節的前一晚,海寇夜襲彰州,燒殺搶掠,這一夜人人驚魂不已。琉璃寺卻依然靜謐無聲,彷彿真正已經遠離塵囂。朝陽依然從東邊緩緩升起,姚姒起得極早,到正屋給姜氏念了一個時辰的往生經,才剛回屋,紅櫻便急急的道:「姑娘,張相公來了,有急事要見姑娘。」

    姚姒沒耽擱,忙道:「快請進來,還有,你讓綠蕉去準備兩份早點送過來,份量要足。」

    張順這麼早便到了,只怕是沒還沒亮就從彰州出發了。她心裡有預感,必是彰州海寇事發了。

    張順進了屋便抬眼打量姚姒,見她沒任何損傷,臂膀頓時鬆了下來。

    姚姒眼尖,瞧著張順的神情,又見他一幅疲憊的樣子,他的左邊衣袖上竟然還染了幾處殷紅,急道:「張叔你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又吩咐綠蕉去拿傷藥來。

    紅櫻不知發生何事,提心吊膽的,忙去找傷藥。張順這時卻微微一笑,阻止了紅櫻,對姚姒道:「不礙事,這不是我的血,好在咱們之前便有提防,昨夜海寇突然來襲,在城裡是傷殺燒殺搶掠,這些無法無天的敗類,著實造了不少的孽,姑娘這裡昨夜可安好?」

    姚姒忙點頭,道:「這裡倒是安靜得很,沒聽到半點異常,張叔那裡人都還好?可有人丟了性命?」

    「幸虧咱們之前便有防犯,人都還在,昨兒夜裡倒沒多大損傷,只是有件事,只怕要出麻煩了。」張順歎了口氣,不知如何開口。

    紅櫻見機忙躬身退了出去,卻是守在門邊,拉起了門簾子。

    姚姒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張叔你只管說。」她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回怕是秋菊那邊出了些問題了。之前她讓焦嫂子遞了東西給秋菊,秋菊答應得好好的,但轉頭卻不見任何動靜。焦嫂子來回了她一趟,她也沒得法子,只好讓焦嫂子多看顧些秋菊。

    「是秋菊姑娘,大老爺昨兒歇在她那邊,秋菊趁亂,把大老爺給刺傷了,然後就不見了蹤影。」張順雖然把事情給說了出來,但眉頭卻是緊緊的皺著,顯然這裡頭還有什麼沒說出來。

    「你直說,大老爺可有性命之虞?」姚姒急道。

    「倒是沒有性命之憂,只怕大老爺往後再不能人道了。」張順說得侷促,但好歹把話說透了。

    姚姒輕抽了個口氣,沒想到秋菊這樣的烈性,不過轉頭一想,秋菊留了大老爺一條性命已是手下留情,想必大老爺這會子是生不如死了。她吊著的心便回了位,微微笑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大老爺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咱們,張叔不必覺得有什麼負擔,這樣的人,就該受這樣的懲罰。」

    張順見她這樣說,眉頭漸漸放鬆,這時他從胸口處掏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厚冊子來,上前交給了姚姒,歎道:「這是秋菊姑娘臨走前親自交到我手上的,當時我擔心她那邊有什麼不測便帶了人去她那邊,那時大老爺已痛暈在地上,小廝是跑的一個不剩,這本賬冊是正本,大老爺近日都歇在她那裡,秋菊又故意的便了法子,大老爺沒得法便帶了賬冊去,想必秋菊姑娘之前不肯走,是想要拿了正本的賬冊來交給姑娘,雖說她命運坎坷,倒也值得人稱讚一聲。」

    姚姒之前怕大老爺起疑心,便讓秋菊想了辦法拿了本手抄本的賬冊來,沒想到這次海寇事發,秋菊既替自己出了口氣又拿回了真正的賬冊,這樣至情至性的女子,應該有個美好人生才是。

