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八章 八層防線 孫策糾結 文 / 辛多
太祖破一二防線，於三防線相持，太祖用於禁計，遂破黃巾。
——《華夏春秋》·《武帝紀》
黃巾以八門金鎖陣為基，共設八層防線，前三層先鋒攻，中三層重兵守，後二層陣之心，八層防線，唇齒相依，層層遞進，易守難攻。
——《資治通鑒》·《漢紀》
幾日後，孫策和皇甫嵩各自從自己的方向朝黃巾軍攻去，皇甫嵩打仗一直以來都是穩紮穩打。眼前的黃巾軍雖然列陣，但不說這些黃巾小統領敵不上皇甫嵩的統帥，就連先鋒薛冰的攻擊都不見得接下來，所以自然被皇甫嵩打的節節敗退了。
而另一邊的孫策軍卻很是吃力，孫策軍雖然休整了幾天，可是面對八門金鎖陣的眾多黃巾軍來說，一時之間還是沒有找到突破口。
「先生，這三天來，我們多次試探著攻打，雖然找出了敵軍的一些破綻，但還無法將其擊敗，我還用了很多計策，可是這黃巾軍遇強則退，遇弱也不追，實在是鋼板一塊。」孫策愁悶苦臉的看著戰報，實在想不通這些看似並不強大的黃巾軍，為什麼自己怎麼都攻不破。
程昱聽到孫策的抱怨卻是不急不躁道：「根據這些日情形來看，敵軍現在的整體實力沒有提高，改變的只是作戰的方式，我們暫且不說這是什麼方式，但是如果這種方式破壞了，敵軍就成了再普通不過的黃巾軍了。」程昱的話總是直擊事情的根源，孫策聽到之後便明白了程昱的意思，當下集合隊伍向黃巾軍攻去。
「咻。」孫策搭弓向敵軍的一個小統領射去，小統領急忙向一旁閃去，可是孫策的箭哪是那麼好躲閃的，黃巾小統領雖躲過致命要害，手臂卻也逃脫不掉被貫穿的命運。戰鬥還沒開始，孫策就陰了黃巾小統領一局，這一下倒是把還沒有布好陣的黃巾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黃巾小統領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沒對戰準備好，就有人用弓箭偷襲自己，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這箭就不是穿在手上了。黃巾小統領強忍著手臂的劇痛站了起來，連忙指揮士兵佈陣，快些，在快些，只要我們列好陣勢就不會被輕易打敗，黃巾小統領此時心急如焚，豆大的汗滴從頭上滑落都沒時間擦拭。
然而孫策是不會在給黃巾軍任何時間的，一聲令下張一和焦觸帶領精衛營向敵軍狂攻而去。孫策這一開始便用上精衛營，目的就是在黃巾軍列陣前衝散敵軍。精衛營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而張一的指揮更不是受了傷的小統領所能抵擋的，更何況還有勇將焦觸。
一個照面黃巾軍的陣型被精衛營撕開了，兩軍混作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黃巾軍卻是再難列出陣型。與此同時於禁率領軍隊又氣勢洶洶的包圍而來，勝利的天平逐漸向孫策一方傾斜了。
果然如程昱所料，沒有了防守陣型，黃巾軍根本敵不過孫策的軍隊。黃巾軍此時連平常水平的一半都達不到，受傷的黃巾小統領根本無法集合部隊防守。看到眼前弱小的黃巾軍，孫策的部隊士氣大增，憋屈了許久的怒氣終於有了發洩的地方。
黃巾軍在孫策軍的包圍下，一個也沒有逃掉，孫策軍輕易的全殲了比自己實力強大的黃巾軍。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孫策一開始便通過精衛營亂了敵軍的節奏，於禁的包圍更是讓黃巾軍的士氣壓低到極點。
更重要的還是黃巾軍經過幾次和孫策戰鬥，適應之前的那種打法，一旦列不成陣，還不如普通的時候戰鬥力強，正因如此孫策才勝的如此輕鬆。
孫策終於攻破了八門金鎖陣的第一道防線，最最重要的是由於全殲敵軍，第二道防線的黃巾軍還不知孫策率軍攻來。
孫策當然沒有停下腳步，一天後孫策攻破了黃巾軍的第二道防線。此時孫策依舊沒有得到多少糧食，這實在是讓孫策有些頭疼。神秘男子雖未領悟到八門金鎖陣的精髓，可是卻將此陣分為大陣，小陣，每一道防線就是一個精華版的小陣，而八道防線組合起來就是一個整體的八門金鎖陣。
八門金鎖陣的核心是兩道防線，隨後外面三道防線是守護大本營的，再外面的三道防線是攻擊敵軍的。如此一來八道防線，互補互助，黃巾軍既不怕偷襲，也不會因為一道防線的破壞影響全局。再退一步說，即使孫策攻擊到防守大本營的三道防線，神秘男子看到時機不好也就會攜著核心軍隊逃走。
不過孫策此時著急的卻是眼前第三道防線，孫策的幾次突襲都沒有成功，第三道防線和前面兩道根本不同。黃巾軍的陣形基本上就不用佈置，孫策無法衝破黃巾軍的陣型，幾次戰鬥都被拖住，戰鬥一下子又吃力起來。
這樣也不是辦法，現在自己一方由於糧食缺乏，自己根本無法和敵軍進行消耗戰。況且眼前的黃巾軍無論從戰鬥力，還是統領的指揮能力，不比自己差，甚至其中的幾個將領聯合起來能夠抵擋焦觸的進攻。孫策心神不定的想著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無一不是自己一方敗退。
「先生，為之奈何。」孫策一臉苦惱的看著隨軍而來的程昱。
