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小少女身上的胎記 文 / 江漓
自那日過後,呂修言並未離開,反而死皮白賴的在這深山老林裡住了下來。青煙自然是極歡喜的,山裡就師徒倆人,長青也不經常理她,她雖是孤單寂寞慣了,但能有個人留下來陪她說說話,自然心裡極是歡喜。即使這個人也不常常和她說話,但只要一想到這深山裡有第三個人在,青煙的心裡便是很滿足了。
別看青煙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其實她的心裡比誰都害怕孤獨。幼年的時候,她年紀雖小,但一個人也是能存活下來的。但她卻總喜歡和那些小乞丐混在一起,她無非是怕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為什麼爹娘不要自己了?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家人的寵愛,而自己每天卻要為填飽肚子而受盡別人的白眼。
長青對於呂修言死賴在這裡雖是不滿,但到底並未趕呂修言走。只是對這人視而不見,見了也當不存在,呂修言也不在意。每日都是笑瞇瞇的和青煙說說話,逗逗那只肥胖的白貓,完全不把長青的冷漠放在眼裡。
這日,青煙牽著悟緣在林子深處散了會兒步子,路過溫泉池時,想著自己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在這裡泡過溫泉了,囑咐悟緣不要偷看,這才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裳,跳進了溫熱的水裡。
被拴在池子旁邊的悟緣,伸了伸貓爪捂了捂眼睛,默默扭頭表示,它是個守禮的好貓咪。雖然眼前這女人大大咧咧的不把它放在眼裡,但它可是只公貓,不會去偷看女人洗澡的。
月色下,女子瑩白的皮膚光滑細膩,伸手撩了撩清水,露出精細的小蠻腰,看起來就像是夜色下誤入人間的小精靈。而池子旁邊拴著白貓,靜靜地窩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好似睡著了一般。
呂修言今日有些煩躁,因為身中劇毒,這些日子他留在這深山裡,也就是盼著那對師徒能幫他解了這身上的毒。那個小姑娘看起來雖是極不靠譜,但那個白衣男子應該在醫術方面很有造詣。
呂修言在魔教裡,也算是半道出身的一名神醫。教裡有人生病中毒一向都是他來解決的。因而,除了右護法這個職位,他也算是教裡的大夫,可謂是身兼兩職。然那日,那個白衣男子給他的藥丸,他卻愣是沒研究出裡面的藥材成分,由此可見,這男子的醫術應該極好的。
他以為他這麼留下來,那師徒倆人應是能看出他的用意的,無論是解與不解好歹也會給他個話,他都做好割地賠款巴結討好師徒兩人的準備了。
可這師徒兩人倒好,硬是生生的直接無視了他。那男子明明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硬是裝作看不見。那個漂亮的小徒弟,也不知是沒看出來還是裝傻,日日帶著他和那只叫「悟緣」的肥貓在這深山老林裡瞎轉悠。
離他掉入這深山裡也過了快十日了,現下也不知道魔教眾人如何了。
他們魔教一向在那些所謂的江湖人眼裡是邪魔歪教,雖說以前也有些門派打著「除惡揚善」的名義,來攻打他們,但到底是人數太少,次次在他們魔教人手裡討不到好,時日久了,這些人便也漸漸的散了。
然而這次,幾乎全江湖的人都出動了來圍剿他們魔教,雖是不知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呂修言知道這事兒並不是那麼簡單。也許是有人對他們魔教另有所圖,這才鼓動這些江湖人前來圍剿他們。
一個月前,魔教的大長老忽然有事兒外出,過了不到五天,各個分堂的堂主接到消息,有人在他們所管轄的堂下鬧事,幾人連夜便去瞭解情況了。次日,他和左護法便接到大長老的信兒,讓他們快馬加鞭去江陵與他匯合。
那天,他因為要給一個重病的教徒看病,便先派了手下的一個教徒先去江陵,而他是打算第二天再去的。
結果那夜,他們便被一大群江湖人士圍攻了。他也因為身中劇毒掉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現在想來,定是有人故意引他們幾個外出,想趁機攻佔魔教。看來,這人定是對他們魔教裡的什麼東西有所圖謀,這才策劃了這麼一場好戲等著他們。
呂修言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心急,也不知道那人是圖了什麼,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行動。不知大長老和幾個堂主回來了沒有。
他本是有意找人給魔教眾人送個信,也好順便瞭解一下情況。然而,他醒來後的第二天在這山林裡逛了許久仍是未找到出山的路,由此可見,這師徒二人也定不簡單。想必這林子裡設了機關陣法,不然他也不會尋了這麼久也未找到出山的路。
他前天在飯桌上提了提他出山的想法,那個冷面男子抬了抬眼,看樣子是打算讓他走的,可後來也不知為何直接無視了他,只讓他安心在這山林裡養傷,便提著步子走了。
呂修言很是不解,他記得自己初次醒來,這男子一副想讓自己趕緊消失的模樣,如今怎的忽然變卦了。
呂修言自然不知道,是青煙偷偷的在桌下踹了自家師父一腳,讓他別多話的。長青想著青煙平時雖是不說,但到底是喜歡熱鬧的,便想著將這人留下陪陪她也罷。
今夜的月色甚好,呂修言因為心中裝著這些事兒睡不著,便起身朝著林子深處去了。他是想再去他掉下來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林子裡雖是漆黑一片,但因為有月光的照射,再加上他本身武功不錯,在黑夜裡走路如履平地般。
呂修言走在這皎白的月光下,覺得頗有些寂靜,就連空氣中都流淌著一種安靜寧和的氣息,山外可沒有這般寧靜的夜晚!