    「如今外頭亂得很,秋菊一個弱女子能到哪裡去,再說等大老爺醒來,我想他挖地三尺也要把秋菊找出來,我和秋菊雖說只是相互利用,但如今也不能不管她,一會張叔在這裡用過早飯,就替我出去找找秋菊,盡量找到她的人,先把她藏個幾日,等到陳大夫妻隨你上京城去的時候,到時你再把她一起帶走,如果她願意替我做事,今後就在京城同陳大夫妻一起。如果她不願意,到了京城你讓陳大夫妻多關照她。」

    張順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意,姚姒哪裡看不明白,張順這個人一身俠骨,何況秋菊這樣的可憐,只是未得自己的同意,張順從不亂做主張。姚姒輕輕一歎,對張順道:「這些事情,往後張叔自己做主便是,您是我最為倚重之人,我雖說行事不擇手段,但從不欺負弱小也不謀財害命,張叔多慮了。」

    張順有片刻窘然,到底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姚姒留了張順用過早飯,又讓他多去打聽些這次海寇來襲的具體情況,便讓他下了山。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青橙一臉烏雲的造訪了姚姒,沒過一會,姚姒便跟著她七彎八拐的進了一個小小院落,姚姒抬眼打量,原來這小院離她現在住的院子只是隔了一片小樹林,兩個院子的格局十分相似,姚姒隨了青橙進屋,一大股子藥味迎面撲來,她帶出幾分訝異,青橙示意讓她自己進裡屋,她掀起了竹簾子,屋裡燈火敝亮,就見趙旆斜倚在榻上,手上還吊著一根繃帶,繃帶上隱隱染了幾絲血跡,她這下吃驚不小,幾步走上前去,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焦急,道:「趙公子受傷了?要不要緊?難道昨兒這些海寇夜襲的目的是你?」

    趙旆蒼白的臉上含了幾份淡笑,一雙黝黑深遂的眸子掃了眼姚姒,抬了他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指了指榻前的繡墩,示意她上前坐下。她倒沒多想什麼,幾小步就坐在了繡墩上,他越發笑得歡了,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十三姑娘,那你再猜猜,這是誰的手筆?」說完用他那只未受傷的手,像逗孩子似的拍了拍了她的肩膀。

    姚姒滿心思都用來思考他的問題,並未注意到剛才某人的爪子輕拍了她,半晌她才皺眉道:「莫非是秦王?」

    趙旆舒心的歎了口氣,笑道:「這次月兒港遭襲,死傷過半,這也算是秦王對我的報復了,想必是京城裡恆王四殿下有了動作,越發的逼急了他。十三姑娘,你和你姐姐暫且就避居在寺裡,往後切莫外出。」

    「那你呢?福建早被秦王納入懷中,你在這裡豈不是非常危險,這次你命大,只是受了傷,那萬一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趁你不備,那該怎麼辦?」

    趙旆瞧著她擔心的神情,心裡像有幾隻小手在逗癢,這種異樣陌生又興奮又期待的情緒,令到他頭腦片刻發暈,少年情思往往不知從何而起,他的嘴一動,便吐出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十三姑娘這是在為我擔心麼?這不,如今我就只能避到這裡來養傷了,我這次也算是被十三姑娘所累,不若姑娘每日來和我手談幾局,就當是你還了我的這次人情。」

    這是哪跟哪啊?這小子也太能扯了,怎麼就成了是她累他受傷的呢?他還欠她幾個承諾呢!她朝他翻了個白眼,卻又覺得自己不禮貌,就算是在金戈鐵馬中長大的,他如今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任何人病中都要脆弱幾分,她這樣一想,心就不知不覺的軟了下來。

    趙旆悅人無數,哪裡看不出來她的心軟,他更加厚臉皮的道:「十三姑娘不是要遣人上京麼,京城裡人事複雜,說不得咱們還可以說說話,我這就當是回了姑娘陪我養病的人情了。」

    連這個他都知道,看來是真的沒什麼事能瞞過他去,她苦命的想了下,不情不願的點了頭。

    青橙在外面聽得直捂嘴笑,心裡一歎,主子說到底也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這勾搭姑娘的手段麼,也太面了些。看來得找個時候,好好的給主子說道說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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