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二章 去是不去 救一女子 文 / 辛多
豫州刺史王允征辟太祖，太祖思久，遂決往豫。
——《華夏春秋》·《武帝紀》
「這豫州刺史竟然要辟召我們攻打黃巾。」孫堅看了信後有些吃驚的看著孫策。
孫策搖了搖頭回道：「豫州局勢最為複雜，我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這下邳城剛剛打退敵軍，城中還有很多事要等我去處理，更何況豫州遠在千里，縱然我有心殺賊卻也分身乏力啊。」孫堅倒是認可了孫策的決定。
孫策心中暗自歎道這等事還是躲得越遠越好，現在下邳城的黃巾軍基本已經被消滅了，我可以在這裡至少不用整日提心吊膽又何必跑到那凶險的地方冒險呢？
「策兒，近日城中事情比較多，也不得不麻煩你了。」孫堅對孫策的幫忙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孫策呆了一下連忙回到：「父親，何必說這些呢，本來我就在家沒事做，幫忙是理所當然的。」
孫堅略顯欣慰的笑了笑，便將信收好不再言語。
如此孫策便整日忙於下邳城牆的修建和守衛倒也並不無聊。只不過即使如此，孫策卻越發的感覺內心的空白，或者說心裡還掛念著那封信，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孫策不斷向自己問道，當然也沒有人可以給孫策答案。
夜晚孫策來到城牆巡查守衛，看著這些守衛孫策有種莫名的親切，或許是因為並肩作戰，或許是因為敬佩吧。孫策敬佩每一位士兵，因為這些人似乎對生存看的並不像自己那麼重，這讓孫策感到那麼一絲疑惑。
「夜裡天比較涼，注意不要感染了風寒。」孫策對著眼前的士兵輕輕慰問著。
「有了風寒也是要戰鬥的。」那士兵回道。
孫策一路上問候了很多士兵，絕大多士兵也都回了自己，可孫策唯有對眼前的這個不起眼的士兵產生了興趣。孫策停下腳步看著士兵緩緩說道：「有了風寒怎麼去戰鬥呀！」
這士兵看到孫策停下也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用手中的長戟向前比劃了一個衝殺的動作，「就是這樣戰鬥。()」孫策看著那士兵並不熟練的動作笑道：「確實是這樣戰鬥，不過身體可是戰鬥的本錢，不但不能惹上風寒，還要努力鍛煉身體才是。」
那士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竟和孫策聊了起來。對於眼前這個新兵孫策十分喜歡，所以兩人聊的甚是開心。
「我們這裡不過是暫時的和平，在這下邳城外或者是更遠的洛陽那裡有著更為慘烈的戰爭。」孫策對於士兵的提問做出了回答。
「不是黃巾軍都已經被消滅了嘛」士兵撓著頭看著孫策，「如果外面也有黃巾軍的話，我們為什麼不去幫忙呢？」
「幫忙？」孫策不屑一顧的看著士兵。
那士兵沒有感覺到孫策異樣的眼神，而是點頭道：「對呀，既然還有敵人，我們這裡和平了，為什麼不去幫忙？」
「你不懂的還是太多，外面的世界太過於凶險，就是漢朝的軍隊都是節節敗退，更何況勢單力薄的我們，我們去了只有送死，根本無法幫到什麼，還不如留著這裡苟全性命。」孫策向士兵解釋道。
那士兵聽著孫策的說教卻是直搖頭道：「打仗的事我不懂，可是我知道如果地主家裡的地被淹了，全村的人都要去幫忙，因為地主的收成如果不好，我們就要交更多糧食，如果地主的收成好了，我們不但不挨餓，每人還能得到新衣服呢。」
孫策聽道士兵的否認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輕輕歎道：「這是不一樣的，我們幫忙會被打死的。」
「那不幫的話，黃巾軍就不會攻打過來了嘛。」士兵依舊沒有發現孫策不耐煩的表情，而是不解的頂上去。
「你不要再說了，黃巾軍攻打過，我們不是打敗了嘛。」孫策逃避的向士兵吼道。
士兵沒了聲音，兩眼無辜的看著孫策，士兵並不知道孫策的糾結，並不懂得孫策的恐懼，並不明白為什麼說的好好的孫策就對自己發火，士兵終究是士兵。
而此時的孫策正如一個迷茫的行者，孫策一直在欺騙自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孫策轉過身體不再看前方的路，孫策在逃避。而今，有人跑過來說，你怎麼停在這裡不走呀，孫策便輕輕道前方的路我都走過，我清晰的記得。
那身後的呢?