正這般想著,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陣的「簌簌」聲,呂修言步子一頓,隨手折下一根樹枝緊握在手中。這深山老林裡,多是兇猛的野獸,如今自己因為身中劇毒而不能隨意運功,若是遇上厲害的大塊頭猛獸,也只能依靠拳腳功夫了。
呂修言挪著步子慢慢往前走
著,小心翼翼的撥開面前一大片蔥鬱的樹枝,這才發現原來這裡有一個溫泉。
細細想來,剛才的聲音確實是水聲,應是哪個動物來這裡取暖的。想到這裡,便放鬆了警惕,扔了手裡緊抓著的樹枝,渡著步子慢慢往前走。
他來這裡都快十天了,還未洗過澡,既然被自己發現了這溫泉,自是要泡上一泡的。那師徒倆極是小心眼,連個洗澡水都不給他供應,這會兒看到這溫泉水只覺得身上開始發癢了。
「啊!真舒服!」呂修言泡在這溫泉裡,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忍不住舒服的長歎了口氣,閉上眼準備小憩一會兒。
這時,剛才聽到的那聲「簌簌」的聲音,自耳邊再次響起,他一個猛子睜開眼,渾身充滿戒備的看著聲源處,這才發現是那只肥胖的白貓。
「悟緣,過來!」呂修言見是青煙養著的那只白貓,心裡鬆了口氣,泡在溫泉裡對著悟緣招了招手,至於這只白貓為何會大晚上的在這裡,呂修言還真沒多想,只以為它是出來覓食的。貓嘛,不都是喜歡在夜間神出鬼沒的嘛。
「喵嗚!」白貓伸出肉嘟嘟的爪子舔了舔,伸著腳底的肉墊在地上踩了兩踩,抬眼看了呂修言一眼,又朝著身後喵嗚了一聲。
呂修言這下便有些奇怪了,別看這只肥貓平時一副高冷的模樣兒,但其實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他剛開始見到這只白貓時,這貓正邁著悠閒的步子屁顛顛的跟在青煙身後,他便以為這隻貓生性溫和。然而,下一秒,這只肥貓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撅著屁股衝他呲了呲牙,他發誓他真的看到了這隻貓衝他翻了個白眼。
第二天這只白貓便屈服在了他的武力下了。每每見到他都是屁顛顛的趴著他的小腿打滾賣萌,他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貓。
呂修言見悟緣探著腦袋頻頻往後,心下好奇,便踏著水,向著悟緣看過去的地方走著,越過一塊巨大的石頭,這才看到青煙竟也在這裡。
月光下,女子白嫩的皮膚在波光粼粼的水裡泛著一層薄薄的銀光,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呂修言沒想到在這裡泡個溫泉也能遇到青煙。
這會兒見青煙完全沒留意到身後還有他這麼個活生生的人,便有些惡作劇的靠在身後的石頭上看著女子的背影。
女子伸手撩了撩烏黑的長髮,用水弄濕了細細的搓洗著,隨著長髮被撩到了胸前,女子整個沒背便露了出來。呂修言本是靜靜的欣賞著,呼吸忽的一致,手裡撫摸著白貓的動作一頓,眼裡有些東西一閃而過。
他沒想到這麼些年,他和大長老他們費勁心思要找的人,竟然被自己誤打誤撞找到了。
女子的背上靠近脖子的地方,有個顯眼的胎記。那是朵半殘的蓮花形狀,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