程昱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計策，兵法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在實力相當的時候，計謀往往可以出奇制勝。然而面對擺了大陣的黃巾軍，孫策軍隊的實力差了太多，此時的計謀正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程昱一直沉默，孫策也知道程昱沒有好的應對方法，也只能無奈的低頭歎氣。「孫縣長，我倒是有一想法，就是有些……」於禁在一旁糾結了半天終於說出口來。
「文則，你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孫策兩眼期待的看著於禁。
於禁舔了舔嘴唇緩緩向眾人講道：「如今的形勢，我們還能和敵軍拚個不分上下，與其去想著怎麼破陣，還不如和敵軍硬碰硬的打一場。」
於禁看著周圍的人都沒有異議便繼續講道「如果真打一場，我們未必會處於下風，敵軍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人多和那奇怪的陣，一場拚殺後無論敵軍的人數，還是陣型都會變化，到那時或許就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過這樣做我軍傷亡會很重吧。」孫策一下子看出了於禁的為難。
程昱點了點頭道：「但這到不失為一個辦法，現在的局勢太過於複雜，如今我們也只有棄卒保車了。」
孫策看著程昱肯定的表情緩緩低下了頭，自己雖然對士兵的感情並不深厚，可是要讓其看著士兵犧牲，孫策還沒有那樣成熟的心智。無可否認孫策從小出生在這個時代，自己的言行思想都被改變了很多，但有一項孫策是怎麼都無法改變的，孫策曾經接受過現代文明。
那個文明或許有很多的骯髒和不堪，但是那裡還有更多值得追求的東西，比如自由，比如生存。
「先生……對不起。」孫策搖搖頭，「我不能那樣做。」
孫策並不響亮的話語在每個人耳中響起，所有人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對於他們來說剛才那個計劃是絕對合理的，為什麼眼前的孫策會放棄這個計劃，沒人懂得孫策的心思，正如孫策不瞭解眾人對士兵生命的漠視一樣。
「孫君，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身為軍隊的統領要為大局考慮呀，眼下損失一些部隊可以換來勝利，我們總有機會補充士兵的。」張一誤會了孫策的想法，以為孫策是害怕損失士兵才這樣決定。
可是對於孫策而言，雖然他們可以統稱為士兵，可是每個人就是每個人，死去的和新來的無法劃等號。
「孫縣長，我知道你體恤部下，心疼士兵，可是戰爭本來就要死人的，若不是局勢緊急，我們也不會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於禁也在一旁苦苦勸道。
戰爭是要死人的，甚至將領，主將都是朝不保夕，可是那些是未知的。孫策不會因為前方有敵人會導致自己大敗而不去攻擊的，未知的死亡和已知的送死根本就不一樣。
程昱一直在旁邊觀察孫策的表情，這是程昱第一次看不透眼前的孫策，那謎一樣的孫策。程昱向孫策緩緩走來，每一步都那樣踏實，每一步輕輕的落下在孫策的腦海裡卻有著重重的回音，孫策感覺到壓力向山一樣撲來。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程昱走到孫策的面前平靜的說道。
孫策的壓力瞬間消失，孫策抬頭看著程昱一時之間卻是說不出半句話，而張一和於禁此時也愣在原地。
「或許，我可以試試看。」孫策說出的話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孫策將所有的士兵都召集在一起，孫策站在高處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頭先是深鞠一躬。
「我是孫策，我們現在要迎來一場硬戰，我們的對手就是我們這些日對戰的黃巾軍。我不否認這場戰鬥會打的很艱苦，也不否認戰鬥中會有很多人會犧牲。我沒有放棄的權利，而你們有，你們如果有人不想參與這場戰鬥可以出列，策絕不強求，策雖無能，卻願與剩餘的人戰至最後。」孫策真誠的向眾人講著，而下面的士兵一個個都有所觸動眼淚都濕潤了。
眼前的士兵果然還是動了，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生存，孫策沒有去質問去責怪。「還真是個異類。」程昱看著孫策的一舉一動搖頭微笑著。
十幾分鐘後，再也沒有人出列了，孫策看著眼前的三千多人出來的人僅僅四百多人，是疑惑，是震驚，是敬佩。
孫策忘記了這個時代還有那麼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必勝！」「必勝！」所有的士兵吶喊出對孫策的知遇之情，張一和於禁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看著高處的那個平凡的男子。
孫策看著士氣高漲的士兵，從腰間抽出劍來，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呼喊，兩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孫策。孫策的劍鋒向前一揮，「全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