孫策無法回答。
孫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告別士兵的，孫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回到家裡，此時的孫策正躲在被窩裡。似乎一張軟軟的被子，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抵抗在外面，就可以將所有人的質問消除，就可以讓自己能安心的呆在原處。
然而被子被掀開了，滿眼淚水的孫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孫堅沒有說什麼，只是走過去將孫策摟在懷中。孫策感受著溫暖的懷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糾結，所有的無奈終於得以發洩。孫策只是個孩子而已，在這世界，螻蟻尚知苟且偷生，又何況孫策呢？
孫堅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孫策的背部，沒有任何言語，任由自己的衣襟被孫策的眼淚打濕。此時的孫堅便如星星之火，照亮了孫策前方的路，那個行者轉身了，看到前方的那一點光芒，那便是父愛。
孫策不知哭了多久，竟累的在孫堅懷裡睡了，孫策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可是對於孫策而言，哪裡能比孫堅的懷抱更安全呢？
「你真的決定好了。」孫堅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的看著孫策。
孫策點點頭道：「這裡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想來暫時不會再有黃巾軍攻打過來。豫州的局勢太過於複雜，如果將那裡的軍隊打敗，黃巾軍就沒有什麼威脅力了。否則黃巾軍勢力越來越大，終有一天，我們戰無可戰，逃無可逃。」
「你自己也不小了，河北之行也讓你成熟了不少，不乖這次前去還是小心為上，我已決定讓韓當跟隨你前去，有他在你便不會太過衝動。之前糜竺資助我們的士兵並沒有收回去，這次你也帶走吧。」孫堅意味深長的對孫策囑咐道。
「父親，韓叔就不必跟我們前去了，士兵我也不需要帶太多。」孫策擺了擺手，「下邳城中的瑣事還很多，韓叔在此能幫助你，而隨我去了豫州反而會很不方便，至於士兵，我想堂堂一豫州刺史，既然可以辟召我們，想來也是不是為了我們手下的幾個兵，況且從這裡到豫州路途遙遠，人多了反而過於招搖，我和張一挑選幾十個就可以了。」
「既然你早有打算，那就依你了。」孫堅倒是異常的相信孫策。
接下來的幾天孫策便開始細細的準備，孫策一直一來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好，而張一更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所以從孫策告訴張一焦觸要前往豫州的時候，三個人便如同機器一般運轉了起來。
焦觸負責挑選和訓練士兵，張一則負責整理一些資料，而此時的孫策更忙了。
「這些是豫州的地圖上面有目前我軍的駐地和敵軍的活躍區域，這些是豫州的一些士族，這些是……」張一將收集來的各種資料交給孫策，以便讓孫策更加瞭解豫州，以此來制定更好的線路。
「目前的士兵已經初步合格了，不過要成為精兵還需要一些裝備。」焦觸將訓練情況告知孫策，孫策便去糜竺那裡尋找幫助。
半個月過去了，孫策等人終於準備就緒，看著制定好的線路以及精神抖擻的士兵，孫策的心裡總算有了些底。有了這些即使真幫不到漢軍的忙，也不會成為炮灰了。孫策心中歎道，這次去往豫州自己又豈不知道凶多吉少，不過終究賭了一局，因為孫策有自信即使賭輸了也能保住性命，這也是孫策之所以決定去豫州的原因。
「權弟，你在家裡也要勤加習武，盡力的去幫助父親。」孫策看著自己逐漸長大的弟弟，又想到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亂世，真心的對孫權勸勉道。
「哥哥，此次出征還要多加小心。」孫權早已脫去了稚氣，一本正經的向孫策講道。
孫策在細心的準備後，終於開始向黃巾軍最大的聚集地豫州前進了。一開始孫策極其小心，可是走了幾天後也沒發現大批的黃巾軍，不禁懷疑黃巾軍的去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孫策深諳此道，非但沒有情敵，反而更為小心。
「孫君，好像有女子再喊救命。」張一停下腳步看向孫策。
「可這附近並無村莊，怎麼會有女子呢？」孫策過於敏感的反問道。
「救命啊！」洪亮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來。
「還是先救人吧。」焦觸二話不說像女子聲音方向跑去。
「小心……」孫策還是不放心的喊道，不過隨後自己也帶領士兵跟了上去。
孫策看著眼前的小樹林擔憂道：「救命聲是從林中傳來的，可這林子太過怪異，我怕有埋伏。」
「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焦觸有些著急的像孫策勸道。
孫策看了一眼張一，張一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那大家小心，一會不要輕舉妄動。」孫策向眾人提醒著。
走了沒幾步，眾人便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引人注目的是躺著的人中有不少戴著黃頭巾。突然前方跑過一女子，邊跑邊喊救命，而在其後面的則有三個帶著黃色頭巾的男子向女子追來，不過看上去三人都有重傷，所以才沒追上女子。
焦觸看到這場景，二話沒說拿出弓箭搭弦搭弓。「別衝動。」沖字還沒從孫策口中說出，那三人便有一人應聲而倒。
女子看到前方有很多人，便停在原地，一邊哭一邊喊救命。「焦觸，你太衝動了，張一你去解決那兩人，記住要留活口。」孫策連忙命令道。
而張一還沒走到兩人身邊，兩人便如洩了氣的脾氣倒了下去，臨死之前只喊了一聲「yao」，而那女子看見倒下的兩人也一下子坐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