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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7章 伏筆 文 / 丫頭一枚

    焦氏今日來琉璃寺,其本意並非是為著受兩個前太太所出嫡女的大禮,雖然姚娡姐妹不得姚老太太的歡心,甚至他們的父親,即是自己還未謀面的丈夫,聽說也甚是不關心這幾個女兒,可無論如何,作為繼室進門,這個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如若不然,去了廣州府,若是丈夫無意問起留在老宅的三個女兒近況如何,那她到時該如何說,是以,她不顧柳媽媽的反對,甚至連老太太也不喜她來琉璃寺,只她卻知道,一個女人在後宅過得如何,還得看她在丈夫心裡的地位,她就算再不願來這一趟,卻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柳媽媽曾是焦太太身邊的得力人兒,這次她出嫁,便把柳媽媽一家子給了她做陪房,柳媽媽精於內宅之事,無疑對她是一大助力。先前柳媽媽便勸說她,她年輕面嫩許多事不好說不好做,不若一開始便拿出繼室的氣勢來,給姚娡姐妹來個下馬威,將來才好拿捏她們。柳媽媽的這個說法,也是內宅婦人常用的手段,是以她才同意柳媽媽去扮黑臉,這樣一試便可知姚娡姐妹對她是個什麼態度了。只是沒曾想,大的那個氣性流於面相,這樣心中沒多大城俯的人倒是好拿捏,只是這個小的不聲不響的,倒是有些道行。

    焦氏心道,姒姐兒這話既是順著柳媽媽拿姚家規距來說事,也是反將了她一軍,如若自己強行要姒姐兒姐妹倆個對她行大禮,那她就得先向姜氏的牌位執妾禮,說來說去,鬧得面上無光的是她焦氏,柳媽媽這一步可謂是失策了。不過,她焦氏若連這點都不曾想到,還如何有那等魄力嫁到這樣的人家來。

    焦氏豎眼看了一眼柳媽媽,柳媽媽知其意,雖心有不甘卻也懂得這個時候要聽焦氏的,忙換了幅嘴臉,反而拉著姚姒的手讚道:「太太您瞧,好一個玲瓏剔透的十三姑娘,怪不得來時,老太太就有交待老奴,說若是兩位姑娘要按理法規距,叫太太去給先太太行禮,便要老奴務必要阻止呢,您瞧,還真叫老太太給猜著了。」

    柳媽媽這不陰不陽的話,姚姒渾沒聽到耳朵裡,有膽子敢給她和姚娡下馬威,便要承受得起去姜氏牌位前行禮,若焦氏敢去,她也認了,只不過瞧柳媽媽自打嘴巴的話,她倒是想聽聽這柳媽媽拿什麼話來開脫。

    柳媽媽說沒立時出聲,焦氏卻是一了口,她依然一幅笑盈盈的模樣,端著溫和的語氣朝柳媽媽嗔道:「就你愛作鬼,好好兒說話,別弄得兩位姐兒一愣一愣的。」

    這是給柳媽媽端架子呢,姚姒瞧著她主僕二人一唱一和,便知焦氏未必沒有準備對策,既如此,還得要防著些焦氏。她抿了嘴笑,走到姚娡身邊倚餵著她,吃吃的笑道:「姐姐,原來是柳媽媽逗我們玩呢,三書六禮,雖說因老爺不能親迎而叫人替代,事急從權,也非是不可,只不過太太這樣進了門,到底也還沒把拜天地進洞房兩樣給全了,哪裡就恁急著要到母親牌位前去盡禮數呢,柳媽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好個聰明厲害的丫頭,這倒把一耙的本事開口就來,聽聽她這話,好像是她焦氏急著要到姜氏靈前行禮,就恁急的要做這三太太的寶座一樣,既然她焦氏沒把禮數行齊,那自然就還不算姚家人,那也就不存在嫡女向繼母行大禮了。

    焦氏朝姚姒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就幾不可見的朝柳媽媽點了下頭。

    柳媽媽吃了個暗虧,又見焦氏示意她行事,於是就放開了膽兒去鬧,她嘴巴連著嘖嘖幾聲,對著滿屋子的丫頭們誇張的笑道:「這話兒幸虧是老奴幾個聽著了,不然若是叫外人聽了去,指不定背地裡要怎麼埋汰姚家去。」她笑了一陣,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般看著姚姒,話兒就故意的有那麼幾分語重心長,「到底是個沒親娘的孩子,天可憐見的,十三姑娘喂,需知女子講究一個貞靜訥言,哪裡就像您這樣嘴上沒個把門的,見天兒把拜天地進洞房這樣的話成天掛在嘴邊的,這些話哪裡是個姑娘家該說的?」

    屋子裡就有幾個丫頭掩了嘴笑,柳媽媽的臉上便有了幾分得意之色。

    柳媽媽這是打算豁出去胡攪蠻纏了,真是哪裡痛就戳哪,話裡話外可勁兒的譏諷嘲笑,姚娡火大得很,焦氏放任柳媽媽鬧,她若是出聲幫腔,未免有主子欺負下人的嫌疑,但若是由得姒姐兒再說下去,同樣姒姐兒也落不著好,她心裡一急,就站起身來打算開口。

