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四十九章 孫策突圍 精神力量 文 / 辛多
「小刀，你是說趙弘手下那個使雙刀的小將呀。」焦觸有些不屑的看著一刀，「那小將武藝不錯就是腦子笨點。」
「啊，小子竟敢殺我師弟，今天我就讓你償命。」一刀聽到此話瘋了似的向焦觸衝來。
焦觸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沒想到一刀的攻擊卻是比剛才猛了那麼多。不過焦觸並不擔心，因為焦觸看的出來一刀的攻勢雖猛，可是卻亂了章法。顯然焦觸的話激怒了一刀，高手過招最忌諱的就是憤怒不冷靜，而一刀正中了焦觸的計謀。
不過憤怒的一刀雖然有了破綻，焦觸卻無法還擊。一刀的攻勢太強了，自己招架都有些力不從心，更別說還擊了。更讓焦觸內心恐懼的是兩人打了這麼久，一刀的體力看起來還是那樣充沛。畢竟長槍比利刃佔了太多優勢，一刀每每憑借利刃擋住焦觸的攻擊所耗費的體力都是巨大的。
焦觸在防守中等到機會，迅速的向一刀刺去，而一刀敏捷的向一旁滾去，後背卻是亮在焦觸面前。一道長達十幾厘米的口子出現在一刀的背上，一刀痛苦的蹲在地上呻吟。焦觸看到如此好的機會自己都沒有刺死一刀，只是挑了一條道子，不由的咧著嘴歎息。
這一道傷口似乎讓一刀從憤怒中醒了過來，一刀看著旁邊的環首刀有了決定。焦觸沒有給一刀喘息的時間，提搶衝了上來，不過一刀又是一滾，到達焦觸扔的環首刀旁。
一刀拿起深入土中的環首刀，左手持小刀，右手拿著環首刀，正是小刀曾經用過的二刀流。焦觸可見識過小刀使用雙刀的威力，所以一時間也不敢輕易攻上來，如此一來兩人便又成了彼此試探的均衡之勢。
此時的孫策和於禁還在黃巾的包圍下苦苦支撐，孫策此時真是有苦說不出，眼前的黃巾軍一波又一波的襲來，而自己卻是孤立無援。孫策也想過突圍，可是波才又怎麼能讓可怕的孫策逃出去呢，波才領著所剩不多的親兵雖然不足以衝破於禁的陣型，可是絕對可以打回孫策的突圍。
不過場上最光彩的人不是身先士卒浴血奮戰的孫策更不是已經甦醒的波才，而是孫策軍隊正中央的於禁。此時的於禁披頭散髮，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手勢更是豐富至極，幾乎每一分鐘於禁都改變著作戰部署。
可是於禁卻無法改變什麼，兩方的實力差了太多，孫策一方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於禁的防守在波才眼中不過是最後的掙扎，不過很明顯這掙扎的有些過頭了，畢竟黃巾軍的傷亡也在飆升。
波才也在想方法改變自己的作戰方式，漢軍的防禦圈在逐漸的縮小，這對黃巾軍來是並不是好事。防禦圈越大黃巾軍所能接觸的漢軍越多，以黃巾軍的人數優勢，自然是佔了上風。
於禁將防禦圈縮小，黃巾軍眾多士兵卻是只能擠在後面，更重要的是精衛營的佈置。防禦圈縮小之後，即使哪個方向出現了潰敗，精衛營也能迅速的支援抵擋。毋庸置疑，黃巾軍的包圍將於禁的統帥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孫縣長，你還好吧。」於禁看到孫策身體有些搖晃的從前方退出來，便知道出了問題。
只見孫策的大腿上有一血盆大口正不斷的向外湧出鮮血，孫策咬著牙，撕了一塊布條將傷口勒緊，才堪堪止住了那奔流不息的鮮血。原來波才看著孫策在前方，便集中力量圍攻孫策，孫策以一敵七自然不是對手，要不是精衛營的鄧蒙跑來支援，剛才就交代到這裡了。
「些許小傷，能有什麼事。」孫策大口的吸氣試圖來緩解疼痛。
於禁雖然擔憂孫策的狀況，不過此時整個隊伍都已經搖搖欲墜，所以也沒理會孫策，繼續指揮著士兵。
「文則，對不起，要不是我剛愎自用執意留在這裡想必我們也不會有此險境。」孫策低著頭看著痛苦的於禁。
於禁聽到孫策的話，卻是強忍眼中的淚水回道：「孫縣長，禁能力衰微，可您卻如此信任我，讓我統帥士兵，禁無以為報，只有拚死以救孫縣長。」
孫策猛的看向於禁，只見那堅毅的面龐，那佈滿血絲的眼睛，那死而無憾的表情。
「禁有一計，定能讓孫縣長全身而退。」於禁笑著看向黃巾軍，「還忘孫縣長替我感謝程縣丞的栽培，禁此生能遇見各位實在是三生有幸。」
說罷於禁從漢軍中間走向正前方，波才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於禁，不由的有些擔憂。「快給我沖，誰殺死敵首，獎黃金百兩。」波才提出非同一般的獎賞來鼓舞士兵，只見黃巾士兵聽聞此話，一個個眼睛發亮，什麼也不顧的拚殺過來。
「鄧蒙，你率領精衛營快去救主公突圍。」於禁輕輕的在鄧蒙耳邊說道。
鄧蒙有些詫異的看著於禁，「於統領你要做什麼。」
「聽我命令，否則就來不及了。」於禁的話讓鄧蒙無法反抗。
孫策看著鄧蒙和精衛營的到來，好像知道了什麼。「孫縣長，於統領讓我們突圍。」鄧蒙哭著對孫策說道。
孫策看著遠方的那個被黃巾軍包圍的背影，卻是如鯁在喉呆在了那裡。
鄧蒙攙扶著孫策突圍而去，由於士兵都向於禁衝去，黃巾軍的包圍已經擋不住精衛營的衝擊。
孫策有些恍惚，震耳欲聾的殺聲，屍體倒地聲，兵器的碰撞聲以及於禁依然存在的呼聲。前一刻孫策已經絕望了，黃巾包圍，身受重傷，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這一刻孫策即將突破黃巾包圍，死而復生，這大起大落實在讓孫策恍若一場夢境。