    姚姒豈不明白柳媽媽和焦氏的用心,懶得再同柳媽媽歪纏,對於焦氏,她自有一套做法,不能一味的人前示弱,人善被人欺,世人對繼母總多了幾分苛刻,觀焦氏行事,便知她是個愛惜羽毛的,那麼,給焦氏一種強勢的感覺,反而會令到焦氏對她們心存忌憚之心。

    她一改先前的嬌憨之色,對焦氏說話的神情便多了幾分強勢,「太太是新婦,面嫩,我人小也不知禮,不若太太使人回去問下老太太該如何,咱們自然是聽老太太的話。」

    不管如何,今兒這一局打成了平手,雙方都心存了試探,大概也就知道往後如何行事了,焦氏也知道,繼室難為,若叫那有心人往外面亂傳一通,即便自己佔了理也成了沒理的,她抬眼細細的瞧了姚姒幾下,心道這丫頭倒不是個省油的燈,往後大把的日子,還怕收拾不了她,於是也就順驢下坡,她掩了嘴笑,拿手指了指姚姒,嗔了聲:「姒姐兒還同小時候一樣,喜歡作怪,拿這樣小的事情去煩老太太,仔細老太太捶你。」

    焦氏一句話,便把剛才柳媽媽與姚姒的弩張劍拔定義成是她人小作怪,柳媽媽同屋裡的四個焦氏身邊的丫頭就都捂了嘴笑,一場硝煙彌消於無,姚娡算是看明白了,她也笑,不過卻是起身拉了姚姒在她身邊,一邊笑一邊說道:「可不是愛作怪麼!瞧著都像個大姑娘了,只這性子還是一點兒沒變。」說完又對焦氏帶了那麼點歉意,道:「多謝太太走這一遭,我知道太太不日就要去廣州府了,若是老爺問起我和姒姐兒,煩太太說一句,我和姒姐兒很好,這裡清清淨淨的,我和姒姐兒喜靜,且讓父親不必掛心。」

    姚娡這麼一說,便把話題扯遠了,兩方似乎都忘了才剛打過一場嘴仗,焦氏就回她:「你且放心,你們父親雖掛心女兒,卻也知道府裡有老太太在,哪裡就真能虧了孩子們去,我今兒來,也是替老爺來看看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樣對老爺說。」

    焦氏最後這句話,才是殺手鑭,好話歹話,在三老爺跟前就看她怎麼說了。都是聰明人,焦氏話裡的弦外之音這般明顯,姚娡哪裡聽不明白。

    不過焦氏卻是錯算了,姚三老爺這爹當的有等於無,姚娡哪裡還在乎她在姚三老爺面前怎麼說,姚娡不過抿嘴一笑,淡聲回道:「那就多謝太太了!也祝太太一路順水順風,早日給父親生個嫡子,咱們這一房便後繼有人了。」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焦氏自己存了小心思,便當這是姚娡在服軟,但她畢竟是新婦,在兩個名義上的女兒面前,談到子嗣問題多少有些不自在,忙捧了茶盞掩飾。

    姚姒真給姚娡叫絕,有心換無意,這句話算是點晴之語,她有心添把火,於是避了人輕輕的拉了姚娡幾下,臉上恰到好處的就有了幾分不岔。

    姚姒這一番小動作,自然都看在了焦氏眼裡,姚家三房無子,而其它幾房多多少少都在打著過繼的主意,她還沒嫁進姚家便打探得清清楚楚。焦氏不笨,心裡更加堅定了無論如何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不然姜氏的今天便是她的明天。

    焦氏沒有坐多久便離去,姚娡和姚姒送她出門,兩人回了屋,姚娡便有些心事重重,姚姒知道她為著哪般,勸了幾句話,便回了自己屋裡。

    夜裡,她躺在床上思來想去想了許久,若焦氏是個心胸曠達的倒還罷了,大家互不為難日子也就這麼過著了,但依焦氏今日來的陣仗,顯然她不是這樣想的,焦氏的性子裡帶了幾分刻薄,還有幾分不甘,她看出來,老夫少妻,如花般的年紀給個大了一輪的男人做繼室,任何人都會心生不甘,正正是因為她的不甘,年深日久,焦氏的刻薄稟性只會隨著歲月有添無減。

    上一世,焦氏便把姚娡隨意的打發了,嫁的還是那樣不堪的人,便看得出她是個面甜心苦的,是以,對這樣的人不能一味的示弱,才有今兒她對上柳媽媽這一出,焦氏來探望她們,無非是在搏名聲,也打著收服她姐妹的心思,只不過事非所願,今日過後這梁子算是結上了,但姚姒不後悔。

    她在姜氏的事情上栽了個大跟頭,如今輪到姚娡,她如何還肯大意輕心,思來想去,想了一夜。

    第二日,姚姒起床後,便交待紅櫻下山去,到下午張順便來了。

    姚姒在四角亭和張順說話,他交待張順,「你安排個妥當人進廣州姚府去當差,等焦氏過去後,有意無意的把我娘當年是如何與三老爺分開的事兒,還有因沒生兒子,老太太是如何磨搓我娘的話,都給透出去,叫焦氏好得知。」

    張順是知道她給姚三老爺下絕子藥的,如今又這般行事,其用意不外乎要焦氏急著生兒子來穩固地位,可三老爺早已不能生,焦氏想得子,便不得不」

    張順想了想姜氏的遭遇,什麼話也沒說,下了山就去按姚姒的話安排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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