怕死是人的天性，孫策是一個人，孫策是多麼想活著，自己做了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活著嗎，還有什麼比活著更好的。如今孫策逃出敵軍包圍，得願以償的活了下來。
寒冷的風將孫策的臉吹的冰涼，如同那顆冰冷的心。突圍的孫策呆在原地，身後的拚殺聲傳到孫策的耳中，那喊聲如同繩索一般緊緊鎖住孫策無法讓其前進絲毫。而孫策也不忍心往後看，所以就那麼站在那裡，如同木偶。孫策的人是逃出來了，心反而上了更重的枷鎖。
「活著多好呀。」孫策默念道，似乎要給自己一個前進的理由。是呀，活著多好，可身後的那些人卻不能那麼好，試問那些人該死嗎。孫策無法給出答案，孫策只想活著而已，活著實在太難了，孫策多麼希望這是夢，夢醒了一切就會好了。
「孫縣長，我們快走吧，要不於統帥就白白犧牲了。」鄧蒙看著發呆的孫策，苦苦的勸道。
鄧蒙的話將孫策從夢中驚醒，這不是夢，孫策將一滴淚撒在那照亮戰場的火焰上。「鄧蒙，隨我回去，精衛營衝擊。」孫策笑了，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孫策是怕死，極其的怕死。可是此時有種東西比死更為重要，孫策並不知道賦予自己無盡力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這些已經不重要，孫策轉身，前進，即使大腿上的傷口由於孫策的用力將包紮的布染紅，即使前方意味著死亡。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司馬遷早就發現了這個東西，而孫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鄧蒙不可置信的看著孫策，那個拖著受傷的腿向黃巾軍衝去的孫策。孫策身上那強大的力量傳遞給每一個精衛營，精衛營搶在孫策的前面，向前方衝去，那個方向是於禁所在的方向。
精衛營再次折回去了，帶著孫策所給的力量，而此時的於禁也到了燈枯油盡的時候，在黃巾軍的猛攻下，漢軍損傷慘重，如今只剩的幾百人在於禁的指揮下應付著黃巾軍的攻擊。
於禁已經絕望了，不過於禁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是盡可能的阻擊敵人的腳步，為孫策的贏得更多的時間。不過一股強大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於禁第一念頭就是漢軍的援軍來了。
一支手輕輕的拍在於禁的肩膀，於禁吃驚的轉過頭來，只見滿頭大汗的孫策正笑著看向自己。「孫縣長……」於禁想說些什麼，可是孫策搖了搖頭緊緊的握住了於禁的手。此時無聲勝有聲，任何的語言都無法表達兩個人此時內心那份豪情。
精衛營向黃巾軍衝去，黃巾軍被突然襲來的精衛營打了個措手不及，孫策的軍隊也終於喘了口氣。「竟然還敢回來，這次你逃不掉了。」波才看著孫策領著精衛營回來不禁欣喜道。
黃巾軍再次包圍過來，不過孫策已經不在乎了，能夠和這些兄弟一起死在戰場上又何嘗不可。孫策內心的力量不斷積攢，隨後向周圍的人傳遞過去，於禁，精衛營，士兵，這份力量將全軍緊緊的團結在一起。
這就是精神的力量，**的力量是有限的，可精神的力量是無限的。此時孫策軍的所有人**上的力量恐怕都所剩無幾，可是由孫策所散發出強大的精神力量卻驅使著所有人向前進。
這是一場足以名垂史冊的戰鬥，這場戰鬥對於孫策，於禁，精衛營以及每一個士兵都有著重要的意義。活著的人為了死去的人去戰鬥，孫策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減少，不過沒有一人向後退一步，每個人都咬著牙向敵軍殺去。
上天賦予了這支部隊一種新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會因為歲月而流失，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去而毀滅。正如《亮劍》所言，孫策於禁為這支僅僅幾百人的部隊注入了一種軍魂。這種軍魂將一直傳承下去，永遠不會磨滅，即使這戰場上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波才注定是黃巾軍中最閃亮的明星，這個被譽為豫州希望的黃巾渠帥，此時竟要硬生生的將孫策的精神力量磨滅。精神征服不了你，我就把你們全部殺死，波才自信的看著眼前的漢軍。
黃巾軍的確有這樣的實力，即使在孫策精神力量的傳遞和於禁的統帥下，士兵還是血肉之軀。此時孫策的部隊已經不足三百，精衛營也只有幾十人了。可是孫策會因此停下來嗎，於禁會因此而放棄嗎。
活著的人總要為死去的做些什麼，孫策全身都是鮮血，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不下二十處，孫策還站在那裡，只要孫策還有一口氣，孫策的軍隊就不會倒。
不過有一個人並不這樣認為，那便是波才。這場戰鬥已經夠久了，波才已經不想繼續拖下去了，最後一擊，再見吧，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